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史同人）谁与共沧浪》临江小仙

1、山中忽变换

　　西边的山峦逐渐将残阳一丝丝吞没，一切又即将归于沉寂。
　　夏蝉最后的嘶叫也销声匿迹。只有晚风穿过森林涌起一阵阵风涛之声和乌雀回巢的啼鸣偶尔回荡在山谷间。
　　初秋，树木虽依旧葱茏可山野之间已经透出了几分萧瑟之意。石阶倚靠着山势的陡峭绕若隐若现于茂密的林叶中。
　　古庙。
　　座落在石阶的尽头。褪色的红色院墙，钩心斗角的黑灰色屋檐，在苍天古树的掩映之中散发一股令人平静却敬畏的气息。
　　院门敞开，一个扫地小僧在院门口用笤帚轻扫地上稀疏的落叶。一切的节奏骤然缓慢，仿佛山中朝夕间世外以千年。
　　贵客。
　　一个男子坐在院落之中的石凳上轻啜杯中的雨前雨雾茶。
　　见他身着白色锦缎苏绣的长衫外罩蝉丝紫纱，头上冠中嵌着碧绿翡翠。神态清闲,正怡然自得。
　　“施主，好雅兴。”
　　男子回过头去见到一个穿灰色僧袍的僧人向他走来，站起忙道：“原来是慧能大师，山中景色实在不错，一时竟然忘神。”
　　慧能大师笑道：“山寺本孤野之地，只是施主见惯了繁华景象自然觉得这里的景色与众不同了。”
　　男子道：“常听老丈人提起衡山美景，今日一见才知道何为“秀美”。”
　　慧能道：“朱施主近来身体可好，自从去年一别一直无缘再会。”
　　男子道：“多亏贵寺佛祖庇佑，岳父大人身体一直不错。只是他今年忙于生意无法抽身。他还托我问候方丈，可惜方丈刚巧不在寺。”
　　慧能笑道：“方丈云游四海，行踪不定，把寺内至事都交于贫僧，有什么事情就找贫僧吧。”
　　昏暗中一个小和尚忽然匆匆闯入院内顾不上擦去额头上的汗珠急忙道：“慧…慧能师叔……”
　　他凑到慧能耳边嘀咕了一阵，慧能脸色一变可马上又镇定下来。
　　转身忙对紫衣男子道：“院内忽然有点小事需要处理，先告辞一会。”
　　紫衣男子还未来的急回答，以见慧能大师与小和尚已经向前殿奔去。
　　只得摇头道：“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

　　入夜。
　　天空中渐现的繁星点点。寺院内也出现了几点微弱的灯火。
　　“吱呀”一声
　　般若寺内院的一间客房的门打开了一条缝隙。
　　昏暗中，一双眼睛正从门缝里向外张望。
　　门很快被关上了，再打开时走出一个身着布衣头戴灰帽的小沙弥。他沿着院墙蹑手蹑脚地向前行。
　　每遇拐角处总先探个脑袋张望片刻，待到无人方立刻窜出。他的身法灵活，如脱兔一般穿行于寺院之中。很快他就看到了寺院的围墙，只要翻过去就可以离开这座寺院了。
　　他正暗自高兴，却见墙角下竟然每相隔十米都有一个手拿火把的和尚看守。
　　“糟糕难道行踪被发现了。”他踌躇起来不知道如何进退。忽然听到有一人说道：“今晚一定要严加看守，绝不要溜走一人。”
　　他的心头一紧，想准是露出了什么马脚被这些臭和尚发现了。要原路返回了，一回头却发现来时的路也被几个和尚看住了。
　　他不敢妄动，现在更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突然他只感到一只人手搭在他的肩头。
　　他全身一颤，心中直道“糟糕，糟糕。”
　　却又听到身后的人说道：“全寺都乱翻番了，你怎么还在这里闲着。院门那里还需要人，你快过去。”
　　“是，是。”他心中暗喜，忙诺诺点头。并且头也不回地奔向了院门。
　　院门。
　　火把艳艳。
　　已经被一群人团团围住。
　　小沙弥站在暗处，等待着机会。可是机会何时才会到，眼看夜色渐浓，还是无法脱身。现如今进也不是，退也无路。他的额头已经沁出了滴滴汗珠。
　　还是算了吧。他一咬牙正欲和旁边一个肥头大耳的和尚说话。可是他一抬头正好那和尚正四目相对。
　　那和尚先是一愣。然后大叫起来：“你不是本寺的，快来人啊。”
　　小沙弥手忙脚乱，回头一看一群和尚已经向他围了过来。才发现情况不妙，只能溜为上策了。先是一拳打到那胖和尚脸上。顿时那和尚的一只眼睛发紫，连退好几步。就趁这时，小沙弥拔腿便夺门而出。
　　身后火光冲天，一齐迎了上来。
　　向山下冲去。

