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亲我就告老师》朝阳公子

9、第9章

　　沈霖慢悠悠地进了屋子，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
　　屋里的氛围似乎有些不大对头。

　　沈霖刚才一进屋，就看见苏恬半露着细腰，盈盈一握……
　　窗帘拉着，暗处显得她的肌肤更加白皙如瓷。
　　只是气氛徒然有些暧昧。
　　那件蕾丝衫是套头穿的，却只穿到一半的位置。
　　像是长在了苏恬身上，死活取不下来，有些狼狈。

　　沈霖喉头不经意地动了动，不动声色地走上前去。

　　“怎么了？”他问。
　　苏恬小脸涨红，内衣扣和蕾丝在背后偏上方的地方卡住了。
　　一双小手背过去，手指胡乱解着，却让两件钩得更紧了。
　　听见沈霖进来，她又慌又急，满头大汗，却又不好转过身去。
　　被看见光溜溜的脊背，也总比胸部走光要好一些。

　　“后面卡住了，能不能帮我下？”苏恬硬着头皮问，有点想哭。
　　都怪自己毛手毛脚的，闹出这样的乌龙。
　　只是奇怪的是，她现在反倒一点也不怕了。
　　刚进来那会还各种堤防他是不是传说中的变态……
　　可能是因为他是她的同桌吧，苏恬想。

　　沈霖走近了，离得特别近。
　　他站在苏恬背后，迟疑了两秒，轻笑出声。
　　苏恬莫名其貌。看她出丑，有这么好笑吗？
　　沈霖低着头，语气带着几丝玩味：“34B？”
　　嗯？苏恬愣怔了下，只感觉沈霖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他一说话，热气就喷在她的光滑的脖颈上。
　　痒痒的，有些奇怪。

　　他在说什么？？
　　苏恬张大了嘴巴，猛地反应过来！
　　34B！
　　不就是平时她买的内衣尺码吗？
　　他……他看见了自己的罩杯？
　　标签正好在后面的钩环处，沈霖一眼就瞥到了。

　　苏恬红着的一张脸，瞬间更红了几分。
　　她还是第一次在男生面前，暴漏自己的小隐私。
　　居然还是沈霖！

　　他……他会不会觉得她小啊！
　　苏恬面红耳赤，心里却隐隐有些担心。
　　之前她在镇上上学的时候，有好姐妹专门拿着时尚杂志，跟她科普过。
　　苏恬郁闷地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胸前的骄傲。

　　不对，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大不大，关他什么事？
　　苏恬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耻……

　　沈霖见她没说话，也就没再调侃她。
　　全程正着脸，小心翼翼地用手指解着那缠绕在一起的蕾丝。

　　修长的手指触到她的肌肤，一点温暖，一点冰冷。
　　沈霖时不时地用手指挑起丝线，手指偶尔不经意地贴着她的背。
　　有点触电的感觉。心里痒痒的。
　　尽管他已经很小心翼翼了。
　　没一会儿，那丝线就被解开了。
　　一双眸子黝黑不见底， “好了。”他浅浅地说道。

　　“啊……哦……谢谢谢谢！”苏恬很快反应过来。
　　用手一摸，内衣和上衣终于分开了。

　　她迅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套上了衣服。
　　再将校服穿得严严实实，好像生怕同学发现，她里面换了衣服一样。
　　见沈霖转身出了卧室，苏恬这才长捂住不住跳动的胸口，长舒了一口气。

　　刚才的距离和姿势实在是太暧昧了。
　　苏恬揉了揉有些发烫的小脸，感觉整理好情绪，安静地走了出来。
　　“那个，谢谢你的衣服。”苏恬软绵绵地开口。
　　像一颗大白兔奶糖，甜的黏能掉牙齿。

　　其实刚才沈霖也没好到哪里去。
　　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这样的美背诱惑，让他第一次觉得情绪有些难以掌控。
　　沈霖没出声，从客厅冰箱里拿出一瓶果汁递给她。

　　自己则拧开一瓶红牛，咕咚鼓动灌了起来，才压下了心底的那份躁动。

　　“伯父伯母都在上班吧。”
　　气氛有些沉闷，苏恬喝两口果汁，试图打破沉默。
　　沈霖坐在沙发上，盯着地面。
　　半晌，他才缓缓说道：“我爸常年在国外。我妈……我已经五年没有见过了。”

　　气氛好像由沉闷变成了沉重……
　　苏恬忐忑不安，早知道就不问人家的家庭情况了。
　　“他们五年前就离婚了。”沈霖站起身来，接着说道。

　　“喔……啊？”
　　不等苏恬反应过来，沈霖瞬间转移了话题。
　　“好了，我们该去上学了。中午没吃饭，冰箱里有吃的，你看着拿点吧。”
　　肚子还真有点饿，苏恬从冰箱里拿出一袋子土司面包和两盒奶，装进了袋子里。

