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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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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微凉的手指,在这夏夜里,格外沁人肌肤。
沈政没有多想,抬手抓下她的柔荑,置于唇前,亲吻一口:“那就好。”
李蓁蓁好似被火烧了指尖,蓦地想要缩回,却被沈政死死扣住。
“就这么不待见我,哼?”他笑,另一只手一搂,便将她带进了怀里,任凭那一杯水,洒落地上。
“还嫌弃我的美色,不够诱惑于你?”男子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流连。
李蓁蓁浑身的血,仿佛一瞬,都冲去了头脑。
又羞又气,她手上用劲,死命推开了沈政,自己跳了起来,远离沈政十步远。
“那个,”她亮晶晶的一双眼,滴溜溜地四下里转着,含糊其辞,“夜深了,我就先睡了,你批阅奏折,批阅奏折。”说罢就跑回了床上,裹了薄被躺好。
一转头,就见沈政也站了起来,开始宽衣解带。
她抱紧了被子:“你你你,你要干嘛?”
沈政瞅了眼窗外天色:“都这么晚了,你说我要干嘛,自然是睡觉了。”
“又在这儿睡?”李蓁蓁瞪大了眼。
回应显而易见。
李蓁蓁爬起来便要下床去。
“做什么?”沈政拦在了跟前。
“倒水!”她仰了头,理直气壮道。
看样子,又是要划床而睡。
一把扯住她细细一握的胳膊,倾身压回了床上,女子纤弱的身躯被禁锢在了两臂之间,沈政垂了眼,看她惊愕的神情,以及单薄寝衣下,白皙胜雪的肌肤,不禁笑:“我不许了。”
女子秀美的眉毛拧起:“你凭什么不许?”
他答非所问:“我不许你再不睡觉,只握着杯子了。”
李蓁蓁气死:“那你就给我走开,回自己房里去睡。”
沈政轻笑,凑近了她:“那我也不许。”
望了愈加靠近的脸,李蓁蓁的眼也是愈加瞪圆。千钧一发之际,她撇了头,看向沈政身后:“咦,苏嬷嬷?”
沈政一愣。
便是趁了他这发愣的功夫,李蓁蓁连滚带爬,缩回了床里侧,抱了被子在胸前,小动物般警惕地盯了沈政。
回头看身后无人,再转头那女孩子也已跑开,沈政无奈,直起了身子,翻身上了床:“睡吧。”他道。
李蓁蓁保持了防卫的姿势,好一阵,见沈政闭了眼,呼吸平稳,料想着这下该不会再有动作了吧,这才抱了被子,贴了床里侧,背对了他,缓缓侧卧下。
还未来得及闭上眼,便听得身后一阵轻微衣料声响。她心下一颤,才要转身,便已落入一个宽大的怀抱间。
“你……”她哽住。
身后之人揽了她在怀,温热掌心握了她的手:“就这样,好吗?”
她才要反驳,却又听得他一句:“我已经很累了。”
张了张嘴,那句拒绝的话,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察觉到她的默许,沈政的脑袋,再往她柔软的肩颈里埋了埋,捏了她纤细的手指,方心满意足,闭上了眼。
后背贴了男子厚实的胸膛,夜晚寂静得都能听见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以及那次次都近在咫尺的浅浅呼吸,吹拂在她肩颈的裸露肌肤之上,除了脸红面热,叫她李蓁蓁还如何能睡得着?
“哎,”她着实忍不住,胳膊肘轻巧捣了身后的人,“你不嫌热啊?”
这不出声还好,一出声,沈政便将她搂得更紧……
“不热,”他轻笑道,“四面都用了冰呢。”
得,算她白问。
这太子要替皇帝陛下南下巡视的消息一传了开,最先炸开了锅的,却是皇后娘娘的凤仪宫。
“姑母!”蔡玉枝满脸愤懑,“太子表弟怎么能带着那魏国丫头一道去?”
蔡燕后头疼未解,听了这话,只揉了额头:“什么魏国丫头,那是太子妃。虽说这是在我宫里,可你说话行事,还是得小心一些。若被那有心人听了去,有你好受的。”
蔡玉枝不甘心,将自己甩去了椅上坐下:“那太子妃之位,本该是我的。”她咬牙。
“行啦,”蔡燕后也是无奈,“这话再不要提了。”
“姑母!”蔡玉枝不满,“我就不信,太子表弟有那么喜欢她,必定是使了什么狐媚手段,才能哄得太子表弟答应。”
她说着心生一计:“姑母,不如您跟太子表弟说说,此番南下,将我也带了去吧。”
“你?”蔡燕后好笑,“你一个未出阁的信国公府大小姐,名不正,言不顺,要以何等身份去?难不成,你还真想做太子姬妾?”
蔡玉枝银牙咬了红唇:“姬妾便姬妾,只要能近得太子表弟身边……”
“住口!”却是蔡燕后一掌拍在了红木圆桌上,惊得蔡玉枝瞬间站起,战战兢兢望了一向宠爱于她的姑母。
蔡燕后却是恨她不成器:“你听听你自己方才说的那句话,”她手指指了蔡玉枝,微微颤抖,“为太子姬妾?你敢将这话回去说与你父亲听?”
