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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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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绝,你需要冷静。”白枢玉眸色晦暗,他拒绝了秋绝的请求,让花锦起死回生要付出的巨大,即便他是最强大的战神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秋绝承受不了这么做带来的后果。
“枢玉,你我从小一起长大,即便你是战神我也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从未想过从你那里得到什么。”秋绝仰起头,这个即便在战场受了重伤也未曾流过一滴泪未曾低过一次头的老虎,此刻泪如雨下的乞求战神:“只要能救回他,哪怕——是要我的性命。”
白枢玉无法答应他,秋绝不是普通的没有牵挂的老虎,他是蓬莱的储君,这次婚礼之后就要继任蓬莱的王位,蓬莱所有的子民都需要依靠这位君主的统治,如果他为情所困倒在这里,蓬莱与琼华反目事小,战火纷飞百姓流离失所事大。
他要考虑和在意的太多了,如果真的能无所顾忌,他就不会答应与琼华洲联姻,而是选择与花锦在一起。
“你需要冷静。”白枢玉终于还是拒绝了他。
“你真的有办法能救回小团子吗?”倾羽抓住白枢玉的胳膊,他想到那只起死回生的狐狸,眼神中忽然就充满了希望:“你有办法救回那狐狸!”
“倾羽,不可以这么做。”白枢玉无法拒绝倾羽的请求,可是违背天命,是要付出惨重的代价的,他的目光扫过倾羽哭的憔悴的脸色,只有狠下心,偏过头不去看倾羽的眼中的泪水。
“你有办法!”倾羽愈加肯定,虽然这个办法要付出的东西太过沉重,可白枢玉不愿意说,倾羽推开他的胳膊,竟跪在了他的脚边,“枢玉,算我求你,救救小团子吧。”
“倾羽,你知道我无法拒绝你。”白枢玉看着倾羽如此恳求他,心里无比剧痛,他叹了口气,对倾羽伸出了手,面色沉痛道:“这件事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
“再难,也好过什么都不做。”倾羽仰起头看向他眸底的痛苦,知道即便再难也总有办法。
“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简单,倾羽,我不能告诉你。”白枢玉紧握着拳,他不能告诉倾羽,他希望千年前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他不敢让他想起来,一点一滴都不能告诉他,那是一个巨大的网,无比可怕的窟牢,他没有把握在他知道一切时还能原谅自己。
“若你不说,那么从此刻起,我不会再见你。”倾羽一字一句逼迫他:“告诉我。”
“倾羽……”白枢玉双拳紧握,心像被利刃狠狠的剜去一块,沉重的难受朝他压下来,可笑的是他无法反抗。
“你先出去。”白枢玉俯下身体扶起倾羽,他终于妥协,但前提是他不可以知道,也不可以再追问,“我会告诉秋绝,但此事到此为止,你必须答应我,以后永远不准再说这样的话,你知道这会比杀了我还要痛苦。”
倾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大门的,白枢玉甚至设了结界,他在门外无法听见里面一丁点儿声响。
究竟是多可怕的代价啊,为了救那狐狸,他也承受了,连战神都畏惧的事情。
屋外的仙娥们跪了一地,原本热闹喜庆的红色全成了笑话。
“小药仙怎么样?”墨七走了过来,他的脸色很不好,这场闹剧让琼华丢尽了脸面,他妹妹和其他家人全部都回了琼华,他实在担心倾羽,便留了下来。
“团子他……”倾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此刻的他因为门外的冷风已经不再像室内一样头脑发热。
“倾羽,此番蓬莱怕是与琼华撕破了脸面,七大仙洲的秩序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没多久。”墨七不知该如何消化这场代价惨痛的闹剧,他看着倾羽满脸泪水憔悴的模样,终于还是不忍心说出重话,他伸手握住倾羽的肩膀,神情严肃又无奈道:“回家吧,别在这了,别再跟他们站到一起,你看看这些人,他们没有心的。”
倾羽掌心刺痛,他已经把指甲狠狠的刺进了肉里,愤怒、悲凉终于逐渐清醒。
他看着原本热闹的、满堂的宾客,此刻只剩下狼藉一片的宴席,忽然就明白白枢玉的顾虑。
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储君、帝君,仙洲的兴衰存亡都死死的压在肩上,任性也是需要代价的。
“我心里有数。”倾羽抿着唇,好半天才道:“墨七,你先回去照看家人吧,我——我等等枢玉。”
“你!”墨七沉痛道:“你怎么就不明白,蓬莱与天界,他们永远都是绑在一起的,你要把青丘夹在中间吗?你这样算什么?你现在不仅仅是你自己,你代表着青丘,你的一举一动都是青丘的一举一动,你此刻站在蓬莱,站在白枢玉身边,你让琼华洲怎么想?你别忘了,天界与青丘有世仇,不是你们两个说不计前嫌就能化解的。”
“我知道。”倾羽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失去了神采,他如何不知道这件事发酵之后会带来的后果,只是那屋子里有他最爱的人,还有极好的朋友,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在这样艰难的时刻独善其身。
他红着眼眶痛苦的说道:“墨七,别逼我了,求你了,我现在很乱,我给不了你任何答案。”
“倾羽。”墨七实在劝不动他,他更不忍心倾羽陷入痛苦的轮回,只能妥协道:“伏羲琴祭礼之后——希望你永远记得你说过的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倾羽恍惚间听见有人在叫他,那声音远远的不真切可是却锲而不舍,终于把他拉回了现实。
“倾羽,倾羽。”
倾羽怔怔地看着白枢玉明显松了一口的脸色,艰难的应了一声,他不可能与枢玉反目,也不想因为自己的感情让青丘与琼华洲无端对立,爱情和责任像两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加上他这半个月过度劳累一直没时间休息,竟然开始眼前隐隐发黑。
“我先送你回青丘。”白枢玉见他状态实在太差,便想抱起他。
“枢玉。”倾羽伸手推开他些,在他受伤的目光中缓缓直起身体,“我没事,小团子怎么样?”
