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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第八十三回 ...

  •   联合王国地面蚁军对敌蚁的突袭开始了,我之所以把对敌的攻击叫做突袭,就说明一个问题,哈哈,我方抵近敌蚁阵地的潜伏做得很成功,直到总攻发起之际敌方才意识到对手就在它们据点的附近。总之,我们打了敌方一个措手不及,让它们在惊慌茫然的状态中应战,而如此的状态对它们战斗力的发挥有着显著的拖累。我方战胜敌蚁的关键时间就在突袭的阶段,若不能很好抓住这个有利阶段最大限度地消灭敌蚁,待到强大的对手有了准备。再想战胜它们,在概率上也就大大降低了。哈哈,我得骄傲地说,联合王国对敌蚁地面蚁军的突袭是成功的,在战斗的开始阶段把敌蚁打得乱作一团,使之不但没有还手之力连招架之功都很难组织起来。然而,我们的对手又是强大的,在之前的篇幅里我无数次阐明这一点,当弄清楚了发生的情况后,它们慌乱的阵脚也慢慢稳定了下来。到了这里,我得说敌蚁的战斗素养真的很高,它们训练有素,都是合格战士。
      客观而言,联合王国地面蚁军第一波的攻击,确实达到了预期的效果,一时间打得敌蚁是措手不及、乱作一团、无所应对。就在短短的几分钟的时间里,它们就被我方杀死、击伤了有一千多只蚁。与之对应,我方也在战争开始阶段的残酷的肉搏战中,损失了有五六百只蚁。可是,水手蚁绝不是一击即溃的纸老虎,在我方发动的突然袭击中幸运生存下来的那两千多只蚁,是就近选择有利地形并迅速组织防线,渐渐就稳定住了阵脚,随开始向我方发动反击。就此,战事进入到了主动权依旧被我方掌握的战术僵持阶段,我方进攻的威力慢慢减弱,而对方防守的硬度和杀伤力却在稳步加强。
      这是陆地蚁与水手蚁,真正意义的一次战场交锋。以前我们和它们两方虽谈不上是朋友,但也没有发展到刀光血影那种地步。必须得承认,是和平的贸易往来腐蚀了我的警惕性,继而,耽误了我对它们战斗力水平的认识。眼下我看到的对手,跟很久很久以前我做水手蚁的时候在舰船上接触的水手蚁,真的不能在战斗力指标上进行比照。我得说,当下的对手在能战、善战、会战方面,已经明显超出了历史上的它们。当水手蚁稳住阵脚后,我方蚁军面对它们已经组织起来的防线,显著增加的伤亡数字也变相体现出对方的战斗素养。对于敌蚁的初步印象,我可以做个初步的总结。这就是:保住了生存权的敌蚁是不好对付的,而恢复了反抗能力的敌蚁则更是一部组织严密的杀蚁机器。
      此刻,敌蚁已将绝对被动的局面扭转为相对被动,或者说它们有了招架之功,继而,也开始有声有色地组织起压制我方进攻的反击。说到它们的反击方式,可以说是颠覆性的,跟我既往的认知是毫无对照可言。正因为如此,短时间里睿的参谋部还拿不出一套有效的,能够突破敌蚁防线的作战方案。而我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方与高伤亡率相伴的波浪式的对敌冲锋。即便状况如此,对敌的攻击也绝对不能停下来,我可清楚得很,一旦给了敌蚁喘息的机会,它们就更难对付了。让敌蚁准备起来就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所以,只有让它们的仓促维持得尽量持久才能使我方继续掌控战场的主动权。
      事实上敌蚁并没有迎着我方的攻击冲杀过来,以他们的兵力可没有跟我方展开对攻的那个资本。最有效的防守是杀伤攻击者,眼前的敌蚁便是这么做的。它们列成一字横队,每只蚁的颚夹着一根细长的管子各瞄准我方一只进攻的蚁,继而从管子里射出去一种像流星一样泛光且速度极快的小东西。再往后看,凡是被那种发光的小东西击中的联合王国的战士,要么立刻趴地死去,要么是伏地做痛苦的挣扎,彻底失去继续战斗的能力。