蔡玉枝垂了脑袋,不敢作声。
“我们蔡家的女儿,此生唯一不会做的,便是为人姬妾。”蔡燕后喘了口气,“你今日胆敢说出这样的话来,想必也是我平日里太过于宠你,将你惯得不成个体统。”
蔡燕后稍稍停顿,指了一旁书案上的文房四宝:“从今日起,你每日给我抄写家训十篇。抄不完,不许吃饭!”说罢甩手要走。
“姑母!”蔡玉枝慌了,急急上前,抱住了蔡燕后的胳膊,“是玉枝说错话了,玉枝知错,还望姑母原谅玉枝这一回。”
美人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蔡燕后心中不忍,却还是强撑着,硬起了心肠,一甩手:“女大不中留,回头我便同你父亲一道,为你相看婆家。你就先在这里,好生反省自己。”
此话如同晴天霹雳,直直打在了蔡玉枝头上。她瘫软在地,一时脑中思绪万千,却似一团乱麻,无论如何也不得解开,反而愈加纠缠了起来。望了她姑母无情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万念俱灰。
掌事崔姑姑过来,弯腰扶起了她,一面柔声劝道:“大小姐莫生气,也莫要害怕,皇后娘娘不过是一时气头上,说了几句厉害话,哪能真跟您置气呢?想来过两日也就好了,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蔡玉枝身上无力,全靠崔姑姑扶了,坐去榻上。听了她这一番劝慰,不禁心中委屈又起,抽抽搭搭:“姑母从未对我发过这样大的火,都是……”她哽住,随即言道,“都怪那个李蓁蓁,要不是她,我如何会像今日这般?”
她握紧了拳头,尖尖指甲,深深戳进掌心:“她抢了我的,我都要一样一样,全拿回来。”
此时的玉阳殿,却是一片欢欣鼓舞,为了主子的这趟出行,所有人都牟足了劲儿,将才从魏国背来的行李,又重新打包。
只是有几个人,却不是很开心。
“主子为何只带了璇玑玲珑同行?我不管,我也要跟着主子去!”是琥珀摔摔打打,将才包好的一包袱鞋袜,胡乱塞着。
玲珑双手叉了腰,得意洋洋:“你使小性子也没用,都说了,主子和太子殿下,那可是要微服私访的,既然都是微服了,哪里还能大张旗鼓,出门带上八个大丫鬟的?你就乖乖跟着南巡的大船走吧。”
“我呸!”琥珀啐道,“都是大丫鬟,凭什么你就能跟着主子?分明是你擅自做主!我不管,为了公平,咱们抽签!”
“抽签便抽签!”玲珑自诩一向运气好,也不惧她,“不过,璇玑姐姐就不用抽了,她必是要跟了主子去的。”
璇玑自幼便被魏后指给了李蓁蓁,比起其他七人,伺候在旁的日子都要长,玲珑这样说,也无人有异议。
本来打着包袱的一群人,说抽签,就备好了签筒,围作一圈,摩拳擦掌,开始抽起签来。
苏嬷嬷与宁姑姑进来,瞧见的便是这一幕。
宁姑姑皱起了眉,苏嬷嬷却笑道:“让她们去吧,这些年轻的女孩子们,就该高高兴兴的。”
“就是不成个体统。”宁姑姑叹气道,却还是随了苏嬷嬷,一道走了。
这边已经抽好了签。
“红头跟主子,绿头留。”玲珑笑嘻嘻,再次明申了规则。
“知道了,快开吧。”琥珀催促。
“那我数一二三,大家一起开。”玲珑环视一圈,“一,二,三!”
一圈绿头签,只一支红头,赫然躺在了玲珑的手掌心。
“我不信!”琥珀嚷嚷起来,“你肯定是做了手脚。”她扑过来掰着玲珑的身子,“你肯定藏了绿的在身上。”
玲珑推搡着她:“哎哎哎,愿赌服输,你怎么这个样子?也太输不起了吧。”
“你才输不起,背地里做了手脚。”琥珀恨恨。
“做什么手脚?”李蓁蓁踏进屋里来,问道。
“主子!”琥珀一见了她,便跟见了救命菩萨似的,扑上来就哀求道,“你带了我们一起去嘛。你看啊,我最会做膳食小吃,璎珞管着珠宝首饰,琬琰是衣帽鞋袜,琉璃擅妆面,琳琅梳发髻,珊瑚养花鸟鱼虫,主子怎能不带着她一道去见见燕国的世面?倒是玲珑,除了一张伶俐的嘴,便是好吃懒做,主子要她在身边何用?”
“哎,怎么说话呢?”玲珑气笑,拎了个软枕,照着琥珀身上就砸了过来,“我好歹也是除了璇玑姐姐,就是主子身边最得力的人了,你少揣着你那颗狭隘的心,来诋毁我。”
这女孩子们的争斗,李蓁蓁可不想参与。她骨碌转了眼睛:“你们都是我的心头好呀,”她伸手掏了掏琥珀的小圆下巴,“可要带哪一个,我也不好决定。不过,你们若是不服气,就再抽签呀,三局两胜,五局三胜,总能选得出来。”
貌似也有些道理。
琥珀当即便挽起了袖子,招呼了玲珑:“再来!我就不信了,你还能把把都红?”
玲珑不禁翻了白眼。就她这三两下便被忽悠了的脑子,还妄想跟着主子走……
下辈子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