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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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允晚上睡觉没有关网，凌晨一点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震了两声，眯着眼拿起一看，是屠城给他发来的名单。
他惊讶地发现，原本江仙派商祝的名字换成了商战，而国办委这次派出只有两个人，屠城和一个叫杨寺的人。按照屠城说的，杨寺此人擅通阵法，而日月山地形错综复杂，有了杨寺的帮助，他们的生存率便会上升一个层次。
连允只回了一个“哦”字，吓得屠城不敢说话。下午那如故和他的绯闻，已经让连允的脸黑了一个度，屠城自知不该这么八卦，可就是管不住自己那张嘴。
屠城小心翼翼地发微信问道：明天的事清楚了？
连允：嗯。
屠城：那明天见。
连允：哦。
屠城偷偷抹了一把汗，再问：你是不是还在生下午的气？
连允：没。
典型的口是心非，屠城想到，完全不知该怎么把这对话给进行下去。他叹了口气，准备嘱咐连允早些睡，没想到这次倒是连允主动发来的消息：商祝那老东西怎么不去了？
屠城回道：病了，年纪大了，中午啃了块排骨把牙啃掉半颗。下午去拔牙的时候，没拔好，结果发烧了。
连允看了消息，直接关了屏幕睡觉。屠城在屏幕对面等了老半天，仍不见连允回复，便主动发了句“晚安”，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
第二天一早，当连允来到机场时，首先看到的盯着一双黑眼圈的商战。连允走到商战身边的时候，他正瘫在椅子上，双目失神，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直到连允在他身边坐下，商战才猛地反应过来，这还是他在北京第一次和连允见面，如今知道了他的身份，商战也不敢向以前那样没大没小地说话。
商战支支吾吾老半天，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到时候别拖后腿。”连允率先打破了沉默，但这话一出，就让商战想起了之前在镜泊湖待着的那段日子，时时被连允嘲讽到无地自容的情形。
“这我不能保证。”
连允又问：“睽蔓纹掌握的怎么样了？”
商战回答说：“现在只能掌控它的力量和速度。”
“那艳石呢？”
“没什么大进展。”
说话的时候，连允看见屠城带着一个男孩从远处走来，手中空空如也，应该是已经寄存完了行李。
走到面前时，屠城简单地给两人介绍了一下杨寺，杨寺和两人握了个手，明明是小孩的长相，行为举止却十分稳当可靠。
飞机这次飞往的是西宁，预计十点零五分起飞。
九点半的时候，屠城带着一行人就走到了检票口开始逐步登机，整个过程很顺利，短短一刻钟，他们就已经系好安全带坐在了机舱内。
这是架小飞机，一排四个座位，左右各两个。连允坐在七排靠窗，屠城就在他旁边，商战和杨寺的位置则被分了开。
北京到西宁只需两个半小时，但就是这短短两个半小时，却让连允如坐针毡。他明明可以自己来西宁，为什么要轻易地答应屠城上了这飞机？连允把头靠在墙上，双目紧闭，尽量把自己放空，好让身体暂时忘记这颠簸感。
连允一宿没回复屠城，所以屠城从一上飞机就开始偷偷打量他，好像发现了连允有些不对劲，他用手轻拍了连允的胳膊，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连允回答，说完之后又立马闭上了眼。
想也知道是连允现在不愿搭理自己，屠城也没这么自讨没趣，于是他随手拿起前边座位后的杂志，心不在焉地翻阅起来。
两人之间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气氛，又慢慢僵了起来，一直到飞机成功降落在地，他们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西宁机场在震后的第五天才重新开始启用，一行人走出机场的时候，周围并没有多少人。多数的灾民都被转移去了更安全的地方，而因为此次地震，来到此处的游客也呈直线下降。
他们在机场旁边直接打了一辆黑车，目的地直冲日月山底。黑车司机见他们不是本地人，于是死命地把价钱往上边提，提到最后，屠城不乐意了，干脆直接亮出了白水，狠道：“我打两辆出租车都比你便宜。”
黑车司机见屠城亮出了真家伙，语气一抖，说：“大哥，我们这都是用生命在开车的人。你是不知道日月山那么现在有多危险，有些人开天价都不愿意过去啊。”
