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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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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辞目送赵见深出门后,他坐在客厅里想了会儿,他知道赵见深在骗他,但他不知道赵见深为什么骗他。他想了想,意识到这件事与他有关。
赵见深天亮后离开了赵家,随便找了家商店买了只新手机,他先给薛宁打了个电话。他找到薛宁时,薛宁正躺在会所的房间中呼呼大睡,赵见深看了他两眼,转身离开了。
赵见深买了票,一个人在机场坐了三个多小时,十一点左右登机。
当地时间下午六点半左右。赵闻镜开完了会,打开手机,收到了妻子孟娴发的信息,看完后他皱了下眉。赵见深登机前给孟娴打了个电话,说是找他有事。赵闻境当然知道赵见深找他为了什么事,除了沈辞的事情,他这个弟弟平时哪里还会主动找自己。赵闻境把手机放下了。
秘书刘和升推门进来。
“赵总,二少刚刚到了公司楼下,他说要见您。”
赵闻境心说来的还挺快,他转着笔问刘和升,“你觉得赵见深是个什么样的人?”
刘和升是个聪明人,“二少年纪轻,做事容易冲动,但他是个重感情的人。”
赵闻境闻声笑笑,“我晚上还有两个会,你让他先回去,他要是赖着不走,你们也别管他。”
刘和升点了下头,“是。”
刘和升把话转达给赵见深后,赵见深也没说话,在大厅里找了个地方坐了。刘和升见状也不好劝。赵见深一直坐在楼下,等了将近六个小时。赵闻境的两个会开到了凌晨十二点,当得知赵见深还在等,他略一思索,让刘和升你领他上来。
在上升的电梯里,刘和升看着一直不说话的赵见深,终于说:“二少,您待会儿上去后,有什么话和赵总好好地说,亲兄弟没有……”
赵见深忽然开口了,“沈辞的事情是你安排的吧?”
刘和升不好回答,没敢说话。
“你拿钱替人办事,按理说我算账也不该找你,但赵闻境是我哥,他再贱我也没法弄死他,不过我弄死你还是可以的。”赵见深的语气很平静,说话声音也不大。
“二少,您这可是为难我了。”
“我知道你做不了什么,我也没打算让你做什么,我只是告诉你,做人做事留一线。”
刘和升低着头,过了一会儿才说:“您说的是。”
电梯门打开了,赵见深走了出去。
办公室里,赵闻境合上了手上的文件,看见对面的赵见深,开口就说:“吃过饭没有啊?我这正事儿差不多了,正要回家,一起走吧,我让你嫂子给你准备了饭菜。”
赵见深盯着他看。
赵闻境起身拿上了外套,“行了,有事回家再说吧。”他说话间抬手揽上了赵见深的肩,就像是少年时代兄弟俩常常做的那样,“走吧。”
赵见深心中的怒火忽然被某种软绵绵的东西挡了回去。
两人下楼,司机已经在等着了,赵见深抬了下头让那司机回去,他自己坐进了驾驶座。赵闻境看了他一眼,捞着外套笑了笑,上了车,“还是那套旧宅子,你记得路吧?”
赵见深已经一脚踩下了油门。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赵见深手放在方向盘上,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句。
“你说哪件?”赵闻境靠在椅背上,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录像带?”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你说什么呢?我这是在帮你啊。”
“帮我?”
赵闻境拿着手机翻着电子邮件,“是啊,我这是在帮你,你把沈家的资产全还给了他,沈家现在慢慢活过来了,难道你心里就真的不担心他哪天重新发达了,利用完你再抛弃了你?到时候你可就只能心碎了。”
“他不是这样的人。”
赵闻境读着邮件笑了声,手指在屏幕上滑过,“我的傻弟弟啊,你现在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你也不想想,你和我怎么对他的?他恨不得杀了你,怎么会忽然就喜欢上了你,你的爱就这么感天动地?摆明了他是在利用你,我是在帮你,他会慢慢地意识到,他真的只有你,可不就对你更加死心塌地了,你也不用担心他将来还能翻身,到时候还不是你想他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没想这样。我说了,他不是这样的人,就算他真的利用我,我也心甘情愿被他拿去利用,他将来要离开我,我无话可说,我欠他的,他就是要杀了我我也没话说。”
赵闻境在屏幕上滑着的手指停了下来,看向驾驶座开着车的赵见深,“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赵见深一脚踩下油门,仪表盘上的指针忽然剧烈地跳了下,扭过一个大幅度。
赵闻境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往窗外看了眼,四周的景色全然变了,盘山公路上一个人也没有,车在山道上风驰电掣,速度越来越快。
车篷缓缓敞开,割肉似的的风一下子吹在两个人的脸上,赵见深的头发和衣领全吹了起来,他继续面无表情地往下踩着油门。赵闻境眼神有些变了。
“我跟你好好商量,让你不要再为难他,不要折磨他,你为什么就是不放过他。”赵见深的脸上,连带着抓着方向盘的手上,有青筋一根根跳了出来,语气却很平静,“我知道你是在针对我,我没意见,你冲着我来好了,你为什么要去刺激他?”
