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魂者[快穿]》挽旧

6、四、你信鬼神吗？

　　郁紫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坐在医院走廊的排椅上，头靠着那个叫林暗的青年肩膀。他身上有股淡淡的草木味，却说不清究竟是哪一款香水。

　　“对不起……”郁紫有点尴尬，“大概最近太累了……”

　　她自己都觉得这个话太扯，然而林暗没有质疑，反尔轻微的点头。他的话语还是那般平淡：“去看看你妹妹吧，我在这里等你。”

　　原来他看出来了她的担心，又明白她一肚子的疑虑，主动解围。

　　郁青已经醒了过来，暂时没有大碍，然而医生建议不要再游玩。郁青瞬间低落的情绪让郁紫很难过，然而这样的事她亦自觉经受不住再一次。

　　听从医生的意思在这边观察几天再回家，陪了郁青一会儿，郁紫便告诉郁青她出去一会儿。

　　林暗还坐在一楼走廊的排椅上，低头玩着手机。他用的是时下最新款，要一万多的新爱疯。修长白皙的手指在镜面屏幕上滑动，他看得很专注，也不知在看什么或者玩什么游戏。直到郁紫在他身边坐下，才听到他说了一句：“听说你们不信鬼神？”

　　郁紫愣住了，回答得也是呆呆：“是啊，我们是唯物主义者。”

　　他抬起头，就在郁紫交睫的一瞬间，面前运动装、稍带些稚嫩的大学生忽然换了衣服。他一身不知什么材质的青色衣袍，有着如玉的温润光泽，又有丝绸的柔软触感，裁剪得极为合身，显得身畔的人丰神俊朗，宛如谪仙。腰间一杆白玉的长箫上，悬挂着一个紫檀木雕刻、拇指大的小葫芦。

　　连头发都一瞬间长得老长了，郁紫在心里吐槽。

　　人来人往的医院似乎没人看到这神奇的一幕，人们继续走来走去，焦急上火，他们的声音变得遥远而模糊，似乎这张排椅的两个座位被什么分离了开来，连空气都仿佛被隔离开。

　　“你是……魔术师吗？”郁紫连自己都不相信。

　　林暗似乎手指在快速变换，郁紫看到了在心理咨询室梦到过的地方。她看见自己坐在巨石上，身侧流水潺潺。郁紫站起身来，走了两步，泥土的道路上小石子有些硌脚。

　　“抬头。”林暗的声音近在咫尺，人却没有踪影。

　　蔚蓝的天空上，只见一紫一绿两个光点在打斗，那么遥远的距离按理说郁紫是看不清的。然而印入眼帘，却是浅紫色光芒笼罩的女子和墨绿色光芒的男子在打斗。蓦然，男子的手上金色光芒刺眼，郁紫下意思的闭了闭眼，再睁开，却发现自己已然飞身半空。

　　只是再没了浅紫色光芒笼罩着的女子的身影，漫天浅紫色碎片的碎片想着一道黝黑的裂缝飞去，而那个墨绿色光芒的男子亦飞向那个裂缝。

　　郁紫一直注视着裂缝，却不知为何低头，看见无数种颜色笼罩的人飞向这里，似乎想冲出去，郁紫便感觉自己向着裂缝飞去，而后，那些人被一道宝蓝色的光芒挡住。

　　“凛黯，你自可穿行三千世界，何必挡我等的道。”有人呵斥。

　　“归墟界万万年没有丝毫变幻，便请让让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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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那道宝蓝色的光芒纹丝不动，郁紫看见无数种颜色攻了过来，宝蓝色的光芒渐而微弱。直到身后那条裂缝被一道墨蓝色给封住，宝蓝色才消散，那些人却都散了。

　　再眨眨眼，面前又是医院的白墙和漫鼻的消毒水味道。

　　“你也是催眠师？”郁紫这次是真以为，“我之前梦到过那个地方，不过感觉没有这次真实。”

　　一直面无表情的林暗此时侧过了脸：“催眠师？”

　　郁紫将之前的经历说了出来，而后却是自己的诉求：“我可以带你去，不过你得告诉我，我爸妈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暗低头看手机，郁紫偷瞄，却发现他在百度搜索催眠。看了一会儿之后，他又问：“那么此刻，你相信鬼神了吗？”

　　林暗的声音依旧平淡，听在郁紫的耳里却似乎虚无缥缈。

　　“有关系吗？”

　　“你父母的死表面看起来是一场交通意外，是大卡车司机酒驾。实际上，”林暗顿了顿，悲悯的神色一闪而过，“和今天一样，都是被酩烟的媚魂术迷惑导致。”

　　“媚……媚魂术？”郁紫感觉置身于玄幻小说的世界里。

　　“跟你刚刚说的催眠很像。不过，”林暗手掌心忽然冒出一团幽蓝色的火焰，示意郁紫触摸。

　　郁紫小心翼翼而又缓慢的伸手，感受到的却是刺骨的寒冷，甫一接触便动得发疼，想要缩回，却被林暗另一只手牢牢抓住，那只手上大拇指戴着一个不知什么材质做成的扳指，仿佛玉，里面却似乎有星辰在流动。她用力挣扎，疼得眼泪水直直流下：“你放开我，好冷好疼……”

