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希君竹》汪清辞

2、是不是见过

　　前情预告:
　　青衣公子一走神，我便从窗而逃。正要离去的时候，他突然说:“我们是不是之前在哪里见过面？或者在哪里比过剑？”
　　我们是不是之前在哪里见过面？怎么可能？但我也对他的眼眸与音色感到似曾相识，可是总有一层屏障在我心里，像雾茫茫，像烟寥寥，像山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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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影绕斜坡，春江的水暖不应该是鸭子们先知，而应该是每日徘徊在水边洗衣洗菜唠家常的妇人们先知先觉，而执一把长剑浪迹天涯的我只得后知后觉；
　　莲动下渔舟，在渔舟唱晚的时节，昨日的歌女又重现在我的脑海里，真不该口出狂言，没救成歌女反而被人识破不是“君竹公子”，差一点误了卿卿性命；
　　诗酒趁年华，但年华有诗词并非好事一桩，尤其对不识字的我来说。在超然物外的人面前不要班门弄斧，忽然想起昨日的难堪。那位青衣公子说:“素来听闻君竹公子诗赋极佳，今日兴得会见，不知能否与在下对一对诗词。” 我转念一想，从歌女到诗词，这个更高级的流氓声东击西的本领真让人望尘莫及。“弦断声绝妾伤情。请对下一句。”
　　打人，侠客自当绰绰有余；作诗，侠客可能如丧考妣。所以我只是说了句江湖上的顺口溜:“侠客风流不懂情。”
　　“抬头决绝断心倾。”
　　江湖盛传的打油诗一背:“衣锦还乡此薄命 ”
　　昨日英雄救美之事记忆沉淀到今日，才觉得那位青衣公子可能是位好人，是帮助那位琵琶女的人。如此，反倒是我小肚鸡肠了。
　　在复仇计划开始之前，人生难得的清凉。玩玩蟋蟀，探探风俗，逛逛庙会，喝喝小酒，岂不美哉！我每日傍晚仍去明月酒楼，只是再也没瞧见过那位青衣公子，本想跟他道声歉，说，误会您了，却不能够办到。
　　春去夏来，某日正在明月酒楼听曲子，迎面看见那位青衣公子走来，刚欲打招呼，却发现他身后跟着一位公子，而这位公子正是那日我与空明师兄绑架的那位“君竹公子”。
　　那位青衣公子喊那位 “君竹公子”叫“然竹”。我大惊，难道计划失败了，怪不得近来如此清闲自在且逍遥。那么，现在，二师兄空明被师父罚面壁思过，而老爷派来刺杀我的杀手按照日子也快到了。
　　如果计划成功，“君竹公子”本该向师父提亲，然后派我做两方的间谍。如果“君竹公子”没提亲，那么意味着他不信任我的刺杀能力，所以老爷在换新人之前要将旧人灭口。
　　所以当务之急是知道“君竹公子”是谁，并且让刺杀我的人看到我已经在私下里联络好“君竹公子”，最重要的是让老爷知道“君竹公子”信任我。
　　夜长梦多，但夜里行事是我的作风，且屡试不爽。据我推断，“君竹公子”必然在那一行人之中，所以我要将目标放低，只要混入那一行人之中，便会让老爷认为我还有利用价值。
　　那位青衣公子的房间烛火摇曳，像是黑夜里的一颗星星，眨着大大的眼睛。我顺着窗，踱步进入，背对着他，未走两步，却听到一个寒冷的声音在说:“这不是自诩‘君竹公子’的贵客吗？深夜闯入我的房间，所为何事？”
　　我的脚步声除了教我的师娘之外从来没有人能够听出来，如此看来这位青衣公子不可小觑。“哈哈，我只是想向你道歉。”
　　“不必。”
　　“哈哈，” 热脸贴上冷屁股，“其实，我，特别可怜。我不是什么公子，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老百姓。近来得罪了主人，我便拿着一大把银子逃出来了。银子花光了，在这个地方只认识你一个人。想着或许你可以看在咱得交情份上，收留我。”
　　“不行。”
　　哼，昨日的礼貌变成今日的居高临下，果然还是富贵人家的公子爷，鼻孔出气都朝天。但是，我能忍。“给我一份工作，我什么苦活脏活累活都愿意干。做牛做马，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不用。”
　　我再次说道:“其实我觉得你是一个好人，是我所敬佩的人，是爱护百姓的人。但今日所见，让我失望。当然竹公子用酒杯打小二的头时，你并没有阻止；当你得知你的侍卫强抢民女时，你并没有责罚。试问，你以何心体谅百姓，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他忽然间起身，拿起长剑向我刺来。我躲闪之间，却听到窗外又有一些脚步声，从声音来看，此人与我所练为同一门武功，怕是老爷与师父派来杀我的刺客。
　　索性之间，我大喊:“君竹公子，夜晚比剑，逸兴遄飞。大丈夫能屈能伸，看你我二人之间到底谁更胜一筹？”
　　那位刺客脚步声渐行渐远，而面前青衣公子的剑却愈加狠绝，每一招每一式都足以致命黄泉。玩真的，没必要，我欲逃脱，说道:“然竹怎么来了呢？”
　　青衣公子一走神，我便从窗而逃。正要离去的时候，他突然说:“我们是不是之前在哪里见过面？或者在哪里比过剑？”
　　我们是不是之前在哪里见过面？怎么可能？但我也对他的眼眸与音色感到似曾相识，可是总有一层屏障在我心里，像雾茫茫，像烟寥寥，像山重重。
　　夜色凄迷，只觉人生迷茫，不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