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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chapter.5 ...

  •   ——chapter.5
      每一个月的第一天都是惯例的庆祝日,套用被组里张星的一句话是“我们生存下去多不容易啊我们,得能跑动作快还要皮厚……他XX的,以前怎么没人说混也是有学问的”。
      “得了吧你,”有人捶了他一拳,感慨地说:“这鬼世界,有人高兴就有人该倒霉……”
      可是,为什么倒霉的那个却是我们呢。
      这么想着,不自觉就说了出来,当然加上了一些必要的脏话表达自己的心情。
      于是树下的人就一阵大笑,然后一个新来的男生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手暗示味极浓地搭在了初痕的腿上,不着边际地问道:“你还是处女吧?”
      女生皱着眉收回了脚,又向后靠靠地躲开了他满嘴的酒气,“——放开。”
      “不放,怎样?”嬉皮笑脸的样子让人一看就来气。
      “数三下。三、”他一脸‘装什么装’的表情。“二、”他的手再度伸来。“一!”脱口而出的瞬间,酒瓶毫不留情地砸了出去,“我他X的叫你摸!”
      整个过程都没有人过来阻止。
      义气什么的那是童话。明哲保身才是唯一的潜规则。
      最后她熟练地将酒瓶向那个男生的身上一扔,丢了句“别把老娘的话不当威胁,论经历老娘从十一岁起就开始混了”就朝废弃的院子外走去。此时正是夜晚,虫鸣中天边有鸟类扑着翅膀划了条线向左离开。而院子的尽头是一家灯红酒绿的酒吧。
      然后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以为是眼花,可是却清楚地看到了她手腕上明显不属于这个世纪的红线。刚想着“果然是有钱人,堕落都有钱陪葬”,就看到了对方紧张地向后看,仿佛在拼命逃避什么似的神情。
      然后她们的眼神有了一秒的相交。
      唐一夏转身就跑。
      有钱人。仿佛一个词就能道尽一切似的。初痕低下头拽了拽衣服,转过了身向相反的地方走去。
      十六天不见,不知道家里的那人醉死了没。
      可是走到分岔口的时候微微一犹豫却选择了通向农村的小路。长长的四个小时的路程在盛夏里变得闷热而漫长,路灯的灯光随着离开城市而渐渐地暗了下去,终于在距离农村只有那么几十分钟时只能靠着天上星以及林间的萤火辨认越来越杂草丛生的路。
      妈妈是和奶奶住一起的。深夜里她总是会爬起来安静地坐在院子里,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也不肯入睡。她脑袋出了些问题,忘记了以前的一切,变得天真而单纯。
      “妈妈,”女生走过去依偎着她坐下,凉凉的台阶上有不知名的虫子爬过,“妈妈。”她低低地喊着,伸手拍了拍妈妈的头,后者就露出了微笑,可是初痕说出的话却那么残忍:“……妈妈,你那刀怎么不直接杀了他呢……又或者,你早那么做了,我和你都不会难过多几年诶。”
      妈妈依旧浅浅地笑着。她听着,可是她听不见;她看着,她却看不见。
      那才是完全与世无关的状态吧。真让人嫉妒啊。
      门忽然被推开了,大片的阴影投在了身上,她回过头。
      “阿双,”外婆颤悠悠地走了出来:“今天不是……”
      “哦,放假了。”她接了上去,谎言说得无比溜:“忽然想妈妈了,就来了。”
      老人就点点头,又絮叨起来,无非是老生常谈的一些话,她却认真地听着,就像之前一样,末了才轻轻地说,“那我先回去了。”却又被老人捉住,塞了点钱,她愣了愣,想要拒绝却还是接了过来。
      而那句“奶奶,自从妈妈走后我就叫初痕了”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
      夜晚里老人昏花的眼睛看不清楚孙女越发尖巧的下巴,所以才笑得和蔼。
      就是这么一个笑容,初痕就觉得自己可以勇敢地站起来面对一切。
      一切都为了活下去。只想要活下去就好。
      于是逃课十六天后,她才回家换了件衣服,顺便被揍了一顿,瘸拐着回到了学校。刚走进教室就发现几天不见一切都仿若陌生,只有唐一夏的笑靥是灿烂的,她趴在桌子上悄悄地问,“怎么几天不见又多了些淤青啊。”
      “被揍了。”想了想后初痕又接上:“你和他……就是他,怎么样了?”其实想问的只有他。
      “什么怎么样嘛。”唐一夏脸一红,“喂喂,后天的飙车还要去么?”
      她点了点头。
      ——这么看来,他和你在一起比较开心吧。
      就算他是她唯一的男主角,于他,她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龙套角色。所以,还不如就这样。
      时间以一种缓慢而坚定的速度流淌过了握住笔的手指,又从指缝间不动声色地离开。下午的时候一个流言就慢慢地传来出来。
      唐一夏和一个男生同居。
      是谁传出来的呢。第二天后知后觉地听到这个蜚语后,初痕有些奇怪地想着,手指不自觉地向抽屉摸去,可那张写了“我们……了。我和他。”的纸条却不见了。
      “是你吧?”唐一夏冲到了她的面前,紧握的手指节泛白。
      “……诶、诶诶?”等了解了她的意思后,初痕皱了皱眉:“不是。我才刚回来一天。”
      “已经那么久了都没事,你一回来就……”太巧合了吧。
      “所以,你就怀疑我么。”初痕也站了起来,双手插兜:“——我捅破了能有什么好处?”
      唐一夏咬紧了下唇,终于僵硬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一下午都苍白单薄着。
      放学的时候她被老师叫了出去。
      下午的时候流言被证实:唐一夏已经那个过了。就像纸条上写的一样。
      人们都是擅长遗忘的,单单一个“她那个了诶”就足够所有人忘记了“她蛮可爱的,成绩好又没架子,谁问都解答,还不会不耐烦的”“对啊对啊,而且人很好看诶,家里又有钱”之类美好千万倍的回忆。
      这就是生命,充满了周式无厘头的黑色幽默,可是谁都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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