“你不会真以为他会喜欢你?”
“我不在乎,他骗我也好,报复我也好,我应得的。这关你什么事啊?赵闻境,你弄清楚一点,我和他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要不是我帮你,他会跟你在一起?赵见深你醒醒啊,从前你就是给人家当狗,人家都不兴看你一眼的,他现在肯和你在一起,不是因为忽然看上你个傻逼了,是因为我让他走投无路了,你要谢我,知道吗?”
“呵!”赵见深失笑了声,一句脏话实在没忍住脱口而出,“我谢你妈啊!我谢你找人玩他,谢你拍视频羞辱他,我谢你每天逼他杀了我,谢谢你啊,你他妈缺德吗?”
“是啊,我缺德,你高尚啊,人家家里一出事,你立刻打电话过去,趁火打劫要让人陪你上床,他被人弄成这样,我建议你把人送医院,你给人给强.奸了,你这多高尚啊。”赵闻境也笑了。
赵见深的气息有些不稳,手紧紧地抓着方向盘,显示器上已经开始一遍遍地预警车速过高,“我亏欠他的我会记得,我今天来只说一件事。”他沉了沉声,“你别再伤害他。”
“你知道吧,其实我并不想管你,但是你实在太蠢,你以为你为他这么做,他就会喜欢你?他也就是现在没法报复,不然你看看他怎么收拾你。”
“我认了。”赵见深平平静静地说出三个字,一脚继续往下踩油门,风大得几乎睁不开眼睛,赵闻境眯了下眼。
赵见深说:“昨晚看到那视频,我是真的想杀了你。”
“你要杀了我?为了一个男的,杀死你亲哥,你真有本事啊。”
“如果你不是我哥,我豁出去了也会弄死你,可你是我哥,你也知道我没法杀了你。”
风实在过大,赵闻境抬手扯了下领带,“所以你想怎么样?”
“你做两件事,第一,发誓再也不整他;第二,给他道歉。”
赵闻境笑了声,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至极的事情。
赵见深继续开着车,打了下方向盘,车一个漂移进入了弯曲的公路,一路往上,脚下还在继续加大油门。
“你是我哥,我不能杀了你,那我只能杀了你再给你偿命。”
赵闻境看着已经疯狂警示车速过快的显示屏以及爆表的仪表盘,盘山公路上碎石嶙峋,远处有海水拍岸的声音传来。“你疯了?”
“还有五分钟。”
赵闻境看了眼赵见深按着方向盘的手,两人都没再说话,一下子安静下来,风声凌厉至极。忽然他伸出手去一把按住赵见深的手抢夺方向盘,赵见深动也没动,直接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失控地往右侧甩了出去,发出尖锐的惨叫声似的摩擦声音,直接撞上了防护栏,眼见着就要甩下边缘,赵闻境立刻松开了手,赵见深一把转过方向盘,同时脚下放松。
银色的保时捷在即将摔下公路的那一刻漂移了下,堪堪擦着边缘急速飞驰,赵见深握着方向盘目不转睛地望着前方。
赵闻境终于吼了声,“你是不是有病啊?”
“三分钟。”
赵闻境坐了回去,手撑在车门处,又是一阵没说话,前方夜色如墨,海水奔腾的声音越来越响,赵见深脚下继续踩油门,他已经把尖叫个不停的显示器关了,摆明了就是要与赵闻境同归于尽。
终于,赵闻境开口说:“行,我答应你!别他妈发疯了!”
