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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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1
作为一名合格的意大利绅士，柳泉治对外经常是一副谦和温雅的少年形象，不得不说靠他那副纯良的好学生模样骗过了不少人。但有些时候只要他稍稍褪去脸上的面具，那隐藏在层层伪装下的浓郁的阴翳与冷漠即使泄出一丝，也足以使人心颤。
那张可以说出无数温柔甜美的蜜语的薄唇，同样也可以吐出如同淬了毒的尖刀般穿透所有屏障狠狠扎进对方心脏的最柔软之处的恶语。
柳叶子的嘲讽仅仅停留于说出部分事实让人稍稍不快，有时甚至能从那表面的讽刺隐约察觉掩在深处的关心，她还是很有分寸地不触及对方的伤痕之处。但作为哥哥的柳泉治，功力自然更胜一筹，某种程度上，也更加的肆无忌惮。
如果说柳叶子是外冷内暖的类型，那么柳泉治就是典型的披着温柔外皮的恶魔。【塞缪尔语】此刻，不知是不是觉得对一群小孩无需伪装太多还是真的心情不爽，柳泉治说出的那句话无疑于往伤口撒盐。
尤其是心高气傲的月咏歌呗，当下就要发飙，但立刻被月咏几斗拦下。他不会忘记，眼前这个少年曾经毫无顾忌地开枪的情景。
“你，知道什么。”月咏几斗呈保护状态挡在自家妹妹和日奈森亚梦前，全身的肌肉紧绷。
挑起的凤眼目光流转间透着几分凉意，柳泉治的眼神似无意地扫过被挡在身后的粉发女孩脖子上挂着的锁，上扬的薄唇弯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嘛~不过是被囚禁于笼中任人摆布的宠物，被他人掌控在手中的棋子罢了，居然敢打搅我和小伊丝的约会~哎呀！”
继续火上浇油的柳泉治，‘约会’二字一出口，立马被黑着脸的柳叶子狠狠地踩了一脚，顺势摆脱他的禁锢。她一把揪住柳泉治的衣领，冷着一张脸向明显被吓到的几人说道：“很抱歉，家教不严，我必须现在离开回家教育一下这个家伙，再见。”
说完也不管对面几人的反应，扯住双手举起讨好求饶的少年的领子拖着往回走。
日奈森亚梦站在原地看着黑发女孩拖着海蓝发少年逐渐离去的身影，小声吐槽：“怎么这对兄妹也不正常……”
“别去管叶子的事！”在柳泉治搂住黑发女孩那一刻就消失不见的娜维拉此刻再度出现，她飘在空中，对着张大嘴盯着她的粉发女孩淡淡说道。
“你……你是柳同学的守护甜心！”
“娜维拉，刚面世不久。”娜维拉扶了扶头上的鸭舌帽，暗绿的瞳眸里像是黄昏时沉寂的森林，空灵的声音如同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过来一般，带着些许不真实感，“叶子特意让我来提醒你以及你的那些同伴，她和她哥哥的事，别管，也别参合。”
“难……难道柳同学被她的哥哥胁迫了？！”日奈森亚梦有时候想象力也很丰富，内心颇有正义感的她立马开始为柳叶子感到担忧了。
“不……这是叶子自己的意愿。”娜维拉把头扭向一边，望着即将落入林海的斜阳，语气不变，“他们兄妹的事，你们的能力不足以干涉。所以，希望以后你们的守护者不要派人来接触她。”
“月咏君，也请你们不要来接触她。”娜维拉将目光移向目不转睛盯着她的蓝发少年，以同样的语调说着，“这是基于刚刚的事情作为补偿的再度忠告，请不要再误会成别的事。”
“你这个甜心居然用这种语气对几斗说话！”歌呗之前憋了一肚子火，现在终于发泄出来了。
“歌呗！”
“月咏小姐，你同样也是。”面对金发双马尾少女的怒火，娜维拉丝毫不受影响，她向远处飘去，徒留下一句淡淡的话语，“因为叶子，你应该感到庆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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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娜维拉，回来了？”
斜靠在椅上的海蓝发少年看见从敞开的窗户飞进来的甜心，笑眯眯地抬手打招呼。
戴着鸭舌帽的小人没理会他，只是转向坐在对面的黑发女孩说道：“叶子，我回去休息了。”
“嗯。”柳叶子端着一杯茶，轻轻地点头。
“小伊丝，你让娜维拉去做了什么呢？”双腿交叉两手重叠置于桌面，柳泉治似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
