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寒风 第五十二章（修改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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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冉疯了。
这是在甘世祖供认五年多以前的买凶杀人案后，警方宣布的消息。精神分裂症，祁冉因此被移送至精神病院。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季寒风正牵着怪怪，努力在说服羽染让他出去透透气，他已经在酒店里足不出户近一个月了。
Alex敲门进来，打断了他们俩的大眼瞪小眼。两个人一直很安静的听Alex讲事情的经过。
“警方已经联合B市的警方展开调查，根据甘世祖的供词，也抓住了当初放火的那个人。”Alex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看到季寒风瞬间僵硬的身体和无措的表情。
羽染显然也注意到了，心里叹口气，一边示意Alex继续讲，一边拉过风冰冷的手牵着他坐进沙发。
“证据很充分，我想很快就会结案。”Alex停下来，像是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看着季寒风茫然的盯着地板，他想了想，才有些笨拙的安慰道：“他们，我是说那些罪犯，他们都会受到制裁的。”
房间里安静下来，窗外午后的阳光苍白的穿过落地窗照进来，寒风缓缓抬头看向窗外，白色的光线让他的双眼有些模糊。过了一会儿，他才转过头看向Alex，低声说：“谢谢你，Alex。”
Alex笑了笑。
“祁冉会被怎样宣判？”握住风依旧冰冷的手，羽染问。
“季家对这件事一直保持沉默，但季惜然找到了香港一位很有经验的律师为祁冉辩护，再加上她现在精神错乱的状况，对她的判罚可能会从轻。”Alex皱皱眉，回答道。
“剩下的，就按照法律程序走吧。Alex，后续的事情，就麻烦你了。”寒风沉吟了一下，继续说：“我想，祁冉已经得到最大的惩罚了。”
Alex走后，房间再度恢复安静，怪怪自己跑去露台晒太阳，房间内，羽染只是陪着寒风静静的坐着。直到太阳已经西斜的时候，羽染才开口问道：“季凌天的事，你要怎么处理？”
寒风抬起头，看着暗下来的光线倦怠的照在羽染身上，垂了垂眼，“羽染，我想出去走走。”
“好。”羽染痛快的答应下来。最初不让风出门，是考虑到他的身体还有些虚，而且甘世祖的手下并没有完全肃清，找上门来报仇的可能性依旧存在。但是现在，羽染知道，风需要一个独立的空间让他的情绪平静下来，好好考虑一些事情。
寒风知道羽染会安排人尾随保护他，他笑了笑，起身牵来怪怪出了门。
秋天的傍晚，万物萧瑟了很多，唯有湛蓝的天空云淡天高。开始变得昏黄的斜阳，在高楼大厦的遮挡下失了几分清晰，就好像季寒风的心情，没有明朗的高兴，也没有明朗恨意，却是一阵朦朦胧胧的茫然。
紧了紧外套，寒风拉住怪怪，准备回酒店去。他已经出来了很久，再不回去，羽染该担心了。
但是怪怪却不听话的翘起尾巴往一边跑，寒风也不得不跟着往前走了几步才拉住它，然后，就看到路对面靠车而立的季惜然。
隔着一条双行四车道，寒风和那人安静的对视。
季惜然的形容看起来很憔悴，人也清瘦了很多。若不是他身后的法拉利，很难想象平时意气风发的季氏少东会是这幅样子。
寒风虽然看不清季惜然脸上的表情和眼神，但他依旧移开了双眼。
准备转身离开，手机却响了起来。寒风回头看了看路对面拿着手机的季惜然，低头想了想，接起手机。
“有时间么？我爸爸想要见你。”听寒风接起电话，季惜然直接开门见山的说。
寒风又抬头看着季惜然，他知道季惜然也看着他。“好。”
挂掉手机，寒风低头看了眼怪怪，轻声叹了口气，牵起它走向斑马线。
季惜然很沉默，没有多说什么，只为寒风打开车门，然后自己坐进驾驶座，看寒风安排好窜上车的怪怪，然后系好安全带，他才发动车子。
车子平稳的向前行驶，直到快到季家主宅的时候，季惜然才开口道：“我想你可能不想见我父亲，所以打算去酒店直接找你，没想到会在路上看到你。”