      渐渐的,我方因先下手而占据的优势就丧失,战争的局面开始向着均势发展。而令我欣慰的一个状况是,我方已成功地将敌蚁和它们最具威力的武器——大炮(之中的绝大多数)隔开,如此,它们的重武器就不能有效地投入到战斗中。哈哈,这是之前我绝对没有想到的一个战果,若是能保持住这个战果,我方全歼敌蚁的希望无疑就增大了不少。然而,即便如此,敌蚁的反击威力依旧超出我的想象,它们的发光飞弹对我方战阵构成大面积的有效射杀,让我方蚁员(人员)是损失惨重。
      转瞬间,我就看到我方参与第一波攻击的,由玩命率领的老巢的一支蚁军已被敌蚁射杀的几乎全军覆没,少数的即便没有被立刻射死的战士也大都身负重伤而不能再继续战斗了。最不好的一个情况是,玩命也像绝大多数它的下属一样,中了一颗发光的飞弹阵亡了,这可是个扎扎实实的坏消息。我希望玩命在前线玩命而不是送命,遗憾的是,它竟勇往直前地把自己的性命送给了敌蚁。
      我为玩命和它率领的一万老巢蚁点赞,它们为联合王国的生存付出了自己的牺牲,也维护一万军蚁(军人)的荣誉。老巢属蚁军战士的勇敢精神令我钦佩,至此我得说,它们的表现颠覆了我以往对老巢蚁战斗面貌的那种拖垮的印象。总之,玩命的蚁军的表现为老巢蚁做了正名,让我对另外四支老巢蚁军是充满期待,相信,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它们也会有让司令部满意的表现。
      在征求了睿的意见后,我决定派出配备了盾牌车的两个蚁团向敌蚁发动第二波的攻击,同时,动用战略预备队的两个投石器蚁军对敌发动远程攻击。哈哈,敌蚁的巨炮已经哑火,如此前提下,我方再不动用远程攻击武器无疑是丧失一次战术性杀伤敌蚁的机遇期。对待敌蚁必须得稳准狠,不然,就是对己方蚁的生命的严重不负责任。敌蚁统统没命是我方的取得这场战斗的胜利的硬指标,在还没发现其它可以代表胜利的指标之前,哈哈,我的胜利观就是这样,因为战争本就是一场敌死我活的游戏。
      让两个盾牌车蚁军冲到战斗的第一线,能够降低我方在进攻上的死伤率。我观察到水手蚁的射杀武器发射的弹丸,在中远距离都能被厚实的盾板挡落,而距离一旦拉到一百个标准蚁身长以内,盾牌车的挡板就会被那种发光的弹丸击穿。基于此,我就决定让盾牌车队连着草茎一字排开,组成一条凹字形的掩体阵地。再通过单兵匍匐行进爬出掩体,借着草茎、草叶的掩护逼近敌蚁的阵地。这样的调整最大的好处就是降低了我方蚁的伤亡率,同时也提高了敌蚁射杀我方蚁的技术难度。
      再接着,我方的投石器蚁团就开始疯狂向敌蚁阵地发射重石,力求把它们组织得严丝合缝的防线给砸乱了,这样做也是在为我方的进攻清除阻力。正如我们之前判断的情况,有一半以上的石弹落在了草叶子上而丧失七成多的势能,在落下时对敌蚁的杀伤力也跟着降低百分之七八十。还有一些发射出去的石弹,在中途被高壮的草茎挡落,竟还对我方阵地的蚁造成了一定的杀伤。最后,真正砸到敌蚁阵地的石弹不足一半,但是,谢天谢地,就这五成不到的携着最大势能的重石砸向敌蚁,构成一片又一片的杀伤,是实实在在地把它们的阵地给砸松动了。见此状况,睿提示我应该停止步兵的进攻,它的理由是靠近敌蚁阵地会误伤了我方的蚁。哈哈,睿清醒的头脑发现了个实实在在的问题,我即刻让它下达停止向敌蚁阵地发动步兵攻击的命令。事实上,在睿提醒我之前石弹还真对我方的蚁构成了一定的误伤,这样的自我打击对最靠近敌蚁的我方战士的伤害最大。然而,是战争就有伤亡,世界上哪有不流血的战争呀!何况,投石器对我方蚁造成的伤亡数量远小于不用这种重武器,我方蚁直接向敌蚁阵地发起冲锋而被射杀的蚁的数量。两害取其轻。在非攻击不可的前提下,我别无选择会让联合王国蚁军冒着敌蚁的火弹前进;而要是也可以选则停止攻击,出于降低我方伤亡的考虑,我当然会让睿下达停止进攻的命令。
