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
chapter10
二阶堂悠及时收回右脚，他流着冷汗看向地面。在离他不到半米的水泥地，镶嵌着一颗小巧的子弹。
子弹周围的水泥已经出现了焦黄色……
“悠！”三条由佳里惊呼出口，而她旁边的柳叶子只是放下了钢尺，冷淡的表情出现一丝细微的裂痕。她瞄了一眼嵌在地里的银色子弹，内心了然,叹了口气。
“咔嚓！”子弹上膛的声音在这一片寂静中格外清晰，迈着不急不缓的脚步，一只手插在口袋里，舍弃了一贯以来的白衬衫，换了一件连帽卫衣的蓝发少年右手灵巧地翻转着一把枪，时不时反射出冰冷的光泽，如同那仿若吞噬一切黑眸里漫无边际的寒冷的夜。
“哟，我还在想为什么小伊丝现在都没到家，原来就是你们吗？”明明是疑问句却故意使用肯定的语气，柳泉治缓缓举起了还冒着白烟的手&枪，枪口对准了提着箱子的棕发男子，“害的我白白在家等了那么久，破坏我好心情的罪魁祸首？嗯？”
本在打斗中的边里唯世和月咏几斗瞬间分开，月咏几斗警惕地站在歌呗身前，而边里唯世和几名守护者也聚在一起戒备地握紧手上的武器。
柳泉治对那几个如临大敌的小孩们不感兴趣，虽然手上的枪口指着别人，但他大部分注意力还是放在手握着钢尺沉默回望着他的黑发女孩。
二阶堂悠冷汗直冒，他试探性地挪动一只脚，但很快，第二道枪声再度响起。
“砰！”
余光一直注意着棕发男子的柳泉治毫不犹豫地再度扣动扳机，他转过头，正视着子弹堪堪擦过对方脸侧，留下一道被高速旋转的子弹带来的热量而导致的血痕的棕发男人。
“这位先生，请别动哦~在下枪法不好，万一不小心手抖了~”柳泉治唇边的弧度扩大几分，漆黑的眼眸里隐隐有恶意浮动，周身涌动的气息冰冷而危险，“下一个目标就是阁下的脑袋哦~”
“喂你!”听到蓝发少年威胁似的话语，被月咏几斗护在身后的星名歌呗忍不住开口了，但立刻被挡在她前面的几斗捂住嘴。
“歌呗，别出声。”月咏几斗压低声音，“他现在的目标不是我们。”
柳泉治瞄了旁边那对兄妹一眼，笑容未变。
二阶堂悠的背上已经完全被冷汗浸湿，任谁被枪指着脑袋都会感到恐慌吧。他尽力挤出一个笑容：“那个，你是柳同学的哥哥对吧……玩枪不好……放下吧……”
“哟，这位先生，看来您对现在的处境还不是很了解呢~”手中的枪依次从太阳穴，移到脑门，在心脏处停下。蓝发少年眼里的恶意已经浮出了湖面，逐渐开始蔓延，“您还要浪费我的时间吗？二阶堂先生？”
二阶堂悠闭上了嘴巴，一直旁观自家哥哥如此嚣张行事的柳叶子觉得脑仁又开始疼了，她将钢尺收回袖子里，一步一步走到棕发男人面前，仰起头：“我的东西，还给我。”
二阶堂悠悄悄看了一眼那个海蓝色头发的少年，对方晃动了一下枪口示意他听从黑发女孩的要求。棕发男人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打开手提箱将内层藏起的暗绿色的蛋递给柳叶子。
柳叶子接过蛋，一个眼神都没有再给对方，她一甩黑发转身走到又开始翻转着枪支笑吟吟的海蓝色头发的少年身前，抿了抿唇角：“走吧，泉治。”
“既然小伊丝的东西拿回来了，那么我们就回家吧~”柳泉治一手握着枪柄，另一只手牵着女孩的小手，眼里的恶意已经消散，恢复了一贯以来静静流淌着的温柔。弯起的弧度也稍微放下，柔和些许。
————————————