“变回根脚,重新修炼。”白枢玉回答他。
“变回仙草啊。”倾羽点了点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小药仙还能活着,这让倾羽浑身都松懈了下来,终于支撑不住失了力一般朝白枢玉的胸口倒了下去。
在陷入沉睡时,倾羽的喉咙干的冒烟,像走在无边无际的沙漠里一般,正是难受的时候,忽然感觉有小小的温热的水流温柔的喂着他,唇齿好似被柔软的舌尖撬开,温水被小心翼翼地送到他干涸难受的喉咙里,救他于苦难中一样,他忍不住含住那块软肉,贪婪的吮吸着想要更多。
唇齿纠缠了一会,倾羽甚至感觉到耳边有沉重压抑的呼吸声,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正对上白枢玉脸上的薄红。
“枢玉。”倾羽睁开眼睛才是到是他在给自己喂水。
“倾羽,感觉好些了吗?”白枢玉并不起来,而是用额头去轻轻蹭了蹭他的额头,尔后才松了口气道:“不热了。”
倾羽有些茫然的看着四周的陈设,每一样都摆的角度恰好,一丝不苟的模样分明就是风华殿,如果不是白枢玉身上来不及换下的金色华服,他几乎以为自己只是做了场噩梦。
“我怎么在这?”倾羽就着白枢玉的手在枕头上靠坐在床边,他就这么被白枢玉带来了天界,此事要是传到琼华,他不知道要如何去解释。
“没人看见。”白枢玉明白他的顾虑,他温柔的轻抚着他雪白的脸颊。
“枢玉,抱歉,我没能来理解你,还说了那样的话。”倾羽低着头,他那般威胁白枢玉,后知后觉的才发现事情的后果有多严重。
白枢玉看向他的目光里有难言的痛苦,他默了一会,低垂下眼帘,乌黑的睫毛颤动了一片阴影,他可怜兮兮的地开口道:“宝贝,永远都不要再赶我走,我会发疯的。”
“当然。”倾羽十分后悔自己的冲动,他伸手抱住白枢玉的脖子,凑近他的唇边轻轻吻了下去,“除非你自己想离开。”
“我不会,永远不会,你是我的宝贝,我永远爱你。”白枢玉毫不吝惜的诉说着爱意,生怕与怀中人产生隔阂。
“会有战争吗?”倾羽的心就是悬在嗓子眼,当初牺牲了七位上神才得来的和平实属不易,他不喜欢战争,不喜欢生灵涂炭,不喜欢黎民百姓为了上位者的野心而流血牺牲。
“伏羲祭礼之前,有我压着。”
在倾羽沉睡时,白枢玉已经接管了蓬莱内政,他本就是冰冷的战争兵器,如果他愿意,七大仙洲都可以被他攻陷一统,只是这一次他需得顾及倾羽,顾及青丘。
琼华洲失了大脸面几乎气的要直接带兵压向蓬莱,白枢玉作为上古唯一的战神,宣判蓬莱储君秋绝废去一身修为赔罪,琼华被战神强压着,并不敢在明面上说什么,只能咬着牙接受这个判决。
其他蠢蠢欲动的仙洲只要发现苗头,立刻会有龙族铁骑降临镇压。
或许往日他并不会如此暴戾的对待其他仙洲,可是他绝不允许倾羽的祭礼出现意外,如果哪个仙洲胆敢在这时候出面挑衅,他会毫不犹豫的亲手将他抹去。
“真的会有战争……”倾羽极为痛苦的低下了头,他不敢看白枢玉,这件事从一开始他就已经考虑到了:“枢玉,青丘不能跟琼华撕破脸,两家老头子是世交,我跟墨七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如果真的在战场上兵戎相见,这会比杀了我还难受的。”
白枢玉听了他的话几乎当场怔住,倾羽话里的意思已经挑明他会跟自己站在一边,他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无比巨大的欢欣袭来,比他初升上神打赢第一场仗还要激动澎湃,他觉得喉间酸涩,此生都值了。
“宝贝,只要有我在,就不会有那一天的。”白枢玉紧紧的抱着他,他贪婪的呼吸着倾羽衣领里传来的竹叶清香,再无法抑制胸腔的喜悦,深深的吻上他雪白修长的脖颈。
倾羽没什么力气,任由他吻着,他的温热像一剂致命的毒药,疯狂的蛊惑着他的心,叫他无法自拔的沉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