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女帝当政,男色祸国 ...
-
御书房内,燃着一炷提神的香,烟雾袅袅,衬着温想昏昏欲睡的模样,她半阖着眼,生无可恋似的看着手中的《宁和政要》,连书本倒着也不曾察觉。
她开始不受控制地开始点头,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疾呼声将温想从这种昏沉的状态中抓了出来。
温想清醒了点,就看到小宫女一张惊慌的脸由远及近,小宫女喘着气,结结巴巴道:“陛……陛下!白侍君他……他……又双叒叕上吊自杀了!”
温想内心波澜不起,这白翊,打入宫以来,三天两头就寻短见,若他真的心存死志,她敬他是条汉子,偏偏每次都如同儿戏似的,说撞墙吧,事先命人拿了块软布将墙给包住,说跳湖吧,她赶到的时候才发现那湖才到人膝盖的深处,还哭天抢地的,演技拙劣地如同三岁小儿,她早已经见怪不怪,为的不就是控诉她残暴不仁,视人命于草芥的同时,心里也微存希望,她仅存的良心复苏,将他放出宫中吗?
而这一次,自然也不会例外。
温想没想着挪步,但还是习惯性地回一下,道:“真上吊了?”
“是……”
温想又问:“死了吗?”
被温想的镇定所染,小宫女也沉静了下来,想了下之前几次,确实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她道:“奴婢走之前,他还有一口气。”
温想巍然不动地看书,哪怕这书里的文字一字没有落入她的脑中。
小宫女慑于温想的威严,又担心白侍君那边真的有个三长两短,这戕害忠良的名头,可就要落在陛下的名头上了。许久,小宫女小心翼翼提醒道:“陛下要不要去看看?这次是有点严重。”
《宁和政要》温想也看烦了,忽然就想去看看这白翊今天又闹的是哪一出。当然,她也担心万一这白翊这一次真的被激起了气性,一命呜呼了就不好了。闻言,她霍然起身,道:“那就摆驾去汀兰殿吧。看了半天这书,也该出去透个气了。”
温想圣驾莅临汀兰殿的时候,就听到里面压抑的哭喊声,等进了殿内,宫人们乌压压地跪了一地,一群人都哭红了眼,满面泪痕。为首的女官禀告道:“陛下,奴婢有罪,未能将白侍君拦下来。白侍君他……已经气息全无了。”
温想琢磨着这话的真假,一边已朝前跨了数步,坐在了床边,还来不及仔细看,就有一个宫人膝行到了她的面前,朝着她磕了好几下头,磕着额头都红了起来,她又抱着温想的大腿,痛哭流涕道:“陛下!白侍君生前未能离开宫廷,他死后……还望陛下能将他送还白家。”
温想记得这个小宫女,是白翊从宫外带来的陪嫁婢女弄云,白翊每回闹出什么幺蛾子,这婢女都能哭天抢地,仿佛她的主子真的归西了似的。此刻,也不例外,依然是哭得最惨最响亮的一个。
温想漠然地让人将弄云给弄走。
她的目光落在了面色苍白,似乎毫无声息的白侍君身上,以期发现什么破绽。
白翊的脖颈上有一道的红痕,飘出了若有若无的一股脂粉味。她轻笑了一声,伸出手指,朝着他颈上红痕处搓了搓,果然指尖粘上了不少的脂粉,她捻了捻指尖,眯眼,凑近他,声音低,但却带着威胁,她道:“白侍君,劝你不要耍什么花招。”
她捧着他惨无人色的下巴,她的唇,同着他无血色的唇几乎要贴在了一起,她轻声道:“要不然……朕不敢保证朕下一秒会做什么。”
而霎时,原本陷入长眠的白翊蓦然清醒,看到温想的脸在他的面前无限放大,更是瞪圆了眼,而后,像是惊弓之鸟一样一下子弹跳了起来,慌不择路地缩到了床角,他抱着被子,嘴唇哆嗦了几下,一连串的词从他的嘴里冒出来:“卑鄙!无耻!下流!”
他万万没想到!温想竟然……连死人都不放过!简直是卑鄙!无耻!下流!