      哈哈,到了这会儿战场的形势,又开始朝着有利于联合王国蚁军的方向发展。为了巩固这样的局面,我方唯能做的就是把能找到的石头应有尽有搬过来,并用投石器将之地抛向敌蚁的阵地。眼下,我方的两个投石器蚁团,是精神饱满且再接再厉地向敌蚁的阵地发射石弹。目前战场的局面就是我方发射的石块越密集,敌蚁的阵地就越混乱,继而它们的伤亡也相应大幅度地增加。
      实践已经证明投石器是目前联合王国蚁军最能杀伤敌蚁的武器,既然如此,让其更充分地发挥作战效能无疑就是最正确的抉择。时间又扮演了问题解答者的角色,一个时辰后,敌蚁的阵地就变成别样的一道风景线,一座超过五个标准蚁身高度的硕大的石头山出现在我方战阵的前方。不用费脑子忖思,这是我方投过去的石弹把它们的阵地覆盖堆积的结果,我方投石器发射出去的上万枚石弹已把敌蚁的阵地砸成了一座石山。当然,这一景象也说明了个问题,我们的对手基本失去了抵抗的能力。单凭目测的情况就可以判断,即便在石山的各个层级之中有活着的水手蚁,它也应该变为组成山的石头的缚埋之物。如此,我们的敌蚁就只能用精神而不是腿颚的实操,跟联合王国地面蚁军作战了。眼下的战局绝对有利于我方,因而,也不用睿的参谋部再制定应急的作战措施。敌蚁都已经成了石头的埋物,如此前提下,我方唯能做的就是停止投石器的发射,转而,动员所有步兵向石头山发动全面的进攻。
      睿和我想的一样,于是,我就让它向联合王国的地面作战部队下达了总攻的命令。哈哈,这既是对敌蚁的最后一击,也是摘取胜利果实的必须步骤。
      联合王国蚁的军开始在石头山的西、南、北三个方向集结,一时间就石头山下就出现了黑压压的望不到边际的一大片一大片的蚁。此刻的草丛里除了草茎、草叶和地面的裸根、石块、土块,便是一只紧挨着一只脸上普遍洋溢着胜利的得意情色的蚂蚁。说实话,到了这会儿,看着我方的战利品——眼前那个巨大的埋葬敌蚁的“坟冢”,连我的脸上也已经被彻底消灭了敌蚁的成就感激发的只剩下了得意。
      睿下达了总攻的命令,但并未要求伙伴们实施快速冲锋。毕竟,这次我方的将所有的兵力都投入在了进攻上,睿也是出于防止发生踩踏事故的考虑,所以,就没在向敌蚁阵地逼近的速度上做要求。再说,基本可以确定敌蚁已经被消灭,有这样的前提,就没有必要再强调要以多块的速度冲向敌蚁。哈哈,我方似乎是胜券在握的蚁海攻击战术的进攻开始了,数以万计的联合王国的战士迈着昂扬的步伐,绕过草茎、裸根、伏地的草叶、石块、土坷垃等等的障碍物,向着敌蚁的残阵汇聚、压迫(甚至可以说是潇洒地走过去)过去。而战局发展到这种地步,在我方大军逼近敌蚁阵地的过程中,再也没有那种闪光的飞弹射过来,这说明敌蚁已经彻底丧失反击的能力。哈哈,可谓是经历过风雨方能见彩虹,血腥残酷的场面翻过了篇,而剩下的就只是顺风顺水的想当然了。
      可以说,之前我所指挥过的任何一场对敌进攻的战役,没有哪一场比这一次来的更壮观、更轻松、更畅通无阻、更潇洒自如、更无惊无险了。哈哈,到了现在我竟开始琢磨下一步,联合王国的地面蚁军要干的事情。我的脑子在酝酿着取得了对水手蚁的战争胜利后,需要做哪些具体的关于战后建设等方面的工作。眼下,我方的蚁军的磅礴气势和敌蚁阵地毫无声息的死寂,更是激发了我的这种乐观情绪,任之毫不受限地统御着我的思想,而忘却了谨慎、谦虚、小心、居安思危、不骄不躁之类的词。若是在我上述的满满的乐观情绪之中,参杂哪怕星星点点的悲观理性的因素,或许,就能够避免接下来将要发生的联合王国地面蚁军近乎全军覆没的悲剧。