　　在郁紫低头去咬他手腕的时候，林暗适时的松开，幽蓝的火焰亦就此熄灭。看着自己毫无伤痕、却依旧冷彻骨髓的手掌心，好想骂人又不敢。只好呵气暖手，再搓一搓。

　　“我没有修习过这类术法，无法让你感受。不过，你现在相信鬼神了吗？”林暗再一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郁紫摇头摇得有点迟疑。

　　林暗似乎极有耐心，语气依旧的淡然：“催眠是将潜意识里东西唤醒，而媚魂术则是以欲望为驱使，令人做出不可思议的事情来。”

　　“刚刚的船夫，家中妻儿都患了重病，急需钱，而酩烟许以百万之数，对于心志不坚者已然足以。再辅以媚魂术，心志坚者也难保心中清明。我早发现酩烟有事瞒着我，便跟了过来。否则今日你们姐妹早就葬身湖底了。”

　　对于这个救命恩人，郁紫已然相信救命之恩，却始终无法接受。

　　“而你父母那日，酩烟则引出了司机的恐惧之心，让他以为面前的是要吞噬他的怪兽，只要撞死就可以逃生。”

　　“那她岂不是无敌的，想谁死就可以给谁造成意外？”郁紫喃喃自语，“可是，为什么是我爸妈……为什么是我们家……”

　　这一次，林暗的表情停留得更久了，似乎是可怜又似乎是愧疚。一贯的平淡语气也化为低沉：“是因为我。”

　　“可是，我都不认识你。”郁紫下意思的反驳。

　　“是啊，你都不认识我，却因为身体里吸附了师妹的灵魂碎片，而长得越来越像她了。”林暗又温柔的看着她，目光却落在空虚处，“虽然如今的你还不够美，也只是因为时间还不够长。等你的灵魂携带她的灵魂碎片轮回转世几次之后，便会有她几分风姿了。”

　　“也或许会生出些灵力吧，就像那块怀表。”

　　虽然林暗没有见过那块怀表，然而没有术法、灵力的世界忽然生出了怪异的事，必然是穿行三千世界的归墟人所为。然而谁又舍得将自己的灵力无端给旁人呢？便是有，也极少。

　　那么，就只有魂魄碎成千万的师妹了。

　　“你说什么，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

　　林暗低低长叹：“刚才我放你看见的，就是师妹灵魂破碎的那天。而那天，我却和酩烟在纠缠不清。”

　　“……”郁紫有点无语，却也不好打扰沉浸在自己悲伤里的帅小哥。提炼提炼重点，他忽然明白了林暗的逻辑。

　　“你的意思是，酩烟喜欢你，但是你不喜欢她。后来你师妹死了，而我有点像你师妹，所以酩烟要搞死我一家？”

　　林暗显然没想到郁紫会用这么直白的话说出来，许久之后才点点头。

　　“……”

　　当真是无妄之灾。郁紫自己也没发现，才聊了这么会儿，她已经下意识的相信了林暗说的那些。

　　“你师妹死了你也没能救回来，那我爸妈你也救不了吧。”郁紫握紧了手，右手手掌的冷还留在骨子里没有消散，“可是我妹妹呢，你能救她的对不对？”

　　“你不是问我相不相信鬼神吗，我信，我信你你就是神，是救世主，是大佬。”

　　“求你救救我妹妹好不好？”郁紫红了眼，眼泪差点又掉了下来，“她才十八岁啊……”

　　林暗却不为所动：“你们的世界有句话叫能量守恒定律，于我们归墟界的人也适用。”

　　“生命有轮回，更有定数。救她，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你付不出。”

　　“那你把我的命拿去啊。”郁紫这句话自喉底嘶吼而出，却并没有引来旁人的侧目，“你不是说我灵魂里有你师妹的碎片吗？那你拿去啊！”

　　林暗轻轻一叹：“我再想想法子，过几天，你先带我去找那个催眠师。”

　　郁紫凄然一笑：“行吧，你是神，我又能奈你何。”跟林暗说了一会儿话，却被影响得也一口古风腔。

　　“可是，你终究是欠我的，对不对？既然现在你救不了我妹妹，那你依旧应该补偿我。”郁紫其实有点心虚，“酩烟三了我，那你赔我一个男朋友。”

　　如果这都是真的，那么谢成也只是酩烟媚魂术下的受害者吗？然而其实，即便没有那件事，她和谢成也长久不了。一开始她就知道，只是贪恋罢了，酩烟只是他们恋情结束的契机。

　　“三？”林暗毕竟才来一个多月，这里许多对话都是最近才学到的，这种八一八的帖子是肯定不看的。

　　郁紫废了些话解释，林暗眉宇一轩，似乎在认真思考。

　　“又不是真的让你做我男朋友，也不是让你娶我了，就是假扮一下，让我妹妹不那么担心我在伤心。”

　　“长眼睛的人一看就知道你比我ex好无数倍。”

　　不仅仅是长相，而是那种气质，一看就觉得此人足以托付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