白翊心里更觉得绝望了,难道,他这辈子只能困守在深宫中,做这样荒淫无度君王的男宠吗?他凄然道:“陛下!您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
温想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她不因为被白翊欺骗而恼怒,也没有惊讶于一个死人怎么突然活了过来。她悠哉道:“两年了,你都不曾放弃挣扎,真是不容易,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朕就将你给幸了。”
她脱履上床,似真的说到做到的模样,追着白翊到了床角,她的指甲在白翊的脸上轻抚,揉出了不少白色的粉末,她的声音低柔暧昧,轻笑道:“……方不辜负你今日的表演。”
“救命啊!调戏良家妇男啦!”
“无道昏君又逼良为娼啦!”
“逼前臣子算什么本事!”
白翊知道温想看穿了他的计谋,他没想到弄巧成拙,他吓得腿软,护着胸,拼命挣扎,生怕自己真的要委身于君王……那就……真的回不去了。
温想的手悬停在了白翊的胸上,这才还没怎么动呢,白翊就已经吓得惊慌失措,什么话都说出来了,仿佛她真的无恶不作似的。而他也不知道是因为挣扎还是羞愤,脸颊通红,颜色透过了白色的脂粉,若隐若现的,分外勾人。
温想从来没打算真的对白翊做什么,但白翊最近的做法有变本加厉之嫌,她觉得她应该要给他涨点教训,绝了他要出宫的心思。
欣赏了一会儿白翊的控诉,温想正想把白翊的衣服给剥了,就看到原本还在御书房候着的宫女慎己行色匆匆地走了进来,朝着温想耳语了一句。
白翊眼睁睁地看着看着之前还嚣张的温想瞬间面染了急色,像是做了坏事被人抓包了似的,立马翻身下塌,急急忙忙地套上了鞋,朝着殿外走。一边走,一边整理着衣冠,白翊松了一口气,身体一下子软了下去——吓得。
结果温想又回过头,冷冷道:“好好的,呆在宫里,朕不会亏待你,再闹什么幺蛾子——”温想目光如刃,比了个抹脖子的姿势,道:“朕抄你家,诛你九族!”
白翊愤怒道:“你敢?”
温想淡笑着威胁道:“朕不是无道昏君吗?自然是可以为所欲为。是要你的清白之身,还是要白家平安,就看你了。”
“哦,对了。”温想对着一殿的宫人道:“弄云是吧,伺候主子不周,以后就别伺候了。”
白翊几乎要昏过去,指着温想道:“你……你……你……”
温想不理会白翊,她衣袖轻拂,仪态万千地走开了。临了又调派了两个新宫人,让她们“精心侍奉”白翊。
温想看似淡定,实则内心已经火急火燎。一出汀兰殿,就加快了脚步。她如今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便是当朝的太傅——陆临徽。
太傅始终是想让她成为一个心怀天下、勤政爱民的明君,于是自从她继位登基后,一直严厉苛刻,她这皇位是太傅争取的,她兄长离世前,将她托于太傅,太傅于他而言,亦父亦兄。她在太傅的面前,向来乖巧,什么强抢民男啊,逼臣为宠啊……她……她才没干过呢。现在太傅进宫,就在御书房等着,还要检查她的功课……她自然是要赶紧赶回御书房。
汀兰殿距离御书房的路程并不远,不过片刻,温想便到了御书房。从御书房往内看,远远地就看到一个颀长的背影。他俯身,幽幽地捡起掉落在地的《宁和政要》。
温想在御书房门口瞄了片刻,内心迟疑不敢上前……也不知道太傅知道了多少事。
只见到太傅将书拾起后,转身看向温想,淡道:“刚去哪儿了?”
“去……”温想的表情瞬间变得乖巧起来,半点儿也没有适才在汀兰殿时候的不可一世,她低声道:“就……刚刚白侍君闹了点小脾气。朕,朕去处理了一下。”
太傅没有立刻回答她。
只是盯着她,目光洞若观火。
温想心里有鬼,被太傅盯着总觉得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忽然想到自己刚刚穿鞋子的时候急了一点……她正了正鞋子,又思考自己的衣冠是否齐整的时候,他朝着她走近,替她整了整衣领,道:“白翊毕竟是白家的人,白家在朝中势力不小,陛下不要闹得太过分。”
温想从善如流,低头回道:“是。”
“宁和政要看得如何了?”太傅又问。
温想心虚,立马回答道:“朕立马继续看!”说着,就赶紧进了殿,拿起被太傅拾起放在桌上的宁和政要,正襟危坐地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