      天有不测风云,事有不预之忧。在我方蚁雄赳赳气昂昂地挺进敌蚁阵地的时候,也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第二声、第三声……,而后就见一个又一个的飞翔的大火团朝我方蚁阵俯冲下来。刹那间,凡是被落地的火球砸中、沾染的蚁就只落得一个结果,这便是被烧烤成一堆堆的灰烬。粗略一算,每一个火球在落地之后,至少能造成我方一百只以上的蚁伤亡,其威力巨大,令被轰击者是倍感恐惧。正在上演的是一场大屠杀,其再往后的情景是我绝对不愿描述的,甚至,我把它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本就是一种残忍的行为。可是,不说也不行,已经发生的事情不可能因为言语拒绝对之进行描述,就变得虚无或不存在了。要说开,我到底还是有面对现实的那种勇气,更何况我有不可省略的义务,把自己经历的大大小小的事情毫无保留地让关注我的生灵是应知尽知。
      一场针对联合王国蚁军的屠杀开始了,转瞬间,几十、上百枚的巨大的火球从石头山的东面飞向天空,朝石头山的西、南、北的我方蚁军发射过来。火球一落地便形成大片大片的杀伤,时候不长,我方的伤亡数字已不下四万只。更糟糕的是大火球还在以更密集的波次轰向我方阵地,我方蚁成百成百的死伤状况仍在继续。那种可怕的空中烈焰就像地狱的使者,以非常高的效率在收拢着我方蚁的生命。战场的局势进入到这种状况,被火球打击一方的蚁能不能保命似乎已不取决于其在战场上的生存技能,而完全依赖于命运之神对其是否垂青了。
      “小勇长官,那火球应该是敌蚁的大炮发射的炮弹,它的杀伤力的确大,要不是有头顶的草叶子的遮挡,我方的死伤率还会更高。”。睿慌张地看着我,同时,我也观察到它的两眼流露出的全是束手无策的恐惧神情。睿又补充说:“小勇长官,那炮弹除了大面积杀伤我方的蚁之外,还把存留在我们和它们的阵地之间的那四十多门巨炮统统都炸毁了。噢瞧!在巨炮的附近好像有什么东西还在自爆,那声响、那熊熊燃烧的巨大的由上下起伏的火焰组成的红色的气山,是我今生今世从未见过的。”。
      此刻,包括我和睿在内的司令部的蚁都站在,一个由多片厚实的草叶交织在一起组成的绿穹的下面。这里应该是受益于大炮的射程的限制,那种可怕的火球基本是打不过来的,所以说我和睿、听话等几只蚁也是相对安全的。然而,看着前方伙伴们惨烈的伤亡场景,我只能羞愧地说——我的这种安全具有浓烈的贪生怕死的味道。
      睿的上述话语已经判断出来,那飞翔在空中的火球是大炮的炮弹,当然,它更是说出了我方蚁所面临的险恶现状。我得承认,这历历在目的惨烈伤亡的场景,对蚁性之中恐惧基因是有调动和激发作用的。老实说,这会儿我的内心跟睿一样被惊慌、恐惧和不知所措的情绪所萦绕,头脑一片空白,不知道用什么策略来应对敌蚁如同恶魔一般的炮火。可是作为七万蚁军(现在已伤亡大半)的最高指挥者,是不能像睿这种做参谋的一样,将内心的慌张、焦躁、恐惧乃至沮丧的情绪表现在脸上的。面对危机,保持面容的沉稳、镇定和无所畏惧,才是一名统军主帅应该的样子。
      “我认同你的判断,那火球就是敌蚁的巨炮发射的炮弹,对此我已深信不疑。”。我冷静、快效地扫视了一番身边的几只蚁,说:“这回,我算是真正领教了那传说中的大炮的杀伤力,毫不避讳地说,它已经在联合王国蚁的心目中种下恐惧的种子。睿伙伴,你所说的那正在自爆的东西,应该都是被飞溅的火苗点燃的炮弹。可惜,我们只是将那些四十多门巨炮和炮弹跟操作它们的敌蚁隔离开,而没有真正将之缴获过来为我所用。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我们只能面对现实去应付正在发生的事情,这才是最要紧的(事情)。参谋长(睿),赶快下撤退的命令,否则我方蚁的伤亡还会进一步地增加,而这就是我们现在所要面对的最紧迫的现实。”。