季惜然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澈，却掩不住主人的疲惫。
寒风转头看着专心开车的人，季惜然的头发长了很多，已经快要及肩。苍白的脸色使他的黑眼圈非常明显，长长的睫毛遮挡住了他眼中的光彩。
“我带怪怪出来散步。”转回头看着窗外，寒风的声音很轻。
此后，两人一路无语。
季凌天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早在十多天前就从医院搬回了季家主宅。寒风不知道他突然想见自己的目的，但清楚季凌天不会伤害自己，所以才会放心的跟着季惜然来到季家。
怪怪一下车，就兴奋的挣脱了寒风，在已经凋零大半的花园里溜达起来。寒风抬眼看了看季家犹如城堡般的别墅，转头看花园里乱跑的怪怪，心下突然一阵难过。
“我们在花园谈吧。”寒风没有看季惜然，只是低声说出自己的要求。
季惜然沉吟了一下，“好的，我去告诉他你来了。”
寒风点点头，就要往怪怪那里走。
“寒风……”
“请叫我御风。”打断季惜然的话，御风停下脚步说。
季惜然一愣，垂下双眼，良久，才说：“其实，一年多以前，回来接手四季风时，我就知道这些恩恩怨怨了。”
御风一惊，转身看着说话的人。
“我无意中听到了母亲和甘世祖的通话，提到了一些事情。所以我进行了调查，知道了二十年前的一些事情。”抬头看着御风脸上的不可置信，季惜然有些着急的继续说：“但是我并不清楚五年多以前的那场火灾是我妈妈指使人干的。”
御风从最初的惊讶冷静下来，他的笑意有些冷，“那又如何？”
季惜然重新低下头，踌躇了一下，才继续说：“但我父亲并没有太大的过错，他只是太爱我妈妈了。”也许知道自己的话有些强词夺理，季惜然说的底气不足。
御风终于笑出声，“去请季凌天吧。”说完，他转身往花园迷宫的方向走去。
季家主宅在市郊，可以清楚的看到已经快要接近地平线的太阳。天色渐渐的昏暗下来，季家的花园在这种光线下显得孤寂而冷清。
怪怪被御风牵着而无法往迷宫里跑，呜呜的围着他打转。听到身后传来两个人的脚步声，御风没有转头看，只是拍了拍怪怪的头，然后缓步往迷宫的中心走。身后的人似乎犹豫了一下，脚步停了下来，但最后还是跟上了他。
直到进入迷宫的中心，御风才放开怪怪，任它好奇的冲向那个已经破败不堪的小狗屋。
回转身，御风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身后跟来的季氏父子，眼神却冷如冰凌般，直直插进季凌天的身体。
季惜然紧紧扶着自己的父亲，皱眉看着御风。
“季先生有什么话就说吧。”御风开口，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季凌天叹了口气，“只是想和你聊聊。”
御风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
在季惜然的搀扶下走近季寒风，季凌天才开口说：“其实最初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察到了你对我的敌意。”他苦笑一声：“于是我调查了你，却没有得到有价值的消息。”
“Wolf的手笔，一项很干净。”御风淡淡出声。
“后来你和惜然在马尔代夫出事，我也就放弃了对你的调查。但不可否认，我依旧对你有所提防。”
“因为我对你的恨意从没有消失过，而你也看我有些眼熟？”御风笑着反问。
季凌天笑了笑，他双鬓的白发在秋风里摆动。“是，只是没想到你的确是我曾见过的人。”
“您每天日理万机，怎么会记得我这样和你没什么关系的小角色？何况只是张照片。”御风的笑意满是讥讽。
季凌天又是一叹，的确，即使梦馨洁带着季胜寒远离了他的生活，但他依旧有所顾及，毕竟那时候是他用手段逼死了梦馨洁的父亲，然后收购了梦氏广告，也就是现在四季风的前身。他想某一天梦馨洁会带着儿子回来报复，即使他们母子根本没有那样的能力，但秉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季凌天一直派人盯着她们母子。也就有了季胜寒在大学校园和季寒风，应该说梦胜寒和御风的情报。当手下的人把御风的照片放在他办公桌上的时候，他也不过是淡淡看了一眼，便让手下处理了。梦胜寒是不是同性恋，爱什么人，都和他季凌天没有关系。