赵见深继续开着车。
赵闻境伸手掏出手机,手指划开屏幕,“我他妈没沈辞号码啊。”
“打我的号码。”
赵闻境“哈”了一声,他甚至气得笑了出来,拨通了号码。
客厅里,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却没有人接。
赵闻境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忙音,“没人接啊!”
赵见深继续开着车没理他。
赵闻境真是第一次气得想笑,甚至觉得两个人就这么开车冲进海里去死了算了也行。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赵闻境直接按掉了电话,他看了眼赵见深,手指滑过屏幕,他重新开始拨那个号码。
沈辞站在院子里看那只名叫“安妮”的狗,他似乎有些走神,直到一阵铃声响起来,他回过头去。
他走到了客厅,拿起了手机,看了眼上面显示的名字,他似乎想了一会儿。
“喂?”
“沈辞?”
“赵见深他不在家。”
“我不是找他,我是找你的。沈大少,过去那些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对,你放心,这种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了,我现在就专门给你道个歉,往后交个朋友,这事儿你看怎么样?或者说你想要什么补偿的,你开个口。”
沈辞明显沉默了一会儿。
“沈大少?”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似乎极力压着情绪,背影里掺杂着极大的杂音,好像是风声,“这样吧,沈氏集团近期被变卖收购的股份、资产,我会将它们整合归到你名下,算是聊表我的一点歉意。”
沈辞还是没说话,没一会儿,电话自己挂断了,他看了眼亮起来的手机屏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公路上,赵闻境朝着赵见深吼,“停车啊!”
赵见深踩下了刹车,同时转动方向盘,轮胎发出一声尖锐至极的摩擦声,车往右侧滑去猛地撞上了岩壁,车里的人同时感受到了那剧烈的撞击,安全气囊冲了出来,车往前滑了出去,轮胎剧烈摩擦着地面,最终在距离那边缘半米不到的距离停了下来,赵见深因为巨大的撞击撞上了碎开的玻璃,赵闻境则是砰一声撞上了车门,又被安全带给扯回来,两人都抬起头看向前方的天幕。
赵见深抬手抹了把顺着鼻梁流下来的鲜血,赵闻境则是阴着脸一言不发地盯着前方。
“你狠!你是真的有种啊,赵见深!”赵闻境扭头看向赵见深,不怒反笑。
凌晨一点多,刘和升接到电话,立刻开车去山上接人,等他将两人送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一走进别墅,赵闻境忽然回身就给了赵见深一拳。赵见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抬起眼看向赵闻境,砰一声响,他抬起手对着赵闻境也一拳砸了下去,冲着脸去的,他一声不吭地绷着脸,一把扯过对方的衣领,两人在客厅里扭打起来。东西全都砸烂在地。
孟娴怀着孕,原本已经睡着了,听着楼下传来动静,她似乎睡梦中隐约察觉到了什么,睁开了眼睛,她推开门走下楼,刚一走到楼梯,她就惊着了,“闻境!”
客厅里到处都是一片狼藉,赵闻境被赵见深按在地上,在听见孟娴声音的时候,赵见深的动作停了下来。赵闻境抬手擦了把脸,一看满手的血,面上倒是瞧不出什么,眼神真是阴的不行。孟娴连忙下楼,他抬手用力扯了下西装领带,侧过头脸的时候随口吐了口血沫子,对着赵见深说了一个字,“滚!”
孟娴一看赵闻境伤成这样子,立刻心疼得不行,急忙要去打电话喊家庭医生过来,被赵闻境拦住了。赵闻境收拾着领子,起身站了半晌,忽然猛的一脚踹开了本来应该在餐厅的椅子,直直朝着赵见深而去,被赵见深抬腿一脚踹开,金属椅子被踹到了墙上,滚到了墙角又弹回来,哐当两声巨响,在空旷的屋子里回荡不息。
连孟娴都吓着了,她又看向一旁的赵见深。
赵见深也好不到哪里去,衣服全都皱了起来,额头上有鲜血一股股往下流,瞧着无比骇人,他用舌头缓缓顶了下腮帮子,一个“操”字在看见孟娴的时候收了回去。
“这是怎么了啊?怎么忽然打起来了啊?”孟娴没想到怎么打成这样了,今天赵见深给她打电话,她就觉得事情不对头,可没想到会变成这样,这两兄弟之间虽说经常有矛盾,但从没这样把对方往死里打。她不顾赵闻境的阻拦去喊医生过来,又被赵见深拦住了。
“不用了,嫂子,事说完了,我还有别的事,我先走了。”他对孟娴的语气倒是很客气,抬手用外套随手擦了下额头上的血,临走的时候,他回头看了眼同样赵闻境,“我相信你说到做到,如果你再耍我,我不会放过你。”
孟娴被他的语气和神色惊到了,赵闻境闻声却直接笑了出来,也不知道是在笑什么。有种。确实有种。
孟娴完全不知道这两兄弟今日在吵什么,一时她竟是不知道说什么。她喊了声“见深”,赵见深却是已经离开了。孟娴问赵闻境,“这怎么了啊?”她这莫名心惊胆战的,“闻境,我看见深伤得也不轻,就这么走了,他……”
赵闻境打断了孟娴的话,“别管他!”他抬手抹了把脖颈处,领带全散了,他感觉到刺痛低头一看,果然又是一手的血,“行!真行!”他直接一把扯下了西装的领带,“行吧!以后谁也别管他!看他要干什么!”