　　般若寺犹如沸腾的水，鼎沸一阵后又偃旗息鼓。
　　全寺的和尚竟然大半都冲下山去，只留下了寥寥几个守寺小僧。这般若寺只是普通传统的佛家寺庙，并没有和武林有所牵连。是以弟子的武功大多平平。平日里他们只需敲钟念经而已，哪碰到过今天这热闹事。不知道知道的都去赶了个热闹。

　　慧能大师站在大雄宝殿前，浓眉紧皱，神色凝重。虽然夜凉如水，他的袈衣竟然被汗湿透紧贴于背。他的脸犹如刀刻棱角分明，颧骨向上突出脸颊深陷。一双眼睛如黑夜般深沉，凝视前方，时而飘渺时而又露出一丝似刀子般的光芒。

　　他身边的一个小和尚至善正不知所措，他从来未曾见过慧能师叔如此模样。他低声说道：“师叔，只是个小毛贼而已，既然又没丢失什么贵重之物何必动这么大干戈。”
　　他本是想劝劝师叔不要如此动气，却不想慧能铁了张脸狠狠道：“你懂什么，轮得到你插嘴。”
　　那至善早吓得手足无措，低下头再不敢吱声了。

　　远处屋檐下，那个紫衣男子正遥望着刚才发生的那一切。
　　他挺直的身躯，透露着成熟的风仪。即使刚才寺院内一片混乱他依然气定神闲。他似乎在等待又似乎在思索着。
　　这时慧能已经觉察到他的存在，正转身望着他。紫衣男子微笑地向慧能走过去。一边道：“刚刚寺内喧哗不断不知道发什么事，出来看看。不知道慧能大师需不需要在下帮忙呢？”
　　慧能在笑，只是这笑容甚是勉强让他的面容变的更加古怪。
　　他道：“只是院内来了一个小贼，并无大碍。范施主不必担心。”
　　紫衣男子道：“原来如此，想不到这佛家清静之地还有毛贼出没。大师还需多家防范呐。”
　　慧能道：“寺内只有佛经清烛而已，他要来就随他去吧。只是范施主要叮嘱下人女眷看管好行李才是。”
　　紫衣男子道：“是，是。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大师了，告辞。”
　　看到男子向内堂走去，慧能才松了一口气。
　　他转头对身边的至善道：“你，去盯着他。有什么赶紧禀报我。“
　　至善正疑惑不解：“啊，为什…”
　　“要你去还不去。罗嗦什么，记住千万不要让他发现。”
　　至善无奈却只得到：“是。是…”

　　紫衣男子走入客房。
　　看见仆人张德正在那左顾右盼，满头是汗。
　　“张德，怎么了。”
　　张德匆匆赶道跟前，脸上肥肉都急成了绯红色，道：“三姑爷，你终于回来了。”
　　紫衣男子一罢手道：“你先去请那位跟在我后头服侍的那个小和尚回房休息再说。”
　　张德一愣，走出门果然看到一个至善小和尚正在墙角鬼鬼祟祟地。见到张德出来连忙拔腿跑了。
　　张德这才将门关好，马上回到紫衣男子边。
　　紫衣男子盯着他，见神色不对，也严肃道：“不会是七小姐那出事情了吧。”
　　张德叹了一口气道：“哎呀，就是七小姐她…她。”
　　“她到底怎么了？”
　　张德似无脸再瞧主人一眼，耷拉着脑袋道：“今天晚上我看去卧房看七小姐，却只见丫头翠环昏睡在床上，七小姐她不见了。”
　　紫衣男子神色一荒急道：“这个七七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糟糕…你赶快派人去给我把她找回来。”
　　“我已经要所有人都去找了，可是现在还一点下落也不知道。刚才寺内和尚乱成一片，我又不清楚发生什么事情。只有干等姑爷你回来啊。”
　　紫衣男子道：“你先别急，七七她占时不会有事。你现在去整理行李，明天下山去集市里找她。”
　　张德道：“也对，一定是昨天时路过集市七小姐想要去玩玩。”
　　紫衣男子道：“现在也只能如此了，还有你记着千万不要让寺里的人知道七小姐的事，清楚了吗？”
　　张德连连点头道：“小的明白。”
　　紫衣男子看这茫茫夜色叹了口气道：“就知道次趟出来，带着她就不是好差事啊。我范汾阳也算是与着对手了。唉，伤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