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祎逸

10、寒风 第九章（修改版）

　　因为导演WOLF的加入，四季风很快同意了季寒风关于‘寻爱’的广告企划。

　　就在出发去马尔代夫的前一天，季寒风又接到了季家的邀请。只是这次的邀请人是季惜然的母亲祁冉。

　　季家的家宴依旧豪华而奢侈，季寒风不知道祁冉请自己吃饭的目的，也就安静的享用晚餐，到是季惜然有些兴奋，不停的招呼季寒风吃这个吃那个。
　　其实季寒风知道，季惜然这是在讨好他。自那天点明The Cold Wind的事情后，季惜然在他面前，就一直是一副讨好的笑脸。其实他并没有打算隐瞒Ｔhe Cold Wind的事情，只是之前在做‘千年’的广告时因为某些原因不能表明真实身份，所以这次来四季风应聘，也就没有说出自己就是The Cold Wind的事情。有些生气，也不过是因为四季风的高层分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特别是胡忠他们，时时刻刻盯着自己，想要在‘寻爱’上作作文章，等着看好戏。

　　饭后喝茶的时候，祁冉才说了邀请季寒风的用意。原来这段日子，季妈妈虽然没见儿子几次，但却明显感觉儿子胖了一些，气色比以前好了很多，细问之下才知道是早餐和大部分晚餐有季寒风照顾。所以在他们出发去马尔代夫之前，季妈妈想要感谢一下照顾自己儿子的人，顺便希望季寒风在马尔代夫继续关照季惜然。
　　祁冉很和蔼，完全没有一般富人家阔太太的傲气，所以季寒风和她的谈话还是很愉快的，当然，除了季惜然在里面偶尔的嬉笑插话。
　　和祁冉谈话结束后，如季寒风预料的，季凌天又将他请进了书房，但没有让季惜然坐陪。

　　“没有想到季先生做饭的手艺这么好，惜然这孩子挑食那么厉害，也对你赞不绝口呐。”季凌天坐在沙发里，笑得可亲。
　　“董事长过奖了，都是一些家常菜，难得季总喜欢。”季寒风带着淡淡的笑意，不卑不亢。
　　“惜然自从被我叫回国内管理四季风后，就没有在家住过，我知道，没有完成学业，他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一个人在外面自由些。”季凌天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听说，自从季先生和惜然成为邻居后，惜然老实了不少，按时吃饭，晚上也很少夜不归宿了。”
　　看了一眼季凌天，季寒风心里冷笑了一声，“董事长究竟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哈哈，也没什么。”季凌天大笑了几声，“只是想谢谢季先生这些日子以来对惜然的照顾。这孩子在外花天酒地，但终归是要找个好女人结婚生子，继承家业的。”
　　“董事长放心，寒风也是有家室的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同样，我也会好好劝解季总的。”季寒风收了笑容，心里却开始冷笑起来。
　　“那就麻烦季先生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总是希望他好嘛。”季凌天的笑意，带着点儿赞赏。他知道季惜然男女通吃的毛病，自从和袁夕雅分手后，就没见季惜然对谁认真过，但是这季寒风，却让季惜然收起了花天酒地的心思，可见季惜然对他的心思不简单。本来准备了一些明白点儿的话要说，但没想到季寒风一点就透。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季寒风眼中一闪而过的冰冷。

　　“听说这次‘寻爱’的女主角定的是袁夕雅？”转开话题，季凌天问道。
　　“是。”季寒风重新弯起嘴角。
　　“可是我听说，最初你并不同意由她来担任。”
　　“是，最初觉得她并不是很符合角色定位。”

　　季惜然端着盘子，里面是一些水果，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没有关严的门恰好传出季寒风的声音。
　　“季总来找过我，关于袁夕雅的事情，所以我重新考虑了一下。但请董事长放心，我并不是公私不分的人，首先，袁小姐在亚洲时尚界有一定地位，她有一定的观众号召力。其次，经过化妆师和拍摄后的电脑处理，会打造出一个完全符合的女主角。”
　　迟疑了一下，季惜然没有进书房，而是悄声站在门口。
　　“和惜然没有一点关系么？”季凌天的声音传了出来。
　　书房内，季寒风看了季凌天几秒，然后笑道，“有，如果季总不找我，我想我依旧不会用袁夕雅。”