趁着二阶堂悠还没完全合起手提箱，月咏几斗装作没站稳用脚踹了一下箱子。
“抱歉，脚滑了一下。”月咏几斗吐了吐舌，二阶堂悠惊慌失措地伸出手。
“啊！”
一只没封得太严实的蛋瞬间爆开，露出带着运动帽手拿啦啦球的甜心。
“小兰！”
“形象改造！”
“干的好！”
“上吧亚梦！”
二阶堂悠立刻捡起剩下的两个蛋，在即将把它们收回箱子的同时，半空中冷不丁擦过一道寒光，狠狠打在了他拿着蛋的手背处。
“嘶！”二阶堂悠一时没忍住手上传来的疼意，松开了手，蛋掉了下去。其中一只恰好被赶到的日奈森亚梦接住。
“接的好亚梦！”里面的甜心高兴地说道。
守护者们动作一致地扭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牵着蓝发少年的黑发女孩，柳叶子冷淡地扫了他们一眼，一句话未说，将刚刚把钢尺飞过去的右手重新插回口袋，。
“啊！小丝！”日奈森亚梦还来不及表达抢回一只蛋的喜悦，就发现剩下的蛋已经被二阶堂悠捡走了。
“把我的蛋还给我！”日奈森亚梦双手叉腰眼角已经有了泪水，“你这么做有什么意思？！你的做法太卑鄙了！”
“就会耍花招抢走别人的蛋！就因为你自己没有蛋！”
迈出去的脚步倏然停下，棕发男人迅速转身抓住了粉发女孩的领带。
“哇！”亚梦惊慌地叫了一声。
“好啊……既然你说到这个份上，我就给你个机会。”二阶堂悠脸色阴沉，“明天放学后，来我的研究室。在郊区的复活社老员工宿舍。”
在女孩放大的瞳孔里倒映着棕发男子冷笑的面容：“只能你一个人，不许叫别的守护者来哦。”
松开手，二阶堂悠捏着剩下那一只守护蛋，刘海挡住了他半边脸：“可不要错过表演时间啊，日奈森亚梦。”
“亚梦！”
“日奈森同学！”
“你不要紧吧！”守护者们此起彼伏的呼喊唤醒了亚梦的思绪。
“亚梦我好怕啊——”
“小兰，美琪！”日奈森亚梦笑着看见两只甜心扑到她的身上。
“可恶，明明就差一个了！”相马空海愤慨地握紧拳，藤咲抚子在他身后东张西望。
“诶？贼猫先生去哪了？”
“咦？不知不觉就不见了呢——他到底想干什么啊？”
“柳同学和她的哥哥也不见了！”
“他们早就离开了吧。”
————————————
坐在沙发上，柳叶子抱着枕头仰头看着正慢条斯理泡茶的少年。
碧绿的茶水从壶嘴汩汩流出，如一条翠练。柳泉治轻轻放下茶壶，伸手拈起茶杯，递给回到家就一直盯者他的自家妹妹。
柳叶子接过茶杯，手指摩挲了一下玉润的瓷壁，她捧起小巧的茶杯，呷茶入口，茶汤在口中回旋，香郁味甘。
“明前西湖龙井。”
“没错哦，小伊丝品出来了啊。”
柳叶子睨他一眼，她在没有咖啡的日子里只能靠茶来缓解喉咙的渴望，当然以前她下午也会自己泡茶然后一边品茶一边看书。
“以后哥哥多带点茶叶给小伊丝哦~”
“我只喝明前茶。”柳叶子分了三口抿完茶水，“很贵的。”
“嘛~不用担心哦。”柳泉治用三根手指托着茶杯轻轻晃动着，碧色的茶水顺着离心力形成一个漩涡，“哥哥还是很有钱的。”
柳叶子放下茶杯：“泉治，你今天太过了。”
“明明为了小伊丝我可是‘温柔’许多了呢~”
“但……你有考虑过拿枪的后果吗？”柳叶子望着自家哥哥的黑色双眸，里面是她最熟悉的笑意，还有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如同一块幕布，掩盖了眸底的真实。
“先不谈会不会引得警察过来……”柳叶子脸色很严肃，“泉治你考虑过万一走火死人了呢？”