      “不用下撤退的命令了。”睿的脸上慌张的表情又变得比之前显著了些,“那可怕的大火球已经烧尽了我方蚁的勇气,‘进攻’这个词像是立刻就被联合王国的战士遗忘一样。此刻,我看到的情形是只有活下来的伙伴朝和石头山相反的方向跑,而没有蚁再奋不顾身地向着已成为石山的敌蚁阵地冲锋了。并且,我所担心的踩踏事故,并没有发生在我方蚁进攻石头山的那一段时间,却真真切切地上演在伙伴们退却的路程当中。”
      “睿伙伴,我们需要身临一线,去组织伙伴们有序撤退,不能再任队伍像咬自己尾巴的大蛇一样自我消耗。”。在说这话的同时我已经快步走出草穹,冲向溃退下来的我方众蚁。“若不及时把错乱的队伍纠正的有序起来,我方至少还得再有三分之一的蚁继续与伤亡伴随。听话伙伴,你留在后方,负责带领退到安全地带的兵士,往灌木丛里集结,其它的司令部的蚁都跟我来。”。
      我的奋不顾身将已经被恐惧萦绕了思想的,睿等几个参谋的勇敢精神重新激发出来。它们紧随着我一起冲向溃退下来的伙伴,随与大部队胶着在一起,如此,我们几个就自觉地分片负责,充当起了联合王国地面蚁军退出敌方炮火射程秩序的维护者。眼下,石头山的西、北、南侧已是片片相连的火海,别说是普通的一只蚂蚁,就是我面对这可怕的火海的场景也地控制不住自己六腿后撤的本能反应。在火的面前可真不能强迫自己勇敢,不然就和送死无异,但凡生灵,唯能做的只有远离这种自然界中最锋利的分解之刀。
      又过了一会儿,那炮弹似乎是长了眼睛、有了思考的能力,见我方战阵变得稀疏,大部的存活下来的蚁都已退到了它的飞翔极限(射程)之外,便立刻停止密集发射,而是玩起了对其射程内的我方蚁阵的相对密集区进行零星的精准轰击的战术。我想应该是在附近的某一高地,有敌蚁正凭着有利地势观察我方蚁军的动静,随将其观察的到的情况传送到了己方的炮阵。当然,这仅仅是猜测,事实的情况到底如何还有待去我深入的观察,或是敌蚁战术实施的进一步展露。在我和睿等几个参谋的指挥和疏通下,我方蚁的无序溃败状态慢慢演变成了有序、有组织的撤退。这当然是个好消息,因为组织起来的联合王国的蚁,还是一支能战斗、会战斗、敢战斗的军队。
      看到我方战阵混乱局面已经控制住了,我就将组织撤退的工作交给了几个参谋指挥,随带着睿绕过火海一路潜行着朝石头山的东面走去。
      那飞翔的火球的运动轨迹皆为由东向西的走向,据此,我判断炮弹的发射阵地应该在石头山的东面,而这便是我带着睿朝东潜行的理由。果然,在我们两只蚁匿身迂回到石头山东部的草丛后就不再能看到火的场景了,但是,我却从空气中嗅到浓重的硝烟的味道,并且在这种味道之中还夹杂着韭菜或是某种腐烂的大葱气息。我判断,硝烟的气味是大炮发射炮弹时制造出来的,而韭菜的味道应该就是未发射的炮弹散发的。经历了炮火洗礼的我,已经多多少少明白了些气味与大炮之间的关系,继而也能解释些有关大炮的粗浅的常识了。说到底,这还是得益于我在实战中学习和积累经验的自觉意识,我可知道,没有反思习惯的蚁最终是要被一次次的教训压垮,而成为别蚁吸取经验的载体和牺牲品,哈哈,我可不想当那种被别蚁当作鉴戒的反面例证。