*
赵见深登机回国之前,他在机场大厅里坐了会儿,这血有些止不住,他低着头,脸色有些吓人。忽然才想到今晚应该回不去,于是捞出新买的手机给沈辞打电话,没打通,他拨给了沈姐。
此时国内已经是晚上七点。沈姐接了电话,上楼推开书房,正在看书的沈辞回过头来,沈姐打心眼里觉得这孩子漂亮,坐在那儿跟一副画似的,她低声道:“二少的电话。”
沈辞闻声立刻放下了书。
沈辞走到窗边接过手机,“赵见深。”
赵见深一听见他的声音,喉咙里忽然发不出声音似的,终于,他放轻了声音,“晚饭吃了吗?”
“还没有。”沈辞说着话,下意识看了眼墙上的钟表,“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有点事耽搁了,可能要凌晨到,你先吃东西,吃完了早点睡。”
沈辞忽然就没说话。
“怎么了?”赵见深以为沈辞有些不高兴,声音放得更轻了。
“你在哪儿?”
“我现在在餐厅。”赵见深看了眼机场大厅对面的快餐店,“我可能要迟点回去。”说着话,他又擦了把脸上的血,“你先睡,我今晚应该回不去了。”
“你什么时候到家?”
“怎么着也要凌晨三四点。”
“你先回来吧。”
挂了电话后,沈辞站在屋子里捏着手机看向窗外,雾一样的夜色,他陷入了非常短暂的沉思。
沈姐说:“沈少爷,下楼吃点东西吧。”
沈辞没有应声。
赵见深回到家已经是深夜了,伤口处理过了,赵闻境当时一椅子砸在他头上,他登机前怕今天赶不回来,撑着没去医院,自己随便找东西处理了下,一下飞机,他去了趟医院,到家已经快凌晨五点多了。他走过院子的时候,安妮坐起来瞧了他一眼,又趴着睡倒了。
赵见深换了鞋走进了屋子,他又累又困,脱了外套正打算往沙发上一扔,下一刻,灯亮了起来,他拿着外套的手一停,回头看去,二楼的栏杆前,沈辞套着件灰色的羊绒衫,一双漆黑的眼正望着他。
赵见深保持着那个动作僵住了,脸上渐渐起了些变化,“怎么还不睡呀?”
“在等你。”沈辞下了楼,很明显是一夜没睡。
他按开了灯,站在赵见深的面前,看见他额头还有手臂上的伤,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你受伤了?”
赵见深摇摇头,“没事。”他不太想和沈辞说这些,他一天一夜没合眼,也没吃东西,在沈辞过来查看他的伤势的时候,他伸出手将人一把搂到了怀中,压在了怀中,他低下头紧紧地抱着他。
沈辞有些没想到,却没有动,任由赵见深抱着。
赵见深闻见了沈辞身上的道,很清冽的味道,干净极了,他忽然有种宽慰的感觉,也不怎么觉得疲倦了,一点点摸着沈辞的背,莫名又升上来一些不知从何而来的心酸,他是真的心疼沈辞,过了许久,他才低声说:“怎么不睡啊?困不困?”
“不困。”
赵见深觉得沈辞真的是惜字如金,想到他在等自己回来,不知道为什么就笑了下,“好,我记住了,我以后一定按时回来。”
沈辞没有说话,这一瞬间,他能感觉到赵见深很需要他,他不怎么会安慰人,抬起手检查着赵见深受伤的地方,“疼不疼?”