　　两人一行走了出来。
　　回到学校的时候，还有十分钟就要上课了。
　　苏恬赶紧把吃的拿出来，递给沈霖。

　　沈霖接过土司和牛奶，有些别扭地往嘴里喂。

　　趴在桌子上无聊玩手机的林逸风，突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他立马坐直了身子，大声嚷嚷了起来，“霖哥竟然吃牛奶面包！”
　　坐在沈霖身后的杨昊立马直起身子，朝前排探头看去。
　　他一脸纳闷：“我怎么记得他好像说过，最讨厌吃牛奶面包了……”

　　沈霖拿着面包的手顿了顿，假装像是没听见，轻轻咀嚼着。
　　他们声音很大，苏恬自然也听见了。
　　她是从冰箱随手拿的……
　　没想过他不爱吃啊。

　　林逸风单手支着下巴，语气暧昧道：“哦我知道了！刚才是小甜甜给霖哥的……”
　　“咦——”
　　听着身后三人阴阳怪气的声音，沈霖皱着眉，偏转过头，轻斥道，“好了，闭嘴吧。”
　　真是无聊透顶的一群人。

　　其实他们说的没错。
　　沈霖是真的不爱吃这些东西。
　　小时候，父母关系不是很融洽，他妈妈很少给他做早餐吃。
　　每天早上起来，桌子上都摆着方便又快捷的土司和牛奶。
　　吃了那么多年，他实在提不起一点兴趣来。

　　而冰箱里放着的，是因为保姆不知道他不吃，定期买来放里面备着的。

　　可是——
　　为什么明明那么难吃的东西，
　　突然有点好吃了。
　　还有点甜丝丝的。
　　沈霖盯着手上的面包看了良久。

　　下午第一节课是数学。
　　班主任抱着一叠卷子，走进了教室，分给每排的同学传下去。
　　新学期的当堂测验。李明浩想看看大家过了一个暑假，上学期的知识还剩下多少了。

　　发完了卷子，班主任站在讲台上，“给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9月30号，会举办全国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初赛，有兴趣的同学可以参加，获得全省竞赛一等奖的，高考加二十分。”

　　班主任说完，底下一片哗然。
　　二十分啊！
　　要知道在“提高一分，干掉千人”的高考中，多加二十分，是多么大的诱惑。
　　不过，那可是全国赛，大部分同学只要一想全省几十万高考生，瞬间偃旗息鼓了。

　　苏恬心里微动了下。
　　之前高一的时候，满分一百五，每次她都能得一百二左右。
　　虽然不是太高，却也次次是年纪第一。
　　只是在新学校，她这成绩是拿不出手的……

　　“那个，沈霖啊，这些天，你可要好好准备！怎么也得给我拿个名次回来。”
　　站在讲台上的李明浩，扫视了全班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沈霖的身上。
　　所有人都知道沈霖的理科天赋，数学更是信手拈来，这种竞赛对他而言不单单是挑战了。
　　李明浩对他是充满了期许和厚望的。

　　“老师，我没说我要报名啊。”沈霖伸长了腿，身子斜斜靠在后桌上，语气淡淡的。
　　苏恬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这机会多好啊！

　　李明浩肺都快气炸了，“沈霖，不许耍小性子！这次竞赛你必须去！”
　　真是难两全，这小子学习成绩那是没话说，就是这态度简直跟个差生没两样。

　　“苏恬，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帮我每天监督你同桌温习奥数题。”李明浩将目光投向沈霖身边的小不点身上。
　　看着她柔柔弱弱的，不过挺有两下子。女生说的话他总要听。

　　“啊？”苏恬一脸尴尬，不过一想，这是班主任给自己的任务，就连连应声，“知道了，老师。”
　　李明浩翻了翻手上的资料，抬头看向苏恬。
　　“另外，你转学前的数学成绩我看了，还有很大上升空间的。没事多问问你同桌，到时候一起报竞赛吧。 ”

　　苏恬捏了捏卷子一角，头埋得很低。
　　早上报道的时候，班主任已经给了她一份班上上学期的成绩单。
　　这个班是全年级最好的一个，处处卧虎藏龙，相差一分就是好几个名次。
　　苏恬一百二的数学成绩，已经排到中下游去了，算不上优异。