“只是觉得娜维拉总待在壳里会闷，让她自己随意逛逛而已。”柳叶子面无表情地放下杯子，深绿色的眸中阴云密布。
“泉治，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居然掉价到和一群小孩子计较了。”
“居然敢说我的小伊丝是虫子，没废掉那张嘴已经是看在我可爱的小伊丝面子上了。”柳泉治脸上笑意盈盈，话语中却夹携阴风阵阵。
柳叶子只觉得额头又开始疼了，她伸手按了按太阳穴，决定不和对方玩什么弯弯绕绕的，直截了当地说道：“月咏兄妹，还有那些守护者，别把你的心思放在他们身上。”
“我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你的评判标准降到这么低了，他们那些人加起来都完全达不到你兴趣的百分之一。”
“嘛~因为小伊丝居然又多了一群在乎的生物哦，所以即使是无聊的蚂蚁也变得有点碍眼了啊~”柳泉治不动声色地勾起唇角，一闪而过的暗色被掩藏在瞳眸一望无际的墨色后。
“别给我最后一年的小学生活添麻烦，虽然他们也可以为一成不变的校园生活增添一点调剂，但你觉得我会和他们这种麻烦人物参合吗？”
“唔，这么说来，还要感谢他们给小伊丝带来一些乐趣呢~”柳泉治歪了歪头，双眼弯成月牙状，语气轻快，“我还以为小伊丝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呢~”
“……不需要你提醒，我以为我从来都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我也从来没有打算逃避什么。”柳叶子的眸光微敛，语气中的冷漠更甚一层。
柳泉治见状，唇边弯起的弧度更加明显，他突然伸手托起女孩的左手，如同变戏法般将一枚不知道放在哪里的戒指套进她的食指。
“果然很适合呢~衬得小伊丝的手更漂亮了~”
“泉治！”柳叶子这会可真的是没有反应过来，她拧着眉头，很明显对少年的行为表示了明显的抗拒，尤其是听见对方看似遗憾吐出的下一句话。
“唉，可惜无名指细了一点，套不了啊~”
黑发女孩扯了扯唇角，额上一个接一个十字路口暴出，眼眸中凝结出了寒霜，伸出右手欲把那枚莫名其妙强行套上的戒指扯下。
“小伊丝，这个东西可不能摘下来哦~”柳泉治抓住了女孩白瓷般的手腕，另一只手伸出食指好整以暇地晃了晃，“别忘了你之前答应的事。”
“……我以为如果我的记忆力没有出错，我答应的是上完大学后吧。”柳叶子将对方的手甩开，眯起双眼，语气中是显而易见的不满。
“唔，因为小伊丝马上就要训练了啊，没有这个可怎么行呢？”柳泉治笑吟吟地挥了挥自己的右手，食指处同样套着一枚款式相同的戒指。
柳叶子再度拧了拧眉，不过倒是不打算将戒指摘下了。她将左手举到眼前，打量了一下这个戒指。
银白色的戒身上没有任何宝石装饰，那环绕一圈镌刻在上面的流云般的暗纹倒为这个看似单调的戒指平添了几分神秘而内敛的气息。
目光转向托着茶杯笑吟吟的海蓝发少年手指上的戒指，同样是银白色的戒身，明显样式不同的镌纹处在斜阳的余晖下隐隐约约闪过几道亮光。
……越看越觉得不对劲，黑发女孩的眼睫轻轻垂下几度，语气平淡：“泉治，如果同学问起，你觉得我应该如何解释它呢？”
“唔，这倒是个问题啊。”柳泉治故作纠结地拧起眉，浓而密的眼睫垂下，墨色的眼瞳中潋滟波光，活脱脱一副美人沉思图。
然而柳叶子只是目光平静地凝视着他，脸上没有半点波动。
“那么……”柳泉治慢悠悠地扬起眉，带着几分似孩童向父母要奖励的欢脱语气，“就说是和哥哥的情侣戒指好啦~”
“泉治！”
眼看平时佁然不动的黑发女孩彻底被激怒，清清淡淡的语调硬是一字一句从牙齿间磨碎后挤出来的一般，柳叶子唰地甩出了钢尺抵住了眼含笑意的少年脖颈，脸上阴云密布，说话的语气也变成了仿佛在冰天雪地冻了三天三夜似的阴冷,“再这样说话试试。”
“小伊丝别生气啦，哥哥只是开个小小的玩笑~”柳泉治毫无抵抗地任女孩将利器抵在脆弱的喉颈处，双手举起讨好地笑着，语调是满满的无辜，“总不能说是和小伊丝的结婚戒指吧……”
“柳，泉，治！”
柳叶子气的脸色扭曲，握着钢尺的手微微颤抖着，一不留神，钢尺的尖锐处划过少年白玉般的皮肤，一丝细小的血线缓缓渗出。
！！柳叶子这会可是把怒气先丢到九霄云外去了，她立刻收起钢尺，神情紧张地凑上前查看。
