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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那位大人的觉悟 ...

  •   鬼灯才到集市没多久,就发觉今日的街市比以往都要吵闹不少。熙熙攘攘的,到处都是人,再走近一些就看到前面的路已经被群众堵死了。
      看样子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鬼灯这么想着,当下便决定去一看究竟。

      一子被他单手抱着,二子则是抓着他的头发坐在他的肩膀上。由于鬼灯个子比常人要高上一些,上面的二子也因而轻易地就能看到人群中间。
      “发生了什么事?”由于人实在太多,加上还带着两个小的,要挤到前排去是不太现实的,因此鬼灯只好寄希望于上方的二子。

      二子睁着黑黑的大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那中间的中空地带看着。
      不一会儿,便能听到头顶上方传来她那极具辨识度的毫无波澜的嗓音——
      “有个女人在哭,好吵,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由于那女人背对着他们,加上人多嘈杂,二子无法或许更多讯息。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你们两个了。”鬼灯刚说完,两个小娃娃蓦地从鬼灯身上一跃而起,身法轻盈地踩着底下的人头前行着。

      过了好一会,两人就回来了,鬼灯抱着她们退回了空旷的地方。
      “有个女人的钱被抢走了。”
      “还遇到了痴|汉。”

      鬼灯想了想,掏出手机来要报警,然而还没来得及拨号就听到上方传来鸦天狗警察队的疏散命令,因为凑热闹的人实在太多,把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鬼灯大人,柊会被抢钱吗?”
      “会遇到痴|汉吗?”
      两小只一左一右扯住鬼灯的衣服,面无表情地说道。虽然和柊认识没多久,但两只早就被“小礼物”收买了。

      不过她们所说的倒是让人很头疼的问题。鬼灯微微皱眉,柊看上去也确实很容易成为犯人的目标,她也没什么自保的能力,要万一真摊上什么事了,她肯定没办法自己解决的。

      “走了。”他想也不想,绕路打算直接去找柊。

      早知道给她配个手机了,不然像这种时候就不会干着急了。

      #

      此刻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目标”的柊正拎着打包好了的花布并打算回阎魔殿。

      往回走的时候就听说来时的地方因为发生事故而堵了路,无奈之下她只好选择绕路走。她由于不太熟悉这一带的路,只能一边打听一边走。

      就在柊要进入巷子里的时候,她听到旁边有两个鬼族在讨论着有关阎魔殿的事,她留了个心眼,便在一边听了起来。

      “我说你真的决定去阎魔殿面试吗?不是听说那里超级严苛的吗?”其中穿着深蓝色甚平的瘦弱男人说道,“看我们这样,哪里够资格啊,第一轮面试肯定就被淘汰了吧?”

      “可是鬼灯大人每年考核的标准都不一样啊,那位大人向来捉摸不透,或许碰运气我们就被选上了呢?”另一个穿着棕灰浴衣、同样瘦小的男人说道。

      “说起来也是,隔壁的萩明明什么才干都没有结果却去了众合地狱,简直不要太幸福!”男人露出了羡慕之色,“真好啊!在那个满是美女的地方工作,而且工资照拿不误,让我死多一次也值得啊。”

      “可是决定录取还是得看鬼灯大人,不知道做什么可以让那位大人留下我们呢?”

      “没用的没用的,那位是出了名的工作狂,据说地狱的制度有一大半都要归功于他,行事雷厉风行的他根本不是随便就能讨好的人啊。”

      “也对,阎魔大人也是,如果不是有他们在,现如今的地狱指不定乱成什么样了呢。”
      “听我爷爷说,在地狱还被称之为‘黄泉’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为统一规划地狱而努力了,还真是不容易啊,不是身为平常人的我们所能比较的。”
      ……

      柊也没再继续听下去,一路上听到的有关地狱的言论大多都是正面的,而一提到地狱,就会提到鬼灯,她也没想到鬼灯对地狱的影响力居然这么大。

      在别人对鬼灯赞不绝口的时候,柊由衷地为他高兴,身居要职的人还能体恤下层并得到下层的认可是真的很不容易的。

      别人在赞美他的时候,她甚至觉得倍儿有面子。
      有种引以为傲的感觉,事实上身为妻子的她也确实有资格为他骄傲。

      想到这里,柊有些惭愧,前不久她还以为阎魔殿是个邪恶组织,而鬼灯……
      算了,不提也罢,太难为情了。

      柊转身入了巷子,并没有察觉到身后也有一个人跟着她一起进到了巷子里头。
      不同于外头的热火朝天,巷子里头显得比较冷清,因为这一带都是空房的缘故,来往的也确实没多少人。

      而巷子里也比较僻静,前后两人距离隔得比较远,柊走在前头,却愣是没能感觉得到后头那人的存在,显然他是个老手,有备而来的那种。

      终于又找到了落单的新目标了。
      后方的人对着柊的背影露出了狡猾一笑,他压低自己的脚步声然后加快速度一点点靠近着前方一无所觉的柊。

      正当男人步步逼近并自以为能偷袭成功的时候,一道奇怪的力量突然从他的领子处传来,紧接着他被往后摔了出去。事情发生在一瞬间,那个男人甚至还来不及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摔进了居民放置在外的杂物堆里,如果不是有缓冲物他估计就被摔成重伤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狼狈地爬起,因为疼痛剧烈地咳了咳嗽,一脸不明所以地四处张望着。

