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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冬与邀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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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冬与邀请
虽然成为了暗部的一员,但我的工作更像是团藏的专职医护师,平日里也没什么要紧的工作,就这么一天天地混着。
因为不想父母为我素日低落的情绪担心,我借口说工作和修行要紧,从自家搬了出来,跑到宇智波的空宅子里去住。一方面躲个清净,另一方面,也是方便不开心的时候随便哭一嗓子。
宇智波枭因公殉职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宇智波一族,同族的忍者大抵都是认得他的,也都领过他给的绷带或止痛药,为此都难过不已,说族里又少了个亲切的好家伙。凉子说她曾亲自带小队去寻,却始终未曾发现枭的尸骨,甚至连战斗的痕迹都被人悉数掩盖,所以冢下到底只有几件衣服和平日里常用的器具。
说着,凉子往枭的坟上添了一捧土。她一袭黑衣,沉默无语,眼角并没有半分泪光,泪痕却还挂在脸上……我也无话可说,只有陪她一同沉默。
回到空荡荡的家中,我脱下厚重的衣物,把买来的橘子扔在桌上,燃起暖炉,再把看到一半的医疗忍术书籍和笔记悉数翻开——钻进被炉之中。
说来这被炉也是止水提前布置好的。我是夏日里嫁进来的,当初见他居然买了这么大件东西,还觉得挺不可思议,如今竟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被炉带给人温暖,但无论是那些和父母哥哥一起看电视扒蜜柑取乐的日子,还是与止水一同窝在被炉里说笑吃茶的梦想,终究还是离我远去了。
我一边吃着橘子一边温书,因为心头沉闷,神经也总是绷着,也不觉得困,只机械地吸取着知识。团藏对我的行动几乎没什么限制,只要他没有传我过去伺候,我想什么时候下班就什么时候下班,清闲得很。
但我想,那种满心阴鸷的家伙,虽说明面上对我并不管束,但暗地里肯定派了好几个眼线在我家周围蹲守,变态得很。随他去吧。
我温了一下午的书,从被炉中钻出来的时候已经六点半了。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我打开灯,趿拉着棉拖鞋,走到洗浴间打开热水,想在吃饭前先泡个暖水澡,精神一下。
如今我一人生活,无需操持家计,父母又都是村子里的名医,生活费用不着我操心;团藏虽然是个老变态,发工资倒是从不延迟。如果不计我在精神生活上的匮乏,在物质生活上倒还算活得滋润。
不久,洗浴间就飘出了团团热气,而我正在掂量着晚饭做些什么——冬日里最适合吃的就是寿喜烧,但一人食又过于繁琐和隆重,况且我如今每天浑浑噩噩,早已没了那份采购食材的兴致——其实简单的和食我就很喜欢,比如以昆布搭配花蛤和明太子熬出的高汤,若能在这初冬之日饮上一杯,真是再好不过了。
既然如此,就再配上盐烤青花鱼和一份醋拌秋葵,今晚就可以这样捱过去了。
想着这些,我打开冰箱,见里面空荡荡的,放想起这几日我都懒得动弹,经常去一乐拉面对付了事——总这样颓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把浴缸用盖子蒙住,这样等我买菜回来,水温就正好了。
我走出家门,仰头望向明亮夜空——今日是满月,胖盈盈的月亮悬在半空之中,还带着一圈毛茸茸的光晕。
木叶村向来四季分明,初冬时节还不算冷,但风已有了凛冽的苗头。宇智波族人大部分都认识我,有的冲我挥挥手,有的拉着我闲扯开来,我也就跟着说笑几句。转眼来到市场,我告别同行的妇人,直奔鱼店,却见到宇智波鼬正站在案前,似乎在思索买点什么。如今我也习惯经常碰见他,他见我来了,也只是冲我略一点头,并无过多意外之感。
“嗨。”我冲他一点头,“来买菜啊?”
“替母亲跑腿。”鼬一边回答我,一边大概想好了买什么,“不好意思——”
他要了些秋刀鱼,和我不同,他要了多人份的包装,大概是为自己家人买的。不像我,我只是为填饱自己肚子才来买的——想到这里我竟有一丝羡慕和想哭——我见他付钱拿货,冲我鞠躬,最后离开——心底竟多出一份落寞——
皎洁满月之下,我莫名其妙地将那句话喊了出来:“等下——”
鼬站定,回头看我,眼神略有疑惑。
我张了张嘴,嗓子眼里钻出那句我自己都不能理解的话:“喂——你今晚陪我一起吃饭好不好?”
说完这话,我和鼬都呆愣在原地,彼此都没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倒是我先回过神来,脸一红,拿起两盒青花鱼,急匆匆地付了钱,一溜烟地跑走了。
我捂着脸狂奔到家里,将门一甩,瘫在地上,长舒了一口气。
天知道我刚才是抽了什么风,居然想邀请一个陌生的男生来我家里吃饭——虽然我和宇智波鼬,说陌生倒显得生疏,但说朋友更是谈不上,要非说是患难之交,他确实是救过我好几次,但我从未帮他做过什么,所以也只是我单方面的称他作救命恩人,而对他来说,我应该只是个容易挨揍的麻烦包,谈不上其他。
我皱起眉,这才发现自己和他的关系几乎难以界定,如果非要扯上点儿关系的话,我算是他的嫂子,他则是我的弟弟,小叔子,可这又叫什么关系?止水又不是鼬的亲哥哥,就算是亲哥哥,哪有嫂子守寡了就叫小叔子来自己家陪着吃饭的道理啊?这也太封建了吧?
我沉下心来,看着手里的两盒收拾好的鱼,突然有点难过:
看着宇智波鼬买了那么多食材,我羡慕他有家可回,自己并非无家,却是久不敢回。我背负了太多的秘密,我不敢再见到父母的脸,不敢看到哥哥的卧室,我害怕我想起那日地下室发生的一切,我害怕我会忍不住当着他们的面哭出来——
其实我只是想有个人在这时候陪陪我。
这个陪我的人不能是父母,因为我不想让他们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我这人意志力又不够坚定,从小就习惯了依靠哥哥和父母,如今却也不敢再去依靠;而这个人又不能是朋友,因为现在的我,身上又背负了许多连朋友都不能够了解的秘密;所以思来想去,就和那日发烧生病时一样,我的潜意识选择了宇智波鼬——他既不是我的亲人,也不是我的朋友,却了解了我许多的无法言说的事,甚至还救过我很多次,照顾过我很多次——
我的心微微一动。
他这样的人,简直就像是我的——
敲门声悄然响起,我本靠在门上,被这忽如其来的震动吓得一激灵,急忙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贴在门镜上往外看。
“……我和父母说了,他们同意了。”
此刻门外站着的,正是那个刚刚被我吓傻的人。我一闭眼,给自己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建树,最终讪讪地拉开门,看着站在门口的宇智波鼬——我心底一片窃喜,却还佯装矜持地轻轻嗓子:
“……哦。你来了……”我头一偏,不照镜子都知道此刻的自己肯定早已满脸绯红,“……那,进来吧。”
鼬换下忍者鞋,依旧是做得一板一眼,极有族长之子的风范,我背着手靠在鞋柜旁,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呆呆地。他脱下了外衣,正不知要挂在何处,我急忙接过,从柜子里拿出一个人基本不会用到的衣帽架子,把他的衣服晾在了上面,轻轻拍了拍褶皱。
在接过他衣服的那一刻,我的心底竟突然泛起了一些奇怪的想法。那些细碎而微笑的想法,像是在我心底里撬开了一条缝,投进来的光令我自己都为此感到惊讶。
我急忙甩甩头,带他进了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