赵见深看他那副认真的样子,笑了出来,将人一下子抱得更紧,“没事。”
“谁弄的?”
赵见深伸手从他额头将沈辞的手抓下来,本来想说句什么,想起今天的事情却连说句什么都懒得说,“没事,我开车不小心出了点事故,自己弄的。”他今天没合过眼,又心疼沈辞一夜没睡,拉着他上了楼,一沾着床,他除了困其实没有别的念头,顺势又把沈辞揽到了怀中。
沈辞知道他累,没有动,低声说:“你睡吧。”
赵见深听了这话,莫名其妙地又有些难受,他摸着沈辞的头发,感觉到沈辞身上传来的温度,他终于缓缓地合上了眼。
沈辞没闭眼,他一直看着赵见深,他已经猜到出了事,却直到第二日下午才知道出的究竟是什么事。
沈家很早就把他自己的手机送了回来,赵见深也早就将手机给了他,不过他一直不怎么用而已,他翻出来问了下沈铭,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看着那不堪入目的视频,眼神没什么变化。上一世赵闻境没有将这种东西放出来过,他并不知道赵闻境原来留了音像资料,想来,上一世赵闻境死前都没有将那东西流出来,应该是赵闻境根本没想到自己会栽得这么快。联系下前因后果,他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沈辞关了手机,那些声音戛然而止。
赵见深睡得有些沉,醒的也慢,一直到下午才醒来。
他下楼后,坐在沙发上,看着沈辞给他把吃的一样样从厨房端出来,他当时的表情差不多是目瞪口呆,他觉得自己好像在看沈辞变魔术,一直到沈辞轻轻推了下他的手,把筷子塞到他手里,他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一天多没吃东西了。
他抬头看看沈辞,又低头看看桌上的菜,所有吃食都还是热的。赵见深终于问他:“你一直在热饭菜等我醒过来?”
“嗯。”
“这是你做的?
“不是。”沈辞很诚实地说:“我不会做,沈姐帮着做的。”又补充了一句,“粥是我做的,”见赵见深愣愣地望着自己,“你不吃吗?”
“没有!没有!”赵见深立刻端起碗喝了口粥,他喝得有些急,一双眼盯着沈辞,心中一下子生出一股难以言述的感觉来,就特别想笑,他大约是觉得自己有些神经病,他没说话。
银耳粥里放了糖,放的不多,赵见深一边喝一边看着沈辞,意识到沈辞这眼神似乎是在等他的评价,他对着他说:“这粥我感觉特别好喝,我妈说空腹喝粥比较养胃。”他发现自己紧张得开始无意识地碎碎念。
沈辞没有想到赵见深会反应如此大,他当然知道自己做的一般,兴许还有些难喝,可赵见深真的是给足了他面子。
赵见深的筷子也顿住了,一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沈辞。
沈辞问他:“怎么了?”
回过神的赵见深就说:“没什么,我就看看你。”一顿饭而已,可他却有一种有种感觉,这是个家。父母分居多年,赵父一直看他不顺眼,他对家庭的印象一直都停留在过去,今日因为这一顿饭他却好像终于是找到了些家的感觉。赵见深心里百感交集,忍不住又看着沈辞。
沈辞也看着他。
赵见深原本是真的很高兴的,过了一会儿却低下头去,缓缓地喝着那碗粥,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他心中觉得对不住沈辞。过了一会儿,他低声说:“没事了。”他伸出手去轻轻地握住了沈辞放在桌子上的手,沈辞说:“你手上有伤,不要乱动了。”
“哦,好。”说着好,却完全没松开,沈辞看了看他,没再说话。
手机响了起来。
赵见深回过神,伸手从桌上捞过手机,上面的是个陌生的来电显示。赵见深直接接了起来,对面的是个颇为陌生的中年男人的声音。
在对面报了名姓后,赵见深忽然看了眼沈辞,他起身走出了餐厅。
“你是沈辞的二叔?”
沈辞在赵见深接电话后对方开口的那一刻他就听出来了。他看着赵见深走出去,然后收回视线,一双眼看着桌上的那些菜肴,没有对那个电话好奇,也没有什么诧异,脸上依旧是惯常的平静表情。赵见深那个电话打了很久,快半个多小时吧。
终于,沈辞听见他走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