      天色已开始转亮了,这对我和睿的侦察工作无疑是有利的。我和睿嗅着硝烟和炮弹的气味,小心翼翼地潜行于草丛之中。终于,发现了敌蚁的炮弹发射的阵地,它就在石头山以东二百个标准蚁身长的位置被蚁为(人为)开发出来的一片空地,其面积大概相当于两千只蚁平铺聚片的大小。在这片空地上成梯形排列,总的方向朝西架着八门大炮。梯形上边正中的四门大炮的炮口,离地成六十度的仰角对着西天;梯形两边各两门大炮的炮口,也是成仰角的状态分别对着北面和南面天空。可以确定,将石头山另外三面的草丛轰成火海,继而,造成我方蚁惨烈伤亡的事儿就是这八门大炮干的。我和睿继续潜行靠近敌蚁的炮阵,又对之做了进一步的觇察,随就看到有将近二百只蚁守候在炮阵上,如此就可以确定,这帮家伙应该就是大炮的操控手了。
      “睿伙伴,让我方蚁伤亡巨大的祸根已经找到,可是,单凭我们两个的战斗力根本就解决不了眼前这将近二百只水手蚁。所以,现在你必须马上赶回我方大本营,挑选二百只好勇斗狠的联合王国的蚁过来与我会和。我们必须尽快将这一小股敌蚁消灭掉,——我想它们应该是水手蚁登陆部队的最后残余了。”。
      “小勇长官,要留也应该我留在这里盯着它们,回去搬兵的事儿还是您去做吧!”。
      “睿伙伴,这是命令,你必须得无条件地执行。”。我当然懂得睿的好意,它想要承担这项非常危险的蹲点任务,而欲把相对轻松搬兵的活儿交给我去做。见此,我索性就训斥它,说:“我是联合王国地面蚁军总司令,你一个做参谋长的是不是要夺我的权力呀!”
      “我绝对不敢那么想。”。见我的脸上现出愠色,睿是连连摇头。“小勇长官,我只是想替您承担危险的工作,因为我知道离敌蚁越远就越安全。回去搬救兵显然比留在这里安全,所以,我——一个微不足道的角色应该留在这个危险的地方。”
      “睿伙伴,你现在就执行我的命令,否则,就是在贻误战机。”。我以更严厉的目光看着睿,“你必须行动起来,因为在侦查经验和隐蔽自身方面我比你更有能力。”。
      “好吧。”。睿答应了便朝西快跑而去。
      哈哈,这家伙的速度倒是挺迅疾,比年轻时候的我也只是稍微慢那么一点点。我看着睿快速离去的身影,心中暗想。
      睿的身影消失在草丛之中,我转过头,又将目光投向敌蚁的阵地,继续觇窥对方的动静。当下,我既要把眼前的这帮掌控着超强武器的残敌观察透彻,还得压制住心中想要接近敌蚁与之战斗的熊熊欲望,而使思想、身体全面保持冷静地呆在原地,维持住自己的位置坐标,耐下心来等待援兵的到来。
      到了这个时候我已经悟出来,这八门大炮是水手蚁设的一个备份局,其目的是在关键的时间对我方蚁军实施突然打击。之前,联合王国的蚁没有发现眼前的这一小波,操控着高能武器的水手蚁。假若提早发现了它们,刚刚的那一幕——联合王国的战士罹经屠杀的惨烈场面就不会发生了。再把话说的具有针对性一些,在战役开始的时候机灵它们要是能提前发现这一小股敌蚁,前面的那么大的我方伤亡也就可以避免了。事已至此,怪机灵它们又有何用,换个角度看同一个问题,假若我方总能探得敌蚁的战术、战略部署,次次、回回、战战都可以比敌占先机,那对联合王国来说还有对手吗!哈哈,我可不相信常胜将军的说法,因为,我知道但凡实践的成功者,大都是踩着失败的肩膀层层摸高的。不管怎么说做,事后诸葛已毫无意义。琢磨正在发生的现实才不空费脑力,我可不想让自己的思想围绕不再具有现实意义的轴空转,那可是相当无聊的一件事情。
      经过前段时间的眼见和体验,利用这段非行动阶段的“空闲期”,我逐渐琢磨出敌蚁的大杀伤力火炮有两个明显的缺陷。第一,炮弹的杀伤力有赖于打击目标蚁战阵的密集紧凑的状况,若是对方战阵是稀疏排列的,它的杀伤力就会相应减弱;第二,炮弹对地皮以下的坑穴缺乏打击力,即便是松软的地面,也能稀释和缓冲掉它一半以上的膨爆能量。哈哈,除了以上两个明显的缺陷之外,机动性差、不易隐蔽、操作繁琐、对可使用场地要求严苛等等,也都是大炮机器很难克服的属性上的缺陷。所以,若是我方充分利用时间、空间对大炮使用性能的限制,打敌蚁的时间、空间差,即便是面对敌大规模的炮阵也不无取胜的可能。哈哈,此刻越想我是信心越足,暗暗得意自己已经找到了破敌之隙,若是利用好了敌蚁的致命缺陷,我还是有信心能将最后这波残敌给歼灭的。
