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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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再好都已经死了，而我还活着，我可以代替他们照顾你，直到永远！”李士这么说，他显得很激动，或者说是烦躁与暴动，柔和着灭顶的绝望……
艾薇儿眨眼睛，她的第一反应是不可置信。她就这么轻易被扣住肩膀了？被这个认知惊住，艾薇儿惊叹睡了几个月，她的警戒心居然变得这么低？
面无表情的跟李士对望，艾薇儿已经很久没遇到这么不长眼的东西了！
玖兰李士，他居然敢把手放到她身上？！
从她将纯血猎杀得差不多后，E等级女王的名号在古老纯血间的威慑力比起当年的“噩梦之蓝”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也仅限于纯血之间，一般吸血鬼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E等级女王，只是传说中的一个故事而已。
眯长了眼眸，深褐色的大眼反射出玖兰李士此刻的表情。一丝虚假也没有，李士从不屑于掩藏自己的感情，更不会在艾薇儿面前掩藏。他的爱恋他的痴迷，甚至是一点点的卑微的颤抖，都从千里淡蓝色的大眼中直白的显露。
心田一颤，艾薇儿蓦然警觉，她似乎真的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李士。不同于遥，不同于树里，艾薇儿清晰记得他们的音容笑貌。而对李士，她回忆了一下，除了眼前迥异的红蓝双眸，便是一片空白。
她从没关注过李士，更何谈如此面对面近距离的对视、观看。
艾薇儿是不公平，但世间哪有绝对的公平？
她喜欢遥、喜欢树里、喜欢枢、喜欢优姬，却独独不喜欢李士。不同于遥的隐忍稳重，李士太轻浮太肆意太张狂，他天生就有种为所欲为甚至是破坏毁灭的嚣张，这让艾薇儿很不舒服。记忆中也曾有这么一个出身高贵的纯血帝王，他带给艾薇儿的是无尽的狠和杀意。仅凭玖兰李士过分肖像蔷薇蓝，艾薇儿不喜欢他太理所当然。厌恶只是一点点，坦率的艾薇儿也不会喜欢去看那个黑褐色卷发，蓝红双眸的少年。她说闲的话又何尝不能用在自己身上，她也从不回头，从不回头去看总跟在她身后的嚣张少年。
艾薇儿也有心魔，那就是她的过去，她的本源，蔷薇蓝。
李士做什么她都漠不关心，直到有一天少年不再出现在她身后，艾薇儿的生活又回复最初的平静。千年万年的岁月都如弹指一挥，何况是区区十几年的光阴！直到传来李士围剿遥和树里的消息，艾薇儿接到树里的请求，不得不回去一次。
再后来发生的是，就是剧情那般。李士杀死了遥，树里牺牲了自己，不惜将艾薇儿绑住也要保护宝贝的小女儿优姬。
神游天际的同时，艾薇儿的表情呈现的是一种过分平静的淡薄。她褐色的大眼像面镜子，李士在其中只能看到自己种种的焦急丑态，其他的，便什么也没有。
他早就知道艾薇儿的心比纯血还冰冷，她能对自己的孩子都能漠视以待。玖兰李士不过是玖兰遥的哥哥，又凭什么妄图进入到她看似温暖实则冷漠的眼？
“算了……反正在你心中就只有他们，从来没有在意过我。”李士还是松手，故作潇洒将手插入裤兜。
他别过脸去，艾薇儿还是看清了他宝石般红蓝迥异双眼中的情绪，挫败、不甘、挣扎、自嘲……却连最基本的反应都懒于表示。艾薇儿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索性听之任之，她愿意相信李士对她的执着只是得不到的不甘。他的人生太骄傲，除了树里他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只要他不想要的。
果然，李士很快就放弃了。艾薇儿叹口气，如释重负，连自己都没发现。
