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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男主今天醉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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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清幽,缠绵着华灯初上。
微燥的风徐徐地吹着。
顾北音开得并不快,尽管如此,她的后背也有些许被汗水浸湿的地方。
额间,也晕染着点点汗水。
宋小刀坐的并不舒服。
他虽还是少年模样,身高已经比之普通成年人相差无几,狭小的后座对他来说有些拥挤。如果道路坑坑洼洼的,他的身子也会有些不稳。
尤其这是一个没有后靠背的电动车。
迟疑了几秒,宋小刀伸出手,轻轻地拽住了顾北音下摆的衣角,声音轻轻柔柔,“我...”
顾北音忽然提醒:“前面有个坡,你抓紧点,别掉下来去了。”
宋小刀闭口不言,拉上她的衣角,将侧脸贴在顾北音的腰上,缓缓闭上眼睛。
紧贴着的衣料柔软而温和,他能够感受到顾北音身上散发的香味,不是各种昂贵甜腻的香水气息,而是充满着阳光的味道,掺杂着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
他曾经并不喜欢这种洗衣粉的味道,后来习惯了,又觉得这种味道格外的安心。
许是今夜的月很好看,今夜的风很温柔,他的心,也悄悄地软了下来。
顾北音将车停在车棚处,她落地撑着脚,轻声道:“睡着了?”
宋小刀有些眷恋地在她的后背磨蹭着,而后起身,从电动车上下来。
“没,只是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顾北音也有些不好意思,她把车子锁好,“我虽然有驾照,但是好些年没开了,所以也不敢开车。这个牌子的电动车是我家里用了很多年的,我从小就会骑,再说距离也不远,就觉得这个比较方便。”
宋小刀拎起袋子,晃了晃有些酒醉而发晕的头,“我从前骑电动车都是去送外卖,今天还是第一次坐在后面。”
顾北音从他手里顺走了小的袋子拎在手上,闻言惊讶地抬眸看了他一眼,“你还做过外卖员?”
“是啊,离开家的时候身上没有钱。”宋小刀语气清淡,“不是那种平台的,就是在小吃店当服务员,兼外卖员,虽然工资不高,但是包吃包住。”
顾北音微怔,她忽然想起王虎曾经跟她说话,这孩子父母早已离婚,只有一个亲近的外公和舅舅。
“是因为没有钱所以才没有继续读书么?”
宋小刀否认了,“我外婆退休前是大学教授,所以我从小由她教导,对我来说,学历并不代表什么。”
“那我们不一样。”
顾北音也被勾起了谈话的欲望,“我们村子就只有一个小学,而且只能上到四年级。如果你要上五年级,就要到镇上去读书。”
“我妈为了让我们上学,就把老宅租给别人做旅馆,然后全家搬到镇上生活。”
她歪着头回想,“镇上只有一所小学和初中,所以我上高中就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而且因为路途遥远只能寄宿,所以我就不准备读了。”
“那会村子里的女孩都是上完初中就出去打工了,我觉得我上到初中毕业就可以了。当时我跟同学联系,探讨什么时候去哪里打工。”
“然后呢?”
顾北音的手被勒得有些红,所以她换了只手。
“我妈当然不同意了。她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是因为有很多摄影师、画家都去我们老家旅游,跟人聊天的时候也会知道外面学历的重要性。她不希望我受苦,希望我考个好大学,可以坐办公室,吹空调,不用受罪。”
宋小刀帮她拎了购物袋。
顾北音揉揉自己的手心,笑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家境如何,但是跟杨总搭上亲戚关系的,恐怕家里条件不会太差,所以你是不会理解我们这种底层小老百姓的生活的。”
宋小刀莞尔,“不知道有多少钱,但是从来没缺过钱。”
“不过天上没有掉下来的馅饼。”
“我爸做生意不错,所以外面有很多女人,后来给我生了个妹妹。”
他耸耸肩,嘴角勾了勾,“有了私生子,我妈就跟他离婚了。不过我跟她们之间没怎么在一起生活过,也没多少感情,小的时候还会有些伤心,大了以后,也就无所谓了。”
顾北音沉默片刻,忽然问道:“会恨么?”
“以前有过。”宋小刀开了门,抹黑开了灯,换了拖鞋,将袋子放在茶几上,“我去见过妹妹,长得特别可爱,那时候我给阿姨,也就是妹妹的生母,送了一个手推车还有一些小女孩穿的衣服。”
“不过阿姨从来没用过,就把它放在仓库里了。”
宋小刀给冰箱补货,又开了一听啤酒,大口喝着。他有些微醺,走了几步坐在沙发上,“我当了一年的服务员,赚了四五万,然后拿着这笔钱去了缅甸,买了块石头,运气不错,发财了。”
“我让人算了一笔账,就把钱还给我父母了。”
顾北音勉强安慰道:“父母子女的缘分,有深有浅,也并非所有家庭的父子关系都是融洽的。”
“我知道。”宋小刀小声呢喃道。
“你知道我今天跟什么人吃饭的么?”
