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冲动的惩罚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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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见费德扬先生。”
布瑞帕尔商业区一座百层高楼的上层接待处，身材肥胖的哈维博士一边擦着额头的汗水一边对前台接待员报出他来此的目的。
干练优雅的接待员微笑着问他，“好的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哈维教授摇摇头，“我是哈维·海森堡，他女儿的老师，我有急事找他。”
接待员在私底下不知道吃了她老板一家多少瓜，一下就反应过来，这个“女儿”是谁。
她立刻紧张起来，连忙联系秘书办公室。
收到指示后，接待员起身，殷勤地将哈维教授领到一号专用电梯。
三分钟后，电梯无声无息地停在108层。
哈维教授走出电梯，等候在电梯旁的稳重秘书将他领到了费德扬的办公室。
正在通讯的费德扬看到哈维教授，做了个稍等的姿势，继续和对方通话。
“史蒂文，我不要听你的废话！我他妈的才不管福克斯是不是发生了暴*乱，你就说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女儿？”
“什么？一个星期后！”费德扬提高了声调，“只是一场小小的囚犯打架而已，你们监管会什么时候这么无能？竟然要花一个星期来处理？”
“史蒂文，咱们多少年的交情了？你实话告诉我，怀特是不是出手了？”
“我想多了？你告诉他，玟玟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他同归于尽！”
挂断通讯，费德扬烦躁地拢了拢散掉的头发，努力平心静气地问哈维教授，“教授，你怎么来了？”
哈维教授道：“一直联系不上你。我想还是亲自过来一趟比较好。今天上午，我去监狱探望过小费玟了。”
费德扬一下从老板椅上站了起来，“他们说监狱发生了暴*动，戒严期间，任何人不得探视。”
“啊？”哈维教授先是一愣，连忙说；“不是我主动去的，是监狱的人通知我说费玟想见我。”
“她竟然主动要求见你？”费德扬有点酸，不过他立刻反应过来情况不对，“她为什么见你？”
哈维教授立刻将上午和费玟见面的经过告诉费德扬，“然后，她让我转告你，她还是无法视你为父亲，但非常感激你对她的帮助，出狱后会去看你，让你不要再去监狱见她了。”
“是嘛！原来是说这个啊！”费德扬眼神有点发直，他连忙转身背对着哈维教授，走到办公室尽头那面琳琅满目的酒架上给自己到了一大杯酒。
“你为她做了那么多，费玟这样说有点绝情。”哈维教授继续道。
“不是，”费德扬背对着哈维教授摇头，“玟玟不是那样的孩子，她很好，是我对不起她。”
“我一开始是这样想的，”哈维教授说话的节奏和他在讲台上一样，不紧不慢，“但直到听小费玟提起一个实验，我才意识到，她当时应该被监视着，她只能把真正的想说的隐藏起来。”
“教授，你什么意思？”费德扬把酒杯一放，两三步就走到了哈维教授面前，急切得问他。
哈维教授便把当时的发现告诉了费德扬。
“你是说玟玟把她第二界接入环的密码给了你？”费德扬给弄糊涂了，“这个很重要吗？”
“这当然很重要。”哈维教授激动地挥舞着两个拳头，“小费玟可是阿波缺失症患者。”
***
阿波缺失症，全称阿尔法脑电波波峰缺失症。
是在第二界广泛介入银河公民的生产生活后，发现的一类新症状。
想要了解阿波缺失症，就得知道什么是第二界。
第二界本来是个简陋的学习系统。
它被创造出来，是为了帮助人类应对知识爆炸。
大银河时代，随着几千年的积累，人类的知识成指数倍的增长。
只是单一学科的知识，就增长到了普通人一辈子也学不完的量级。
“学海无涯，住校一辈子！”是人们厌倦又无奈的调侃。
因为学习的繁重，有些极端人士甚至提出人类就不该进化，和动物一样无忧无虑，才是人生的真谛。
他们提倡最简单的生存理念，想要炸掉星门，毁掉星波传送卫星，销毁所有的文明产物，让人类回到原始社会，男耕女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只求温饱的简单生活。
想法很荒唐，但却得到了不少人的响应。
可是，人类是真想过没有马桶，没有电梯，没有手机，没有光脑，没有智能保姆，没有自动厨房，没有悬浮飞车的原始社生活吗？
当然不是。
那样的日子，只要让他们过一个星期，他们保准会大叫救命。
他们只是厌倦了永无止境的学习学习再学习。
在这种情况下，第二界应运而生。
一开始，第二界还不叫第二界的时候，它只是一套让人类通过深度睡眠，在潜意识中不知不觉完成被动学习的单一系统。
想学开飞车吗？去睡觉吧！
想开星舰吗？去睡觉吧！