      “我说小哥,这种偷偷摸摸跟踪女孩子的行为真是太差劲了呢。”白大褂、白头巾、黑发——白泽眯眼笑着在那个跟踪狂的面前蹲下,伸出手支着脑袋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神情悠闲的他看上去就像是在说天气很好之类的话。

      “你、你是谁?你想做什么?!”那人瞪大眼,显然是没想到自己跟踪别人反倒被其他人跟踪了。

      “你问我想做什么?我还想问你想做什么呢!”白泽微微抬头,耳朵上的红色中国结耳坠随之动了动,笑容如沐春风,“小哥你也太不人道了,你说我应该怎么惩罚你比较好呢?”

      “该死!”那人就要反击,然而白泽速度更快,抬脚直接踩上了那人的挥过来的右手。

      “谁让你个混账多管闲事了!”那人愤懑无比,他以为自己就要得手,结果却横空杀出个管闲事的,还莫名其妙地把他打了一顿,他不生气才怪!

      “还真是暴脾气呢,怪不得刚才街头的那个女人直说你暴力抢劫,还真是一点也不尊重妇女呢。”说完,白泽另一只手则亮了亮不知何时拿到的女式皮包,“针对女性犯罪,而且下手的目标还是那样漂亮可爱的女孩子,说什么我都无法坐视不管呢。”

      “关你什么事?!”那人瞪大眼,一下子就认出那是自己刚才抢获的战利品,一时间就要抢回去,然而白泽躲得更快,他恼羞成怒,大骂道,“我想做什么你管得着吗?!”

      “当然要管了,因为啊……”白泽睁开眼,一双眼里满是阴鸷狠厉,完全颠覆了平日里的温文儒雅,他的声音也变得低哑,“你好死不死地盯上了我的猎物啊。”

      “那个女人,可是我先发现的。”白泽头微低,杀气顿时四溢,身为祥瑞神兽的他从来没展露过自己的另一面,他脚上的力度加大,威慑力十足,只见他又恢复了温文儒雅的笑,又说,“想和我抢,你还早了一百、不对,上万年哦~”
      ……

      巷子里传来了不寻常的躁动,而正在搜查周围的警察很快就发现了异样,赶到时就看到躺在杂物堆里、已经被打得不成人样的不知名男子,而最让人在意的是他的脖子上挂了一块写着“我是犯人请抓我吧”字样的牌匾和被抢走的女士皮包。

      毫无疑问,引起轰动的暴力抢劫事件得到了解决。
      而另一边,白泽处理完巷子里的事情之后,以最快的速度去追前面的柊。

      意识到自己耽误太多时间,果然一出巷子,他就懊悔不已。
      集市里的人早就被疏散了,也就导致各个地方的人又开始多了起来,哪里还有柊的影子?

      他心心念念的人,怕是昙花一现,再也找不着了。

      白泽抱头跪地、仰天长啸——
      “岂可修!!蹲守阎魔殿这么多天好不容易有结果了,结果又跟丢了啊啊啊!!!”

      就在白泽刚喊完,他的身后却咻的一声破空飞来一块木板。木板直至击白泽的腰,刹那间白泽觉得自己身心俱伤。备受打击的白泽躺倒在地,心如死灰……当然腰椎上的疼痛带来的损害足以让这名万年老人卧床休养几个月。

      此刻的他宁愿化作一块烂泥,找不到了,活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还不如死了吧。
      就在心灰意冷的白泽放弃活下去的念想的时候,后方传来一声熟悉的暴喝——
      “找到了,垃圾智障神兽!”

      白泽艰难地扭过头去,看到的就是抱着黑白双子的鬼灯维持着扔东西姿势的样子,不出意外那伤了他身的木板就是他做的好事。
      “你个混账……”白泽气得直发抖,强撑起身子,因为愤怒而翻起了白眼,“你绝壁是故意的吧!!!你这个恶魔!!!”

      “那个木板就是那个恶趣味的人写的,请务必带回去调查!”鬼灯就像是没听到那边白泽的怒骂,一本正经地对着空中的鸦天狗喊道。
      一边的源义经擦擦脸上的汗,扯扯嘴角:“留下那些字的人不是坏人,这么做真的没关系吗?”

      “猥|亵|骚扰女性的罪名足以让那家伙死一百万次都不够!请一定带回去关起来,如果不知道用什么刑罚的话请务必联系我,我可以出借地狱的刑具!”鬼灯坚定地表发自己的看法,“留这种毒瘤只能祸害社会,必须早日斩草除根!”