      武器即便杀伤力再巨大,它也得有明确的针对物,一旦找不到打击的目标,敌蚁的巨炮就成了一尊尊的废物。这样的情况下,仅仅是看护、守卫、隐蔽它们都要耗费炮手们很大的精力,如此,就得说任何的强悍都有使之成为累赘的适应的场合、地点和时间。我还发现敌蚁的炮阵很需要侦察兵的配合,若是前方不设窥探敌蚁阵地坐标的导引员,大炮的准星便会处于无所适从状态。如此,眼前这些死沉死沉的大家伙,又得处于派不上用场的废物的窘境……。哈哈,克制甚至消灭敌蚁的炮阵,我已经琢磨出不少的办法,这样,对方在我心目中神一样的存在显然也跟着成了过去式了,我已经在战术上等量齐观地看待水手蚁舰队了。
      天色已彻底转亮,此刻,我并没有发现敌蚁阵地有什么异样,它们似乎在等着某种信号或是上面下达的某一方面的命令。对了,也就是在刚刚我发现有三只敌蚁,爬上了我方的投石器发射的石头累积成的那座石头山的山顶。在这一过程中被压在石头缝里的水手蚁,也偶有脚、颚、触角等部位露出并做摆动的呼救信号,那三只上山的求救者的三个同伴却全然不顾,而是一门心思地往山顶上爬。我可是知道的,凡是被石头压住的蚁,即便能活着十之八九也一定落了身体的残疾。这样的身体状态对任何蚁群来说都是拖累,而这便是那三只水手蚁对被压在石头下的伙伴视而不救的原因。当然,即便是它们想那么做也无能为力,要知道若将同伴从交错挤压在一起的石头之间的缝隙里拽出来,可真不是三五只的力量能够完成的。
      又观察了一会儿我已经看出来,那三只爬石头山的蚁是要登上一个高点,欲借助那处能够鸟瞰前方的地形目测我方阵地的新的位置坐标。它们一旦弄准联合王国地面蚁军的方位,石头山下的那八门大炮就会立刻调试准星,继而对我方蚁军实施第二波的轰击。这无论如何都是个坏消息,我真想立刻就冲上石头山把它们给解决了,可是我的理性却在支配着我的腿颚不能这么干。一旦我方的援兵赶到,把敌蚁石头山下的阵地给端了,哈哈,它们在山上的三个侦察兵即便把我方大军的坐标搞得再精确无误也是无关紧要的。基于此,我需要保持耐心,等待援兵能及时赶过来与我会和。当然,若是睿和援兵迟迟不能到达,我就得在敌蚁第二波的炮弹发射之前冲入敌蚁的炮阵,奋不顾身地与它们搏杀,搅乱它们炮弹发射,做一个为保全联合王国蚁军而献身的英烈,这就成了我的必须的选择。
      我的眼睛是一会儿看看山上一会儿又瞅瞅山下,这样的行为既体现了我焦急的心态,也是我侦查敌情的经验驱使。我想山上、山下的敌蚁如果没有形体的动作的交流,就说明我方集结在灌木丛里的残军还没有暴露在它们的视域之中。心里尽管担忧,可现实又是另一回事,实际感受的和想象中的情况发生矛盾就要以前者为准,要不怎么会有“感受最真实”这句话。
      若将视线往石头山的旁侧扫了一扫,我的担忧立刻就被一种相对乐观的情绪所代替,哈哈,事实并没有我担忧的那么不堪。石头山的西、北、南三个方向的火势已明显减弱,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浓雾一般的烟气弥漫在山体的四周。老实说就这般的能见度,站在石头山之巅,感受到的肯定是视觉模糊的状况。如此,想看到更远处的灌木丛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除非那三只水手蚁的视觉器官都是超蚁类的。烟气污染空气的确是件比较坏的事情,可这会儿我竟然盼着眼下浓烟把空气搅和的越混越好,哪怕在浓烟厚雾的笼罩下形成抬腿而不见脚趾的黑夜的景象。
