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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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沅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滞，被他抿紧了。
徐啸行逗他：“夸你还摆脸色，这么害臊。”
江沅刀了他一眼，徐啸行噗嗤笑出声。
卫奶奶在楼梯上喊他：“绿豆汤好了，带冰糖上来。”
“知道了！”徐啸行应了声，低头打开柜门。
卫奶奶不会用电脑，收银还是传统方式，柜台很窄，两个人并排坐已是极限，徐啸行一弯腰就要贴上江沅的大腿。
江沅身体紧绷，此时站起来他的腿会先贴上对方的脸，他只好用力避开。
徐啸行翻找出装有冰糖的塑料桶，一抬头就对上江沅僵硬的肢体，他这才发觉两人靠得太近。
“……”
“那什么……”
江沅在他直起腰后迅速站了起来，脸色不正常，抬手掩在唇边，发现徐啸行一直看着他后又僵硬地把手放下了。
卫奶奶下楼来催问：“拿到了吗？”
徐啸行：“拿到了。”
“你俩上楼吃吧，我在下面看着。”
徐啸行看了眼江沅：“要不还是在店里吃吧……”
便利店里空余位置不多，卫奶奶转身去端绿豆汤，江沅拦住老人说：“不用，就在上面吃，不用麻烦。”
卫奶奶看向孙子，徐啸行说：“听你的。”
两人心思各异地上楼，徐啸行往绿豆汤里挑拣冰糖的时候忽然想明白：“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的信息素？”
“……”
“毕竟闻了就吐了，”徐啸行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当即自嘲嗤道，“我说怎么不承认情书呢，原来是闻过信息素后悔了。”
江沅又不好说“不是”，难道要他当面承认他喜欢对方的信息素吗。
“不是你的问题，”江沅说，“是我的问题。”
徐啸行拧眉：“什么意思？”
冰糖浮在汤里，没这么快融化，徐啸行想到之前江沅见过那位杀马特后也吐了，他没想明白。
“……”江沅沉默了很久，最后选择孤注一掷，“我不喜欢alpha。”
徐啸行惊道：“那你给我写什么情书！”
“我不能接受和alpha接触，但是……”江沅欲言又止，他的指尖微微发麻，鼻腔里好像还残有alpha信息素的气味。
未尽之言给予徐啸行无限遐想，徐啸行哈一声：“但是你喜欢我？”
江沅清冷的眼睛看着他。
徐啸行搅拌着绿豆汤，去冰箱里拿了两块冰放进他那份里。
冷冻的冰块让他复杂的情绪冷静下来。
徐啸行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情况，比他的易感期障碍还离谱。
“你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吗？我认识很专业的医生。”
江沅摇头。
徐啸行神情复杂：“被alpha碰到了就想吐？”
“嗯，没有闻到信息素要好一点。”
“是心理上的还是先天就……”问得有些私密了，徐啸行说，“不回答也可以。”
“心理上的。”江沅从递完情书开始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他没打算隐瞒，只是拿不准徐啸行了解情况后是否能接受。
徐啸行舒了口气说：“那还好。”
见江沅一脸严肃他反而笑了：“又不是不治之症，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对方没纠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江沅松了一口气。
绿豆汤真的很好喝，江沅加了一小块冰，冷热刚刚好，绿豆的香味像一场有温度的雨，洗掉他心上的些许负担。
告别卫奶奶，徐啸行执意送他，最后妥协送到梧桐树下。
手电筒的光照亮野草和昆虫的舞台，两人踩在落叶上发出轻微的响。
“手电筒你拿去，到家和我发个消息。”徐啸行一扬手机，他们刚加上联系方式。
“知道了。”
徐啸行揣着兜：“明天一起玩游戏？”
江沅想了想：“过两天吧。”
离便利店这边近的是江爷爷的仓房，江宇平住的地方比较远。
“好，随时，”徐啸行说，“对了，你体质的事情我会保密。”
江沅无所谓，他只担心别人寻根究底挖掘他无法接受alpha的原因，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经历的不幸。
他想像其他同学们一样，无需怜悯、同情、甚至善意，至少看起来一样。
他点了点头，但还不走。
徐啸行问：“还有什么事吗？”
江沅：“……”
他没有什么事，就是不想走。
“下次看见我从树上跳下来的时候不要叫，”江沅平静道，“上次差点崴到脚。”
徐啸行扑哧一声。
江沅喜欢他的笑声，夜色里看不清模样，但徐啸行的声音很好听。
他脱口而出：“那封情书你收下吗？”
江沅说完就松了一口气，不论什么答复他都能接受。
江沅突然明白自己不想走的原因，原来是在等待自己说出这句话。
原来他是因为藏着这句话才坐上了徐啸行的自行车。
原来他想说出这句话想了一晚上。
“……”徐啸行没料到他这么直接，少年人的莽撞让他很想雀跃地说“好，做我男朋友”，可那样太幼稚了，徐啸行知道自己要学会克制。
他是一个矜持的alpha，很守A德。
徐啸行红着脸庆幸有夜色给他打掩护。
“我考虑一下。”
江沅没期望一次就能成功，他点了点头，非常果断：“再见。”
徐啸行被他的态度搞懵了，什么意思，没答应就直接“再见”了？
然而在他发呆的时候江沅已经走出去了，手电筒的光渐行渐远，徐啸行郁闷地琢磨心事。