　　季惜然没有听下去，转身离开。

　　季寒风回去的时候，季惜然坚持和他一起离开，祁冉只好叮嘱他注意身体什么的，顺便再次关照季寒风，好好照顾季惜然。

　　“你妈妈很疼你。”车上，季寒风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轻声说。
　　“嗯，从小就是这样。吃穿住行，包括我今天上了几次厕所，她都要关心。”季惜然笑道。
　　“那很幸福啊。妈妈疼，爸爸爱。”季寒风始终看着窗外，他没有注意到季惜然脸上的疑惑。
　　“我怎么听着这话里有些羡慕的成分啊。”季惜然停下车，等待绿灯，眼睛带着笑意看向季寒风。
　　“哦？有吗？”季寒风转过头，没有表情的看着眼前的确变胖了一些的季惜然。心里却是一片嘲讽之意，那不是羡慕，而是不平和气愤。

　　绿灯闪了闪，季惜然一边注意着眼前的路况，一边说：“其实在我4岁前，并不住在季家的主宅，但那时父亲总会每天来看我和妈妈。也许是他觉得那几年对我们不够好，所以在我和妈妈搬进主宅后，就加倍的呵护疼爱我和妈妈。”
　　“为什么4岁之前要住在外面？”季寒风似乎来了兴趣，坐直了身体问。
　　“嗯，因为爸爸那时有位商业联姻的妻子，爸爸说，那位夫人很难缠，要把她摆脱掉才能接我们回去，所以……”季惜然笑着，有些不好意思，“怎么和你说起这些了，父亲常说家丑不可外扬。”季惜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季寒风说起这么私人的话题，也许是他潜意识里并不想对季寒风设防。
　　家丑……么？忽明忽暗的光线从季寒风脸上扫过，季惜然没有注意到他脸上的寒意，和紧紧握起的双拳。
　　之后，一路沉默。

　　“选择夕雅出演，和我……有关系么？”快到公寓的时候，季惜然突然问道。
　　转头看了看季惜然，季寒风沉默了一下，说：“现在，你还觉得亏欠她吗？”
　　季惜然愣了一下，将车停在路边，静默不语。
　　长长的沉默，季惜然一直低头注视着方向盘，心里忽然渐渐清明起来。其实他清楚，夕雅希望和自己复合的最大原因，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季氏的少东。而有这层关系，对于她出演四季风的广告更是如虎添翼。四季风的广告，会让每个主角成为众人追捧的明星，在娱乐界大红大紫。这就是她想要的。
　　一切，其实还是为了她的前途。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拒绝她。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在和夕雅这段日子的接触中，才发现，他究竟爱的人是谁。
　　季寒风的话，无疑点醒了他，季惜然最初去找季寒风，只是想，这样做是夕雅希望的，他从没问过自己，为什么对不爱的女人，甚至是曾经背叛过自己的女人，要做到这种地步。季寒风说的对，这么多年过去了，对夕雅，他总觉得是自己的无能才让她在美国的时候吃苦受穷，最后不得不分开。虽然没有再见她，但他知道，夕雅做模特这一路有多么不容易。所以在潜意识里，一直想为她做些什么，补偿些什么。
　　轻轻笑出声，季惜然重新启动车子，“寒风，谢谢。”
　　“如果袁夕雅不能胜任‘寻爱’的女主角，我会立即辞退她的。”季寒风转过头认真的看着季惜然，“这一点，希望你清楚。”
　　“是，我知道你不是公私不分的人。”季惜然笑了笑。
　　当季寒风答应用夕雅的时候，他真的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心头卸去了，似乎那段和夕雅的日子，才真的从自己生活中消失，让他可以全心全意的，去爱眼前这个安静淡然的人，这个善良而内敛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