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54]危机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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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教授看起来完全没有给她解释的打算，他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分给艾丝特，径直甩下艾丝特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艾丝特仿佛被冰冻住的大脑这才稍稍缓过神来：“等一下，教授……”
斯内普不耐烦地停下来：“什么事？”
“嗯……教授不是让我跟你去办公室吗？”
教授的冷淡的眼神终于变了变：“你是和格兰芬多的学生接触太久、被传染了吗？”斯内普教授的眼神被嘲笑取代了，但他在扔下这句话后却什么额外的话也不肯再说了，嗤笑了一声转身离开。
艾丝特在原地傻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斯内普教授的那句话单纯是为了把自己从奇洛教授身边带走。
“……”
她心情复杂。
抱着书继续往图书馆的方向走，艾丝特突然觉得胸口沉闷。她还在想着奇洛教授的事，以及斯内普教授帮助自己的事。斯内普教授在办公室里看见汤姆后，这件事也没有在霍格沃茨里传开，一切都像是无事发生过一样。她想这一定是邓布利多教授的要求，就像当初要求自己和弗雷德保持沉默一样。
然后是斯内普教授的那句话。
——别让你的滥好心害了其他人。
我的……滥好心？
前半句话让她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后半句话透出一股迫在眉睫的危机感。艾丝特在办公室里解开奇洛教授的头巾时，一门心思想的是要趁他们不注意解决事情保护弗雷德；但是别说解决了——听斯内普教授的意思自己都要被搭进去。
她有种感觉，奇洛教授或是汤姆，能猜透自己在想什么。
比如前不久在走廊上碰见，奇洛教授在否认自己的撒谎时的笃定语气；以及自己跟在斯内普教授身后离开时，从奇洛教授的方向递过来的，直追脊背的阴冷视线。
艾丝特忍不住发抖。
“喂，小姑娘，”画像里的一个夫人突然出声，“有人来了。你再发呆的话，会被人笑话的哦。”
“诶、诶？”
她惊慌失措地抬起头，慌慌张张地应了一声，然后转头随便看了一眼来时的方向。
奇洛教授的身体几乎要隐没在从窗户投进来的黑暗中，模模糊糊间，她仿佛看见奇洛教授举起了手，一道纤细的影子在指尖闪过。艾丝特迅速被恐惧支配，她猛地把手上的东西砸向奇洛教授；奇洛教授的动作被自己打断，她趁着这个机会扭身就跑。
一直跑到一个雕像前她才喘着气停下来，停下来后又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邓布利多教授的办公室入口。艾丝特回忆起上次进入邓布利多教授的办公室时，邓布利多教授念出来的口号是什么。紧张之间，她只想起来是个甜食。身后似乎有脚步声，又或许只是自己神经过敏的错觉。艾丝特随便说了个名字，石兽向后跳开，露出一道楼梯。
艾丝特仓促地弯下腰钻进去，顺着楼梯跑到邓布利多教授的办公室门外。
教授没关门，像是算好了她会来，正在往桌子上摆甜品。看见她来，邓布利多教授惊讶地眨了眨眼：“克莱格小姐，我得承认，你来得比我想象中要早一点。”他不无遗憾地指了指自己的桌子，“你瞧，我还没摆好它们。”
邓布利多教授的温和冲散了艾丝特的恐惧。
她在教授的目光中笑了笑：“教授……怎么知道我会来？”
“噢，这是作为一个老人家应该拥有的秘密。”邓布利多教授笑了，挥动着魔杖变出一把椅子给艾丝特坐，“有什么事想要告诉我？”
艾丝特不做隐瞒，将自己近日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邓布利多教授，对于自己被奇洛教授看穿的恐惧也坦白地说了出来。她有些不安地为自己解释：“我不是在胆小，教授，我真的觉得……啊，自己在他面前似乎是透明的。”
邓布利多教授点点头：“我想你知道，有个咒语叫做摄神取念。”
“……啊！”
情绪太不稳定，艾丝特前几天还在图书馆里的书上看到过这个咒语的介绍，眼下忘得干干净净。她一下子涨红了脸。
见状，邓布利多教授温和地笑了：“这是很常有的事……克莱格小姐，相信我，这种程度的小失误不会有损你的聪明才智。”
艾丝特更加脸红。
为了掩饰，她笨手笨脚地拿过桌子上的一块小蛋糕吃起来。
“对了，”邓布利多教授突然又笑了，“我听说，我们的弗雷德先生很喜欢小精灵们做的这种蛋糕。餐桌上不会放这些，你要不要趁现在给他带回去一点？”