      白泽:鬼!你这个魔鬼!!!
      鬼灯:闭嘴,我本来就是鬼!
      源义经:……

      #
      街上搜寻无果,鬼灯只好先回了阎魔殿,特地绕到她房间去找她。
      一敲门,她果然在。

      看她安然无恙,鬼灯暗自松了口气,一颗悬着的心也稍稍平复了些。
      “今日外出怎么也不找个人陪着,不怕迷路吗?”不过该说的还是要说,她人生地不熟的一个人确实容易出事。

      “诶?”柊惊讶地睁大眼,很意外鬼灯对自己的行踪了解得这么多,“鬼灯大人怎么知道妾身出去了?”

      “那些之后再和你解释吧,这个你收好。”说完鬼灯把一个盒子递了过去。
      柊有些反应迟钝地接过,拆看一看是一款女版手机,她听说过这个,但也没用过。

      “这个……”柊有些恍惚,反应过来时脸颊一红赶忙鞠躬道谢,“谢谢您,鬼灯大人。”

      真的让她很受宠若惊了,这还是第一次他主动来给她送小礼物。
      “妾身一定会好好珍藏的……”之前好几次送的和服等等之类的都是拜托别人转交的,像这样他自己来送的基本上是没有的,柊马上就意识到这个礼物的重要性,她心头一暖,抱着手机羞赧地捏着耳朵低下头去。

      “里头已经存了我的电话了,有什么问题的话随时可以打给我。”鬼灯又说。
      柊一怔,他这话的意思难道是——

      “真的、真的可以打给您吗?”柊抬起头来,一双眼晶晶亮的,满是期待,“真的可以吗?”
      “啊,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打过来,我都会接。”鬼灯微微低眸,看着脸颊红红的她。

      这几日她在阎魔殿养得不错,一开始的干瘦已经没了,反倒多了一丝丰腴的美,白白净净的她红着脸的样子很是娇羞可爱,让人忍不住要多看几眼,他也不回避、毫不掩饰地瞧着她看,说实话他倒是比较偏爱这类的,一开始她也瘦得太硌手了。

      “请稍等一会,妾身也有想给您的东西。”柊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回了房内,没一会就回来了,手上多了一条绳子。
      鬼灯不语,望着她。

      “这个是保平安的,在街上看到有人卖这个,妾身就想动手做一个给您,希望您不嫌弃。”柊摊开手,手上赫然躺着一个花布做的小型护身符,上头还绣着他的名字‘鬼灯’。
      “这个是给我的?”鬼灯看着那花布半晌,她似乎对花布有种别样的执着。

      “是!这个是可以贴身戴着的。”柊收了收绳子,眼眸低低的,睫毛又长又翘,就好像蝴蝶的翅膀一般很是灵动。
      然而柊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些逾越,连忙又改口:“如果不想戴着也没关系的,就收起来……也是可以的。”

      “帮我戴上吧。”鬼灯的头微微低下,眼睛也顺势往她脸上瞧,这一看把她的错愕和惊喜尽收眼底,两人对上眼的瞬间,就好似有电流通满全身各处一般,麻麻的,让人心痒痒的。

      “是。”柊乖巧地应着,红着脸踮起脚尖伸手替他戴上护身符。
      这个动作看起来特别像是她环手要勾住他的脖子,两人靠得比较近,鬼灯的脑袋就这么凑在她脑袋一侧,呼吸的热气时不时洒落她耳旁,让她有些心猿意马。

      而她身上传来的淡淡异香也足以撼动任何一个正常的男子,鬼灯也不例外。
      热流悄悄地汇聚。

      “好了。”柊涨红了脸,离开了他,“希望鬼灯大人无论何时都能平平安安的。”
      鬼灯则是站直身子,抬手拿起垂于胸前的御守看了好一会,而后他就好像被雷劈中一般震惊地睁大了眼,张了张嘴。

      柊低着脑袋不敢看他,完全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波澜壮阔的事。
      “这个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护身符?!”鬼灯声音浑厚,脸上尽是震惊不已。

      “诶?”柊抬头,对上了鬼灯那一脸的不解、难以置信和震撼,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这是怎么了。

      那一瞬间,柊似乎看到了鬼灯站在惊涛骇浪之上的悬崖峭壁上,他刚猛勇毅,不畏前方激流湍急,乌云密布和巨雷滚滚。

      “没想到就这么得到了!来自新婚妻子送给丈夫的护身符!”就好像发表誓词一般的壮烈刚毅,鬼灯俨然一副还未适应摆脱了“死宅”身份的样子。

      这是何等历史性的时刻!
      “唰——”又是一道闪电划破漆黑的天空,轰隆隆的雷声紧跟着响起。

      相比鬼灯的波澜壮阔,柊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听到新婚妻子、丈夫的时候柊已经默默种起了蘑菇,羞答答地也不敢看她。

      鬼灯似乎在那一刻,才真正意识到并接受了自己已经结婚了的事实。
      而结婚和搭伙过日子是不一样的。

      从某种程度上说,鬼灯也算是个脱离现实的“死宅”。
      电视剧里现充的桥段,他也没想到自己终有一日能经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那位大人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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