李士旁若无人的站着，一点也不在意他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他就那么站着，连身体都是别人的，但浑身散发初的骄傲和凛然……他也一点不负玖兰的纯血！
李士的反应太平静，艾薇儿却觉得不正常。李士是嚣张的，是张狂的，做着最任性的事，却仿佛天地围着他转才理所应当……就像蔷薇蓝做什么都凭一时兴致。他可以随意搅乱别人的人生，等无聊了又轻易扔掉……
艾薇儿摇头，她也太自以为是。她不是神，她只是曾经的人类，今日的怪物！连纯血之君都要卑躬屈膝的E等级女王，这个世界的异类！
很可笑，E等级女王，她明明是Level E，Level E的所有缺点她都有。只是在这个空间里，她却是毫无疑问最强大的。便是蔷薇蓝复活，艾薇儿都有跟他一敌的实力……她微笑，却是满目疮痍。
望着自己的手，白皙而修长，小巧的属于少女的柔韧和莹白。柔软的掌心，葱白的指，饱满的指尖修得漂亮的指尖。这是她的手，却已经不是她的手了。她的时间停留在十三岁的那个午后，阳光明媚，她坐在树下唱歌，蓝西艾尔微笑的看着她。那么温柔，那么宠溺，那么的温暖……当时她不懂，他们都不懂。直到再见面时，她懂了，蓝西艾尔也懂了。可惜，一切都晚了……
皮肤被尖利的獠牙扎破，艾薇儿清晰地记得那种冰冷，寒意，一点点抽走她的血液。心底什么东西嘭得碎了，而碎了的东西，就再也粘不到一起了。
她的世界，变了……
酸楚往面上涌，哽咽她的喉咙，颤抖她的唇，湿润她干涩的眼，却动摇不了她坚定冷漠的心。艾薇儿太久没有流过泪，已经记不得上一次哭泣是在多少年以前。只记得很久很久，似乎是司夜死的时候……大概有几万年了吧……她居然已经活了这么久，人生百态，酸甜苦辣爱恨情仇她都体味过。微笑和冷淡像另一层皮肤黏在她的脸上。她总是淡薄的看着，看着无数双眼，善意的、好奇的、警戒的、冷漠的、憎恨的……一言不发，仅是看着。
艾薇儿清楚自己的强大，即使在这个怪物横行的世界，她也是绝对的异类！但她依然不是神，一只Level E，让纯血种为之变色的E等级女王，杀不死的怪物！
抬眼看玖兰李士，在支葵千里身体里，嚣张到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是他让艾薇儿想起很多很多遗忘的事，他那么骄傲肆意，在吸血鬼这种黑暗的生物中，李士高调的像个异类！李士高傲，哪怕在身体都没有的时候，卑微依附元老院庇护才能苟活下去，他都表现的那么狂傲不羁。
放荡、薄情、残虐，是整个吸血鬼贵族对玖兰李士的评价。中肯而犀利，并没有冤枉他。李士就是这样的，从不掩饰自己的欲望，直白的近乎残酷。
摇头，艾薇儿觉得自己今天真反常。或许是被真正的李士震撼到了吧……突然兴起一丝想要探寻的欲望，她好奇，真正的李士该是什么样子的？
环顾大厅，囊括相关的所有人士，艾薇儿的耐心突然告罄。她也是喜怒无常的，布局那么久只为了看一出戏，她也是挺无聊的。
“泓，什么时候了……”镂空雕饰的怀表，时针分针正巧同时指向罗马字母的十二。正好，她心里低语。
“夜间寮的回去睡觉，日间寮的回去上课。黑主理事长，不介意我暂住几日吧。”
黑主灰阎推推眼镜，平淡地说了声，“荣幸之至”。
艾薇儿起身上了二楼，赤枝泓的房间也是她肉身住了几个月的房间。安排了护卫守护，不是为了保护的守护，而是为了当掉不相关人士的叨扰。艾薇儿在黑主学院露脸，接踵而来的各家纯血和元老院，将会让黑主学院热闹一阵子。
E等级女王就是规则，她在这个世界就意味着绝对的法则，是绝对正义的象征。正义，往往跟权利成正比。换句话说，艾薇儿就是这个世界最高的权利。没人会笨得去踩她的威仪，没人会去送死。E等级女王存在的地方，可以说是最安全的。明白这点，玖兰枢一早就搂着优姬离开，而绯樱闲也回房间了。其他人，更没有留下的理由，很快大厅就空了出来。
初走过来，勾着李士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你快回去睡觉吧，怎么说也是千里的身体，给我弄坏了唯你是问你！”开始还能板着脸，后来终于憋不住，初很不厚道的笑了出来。
