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不美丽》柠檬风

7、第 7 章

　　因为是没什么底气拿到的医院实习的机会，戚轻轻本来就紧张万分，却在第一天到医院就发现他们的主任竟然是何教授，她记得当时学医时就是这个教授带他们，戚轻轻记得自己是学生中资质最差的。

　　本来就紧张的她现在就更加紧张起来，何教授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认出了她，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她都答非所问，正在这时有人越过她将一份资料拿给何教授，算是阴差阳错替她解了围。

　　她紧张得连头都没有抬，只知道一股消毒水味道充斥了整个感官，等她抬头时，穿着白大褂的云泰帅气的正站在不远处冲她笑。

　　“谢谢你。”

　　居然是云泰，本来以为他现在成了一个只会玩乐的富家公子，没想到在她出国这几年，他已经成了这里小有名气的师哥级人物，其实也不意外了，至少从学业上看，他一直很优秀，只是当初她的关注点根本不在他身上。

　　医院的顶楼，云泰背靠着围栏站着，戚轻轻则站在另一边。
　　“怎么办？以后你可能要叫我师哥了，那我该叫你师妹还是轻姐呢？”云泰摸了摸后脑勺故作为难地说，“是让我叫你轻轻，还是让这里的人都跟着我叫你轻姐呢？”

　　果然是狗改不了那啥，他就是想直呼她的名字吧，戚轻轻皱眉咬了咬下嘴唇，“算了，轻轻就轻轻吧，反正你也没把我当过姐。”

　　“轻轻，这多顺口啊，早该这样了，明明年纪相仿，老占人便宜也不道德是吧。”

　　云泰像得了糖果的小孩，兴奋地唤着她的名字，“轻轻，轻轻…”末了才想起来问她，故作担忧地看着她，“那个，我刚刚有没有跟你说主任叫你去开会，而且是马上？”

　　这人怎么才说？！一听到是主任，戚轻轻哪里顾得上发火，转身就往会议室方向跑去。

　　“慢着点，可别摔了，别怪师哥没提醒你，实习期可不能请假。”
　　戚轻轻一边往楼下跑去，一边对他咬牙切齿，“臭小子，你给你等着。”

　　云泰笑得没心没肺，“你那会议时间可不短，我就不等了，还有事要忙呢。”

　　托他的福，不仅会议迟到，被主任骂，而且因为他对那些前辈的特别交待，他们是想着法子给她安排事做，才第一天下来她觉得自己逮个枕头都能睡着了。

　　好不容易打了车回到小洋楼，罪魁祸首早已经睡下，她回到自己房间越想越气，忍不住跑到阳台上泄愤，“去你的师哥，去你的特别交待，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再怎么样也会撑下去的，撑到他回来！”

　　刚喊完她才想起，喊这么大声会被某人听到。

　　果然没几秒隔壁的纪安就嚷嚷了，“戚轻轻，大半夜的，吼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戚轻轻捂住脸颊回到床上，拿起手机算时间，快了快了，七年，她都等过来了，在挨这一个多月算什么？而且更重要的是她要努力成为一个优秀的实习生出现在他面前。

　　闹钟响了，戚轻轻翻了个身继续睡，直到云泰在楼下把汽车的喇叭按到扰民她才惊觉自己要迟到了，冲下楼就上了他的车。

　　云泰一副计谋得逞的样子，揶揄道，“干什么，昨天还有人说打死不坐我的车了，你觉得我是那么没尊严的人吗？”

　　可是她不能迟到啊，戚轻轻咬了咬牙冲他赔笑道，“是我没尊严，求求你载我一程好吧？”

　　云泰轻咳一声，“好吧，既然这样，那我就勉为其难再扶贫一次。”

　　戚轻轻一边合起双手猫式作揖感激一边在心里用三字经问候他，等到了医院停车场车子还没停稳就翻脸不认人一溜烟下了车，免得像昨天他们同时出现在医院那样无端惹得不少女护士的白眼。

　　在等电梯的间隙，她接到主任的电话，突然发生重大交通事故，让她赶紧上去帮忙，她的电话才接听到一半就被云泰抢了过去，“主任，是我...我知道，好。”

　　戚轻轻看着云泰挂完电话后的样子，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认真严肃的样子，电梯到了他顺势拉住她的手腕，“你待会跟着我到急诊室去，你只需要听我的安排就好了，不管遇到什么状况，不要乱动也不要惊慌。”

　　“哦，好。”戚轻轻点头答应着，所以他是又一次帮了她，避免她这个菜鸟被人这么快识破吗？她没有时间感谢他，就被带到了急诊室。

　　走廊里挤满了很多受伤的人，伤者的喊疼声哀嚎声不断，大部分家属已经赶来，走廊里更是水泄不通，但是见到云泰穿上白大褂带上手术装备，大家都自觉的让开了一条道来。

　　看着他们眼神里对于他们的期待与依赖，戚轻轻不自觉地移开视线，她有些自惭形秽的低下头，毕竟她之所以进入这个救死扶伤的行列本来就是目的不纯，又是医学专业不精的典型。

　　要不是有云泰一直拉着，她恐怕不会有勇气走进手术室，到了里面更是局促得不行。

　　此时云泰已经作为主刀医师开始手术，戚轻轻拉紧口罩站在一边，看比她先到达这里的护士在她配合不佳的情况下，自发地走上前来，替代了她的位置，熟练准确地给他递各种工具。

　　她却只能在一旁木讷地看着，然后觉得自己是多么的碍眼和多余，看着那些不断换下的被血染得通红的纱布，她感觉一阵阵作呕。

　　这边的手术在有条不紊的人进行，那边戚轻轻已经冲出来吐了不下四次，惹来不少人的侧目，她的头也低得不能再低，人也躲到了最角落，云泰终于看不下去结束完这一个人的手术后，过来拉着她去了顶楼。

　　他第一次在医院瞪着她，冲她发火，“戚轻轻，开什么玩笑，晕血的人怎么能当医生？你当初是怎么通过考核的？要是今天拿手术刀的人是你，不已经出人命了？”

　　戚轻轻靠着墙大喘着气，脸色苍白得吓人，“对不起。”她知道是自己不对，他生气也是应该的。

　　云泰反问她，“你认为家属会接受你的道歉吗？”

　　戚轻轻低下脸摇了摇头。

　　“戚轻轻，对于无可挽回的错误，没有人会接受你的道歉。”云泰拉她起来，让她正视自己，“我不是在吓唬你的，你现在要退出还来得及。”

　　一个护士气喘吁吁地追到了顶楼，“云医生，主任叫你过去帮忙。”

　　“马上就来。”云泰回头看了一眼还在不住颤抖的戚轻轻，声音柔和下来，“你就在这里休息，不用进去了。”

　　走了几步他觉得不放心又回头小声交待她，“任何人叫你帮忙都不要去，你的一个愚蠢的错误可能会有人因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戚轻轻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满眼都是泪地点了点头。

　　云泰在她模糊的视线中跟着护士一起跑下了楼，她闭上了眼睛，此时此刻，她本应该是他们其中的一个，可是她却只能像个无能的懦夫一样躲在这里...

　　等云泰再回来的时候，戚轻轻仍旧缩坐在墙角，脸色并不比刚才好，他递给她一杯温水，在她旁边坐下，问道，“告诉我，是什么时候有这毛病的？”

　　他指的是她晕血的事，他很清楚的记得她出国前根本不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