“后续处理会很麻烦的，这里不是意大利，泉治，我以为你一向喜欢动脑子而不是只会硬碰硬如同那些大脑里除了肌肉还是肌肉的莽夫。”
“嘛~小伊丝是在担心哥哥吗！哥哥好开心~”柳泉治脸上依旧是那副笑嘻嘻的表情，柳叶子忍住内心想抓住对方衣领狠狠晃醒他那个是不是被灌满酒精智商下降的大脑，感情她说了那么多对方一点都没听进去，他的重点到底是放在哪的！
“我只是讨厌麻烦，而且你这样会给父亲母亲带来麻烦。”柳叶子的目光中清晰地表露出‘别自作多情’的意思，眉头拧起一道淡淡的波痕，“而且你带着那东西是怎么过安检的？”
“嘛~以后小伊丝会知道哦~”柳泉治放下手上的茶杯，双手交叉放置在膝盖处，表情也变得认真起来，“哥哥当时很不高兴哦，因为我可爱的小伊丝不仅被别人指着说要干掉还被抓住了手臂哦~”
算了，她就知道对方不会听她的，希望他下次别动不动拿把枪了……
“哥哥当时真的很想拧断那个女人的手指哦~居然敢那样粗鲁地抓着我可爱的妹妹~”漆黑的眸子中好似有一团灰色的丝线不断地翻滚缠绕着，海蓝发的少年周身的温度再度开始慢慢下降，“但最生气的，还是小伊丝居然被别的东西绊住不能及时回家哦~”
“泉治，我以为你不喜欢那种粗暴的方式，你最擅长的可不是这种毫无美感的威胁。”柳叶子揉揉太阳穴，手中依旧抱着一个抱枕，“而且，你今天的行为已经影响到我以后的学校生活了。”
“嘛~因为牵扯到小伊丝所以哥哥我一时间没控制好情绪哦~”柳泉治眨了眨墨色的眼，凑上前在女孩的发旋处亲吻了一下。
柳叶子看不到自家哥哥在自己的头顶做了什么，只是以为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而已，所以她依旧维持着之前的姿势没动。
“泉治，不要玩我的头发，很痒。”
“小伊丝是我最心爱的珍宝呢~万一被那个小企业擦破了皮怎么办呢~”
“泉治，我以为这几天训练过我的体术已经让你明白，我可不是那种软柿子。”
“嘛~所以说为什么小伊丝不用哥哥送的礼物啊~明明那个见效快的~”
柳叶子很想问他，为什么要对那个匕首那么执着啊……
“泉治，我以为你知道，那只是个普通人，虽然我的东西被偷了也有点恼火，但我还不想引起太多特别的关注。”
柳泉治将双手按在沙发上，足足比坐着的女孩高出半个身子。天花板上暖黄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巨大的阴影完全笼罩了女孩的全身。柳叶子只能昂起头，和那双逆着光的黑眸对视，依旧是那层浮于表面的笑意。
“那么，小伊丝可以告诉哥哥，为什么最后出手帮了那个粉色头发的女孩呢~哥哥很想知道呢~”
柳叶子将脑袋偏向一边，脸色淡漠：“泉治，我以为你知道，我不喜欢欠人情，我从来就没有改变过我的想法。”
“我现在要回房间洗澡。”柳叶子推开快压到她身上的少年，宣告这场谈话的结束。她站起身，走上楼梯进入卧室，关门。
“呵呵~”从喉咙中传出一声轻笑，柳泉治向后一仰陷进柔软的沙发，缓缓闭上眼，挡住了里面的所有情绪。
——————————
“终于放学了！亚梦你一个人去不害怕吗？”粉色运动装的甜心飘在日奈森亚梦的左边询问道。
“我还是去把各位守护者叫过来吧。”另一只飘在她右边的甜心说道。
“如果违约的话，真不知道他会把小丝怎么样。”日奈森亚梦心神不宁地想到，“当时二阶堂的眼神非常认真。”