周围白净的的皮肤衬得那抹殷红的血色更加艳丽，某种程度上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美感。
柳泉治注视着因为紧张查看他伤口的黑发女孩毫无自觉地伏在他的胸前，一低头就能清晰地看见她绸缎般的黑发顶那个小小的发旋，以及那双深绿色的眼眸中泛起淡淡的涟漪。
他轻轻地勾起淡色的唇，伸手揉了揉女孩带着点蓬松的黑发，柔声安慰道：“没有关系的，小伊丝不用太紧张，只是划破了表皮的毛细血管而已。”
“我以为我说过很多次，大伤往往就是因为不重视的小伤引起的。”柳叶子伸出食指抹去那抹血色，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创可贴撕开，贴在伤口处，眉梢微挑，“以你的身手我以为你完全可以躲过的。”
“嘛~因为小伊丝生气了啊~只好牺牲一下咯~”柳泉治歪着头，乖巧地微笑着，“那么小伊丝现在还生气吗？”
柳叶子瞥了他一眼，平淡的语气中罕见地带上一丝无奈：“你觉得现在我还气得起来？”
“因为刚刚小伊丝气得就像是要杀了我呢~”拖长的语调像是吟咏诗词般，柳泉治那双墨色的眼眸此刻如同被水洗过的黑曜石一般，浮上了一层淡淡的氤氲，“我真的很担心小伊丝会讨厌我呢……因为小伊丝一直都用这种冷漠的态度对待我啊……所以我就想……如果小伊丝能消气，无论用什么方式我都会欣然接受的哦~”
难得你有自知之明……柳叶子的嘴唇动了动，看着少年鼓起脸颊一副气呼呼的模样，以及那双湿漉漉却明显黯淡了的眼眸，终于还是挫败般低声开口道。
“真是的……你是笨蛋吗……”
“我……虽然对于你的态度还不大适应……有的时候你的语气的确很气人……但……我一直……都……”
“我不讨厌你的存在……无论是你的性格……还是对待世界的态度……”
“我很高兴……因为泉治的存在……”柳叶子把头扭向一边，恰好错过了上方少年凝视着她的侧脸，那混杂着复杂与晦暗情绪的双眸。
“所以……我不喜欢你用受伤来取悦我……我永远不会为你的受伤而开心……”
“不关乎其它，无论你究竟是什么样……因为你是泉治……我都会一直看下去……”
柳泉治的嘴角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弧度，眼瞳中的情绪变换了许多色彩后定格成比平常更加暗沉的黝黑色，就像冬夜里没有一点星光的无垠夜空。他的喉咙动了动，终于还是伸出手，将抬着头仰视他的黑发女孩再度搂入怀中，胸腔中的所有感情都化为一声悠长的叹息。
“真是的……小伊丝你这个样子……如此的坦诚直白……”
都怪你啊……这样怎么可能让我放手啊……
柳泉治阖上眼幕，长长卷卷的睫毛轻颤着打下缕缕阴影，将头靠在女孩修长的脖颈处，呼吸渐渐放缓。
温热的气息打在脖颈处娇嫩的皮肤表面，柳叶子有点不适应地动了动脖子，试图伸手将靠着她的少年推开。
“泉治……起来……好痒……”
“不！”回应她的是少年响亮又清脆的嗓音。
头顶再度爆出十字，柳叶子脸上的表情又开始降温，周围空气隐约有被挤压的迹象：“泉治，适可而止。”
“不要！”柳泉治依旧是这番回答，在柳叶子下一秒即将再度爆发的前夕，突然降下语调，如同低沉的大提琴协奏曲，“很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了……”
“很累啊……真的太累了……”
柳叶子突然间沉默了下来，她稍稍转过头，看着少年闭着的眼皮周围淡淡的冬青色，一沉一起有节奏的呼吸声，想起这几天他几乎都是电脑不离身，半夜的灯火通明，举起的双手停滞在空中，终于还是将手心翻转，贴在了少年略显单薄的后背。
“别想太多，只是看在你太累的份上，借肩膀让你休息一下而已。”柳叶子对上少年睁开眼投射过来的疑惑视线，语调生硬地解释道。
呵，海蓝发少年的喉咙中发出一声愉悦的轻笑，眼底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
“泉治，不许笑，我说的是实话。”柳叶子明显捕捉到少年眼底的笑意，难得有点慌乱。
“知道啦~”
柳泉治的唇边漾起似海边白色的泡沫般极其温柔的浅笑，贴在女孩后背的手掌紧了紧，再度缓慢闭上眼，盖住了眼底闪烁着的流光。
我知道的哦……一直都知道……你是我的小伊丝啊……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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