“就是我父母。”
宋小刀捧着自己的脸发呆,“他俩说要复婚了,我觉得挺不可思议的。”
“结婚就结婚呗,干嘛一定要我去。”
他有些委屈,委屈地眼眶都发红了。
顾北音的目光还是禁不住浮现一丝悲伤气息,她从前想赚很多钱。可是真的赚到很多钱了,却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
可能是因为,钱还没到手叭。毕竟有钱了还有烦恼,那也太让人心里不平衡了。
她轻声道:“太晚了,回房间睡吧。”
“不行。”
原本身子有些倾斜的宋小刀立刻挺直了身子,把啤酒放在茶几上,起身就往厨房走去,“不行,我不能睡,你还没吃饭,我要给你做饭。”
看的顾北音哭笑不得,又是好笑,又是感动。
她忙追了上去,“我自己会做吃的,你喝了酒,还是早些睡为好。”
宋小刀不听,“不会,就一点酒。”
他拿起了菜刀。
顾北音看地心惊胆战,“我吃过了,吃过了,你别动啊!危险。”
宋小刀在空旷的菜板上剁了起来,闻言,刀停了,侧头泪眼汪汪地看着顾北音。
“你吃过了?吃的什么?什么时候吃的?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做的菜!”
顾北音无语扶额,“我来做,我来做,你今天尝尝我的手艺好不好?”
“你的手艺。”宋小刀低着头,陷入沉思中。
顾北音见他发呆,忙上去把他手里的菜刀拿了下来,放在抽屉里,又把人往外推了推,“我会做,你去外面等着吧。”
“可是我想看。”宋小刀舔了舔唇,有些好奇地伸头看。
顾北音略一思索,嘱咐道:“那你别动哦。”
“哦。”
她松了口气,把锅架上,开火,放油,然后从抽屉里拿出最后剩的两个鸡蛋,准备炒个鸡蛋。
家里没菜了,顾北音也不敢去冰箱里翻找,索性就煎个鸡蛋糊弄过去。
不过经此一事,她却也不敢让宋小刀喝酒了。
顾北音沉静于思绪中,忽而腰间一紧,身后贴上来一个温热的胸膛,呼出的热气贴着她的脖颈。男孩青春的气息还夹杂着一丝酒味,淡淡的,却莫名的好闻。
她身子微微僵了下,不知道自己此刻应该做些什么样的举动,尤其还是在男孩有些醉酒的情况下。
但是她觉得自己应该还是要拒绝的。
毕竟这个天,两个人贴身抱着,实在是太热了。
“太热了,松开。”顾北音极其认真地说。
宋小刀耍赖似的动来动去,嘴里还说起了胡话。
“顾小姐,这是你点的酸汤肥牛。”
“顾小姐,这是你点的酸菜鱼。”
“不好意思顾小姐,花甲鸡今天没有了!”
顾北音真是无奈了,听着他嘴里的胡话,居然也莫名其妙想吃花甲鸡了。
话说她大学的时候喜欢吃一家小店的外卖,那家最好吃的就是花甲鸡,味道劲辣,但是每天供应的分量不多,只有偶尔的时候才能吃到。
如今这都毕业五六年了,她也再也没有吃过花甲吃。
莫名的,顾北音被勾起了食欲。
她正想着要不要回趟母校,却又听到背后宋小刀的低喃。
“姐姐,我也很好吃的,要不然你尝尝?”
...
顾北音动动肩,“宋小刀,你睡了么?”
“没有,没睡,我要给姐姐做饭。”
顾北音关上火,看着锅里冒烟的油也没了吃炒鸡蛋的心情。
她拍了拍绕在自己腰上的手,“行了,清醒点就去洗把脸,再动手动脚我就不开心了。”
...
顾北音毫不犹豫下手掐了宋小刀的手。
宋小刀颤抖地将手收了回去。
她转头就看见宋小刀委屈地眼神。
“清醒了”
宋小刀吞吞吐吐道:“我疼。”
“活该!”
顾北音洗了手,“下次再装醉,就不是掐你这么简单了。”
“刚开始是醉了。”
宋小刀为自己辩解,毕竟他好几年都没沾过酒,从前本就不多的酒量就更是浅了。
他也凑到水龙头旁,接了水糊了脸,彻底清醒了过来,“姐姐今晚想吃什么?”
“快的,辣的,我要饿死了。”
宋小刀微微一笑,“本来打算做花甲鸡的,既然姐姐想吃快一些的,我还是做点...”
“等等。”
顾北音冲他展颜,“花甲鸡就很好,我很喜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