“怎么危险？”屠城问。
“日月山是震源，地震发生的那天周围几乎没有发现生命迹象，而派去的搜救队进了那片区域之后，也没有见他们出来过。”
黑车司机见他们不信，继续说道：“这位小哥，我看你手上这把剑，是真家伙吧？你们是不是也是道士？”
“什么叫也？”商战忽然出声。
“不仅是搜救队，这两天陆陆续续来了很多自称是道士的人，他们说这座山上有什么异动，争先恐后来了好几波人，结果一个都没出来。”司机叹了口气，“虽然我缺钱，但如果你们还想活命，我劝你们还是别去为好。”
“没事。”连允这时开了口，“你刚刚开的价钱，我给你两倍钱，你把我们送到离那些道士目的地最近的酒店处就行。”
司机犹豫了一下，看在钱的面子上还是答应了下来。这一路车开得十分颠簸，因为地震，地面时不时就有开裂的情况，而这一路看下来，除了机场附近还有些人烟，越靠近日月山，越见不着人影。
开了五六十公里，司机突然把车停在了路边，他觉得连允比较好说话，于是扭着头指着前方说：“前面那家酒店看见没？那是离震源最近的一家旅宿了。”
“可是这离日月山还有四十公里不到的路。”商战看了眼地图，“我们才开了一半多一点。”
司机无奈道：“我也没办法啊。这次地震实在是诡异，方圆几十公里都无人生还，怎么可能在山脚下还会有旅宿？说实话，再往前开个几公里后我也不敢再深入了，你们既然执意要去，那就祝你们平安出来吧。”
把钱付给了司机，一行人向着那小破旅宿走去，刚一走近大厅，一股霉味扑面而来。连允皱了眉头，但还是忍了下来，他看着屠城和前台的工作人员交涉了一番，最后却只拿了一把钥匙回来。
“只有一间房？”连允问。
“嗯，两张床，我们四个人挤一下。”屠城说，“现在非常时期，将就一下吧。”
到了房间里，商战坚决不肯和连允一张床，让他在屠城和杨寺里面选一个，他又毫不犹豫地把杨寺拉了过来。
屠城和连允莫名其妙地冷战着，他看到商战想把他往连允床上推，瞪了他一眼，商战毫不知错。
小孩子心性，屠城心想，反正就一个晚上，睡一张床又不会少块肉。
这么想着，屠城整理好了自己的行李，他的行李不多，就几件换洗的衣服和毛巾，他们这次的行程也并没有计划太久，如果不出意外，最多只有两三天的时间。
下午的时候，连允打了个招呼出门，然而一直等到晚上睡觉的时候，他都没有回来。隔壁床的两个小鬼已经睡得像猪一样，可屠城却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原本以为会很挤的床，现在只有他一人。
连允一个人来到了两里开外的深林里，深林里有一条很窄的溪流，水很湍急，但是又很清澈。河很浅，地上嶙峋凸起的石头阻碍着流水的前行，不停地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他一个人坐在河边，并没有回旅宿的打算。千百年来，他只有如故这一个朋友，他深知自己的性格，也不会与人打交道，一直以来也只有如故不嫌弃他，他才慢慢对如故打开了心扉。
连允用手指捏着刚摘下来的几片树叶，连允把它们用溪水清洗了一遍，然后举起放到唇边，交叠在一起，悠悠地吹出了一段夜曲。
就像那无数个夜晚，他都是这么来消遣、打发时间的一般。
倩音绕林，却没有可以欣赏的人。
连允自顾自地在那吹着，他闭着眼，感受着风动，和着乐声，仿佛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他还是孩童模样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拿着树叶吹奏着，这时，一个身着黑衣劲装的长发男子向他走来。
男子眉目生风，神采熠熠地夺过了他手中的树叶，将它卷起来，放在了自己的唇边。他蹲下来，对着连允柔声道：“应该这样吹。”
一曲成梦。
百转绕梁。
这段旋律就一直在连允的心头徘徊，至今经久不散。
直到天空从白到黑，再从黑至红，连允估摸了五六点了，才准备离开这里。他用双手捧起一瓢清水在脸上打了打，觉得整个人清爽了许多，才往回走去。
林中除了溪水的哗哗声，只有连允自己的脚步声。之前听闻那司机说，震源方圆百里之内无一生存，看来事实的确如此，不仅是人，就连天上的飞鸟，也一只都未看见。
连允感觉有些不妙，于是加快了回去的步伐。
走到一半，连允猛地止住了脚步，身子一震，眼前的场景也验证了他心头的预感：在他面前的那条沟壑里，一辆车仰天翻在了里面。
昨天，他亲眼看着那黑车司机原路返回，而如今，一模一样的车翻倒在了旅宿一里外的这条沟里，车里的司机身子已经僵硬，他满脸狰狞地望着前方。
司机的手中还握着连允塞给他的钱，但眼角、鼻孔、嘴角，鲜红的血液早已凝固成了深红色。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