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享乐主义（网络原名：后结婚时代）》一瓦

22、谈谈情，跳跳舞

　　肯娜的新居在城南，离新建轻轨站不到十分钟脚程。
　　她们乘车过去。路上肯娜指着一处灯光明亮的地方说：“那个舞蹈俱乐部很有名气。咱们去练国标怎么样？”
　　神仙姐姐掐她的水嫩面庞。“咱俩在纤丽女子馆办了半年VIP卡，现在一个月时间不到就要换地方？”
　　肯娜专注的看着明亮窗口处偶尔闪动的寂寞人影。“看，那有个男孩，我每次路过这里都看到他站在窗户边眺望远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认识他，想知道男人有什么可忧郁的。矫情。”
　　神仙姐姐哪管什么忧郁男人，扭过头说：“免了，我还没有奢侈到万把块的VIP卡说不用就不用的地步。你问蓝瑟。”
　　蓝瑟很直接的指着自己的锁骨。“看，我都瘦成什么了？再跳跳舞骨头架能折腾散了。”
　　肯娜撅起嘴。“真没劲。我自己去。”
　　“我看你不是要跳跳舞，而是要谈谈情。”神仙姐姐鉴定完毕。
　　轻轨呼啸而过，那窗边的忧郁身影很快被抛到黑暗深处。末班车车厢里乘客零零落落，三个女人难得悠闲聊天。

　　走到肯娜新房门口，神仙姐姐习惯性的测算起门的方位角度以及磁场大小。
　　肯娜打开房门。“请进。神仙姐姐，我可不会付给你咨询费啊。”
　　“去。”
　　蓝瑟一边换鞋一边四处打量。“不错啊，肯娜，就看这玄关都很有品味。”
　　“这都是我跟路逸文斗智斗勇永不妥协的战斗成果。在我的坚持下，我们家拒绝一切烂菜瓜。不过也不都是贵的。以前我没装修过不知道，现在装修材料贵的没谱。你们看这个。”她指着过厅墙壁上巴洛克风格的马赛克说：“我喜欢的这个地中海蓝马赛克，一平方能要两三千。家具主要选了曲美的，贵的进口的我连看都不敢看。什么印度加拿大澳大利亚的原木家具想都没想过。我买家具的时候隔壁有个人买一对海南黄花梨宫廷椅。你们猜，那老头坐在椅子上说什么？‘呵呵，一百多万，便宜’。当时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想踹路逸文几脚。咱也想坐在紫檀木雕花床上美滋滋的喊一句‘便宜’。可没资本啊。”
　　蓝家老宅古董家具多的很，蓝瑟只是笑笑，不方便说什么。
　　神仙姐姐冲着肯娜说：“你就满足吧。这都挺好的了，你这人就是欲望太多太强烈。”
　　“神仙姐姐，你不执着于这个说明你根本对自己的新居自己的未来生活满不在乎。”
　　这句话切中要害，神仙姐姐无话可说算是默认。
　　坐在奶白色真皮沙发上，神仙姐姐眉头一皱。“肯娜，墙上的壁画怎么都是秋叶凋零什么的。”
　　“我喜欢啊，多浪漫，多惆怅。”
　　“换个喜庆点的。客厅挂这样的画会让人意识消沉。我一个客户曾经因为从外面捡了根枯枝当艺术品摆放连着做了好久的噩梦。每天都梦到一个老太婆皱着脸看他，头发一根根往下掉。”
　　“这么严重？”
　　“很严重。告诉你必须换掉。不然将来你们有孩子，还会影响孩子性格养成呢。”
　　肯娜当场把那画取了下来。
　　夜已深沉，她们简单洗漱后挤在两米宽的大床上。凉被不够宽，她们就横着盖。三人光裸的脖子脚丫子齐齐露在外面。
　　肯娜忽然指着蓝瑟的颈项坏笑起来。“吻痕。神仙姐姐，你快看。绝对是吻痕，我可不会认错。”
　　“是啊。蓝瑟，怎么回事？”神仙姐姐加入逼供行列。
　　蓝瑟在两人‘拷打’之下将一切原原本本复述一遍。
　　“哇。”肯娜感叹：“我发现江先生绝对是闷骚型男人。不爆发则已一爆发惊人。”
　　神仙姐姐抓着蓝瑟手问：“决定嫁给他，不再犹豫了？”
　　朦胧光线笼罩中，蓝瑟脸部线条柔和温暖。“决定了。没有犹豫的理由。”
　　“真好。一晚上看到三个人幸福。”神仙姐姐指的是鸡蛋蓝瑟和肯娜。
　　肯娜坚定地说：“我们四个都会幸福。”
　　“会吗？”
　　“当然。”

　　接连几天告假，工作室堆积了许多亟待处理的稿件。
　　青木一见蓝瑟忍不住问：“以后你结婚要休息多久啊？你不会辞职不上班吧？我可去哪儿找顶替你的人呦。”
　　蓝瑟板起脸。“少来。无事献殷勤准没好事。”
　　“嘿嘿，真是好事，给你个独家头版的活儿接不接？”
　　“什么？”
　　“及不记得那个叫小薇的演员？”
　　蓝瑟眼前自然出现了一对怨毒眼睛。“怎么了？”
　　“她之前在加拿大拍的留学生纪录片在圣丹斯得了新人奖。你那篇采访我看了，资料太普通没有独家内容。一看就知道是经纪人整理的。你再约一次，争取做的有特色有水平。我给你上封面。”
　　做就做喽。蓝瑟点点头。“没问题。”
　　青木心花怒放，晃着蓝瑟肩说：“没有你我可怎么活？”
　　“该呼吸呼吸，该心跳心跳。就那么活呗。”
　　杜莎冷冷一哼。“青木都快把你捧到手心里了，你这宝贝也不知道配合配合。这么大的杂志，放着大明星大导演的访问不安排头版。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她扭着妖娆的腰肢朝茶水室走去。
　　青木追着杜莎说：“美杜莎，这叫商业与文艺的结合。咱们要在铜臭里透出一股与众不同的清香来。”
　　“哼。”
　　听着怎么像臭豆腐的概念，蓝瑟和扬扬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笑起来。

