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高岭之花呢》将吉

26、chapter 26

　　校内的羽毛球赛结束，一晃眼就到了期末考试周。

　　为了能拿到点奖学金，充盈下自己美食备用金，唐嘟嘟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复习。

　　李青野这学期课也多，十几门课要考。所以两个人经常约着一起泡图书馆。

　　虽然有时候背书背到想吐，还偶尔问概率论把俏俏问到想吐，但是成绩出来之后，唐嘟嘟还是非常有成就感的。

　　奖学金是稳了。

　　下学期才会统一发奖学金，唐嘟嘟现在就开始安排起来到时候拿到奖学金了要去吃什么。

　　“俏俏，你有没有什么很想吃的？”在飞机上睡了一觉，唐嘟嘟现在精力充沛，拉着行李箱往外走的时候，兴冲冲地问旁边的人。

　　“都行。”出了机场大厅，李青野找着自家的车。

　　看他兴致缺缺，唐嘟嘟感慨，“哎，奇怪的人。竟然对吃的东西这么没有热情。”

　　李青野转过头，看她认真苦恼的样子，嘴角一勾，学着她刚刚的语气道：“哎，奇怪的小猪，竟然对吃的东西永远这么有热情。”

　　唐嘟嘟：“…………”

　　一巴掌呼到他身上，隔着厚厚的外套，只听到一声闷响。

　　翻了个白眼，“过分！”

　　李青野看到老爸的司机张叔，一手拉着箱子一手拉着还气鼓鼓的某人，径直走了过去。

　　“张叔。”

　　唐嘟嘟也跟着打招呼，“张叔。”

　　“小野，嘟嘟，欢迎回家。”

　　张叔到李家十来年了，可以说是看着李青野跟唐嘟嘟长大，因为经常接送，关系也很亲近。

　　“来，把行李放后备箱吧，赶紧回家。”张叔说着准备去拿唐嘟嘟的行李箱。

　　唐嘟嘟往后躲，“没事没事，我自己来，张叔你先上车吧。”把张叔往前面推了推。

　　“我们自己来就好，反正箱子不重。”李青野附和。

　　“那行。”看着两个孩子这么懂事，张叔笑着上了车。

　　唐嘟嘟拉着箱子跟着李青野往后面走。

　　等他刚把后备箱打开，唐嘟嘟就把箱子推到他脚边，“喏，给你。”

　　李青野轻轻一挑眉，“不是说要自己来？”

　　唐嘟嘟一脸无辜，“是啊，我是想很想自己来啊，但是你有看过猪会搬箱子的吗？所以只好麻烦你这个人、类帮忙了。”

　　李青野哑然失笑。

　　“哼！”唐嘟嘟头一甩，大步流星走开，上车。

　　*

　　唐家离机场比较近，就先送唐嘟嘟回家。

　　车开到楼下。

　　唐嘟嘟跟张叔甜甜道谢，转身正要开车门，看到站在楼下的女人，忽而一愣。

　　一件藏蓝色长款大衣，腰带在腰间扎了一个结，头发盘了一个低矮的发髻，气质优雅宛如画报中的人。

　　“妈？”唐嘟嘟呐呐出声。

　　闻声，李青野一怔，也转头看了过去。

　　真的是黄阿姨。

　　唐嘟嘟赶忙打开车门，兴冲冲地冲着那人跑了过去，“妈！”

　　黄慈看着女儿，跟着笑，“嘟嘟。”

　　“你在这儿等我吗？”唐嘟嘟眼睛亮亮地问。

　　“嗯。”

　　见母亲点头，唐嘟嘟一时开心不已。

　　身后，李青野跟着下车，帮唐嘟嘟把行李拿出来，上前。

　　“黄阿姨。”

　　“小野。今天麻烦你了，送嘟嘟回来。”

　　“不麻烦。”

　　说完，把行李箱推到唐嘟嘟手边，“拿好。”

　　“给我吧。”黄慈浅笑着接了过来。

　　唐嘟嘟挽着挽着母亲的臂弯，眉眼弯弯，“果然，世上只有妈妈好。”

　　黄慈笑笑。

　　“那黄阿姨，我就先走了。”

　　“嗯，路上注意安全。”

　　“嗯。”

　　“俏俏，我明天再过去找你啊。”唐嘟嘟冲他挥挥手。

　　“随便你。”

　　唐嘟嘟挽着母亲的手，站在楼下，目送李青野离开。

　　李青野坐在后座，看着后视镜里某人跟身边的人说话时，脸上比阳光还灿烂的笑，不禁跟着弯了弯嘴角。

　　*

　　进了家门，唐嘟嘟惊喜地发现今天老爸也在。听到她们进门的声音，戴着围裙就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看着平时连在家吃饭的时间都很少的老爸竟然下厨了，唐嘟嘟愣了愣，然后开心道：“爸，我回来了！”

　　“嗯。”稍稍一顿，“先，先去洗手吧，马上就可以吃饭了。今天做了你喜欢的糖醋排骨。”

　　“好嘞！”唐嘟嘟衣袖一撩就钻进了洗手间。

　　洗手液挤到手心，一边打泡泡，一边对着面前的镜子摇头晃脑。

　　老妈下楼接她，老爸又在家煮了好好好吃的。

　　真的太幸福了吧！

　　洗完手出来，菜都已经端上桌。

　　唐嘟嘟快步凑了过去，看着满桌的菜，直咽口水，伸手拿了一块糖醋排骨放进嘴里。

　　刚一放进嘴里，忽然想起来妈妈不喜欢她用手直接拿东西吃，肉在嘴里都不敢嚼，忙看向旁边的人。

　　黄慈正专心低头摆碗筷。见她没有注意到，唐嘟嘟松了一口气，含着肉躲进厨房里假装跟老爸聊天。

　　父女俩视线一对上，顿时心照不宣。

　　一如往常无数次那样，唐文山给她打掩护。

　　等唐嘟嘟吃完，最后一道清炒青菜也出锅了。

　　一家三口在饭桌旁坐下。

　　唐嘟嘟看看旁边的两个人，心里高兴，一句“本来还以为要等到过年才能一起吃饭呢”差点脱口而出，到了嘴边，忽然反应过来这句话实在是太煞风景，急急闭嘴，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