“胜寒，御风……季寒风……”季凌天苦笑着喃呢，抬眼看着御风，“我知道我有些地方对不起梦馨洁……”
“有些地方？”打断季凌天的话，御风笑起来，“仅仅是有些地方？季凌天，原来你还是这么糊涂。”
御风的笑声让季凌天和季惜然都是一愣，季凌天犹豫着开口：“我……”
“季凌天，你在这个世界上最对不起的就是梦馨洁和梦胜寒，你先让梦妈妈失去父亲，失去家庭，然后再逼着他们孤儿寡母远走他乡，独自艰辛的生活，你却说，你只是有些地方对不起他们？”御风的怒气终于发泄了出来，“你知道吗，就在你想方设法的想要逼死梦妈妈的父亲梦远杰，占有梦氏广告公司的时候，梦远杰正要把梦氏交给他满意的好女婿，交给被梦馨洁称为好丈夫的你！”
季凌天愣住，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
“怎么？不相信？”御风放缓语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梦妈妈是很传统的女人，当她知道自己和心爱的师兄没有可能的时候，就已经打算好好的和你过一辈子。但是婚后的生活并不像她想的那样，你处处冷落她，甚至刁难她……”御风低下头，重新抬起头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中的湿意却很明显，“但在最疼自己的父亲面前，她还要假装你对她很好。”御风轻笑一声，“可是你却看不清这一切，逼死梦远杰，占有梦氏广告，然后大摇大摆的带着你的新欢，你所谓的真爱，在她面前，在所有人面前招摇过市！”看向季惜然，御风深吸一口气，重新将目光放回季凌天身上：“你不会知道一个柔弱的女人在没有丈夫的爱，又失去父亲后那种痛苦，更不会体会到当她知道逼死自己父亲的凶手就是她的丈夫，她孩子的父亲时，是种什么样的心情！”
“我……不，她想要一起生活的人不是我……她和李翼然一直有染……胜寒就是他们……我只是痛恨他们主宰了我的婚姻我的幸福……我不想要这样的商业联姻……我只是想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季凌天显然被御风的话惊到，有些语无伦次的争辩起来。
“爸爸，爸爸。”季惜然从惊讶中回过神，扶着季凌天喊道。
季凌天因为季惜然的喊声而平静下来，他定了定神，“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想任何人在被这样对待后都会有恨，梦妈妈也不例外。”御风平静下来，冷冷的看着季凌天，“不过作为一位母亲，她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在仇恨中生活。但她无法改变的是，胜寒和她一起离开你的时候已经记事，也是胜寒无意间听到你和别人商量逼死梦远杰。在胜寒的追问下，她只好在胜寒成年的时候，把所有一切告诉了他。”御风吐出一口气，“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仇恨在她心里也渐渐的淡去，她只想和胜寒平静的生活下去，但是……”御风的目光变得凛冽，他闭了闭眼，继续说：“后来我通过Wolf详细调查了那些过往。”
听完这些话，季凌天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
御风看着季凌天，忽然感觉全身无力，他疲惫的笑了笑，说道：“总之，随你信不信吧。”然后牵过怪怪，转身离开。
看着一人一狗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季凌天捂着胸口缓缓跪倒在地。季惜然慌乱的扶着他。
西边天界，太阳终于没入地平线。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寒风 第五十二章（修改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