　　下班后蓝瑟一阵闲逛，惊觉自己太无聊时发现街对面的时尚店铺就是阿Ken的鞋店。
　　对阿Ken的放肆蓝瑟是讨厌的。但这男孩毕竟救了她。
　　好吧。她对自己说，请他吃顿饭了表谢意。
　　阿Ken看到蓝瑟时眼睛猛然一亮。其中并无惊讶，看起来像是早知道蓝瑟会来。
　　“试试看你定的鞋子？”阿Ken捧着一对古希腊款平底凉鞋问蓝瑟。
　　不论怎样那鞋子实在漂亮。银灰色金属皮质，纯牛皮鞋底，古希腊靴式带子上装饰了黑色水钻。华丽而不张扬，内敛而奔放。
　　“好。”蓝瑟说。
　　阿Ken蹲下身子为蓝瑟脱鞋。蓝瑟把脚一收，笑说：“我自己来就可以。”
　　“我卖鞋子从来都这样。不会因为你是蓝瑟而有什么特别。除非，”他略微停顿，双目紧盯蓝瑟。“你对我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蓝瑟气结，把脚伸出来不再说话。任由阿Ken充满魔力的双手为她脱去旧鞋穿上新鞋。那过程有点痒，有些令人心猿意马，还会令人浮想联翩。
　　新鞋果然很适合蓝瑟。她很快付了款。
　　“你什么时候下班？”
　　阿Ken狂妄的挑眉。“随时可以下班。”
　　“想请你吃饭，以答谢救命之恩。”
　　“那，地点我选？”
　　“没问题。”

　　阿Ken像是故意的。带着蓝瑟在城区绕来绕去找了个卖拉面的地摊坐下了。
　　蓝瑟什么时候到这样的地方吃过饭，不由疑问：“你在替我省钱吗？”
　　“不是啊。既然你答应地点我选，那自然找一个我坐着比较自在的饭店吃饭了。”他了然坏笑：“你大概吃不下吧？没关系。我吃，你付账。”
　　蓝瑟无可奈何的说：“好吧。那就请你快点吃。”
　　拉面很快端了上来。日式的，汤面上摆了两片厚实的烤五花肉。阿Ken先是闻了闻，然后大快朵颐。吃的那个香啊，让蓝瑟觉得自己饥肠辘辘的。她从来都是男孩子性格直来直去的。索性给自己也要一碗，昂贵皮包随手一扔痛快吃起来。
　　不一会儿两人均是大汗淋漓直呼畅快。
　　“好辣。”蓝瑟一边喝水一边伸出手为自己拭去汗珠。
　　阿Ken穿了一件紧身背心，汗珠将其打湿了大片隐约凸显健硕身材。他不擦汗，任由汗珠滴落。“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放肆，很浪荡？”他猛然发问。
　　蓝瑟一怔，回答：“我并不了解你。不好说的。”
　　“虚伪。”阿Ken望着她汗湿的发际，感觉此刻的蓝瑟才是活生生的真实，不像在水下搪瓷娃娃般死寂。“你一定觉得我自持救过你妄想对你有所企图，对吗？”
　　蓝瑟的倔强升腾起来，点头说：“没错。”
　　“知道我为什么对你有所企图吗？就因为我从没见过一个像你这样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女人。不在乎自己美不美，不在乎自己的名牌衣服会褶皱脏污，不在乎自己的形象，甚至不在乎自己的生死。所以我可以告诉你，我对你很感兴趣。我这人，对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从来都手到擒来。我可以突然对法律感兴趣用一年时间考取律师执照。如果想过所谓上等人的生活，我现在回学校把学分修完就能拿到硕士学位融入主流。你信吗？”
　　阿Ken身上有一股魔力，它的名字叫真实。他是狂妄，他的狂妄源自于实力与自信。
　　蓝瑟跟这样的人说话完全不用拐弯抹角。“那你就企图去吧。”她拿起包包走到前台付了饭钱，转身离开。
　　“喂。”阿Ken追上她，神情有些沮丧。“你就这么特别？对我不屑于顾的女人我长这么大没遇见过。”
　　“你现在不就遇见了。”
　　“是。我遇见了。蓝瑟，你不想试试吗？一段没有时间期限，没有结果，不需要痛苦挣扎的交往？我只是暂时对你感兴趣，不会把心永远栓在你身上。”
　　蓝瑟停住脚步，看着他似笑非笑。“你不知道吗？我要结婚了。”
　　“知道，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年轻人，我老了，你去找90后的小女孩儿或者70后的成熟女人玩吧。她们或许有兴趣。”
　　“你对我也有兴趣，只是不愿意承认。”
　　蓝瑟拍拍他的肩，认真地说：“我向毛主席保证。哪天要是想你了一定给你打电话约会。好吗？”
　　阿Ken愣在原地，眼看着蓝瑟轻灵背影消失在闹市中。

　　肯娜说到做到。下班后到那个舞蹈俱乐部报了名。
　　“小姐，您想学哪种舞？”
　　肯娜指着排练厅落地窗前寂寞站立的男孩问：“他教哪种舞？”
　　“拉丁。”
　　拉丁？肯娜眼前浮现出疯狂的舞步和性感舞裙，心里恶寒了一下。“呃，好吧，就学拉丁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