　　李明浩说完，又叮嘱了全班几声，这才让他们开始做卷子。
　　卷子题目不多，却有些难度。
　　苏恬刚做完前面的十道选择题加上五道填空题，一旁的沈霖就已经趴在桌子上了。

　　她抬头朝着他面前的卷子瞄了一眼，没有想象中的空白。
　　详细的解题步骤，填满了每一道题，密密麻麻。
　　这么快！
　　苏恬震惊了。
　　有点像是中学生做小学生题目一样，信手拈来。

　　苏恬不得不佩服。
　　“喂！小甜甜，给我抄一下选择题呗。”身后的声音像是催命一样。
　　苏恬捂住耳朵，假装没听见等做完了大题，林逸风的声音再度响起。
　　“小甜甜，看下你的卷子啊。都怪我同桌是个学渣！”

　　半个小时后。还有十分钟就要交试卷了。
　　苏恬写完了最后一道大题。
　　一般那道题很难，她只答了前两个小问，最后一个价值十二分的第三问，她实在答不出来了。
　　可是她看见沈霖的卷子，最后一小问的答案写的满满当当。

　　“小甜甜，让我看看嘛！难道你就看着我交白卷受罚吗？”林逸风压低了声音，可怜巴巴地冲着她小声喊道。
　　苏恬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老师。
　　很快抓过桌面上刚答完的卷子，扔给斜对面的林逸风。

　　林逸风心满意足，刚把卷子藏好，班主任就从讲台前的座位上站起身来。
　　他好像看见了这边的下动作，合上书，走下了讲台。

　　苏恬吓坏了！
　　这会儿她的卷子在林逸风那里，他们隔着过道，就算拿回来也会暴漏。
　　可是……班主任已经朝着这边走了！
　　桌子上除了一个笔袋和几张草稿纸，空荡荡的。

　　这要是被班主任当堂抓住，她可惨了！
　　更何况，她一个刚转来的转校生，开学第一天就给班主任留下这样的印象……
　　弄不好，他还会跟姑妈告状……

　　苏恬有些怕了。
　　她来这里是好好学习的，不是给姑妈添乱的。

　　眼睁睁看着李明浩朝着她走来，苏恬呆呆坐在课桌前。
　　她抬着两只胳膊，牢牢护住课桌，假装做出正在做题的动作。
　　实际上余光不停地瞥向前方。

　　就在这时，苏恬感觉自己的衣袖被拽了一下。
　　沈霖弯下了腰，再抬起头时，淡淡地冲苏恬说了句：“你卷子掉了。”
　　说着，一张卷子哗啦啦落在自己的胳膊上。
　　苏恬定眼看去，这不是他自己的卷子吗？
　　她愣愣地接过卷子，再抬头时，班主任李明浩已经站到她旁边了。

　　而沈霖则趴在桌面上，完全无视了考试，更无视了班主任的到来。
　　班主任俯身过来，用食指重重地扣了扣他的桌面，严厉道：“沈霖，你给我起来！”
　　沈霖不情不愿地从桌子上爬起来，双手插在校服兜里，整个人向后靠在后桌上。
　　闲散而慵懒。

　　桌子上零散放着两支中性笔。
　　李明浩瞬间气得脸都绿了，呵斥道：“你的卷子呢？”
　　“被我扔了。”沈霖头也没抬，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不小心倒上水了，卷子用不了了。”
　　“你……”李明浩气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学生！”李明浩怒声斥责道，“去操场上跑十圈！什么时候跑完什么时候上来！”
　　沈霖也没跟他僵着，直接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苏恬吓了一跳，坐在原座上不敢动。
　　十圈？？
　　现在可是中午一点半，太阳正是毒辣的时候。
　　就算在没空调的房里待会片刻都会汗流浃背，更何况是去太阳底下暴晒！

　　苏恬想也没想，站起来，“老师，沈霖他不是故意的……”
　　她在犹豫，要不要说沈霖的卷子在她这里。
　　话还没说完，李明浩打断了她的话，“给他让开！今天不给点他惩罚，他不知天高地厚！”

　　苏恬额头上渗出了汗水，她僵持着，没动。

　　“哗啦”一声，一侧的玻璃窗被拉开了。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窗口——
　　只见沈霖双手撑着窗台，一跳一跃，翻身跳下了阳台。
　　不等李明浩说话，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上。

　　一股热风从外面吹来，暖洋洋的。
　　李明浩冷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身后的林逸风喊了苏恬半天，想还她卷子。
　　苏恬愣愣地坐下，头也没回，盯着窗口发呆。

　　咦？奇怪，他……他刚才是替自己顶了包？
　　苏恬双手托着下巴，心里闪过一丝异样。

　　窗外吹来的风，有点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