[我刚说我考虑一下，他竟然直接和我说再见！]
[太过分了！]
【商少英】：[你他妈……]
【商少英】：[晚上八点钟的事，你他妈凌晨两点和我说？]
【商少英】：[再见！]
……
徐啸行失眠了。
如果他在南城谈恋爱，不论是徐蔷还是卫蕤都必然不会同意。
一个声音说：“管他们呢，他们自己的婚姻都没得善终，何况恋爱又不是过一辈子，负担那么重干嘛。”
另一个声音说：“不行不行，如果大家都是beta恋爱短暂也就算了，你们是alpha和omega啊！要标记的！会形成羁绊。”
“哇，标记！好赤鸡！徐啸行你还没标记过omega呢，你就不想尝尝那个滋味吗？反正你不会在南城过一辈子，早晚有和他分别的一天，临时标记你情我愿毫无后顾之忧，有什么好担心的。”
“天哪！没想到你是这样的A渣！居然一点都不想负责任！”
脑袋里两只丘比特在吵架，徐啸行抱着毯子翻了个身。
天边翻起鱼肚白，又是一条死去的夜晚。
“温庭还自愿嫁给你呢！你想尝什么滋味早都能尝，如果你真是那种人，为什么还要逃来南城？”
徐啸行觉得最后这条声音说得对。
他爬起来洗漱，脑袋因失眠而昏沉，又有声音在问。
“可你有那么喜欢江沅吗，喜欢到和他过一辈子？一辈子都对着这个人，你难道没有丝毫对未知的恐惧？”
徐啸行刷牙的动作一顿。
卫奶奶来开门了，徐啸行惯常将卷轴门推起来，昨夜飘了一晚上小雨，天气忽然就变凉了，太阳也不暖和。
奶奶走路的速度比往常更慢，叮嘱他：“最近要变天了你多穿点。”
“知道，”徐啸行推出自行车，“我去上学了，奶奶再见。”
还好昨晚上江沅说的是“再见”。
徐啸行想，又能在学校里见到他了。
江沅坐上摇摇晃晃的公交，南城堵车的情况不多，公交车开得非常咆燥，校门口遇见周绒。
周绒亲亲密密地挽上他的手臂。
自从昨天一起出去野炊，江沅就有准备以后手上都会多他一个挂件。
“江沅，你不够意思！”周绒第一句就指控他。
“怎么了。”
“你昨天和徐啸行发生了什么？”周绒眼睛里迸发出八卦的精光。
“没发生什么，”江沅说，“我住的地方的确和他顺路。”
“我一、点、都、不、信！”
周绒哼哼道：“你从来不主动和谁接近，我们都同学第二年了，也是最近才能挽住你的手。徐啸行转过来还不到两个月！”
江沅不想说太多。
周绒贴过来小声问：“昨天小树林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他眼睛眨得秋水乱飞，江沅忽然想起昨天树林里看见的alpha裸露的后背：“……”
“啊！”周绒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你脸红了！”
“没有。”江沅紧紧绷住神情。
周绒笑倒在他肩上：“我都看见了！”
江沅推开他冷然道：“我不想聊这个。”
周绒一时拿不准他说真的说假的，悻悻妥协：“好好，我不说了。”
两人踏上楼梯，后门离楼梯口更近，大家都习惯直接从这走。
刚进教室门，沉重的压迫感至上而下凶狠袭来，周绒当即就软了膝盖，江沅眼疾手快扶住他的胳膊，周绒不顾形象地以手撑地，大口大口地喘息。
“周绒！”
江沅闻到了熟悉的信息素的味道，昨天晚上他才扑进过这种信息素当中。
江沅不可置信地朝徐啸行的位置看过去。
alpha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单手将沈喆挥舞过来的拳头截在半空，沈喆脸色白得可怕，距离这么远江沅都能看见他在发抖。
徐啸行偏头往他这看了一眼，信息素顿时如潮水一般退去。
李尚冲到前门拍开空气净化器：“你们他妈的是不是都疯了！”
沈喆在压力退去的那一刻就腿软往下摔。
徐啸行桀骜不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没本事就别挑事。”
“你他妈的……”沈喆眼中流露出嫉恨，愣是从下方蹿起来又挥起拳头。
徐啸行眼睛一眯，想到江沅在他背后，他愣是没动，只稍稍偏头让这一拳擦过他的颧骨。
李尚赶过来从后背抱住沈喆：“你有完没完！”
沈喆说：“徐啸行我和你没完！就是你挑拨离间的！”
信息素的味道逐渐被净化器带走，江沅连连用掉一整瓶气味阻隔剂才能把周绒从地上拖起来。
周绒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燕麦牛奶的味道控制不住地往外发散，江沅把他架去卫生间打了一支抑制剂，帮他戴上了抑制颈环。
徐啸行倨傲看着沈喆：“赢你还不用作弊。我没提前和江沅说你要告白的事，自己搞砸了怪在别人头上，什么毛病。”
沈喆死死盯着他，李尚小声扒拉雷聪：“你也劝劝架啊！”
雷聪趴在桌上只剩下喘气，他是被殃及的池鱼，徐啸行A值太高太猛了，他状态比李尚更差，之前想劝架的时候刚转过头来徐啸行就用了信息素压制，身体动都动不了，太可怕了。
alpha群体类似狼群，信息素压制是比AO羁绊更加残酷的事实，毕竟omega在面对alpha时具有相当优秀的恢复能力，精神状态也普遍比alpha更优秀。
沈喆能挥出最后一拳雷聪除了想给他鼓掌之外更多想的是，“操他妈的放水放出太平洋”。
徐啸行见沈喆还不服气，嗤笑道：“不信你问江沅。”
江沅搀着恢复正常的周绒回到教室，徐啸行故意露出他受伤的面部。
江沅看到了，胸口堵塞着不知道哪里来的愤怒，声音飘雪结霜：“是我先向徐啸行告白的，比昨天更早。你还想问什么？”
整个教室都结了冰。
徐啸行没被打的另一边脸颊也红了。
雷聪真他妈想拍手啊。
好一记直球。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20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