      我的焦急心态依旧持续,可是睿也没让我的这种心态拖延的太久。大概一个时辰过后,睿带着二百个颚夹钢刀援兵赶了过来(它们也给我捎过来一把钢刀)。在这一过程睿又一次扮演了让我满意的角色,哈哈,山顶上的那三只水手蚁已经被它派到山顶上的我方的蚁给干掉了,这下我的担忧就彻底变为了无忧无虑。哈哈,睿到底是睿,在它头脑处于冷静状态的时候,总能做那种比较合理的事情,竟抢先把困惑我的疑难杂症给解决掉了。大概,睿在往我站的位置赶赴的过程中,也观察到了石头山上的那三个水手蚁,随就安排己方的蚁潜伏着上山把它们杀死了。
      闲话少说,在跟睿它们会和之后,我就让睿将具体的任务向大家讲清楚,使每一个参与行动的伙伴都头脑清醒,明确自己为什么来,到此干什么,要把干的事情做到什么程度……。随后,我就带领大家潜行着向敌蚁靠近,而这个时候我们这二百零一只蚁(包括我在内)都已经做好了和这部分残敌死拼的准备。
      我们一伙蚁又是一路潜行着,渐渐地接近了敌蚁的炮阵。尽管已经决定跟敌蚁决战,但是,这也要保证我方行动的隐蔽性,毕竟如此做是对敌发动突然袭击的前提保障。很快,我们就潜行着到达敌蚁阵地的近前,哈哈,我真不明白都离得这么近了,对手竟一点都没有警觉到危险正在逼近它们。此刻,我们已经到达了可行动的距离,我不怕牺牲、率先垂范、勇往直前,带领自己的二百个伙伴朝着敌蚁的炮阵冲杀过去。
      哈哈,敌蚁确是没有准备,在我们冲到它们的阵地的时候,这近二百个家伙竟毫无察觉。没准备必然要吃亏,而且还要吃大亏。一个冲刺就能到达敌蚁的身边,这就意味着大战真正来临了。我们是抡开颚中的钢刀各自选好砍杀的目标,就朝敌蚁闪速冲杀过去。二百零一个联合王国的勇士冲向敌蚁的炮阵是一通砍杀,不一会儿的工夫便干掉了八九十只水手蚁。一时间,敌蚁被我们打的是乱作一团,竟都成了躲避宰杀的羔羊,不再具有抵抗的能力。
      遭遇突袭而侥幸躲过被砍杀命运的敌蚁,大概还残存一百只左右,它们见势不妙,是纷纷抛弃它们的炮阵向着其北边的草丛逃窜。见此,我和我的伙伴们也毫不犹豫地尾随敌蚁,追击它们进入炮阵北面的草丛里。
      追着追着敌蚁突然停住了脚步,而是统一转身有的以草茎、草叶为掩体、有的则是露身朝向我们。紧跟着就是一阵“啪啪啪”的声响,就见一排排的箭一样的、拖着蓝烟的光点朝着我们闪电一般飞了过来。冲在前面,凡是被蓝烟光点击中的我方的蚁是纷纷倒地,飞过来的都是杀蚁的利器,这就是说敌蚁的反击开始了。老实说,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幕我是曾经看到过的,就在刚刚过去的那个夜晚,玩命和它率领的近一万名战士就丧命于这拖着蓝烟的飞弹。
      鉴于正在发生的对我方十分危险的情况,我立刻让睿下达停止追击敌蚁的命令。至此,躲过了飞弹攻击的我方幸存下来的蚁,是要么伏地、要么就近找草茎、草叶作为掩体进行躲避。利用这个喘息的机会,我又让睿统计了一下我方阵亡的蚁的数量,它回馈给我的数字是九十只,这就是说我们和这波水手蚁残敌已处于兵力相当的状况。很显然,以目前的兵力我方已失去主动进攻的资本,更何况敌蚁的射弹武器要比我们的砍刀厉害得多,所以,眼下我方唯能做的就是拖住和消耗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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