　　他们家老爸妈妈都是大忙人。老爸是儿科医生，除了睡觉，其他时间基本都待在医院里，有时候忙起来甚至连睡觉都在医院里。

　　至于她貌美如花的妈妈呢，是舞蹈演员，经常跟着舞蹈团到处演出。

　　所以，能像今天这样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实在很难得，以前基本都是要过年的时候才会有。

　　“吃吧。”唐文山把糖醋排骨放到女儿面前，笑着道。

　　“嗯！”

　　心情好，唐嘟嘟胃口大开。啃糖醋排骨啃了个尽兴，看着桌上的其他菜，准备洗个手再来“宠爱”它们。

　　洗完手拽过擦手巾擦手的时候，忽然发现架子上面有点空。

　　想了想，反应过来好像是少了很多化妆品。

　　因为有一个舞蹈演员，极其注意形象的妈妈，所以家里化妆品一直都很多。

　　就因为化妆品太多了，记得以前父母还经常为这件事争吵。

　　唐嘟嘟站在盥洗台旁边愣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脑子一抽打开镜子旁边的小柜子。

　　家里的漱口杯跟牙刷都摆在小柜子里。

　　看到里面只有两个杯子，一个是老爸的，一个是她的，唐嘟嘟心里顿时冒出一个很不好的预感。

　　快步走到淋浴间，毛巾也少了。

　　心里一下就乱了，急忙折身往客厅走，刚走到洗手间门口，听到外面父母在低声交谈。

　　“离婚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才说？舞蹈团明天有演出，我明天的早班机，一会儿还要回去收拾东西。”

　　“你就不能等孩子开开心心的把饭吃完了再说？”

　　紧接着是摔筷子的声音。

　　“说得好像还是我不对了。你要是早知道你自己还有个孩子，我们就不会走到这一步。”极力压低的声音里是抱怨跟愤怒。

　　唐嘟嘟一下愣在洗手间门口。

　　原来是这样。

　　难怪总是忙着演出，连家长会都没空参加的妈妈，今天突然有空去楼下接她。也难怪经常忙到见不到人的老爸今天突然有空给她做这么这么多好吃的。

　　原来……

　　是这样。

　　她担心了好多年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过程悄无声息，等她发觉的时候，只剩一个冷冰冰的，她必须接受的结果了。

　　发现她洗手洗的时间太长，唐文山起身去洗手间。

　　“嘟嘟……”

　　看到她眼睛通红，声音戛然而止。

　　见唐文山一下杵在了门口，黄慈也跟着过去。

　　唐文山哑了半晌，尝试着解释，“嘟嘟，爸爸跟妈妈呢……”

　　“什么时候的事？”唐嘟嘟打断他的话，强忍着眼泪，声音哽咽地问。

　　“你听爸爸跟你解释……”

　　“我问你们什么时候的事？！”带着哭腔质问。

　　面对她，唐文山跟黄慈都面有愧疚。

　　沉默片刻，唐文山开口：“今年十月份的时候。你在学校，不想影响你，所以就商量着等你回来再说。”

　　唐文山说完，黄慈接话，“嘟嘟，你已经成年了，应该明白爸爸妈妈为什么做这个决定，虽然爸爸妈妈分开了，但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女儿，爸爸妈妈还是会像以前爱你。”

　　“我明白？”唐嘟嘟倏尔看向母亲，“你们既然要我明白，那你们离婚的时候为什么都不跟我说？！我是你们的女儿，这也是我的家！你们要拆了这个家为什么什么都不跟我说？！当初你们想要在一起就在一起，想生个孩子就生个孩子！现在你们想分开就分开，等到实在瞒不住了才告诉我，我在你们眼里到底是什么？！”眼泪再也忍不住。

　　唐文山跟黄慈被质问得齐齐哑然。

　　感觉没有办法再在这个屋子里多待一秒，唐嘟嘟一把推开面前的两个人，抓上自己的手机冲出了家门。

　　“嘟嘟！”唐文山着急想要叫住她，声音却在“嘭！”一声巨响之后被关在屋子里。

　　“舞蹈团！舞蹈团！为了你的舞蹈团，把事情搞成现在这个样子你开心了？”唐文山气得不轻，解下围裙准备去追唐嘟嘟。

　　“什么叫我开心了？我是她妈妈我怎么就开心了？！”

　　“你还知道你是妈妈，嘟嘟长这么大，你又管过多少？！”

　　“那你这个当父亲的呢？又管过她多少？！”

　　互相指责，鸡飞狗跳。

　　*

　　李青野洗完澡，顶着凌乱的头发，下楼找水喝。

　　走过楼梯转角，发现外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大雨。

　　客厅里孙晓芸坐在沙发里跟朋友聊天，看他下来，径直进了厨房，出声：“小野，冰箱里有刚榨好的果汁。”

　　知道他每次洗完澡都会找水喝，所以早早就给他准备好了。

　　李青野打开冰箱，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冰箱旁边一口气喝完一大半。

　　端着杯子折身，正要上楼，门铃就响了。

　　孙晓芸还通着电话，连忙招手拦住儿子，指了指门。

　　李青野脚都上了一级台阶，见状，轻叹气撤回来，转身去开门。

　　边走边想，这么晚了会是……

　　门打开，看到门口站着的人，猛地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