想学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古代语言？去睡觉吧！
真是太简单，太高效了。
这套潜意识学习系统一经面世，就受到了全人类的空前欢迎，被誉为大银河时代最伟大的三项发明之一。
人类第二次解放的驱动器。
当然，潜意识学习也有缺陷，但这不妨碍它迅速风靡到银河系的各个角落。
而后的几百年里，被解放的人类灵感频发，发明创造井喷似的涌现，这其中就有让潜意识运用如虎添翼的虚拟世界技术。
第二界正式诞生。
“给我一个故事，我帮你创造整个世界。”
这是第二界的宣传语。
想体验一部经典的电影？好的，这就为您生成相应的虚拟世界。
想和你喜欢的小说男主谈一次绝美的恋爱？没问题，小说世界虚拟完毕，您就是那位英俊的男主角生命里最爱的女人。
想玩一次末世生存？OK！丧尸星球构建完成，可同时容纳十亿玩家进入。
什么？
当电影主角要被砍掉一只胳膊？
成为男主角的爱人，要经历流产、车祸、失忆？
一不小心被丧尸抓住，被吃掉的过程太可怕？
修真小说的主角动不动就要活几万年，你会无聊的疯掉？
请放心。
第二界投入虚拟世界的并不是您的全部意识，而是您的潜意识。
进入虚拟世界后，您会忘掉现实世界中的一切，真正的融入其中，体验悲欢离合。故事结束后，回归的潜意识会舍弃冗余，只帮您保留最美好最期待的记忆，就像做了一个美丽的梦。
既体验了不一样的人生，又不会影响您的现实生活。
很完美的系统对吧？
并不是……
虽然叫虚拟世界，但既然是世界就有严格的逻辑系统，如果出现偏差或者扰动，就会出现故事线偏离，甚至世界崩溃现象。
那时，人们面对的就不是美梦而是噩梦！
更有因为虚拟世界的崩溃，体验者的潜意识受到伤害的情况。
而且随着第二界被广泛的应用在娱乐领域、高等教育领域——研究证明年龄太小进入第二界会造成认知失调——人们发现，有一小部分人类的潜意识在进入虚拟世界后，并不会被虚拟世界同化，融入其中，而是会非常清醒的保留自我意识，记住她所经历的一切。
科学家对此进行了深入的研究，除了发现这类人的阿尔法脑电波波峰与普通人类相比有一个微小的缺失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不同。
因此，这类症状就被称为“阿尔法脑电波波峰缺失症”，简称“阿波缺失症”。
民间其实还有一个更形象的叫法——
“苦逼党”！
别人睡一觉，轻轻松松就学会了开车，而你做了一夜被科二教练骂的狗血淋头的噩梦；
别人每天躺一次，不久就能学会古典菜的做法，而你永远也忘不了坐在小山似得萝卜堆里切菜丝的经历；
别人从第二界醒来，初次解剖课就游刃有余，而你却顶着黑眼圈双腿虚浮恶心欲吐，刚才因为你刀法不熟练，十七八个已经开膛破肚的大体老师轮番上阵陪你进行友爱的解剖训练；
人生真难π__π
还好，整个银河系的阿波缺失症患者加起来也不过才几万人，百万分之一的几率。
这类病症并没有成为人类的困扰。
他们有意无意的被忽略了。
直到有一天，一位陪着朋友进入第二界的阿波缺失症患者，无意中纠正了偏离的世界线，挽救了即将崩溃的虚拟世界，人们这才发现，这些年他们错过了什么。
原先被忽略的边缘群体，立马成了重要人才。
鉴于第二界对教育、科研、文娱产业的庞大影响，高执院甚至通过了一项决意，除军队外，第二界有优先征召阿波缺失症患者为其服务的特别权限。
这一权限包括服刑人员。
***
“当年小费玟15岁就来埃迪斯大学上学，但因为年龄规定，她不能进入第二界学习，学校为她申请了只有单一教育系统的接入环，谁知等了小半年才批下来。
“在我带着小费玟去爱玛星领接入环的时候，因为一个意外，我们才知道她是阿波缺失症患者。当时老李头就想留下她，我当然不干！好好的科研苗子怎么能让他抢走？赶紧带着小费玟回了埃迪斯。谁知道，回来后，老李头竟然向小费玟的接入环中发了张征召令，说只要她按了同意键，就带她看一个特别好玩的世界。”
过去六七年了，一说起这事，哈维教授还是气呼呼地，“还好小费玟也喜欢脑域专业，并没有同意。我都把它忘了。没想到小费玟如今竟然需要它来脱困。”
“我意识到小费玟处境很危险，就立刻回实验室帮她响应了征召令。”哈维教授安慰费德扬，“也明白了小费玟并不是不想见你，而是想告诉你，她自己有办法脱困，让你不要插手。”
“这孩子！一开始就没想着让我帮她。”费德扬语气虽然无奈，脸上骄傲的表情却藏都藏不住。
***
埃迪斯上空的太空港。
本该出发的货运飞船还静静地停在原地。
费玟走出休眠仓，任狱警打开身上的手铐脚镣。
在将要离开的时候，她回头看向一直没收回下巴的考斯特副监狱长。
“长官！旅途愉快！”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冲动的惩罚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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