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伍六七]另一个我》木糖苏

64、（六十四）启蒙教育很重要

　　柒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筷子，耸拉着眼皮，没有焦距的眼眸黑沉沉的。
　　他进食的速度恰当好处，既不太慢，也不太快，坐姿端正，安静地咀嚼着，感觉有点乖巧。
　　阿七则是大口大口地扒着碗里的食物，吧唧吧唧的，还眉飞色舞地说着一些逗趣的没营养的话。
　　刘大夫进来的时候，一瞧见这仿佛双生子、神态动作却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不由得惊奇地发出一声：“噫？”
　　听到声音，阿七停下动作，往门口望了一眼，扬了扬筷子，“老伯，小飞，快来吃早饭了。”
　　“叽！”小飞叫了一声，跳到饭桌上，长大嘴，一口就把粥连同碗吞进了肚子里，又将碗吐出来。那只碗仅是微微一晃，稳稳地立在桌面上。
　　这到底是什么神奇的生物？刘大夫捋了捋胡子，研究似地打量着小飞。

　　*
　　吃完饭，阿七帮忙碾药材，无意之中在药柜下面翻出一本装订的古书，看起来有点年头，封面画着两个小人在打架，还写着五个大字——“龙阳十八式”。
　　“什么鬼？传说中的武功秘籍？”阿七好奇地翻了起来，什么双龙戏珠，什么猴子偷桃，什么玉露润花、通窍不痛等等，“……哇，这又是什么？猴犀利啊！嗯，等等……”
　　阿七终于明白过来，自己看的是什么了，一双眼睛顿时瞪得又圆又大。
　　这这这未免也太刺激了吧！他慌慌张张地将书合上，只觉得血气翻涌，面皮滚烫，耳朵冒烟，整个人又红又黄。
　　红的是脸，黄的是心。
　　三观被刷新，人也裂开了……
　　“老朽出去一趟，年轻人，能不能替老朽看着药的火候？”猛地听见刘大夫的声音，阿七吓了一跳。
　　肩膀一缩，他连忙把书往原来的地方一丢，掩饰般地摆出一张正经脸，“刘大夫，放心，交给我吧！”
　　刘大夫站在门口，有点狐疑地望着他，“年轻人，你的脸怎么那么红？”
　　“容光焕发！”没有丝毫停顿，阿七反应极快地接道。
　　“真的没事？”
　　阿七快速地摇头摇头。
　　“嗐，现在的年轻人啊，当真没事就好，可不要讳疾忌医。”刘大夫叹息般地说着，已经走到了院门口，只留下一句，“记得替老朽看着火候，老朽也尽量快些回来。”
　　蝉鸣声声有些烦人，午后的阳光没有那么灼热，透过院子里深深浅浅的绿，洒下一地仿佛绿藻青荇的斑驳。
　　阿七蹲坐在小板凳上，半眯着眼，观察火候。一只拿着蒲扇，给药炉扇火；另一只胳膊还裹着绷带，挂在脖子上。
　　柒径直过去，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抽走了阿七手里的蒲扇，拉过旁边一张空着的小板凳，给药炉扇火。
　　没想到扇火还是技术活，他一扇之下，卷起一阵黑风，扬起的烟糊了一脸。
　　“噗——哈哈哈！”
　　这只冷面刺客的偶像实力派包袱实在太重了，难得一见他吃瘪的样子，阿七笑得有点嚣张。
　　柒皱着眉擦了擦脸上的烟灰，反手往阿七脸上涂了一把。
　　阿七光顾着笑，没有留神，脸上就黑一大块。
　　这只靓仔不讲武德，竟然搞偷袭！
　　“喂，靓仔，你是不是跟我帅气的脸有仇？”阿七颇有点无奈地瞪着两只大白眼，抹了两把脸上的烟灰。
　　他转转眼珠子，扬扬眉，露出有点恶劣的笑，拿出剪刀。
　　手中的剪刀飞旋而出，掀起劲风，瞬间吹起一股黑烟，劈头罩脸地朝柒扑来。
　　还没等阿七得意地笑几声，一只手穿过黑烟掐住阿七的脖子，一双血瞳盯着阿七，“你揾死。（你找死。）”
　　浓烈的杀气仿佛滚烫的岩浆，如果是普通人早就被吓怂了，可惜此刻的阿七毫无求生欲，结果当然是……
　　“能打很了不起啊！”阿七不服气地竖了中指，然后那根中指就柒轻轻地包在掌心里，然后往反方向一掰。
　　“嗷！”阿七疼得龇牙咧嘴，却再接再厉、越挫越勇地以气御剪，扬起一阵旋风。
　　一分钟之后，新鲜出炉两只乌漆嘛黑的靓仔。
　　……呃，只能去洗澡了。
　　阿七打了一桶水进了浴室里，把卫衣一脱，就听到浴室的门“吱呀”一声，柒也进来了。
　　“！”阿七瞪圆了眼睛，愕然地看着柒，半天才找到词，“等我洗完先啊，要讲先来后到的。”
　　“你只手冇嘢方便。（你这只手不方便。）”
　　什么意思？阿七愣愣地看着柒拿起毛巾，这才明白过来。
　　这是要帮他洗？
　　靓仔养伤那段时间，他也帮靓仔洗过几次，为什么现在……怎么感觉哪里有点奇怪？
　　也难怪了，靓女都能和靓女在一起了，那么靓仔和靓仔是不是……咳咳！
　　想起那本少儿不宜的书，阿七的眼神有点游移，一点都不像平时大大咧咧没脸没皮的样子，“呃，这样不好吧，我又不是真的残疾了，有手有脚的……疼疼疼疼死了！”
　　柒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他那条包扎得严严实实的手臂，他立刻萎了。
　　“呃，那你先洗吧，我等一下再洗，告辞！”阿七拔腿往外面跑。
　　才跑出门口，柒一伸手，揪住他头顶的毛，重新拖回了浴室里。
　　碰巧回来的刘大夫捋着胡子，并不小声地喃喃自语：“原来是一对啊，难怪不好意思说，年轻人就是有活力。”
　　有活力个鬼！
　　望着那双漆黑的眼睛，倒映着自己的身影，一股莫名的凉意瞬间从脊背透过全身，阿七打了一个冷颤。
　　柒单手撑在墙上，将他困在墙和手臂之间。
　　“……”阿七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如果是平时，阿七也许会说“不是吧，没想到你这只靓仔竟然还有这种癖好，但是呢，像我那么靓的仔，对我有非分之想也是人之常情的”。
　　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信手拈来的骚话，眼下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不用了，大家自己人，干什么那么客气？”
　　阿七一猫身，打算从柒的手臂下方钻出去，柒抬脚踩在墙上，挡住了他的去路。
　　阿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