“咳，呵呵~我不是故意嘲笑你的苦肉计……但你真的觉得这招对我母亲有用吗？咳咳，她如果是能够被你这种小伎俩骗到手的Loli，我说你还会这么迷恋她成百上千年吗？”摸上支葵的脸，初趁机吃豆腐，当然是支葵的。李士的老豆腐送他他都不要！
李士拍开初的手，异色的眼眸酝酿了最深沉的愤怒和受伤。李士情绪很不好，他没那么好气度包涵蔷薇初的冒犯。冰冷的眼眸眯起，更显一双眼如宝石般纯粹冰冷。纯血的尊严不容侵犯！，何况是他玖兰李士！
初微讶得被拍开的手，再看李士的表情……咳笑一下，初不承认，李士此刻的表情真的很值得被他踩得粉碎。他是认真的，玖兰李士是真的爱上了他母亲艾薇儿！初有了大笑的冲动，笑李士的胆大包天，和不自量力。
笑容一凛，如沐春风的微笑荡然不存取而代之的是尖锐的杀气。初肖像母亲的褐眸，一丝情感波动也没有，看向李士的眼神竟与看死人无二般……
“看来你是忘记了我的话，将你的非分之想停留在‘想’上，不越雷池半步。赶快回到自己的身体吧，玖兰李士。然后我会亲手将你和你的妄想掐灭！”
何时初的指缝开出一朵蓝蔷薇，蓝的冶艳，蓝的纯粹，蓝的风情万种。他抚弄花瓣丝绸的触感，修长白皙的指留恋这美好的触感，缠绵悱恻。这一刻，初的确是含着微笑的。突然他五指一合，娇嫩的花瓣在他掌心被揉得粉碎，凋零的花瓣一片片飘零落地。而他，则冰冷的观看花瓣凌落，嘴边的一丝笑没半点收敛，他仅是看着，看着花瓣落地，被踩得稀烂，神色依旧。
李士觉得自己就是那蔷薇，有着那种眼神的人，观人和观花并没有区别。蔷薇初是深不可测的，跟艾薇儿不同，他更接近另一个极端的传说，蔷薇蓝。
瞬间，初的指已经刮上支葵白皙的脖颈，似做不经意的划过，尖利的指甲很扎人。李士相信，如果这不是千里的身子，蔷薇初不会有丝毫犹豫就会划下去。
千里，是蔷薇初的一个死穴，可以利用……
“你既已干扰了我母亲的心情，我便不会留你活着。赌上蔷薇初的名字，我必定将你诛灭！”初声音很轻，像情人的耳语般。
李士冷笑一声，拍开初的手，挑眉笑。
“就像你当初威胁遥的那样？”整理弄皱的领子，李士把一直谁都知道却没人挑明的话说出来。
“你明白就好。”初含笑以对，被揭穿也不恼，反过来还以此告诫李士。反正他也没有指望瞒住谁，他做事有分寸，绝对不会惹得母亲真正动怒。初是乖巧的，没有比他更乖巧懂事，知分寸的孩子。
“我自然会回复自己的身体，毕竟，我还是千里的父亲。”上楼着，李士突然停下来，站在旋转楼梯的高台上居高临下。
初没搭理他，仅是坐在无人的大厅，轻轻地笑。这时，只听二楼口一个女声的叹息。他绝美如神诋的脸，终于黑了。
“千里，千里的父亲，雨薇，三角关系……吗？”
不用猜，是远矢女王的声音。面瘫的脸，惊悚的说着骇人的内容，也算是夜间寮一大特色。
“是一翁吗？”
黑暗中，李士坐在阴暗的角落。不回头就准确地叫出访客的名字，大开的阳台，窗纱吹得哗啦啦作响。一条麻远高大的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长，走入黑暗，在李士面前还有几步的距离停下，端详着李士许久，才缓慢单膝点地跪下。
“吾王。”他说，面色沉静如水，不卑不亢。
支葵漂亮的脸蛋勾起讽刺的笑，以指撑额，他笑得乖张邪魅，不可一世。
“你来干什么？”李士的态度不可不称之为不屑，但一翁显然也习惯了他的这种态度。不是涵养太好，就是心计太重，一翁碰巧两者都兼备。
“……吾王，我等来拜见E等级女王，艾薇儿陛下。”
抬眼，李士从一翁绿色的眼中看到了野心和阴谋，多么令人熟悉的神情。但此刻，李士的反应不是如往常般哈哈一笑，而是勃然大怒。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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