“比起我，小丝应该会更害怕……一定要把她救出来。”小兰握着小小的拳头。
“别担心，我们跟着你呢！”
“变身之后，二阶堂不在话下！轻轻松松搞定。”
日奈森亚梦在两只甜心的鼓舞下终于有了一丝笑容，然而走路分神的后果就是
……
“嘭！”
“好痛啊……”日奈森亚梦捂着额头，望着正前方不知何时出现的一根水泥杆，她被撞到的地方迅速红了一片。
“亚梦！”
“亚梦！没事吧！”
“没事……就是有一点点痛。”日奈森亚梦一边揉着头一边安抚两个甜心。
“我以为，走路看着前面是常识。”靠着旁边的一棵梧桐树的黑发女孩从书中抬起头，冷淡的点点头，“日奈森同学，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像牛顿一样头被苹果砸一下就可以想出万有引力定律，如果是你的话只能被砸掉为数不多的智商，我以为你不想拉低小学生的平均水平吧。”
“柳……柳叶子同学！”日奈森亚梦惊呼，然后她想起什么，还是尽力露出一个笑容，“那个……昨天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帮了我那么连美琪都会抢走。”
“日奈森同学，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这只是因为那天我借搭了你们守护者的车。”柳叶子合上书，目光扫过她旁边飘着的两个甜心，眯起双眼，“你的甜心，还有一个吧。”
“我没能把小丝抢回来……”一说到这个日奈森亚梦的情绪又低落下去，昨天她的脑袋里一直在想小丝会不会受虐待，导致今天上课的时候老师说了什么根本没听进去。
听完了日奈森亚梦复述二阶堂对她说的话，柳叶子扬起一边的眉：“所以，这就是你为什么不让守护者陪着你去的原因？”
“因为我担心如果不按照他的要求小丝会受到伤害……”
“日奈森亚梦，我以为你既然已经知道那个二阶堂是你的敌人，你还打算一个人去，你的智商是被你吃了吗？还是说你已经迫不及待地再送两只甜心给他吗？你可真是乐于奉献的好学生啊。”
……所以，她是在骂我蠢吗……日奈森亚梦一边捂着额头一边听着黑发少女一如既往用平淡的语调说出那些气死人的话语。
“但……”
“你还想救你剩下的那只甜心吗？”
“当然！我一定会救回小丝的。”日奈森亚梦的背后是一片燃烧的烈火。
“那么你还在磨蹭什么？想看见一只烤蛋吗？”柳叶子将书本夹在腋下，走了几步，回头发现粉发女孩还呆在原地，皱了皱眉。
“柳柳同学你要和我一起去？！”日奈森亚梦大吃一惊，她根本没有想到口口声声说着你们守护者和我无关的柳同学居然会和她一起去。
“我不叫柳柳同学。”柳叶子的表情依旧平淡，她歪了一下头，嘴角罕见地扬了一下，“我以为一个人去敌人的地盘，容易灭口哦。”
虽然最后笑了一下但她真觉得是个冷笑话……日奈森亚梦内心吐槽道。
“反正我对抢了我东西的人没有好感。”柳叶子伸手挡住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射进来依旧热度不减的金色阳光，深绿色的湖面依旧风平浪静，下层却暗流涌动“而且，我只是想借此验证点东西。”
最后一句话语末尾处似乎能听见隐隐约约的磨牙声，日奈森亚梦瞄了一眼黑发女孩的背影，一片电闪雷鸣，识时务地闭上嘴跟上。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