“咦，可以吗？谢谢教授！”她顿时眉开眼笑，喜滋滋地答应下来后，突然开始思考邓布利多教授怎么发现的这件事。教授不慌不忙地喝着茶，一只小鸟凑过来用脑袋蹭他的手心；他抬起眼微微笑了一下：
“家养小精灵是个很奇妙的存在，你不这么认为吗？”
嗨呀……
果然被抓包了。
好在邓布利多教授并不打算追究这个问题，艾丝特也借机提出另一个让她忧虑的问题。她稍稍向前倾了倾身子：“教授，斯内普教授说，我会害到其他人……真的吗？我当初真的给其他人添麻烦了吗？”
其实这个问题不问也知道。但艾丝特还是希望问出一个否定的答案，缓解自己的愧疚和不安。
邓布利多教授望着她，半月牙形的眼镜后面闪烁着光：“既然存在的事情已经不能改变了，为什么不把它看作是正确的呢？至于你的另一个担忧——艾丝特，”他语气柔和，“我想问问你的看法。”
艾丝特紧张地直起身子，正襟危坐。
“如果有一个人，出于不是他的意志做了违背社会常理的事，比如说伤害他人，这样的人值得原谅吗？”
“诶……您是说，当初那些被施以夺魂咒的人吗？”艾丝特的思绪还停留在奇洛教授以及他背后的黑魔法之上。当初和邓布利多教授聊过后，她也去图书馆找了历史书和访谈录看。艾丝特自然而然地想到那些被施以夺魂咒的人。“那是个悖论，教授，我是这么认为的。”艾丝特忐忑不安地说，“我不认为那些行为是他们做的——他们，在这个行为里充当的一个工具的角色，谈论不上自己的意志，也谈论不上自己的行为。”
“这么说，你是同情这些人啦？”邓布利多教授看起来似乎很感兴趣。
她想了想，摇摇头：“也不算吧……诶，教授，那是个悖论啊。那些行为既是他们做的，也不是他们做的。虽然不能坦然地指责他们，但是也没有办法做到心无芥蒂地同情吧。”
邓布利多教授点点头：“那么，如果是这种人呢？他在采取这项行动前并不知道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甚至，他是抱以实现自己理想的崇高精神去做的。”
“您说奇洛教授吗？”艾丝特忽然难过起来。
邓布利多教授不回答，也不催促，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她，静静等她回答。
“我听凯瑞迪教授说……奇洛教授热衷于咒语研究，他真的是因为这个才和黑魔法勾结在一起的吗？”她低下头，小声嘟囔了一句“凯瑞迪教授一定会很难过”，然后想起来自己还需要回答邓布利多教授的问题，她叹了口气，“我想，我会试图说服他吧……”
似乎得到了意料之内的回答，邓布利多教授没有表态，转过头去抚弄小鸟的脑袋。
艾丝特盯了一会儿，鼓起勇气补充说：“但是仅限于现在。教授。”
邓布利多这才觉得惊讶似的，看过来。
“当初奇洛教授让我去找他的时候看起来很不安，我确实希望能帮助奇洛教授摆脱黑魔法。”她歇了口气， “现在我也有点后悔，刚刚或许不应该逃跑……或许应该面对奇洛教授和他一起想办法，”艾丝特不安地动了动手，还是对当时的情景感到恐惧，“但如果伤害到其他人的话——我不能承认需要伤害到其他人才能完成的理想，我也不会同情。”她毅然决然地说。
邓布利多陷入沉思。
半晌他才温和地微笑了：“你能有自己的想法，我很高兴。”
这段沉重的对话终于结束了。艾丝特向邓布利多教授借来一个袋子，把弗雷德喜欢吃的收拾进去，又问了一遍：
“教授，其他人不会因为我遇到危险，是吗？”
“我想是的，”他安抚说，“今天只是个突发情况，或许以后会有其他的变化……但这段时间里，你不用担心什么。艾丝特，以后多和朋友呆在一起好吗？”
“以后？”
艾丝特开始不安。
但是邓布利多教授没有再作解释，他难得看起来有些担忧，出神地望着墙壁上历任校长的画像。艾丝特不做打扰，收拾好后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办公室。
她在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门口等到乔治。乔治少见的灰头土脸，和乔丹抱怨走过来。他看见艾丝特，顿时笑了：“你来找弗雷德啊？他去图书馆找你了，没遇上吗？”
艾丝特本来想说自己没去图书馆，但前因后果解释起来太麻烦，她索性点点头：“我去了趟厨房，拿了些蛋糕——乔治，你身上是怎么回事？”
乔治皱起眉：“噢……你说这个，我正想跟你说呢，艾丝特，你最近又和斯莱特林的那群家伙闹矛盾了吗？”
如果算上弗雷德的那个大粪弹的话。
乔治看她真的不知道，担忧地说：“他们是冲你来的。听起来好像要用我威胁你一样。我跟他们说别开玩笑啦，要作弄艾丝特的话得找弗雷德去；不过就算找了弗雷德也没用，说不定先被他捉弄回去了。”
艾丝特感觉的自己的喉咙被人扼住。
“你……这么说的？”
她的脸色不对劲，乔治连忙告诉她：“没有，我那是和你开玩笑的。……艾丝特，你真的没有遇到麻烦吗？”
她不能说。
艾丝特只觉得自己浑身发冷，好像过去已久的冬天被一股寒流带回霍格沃茨。额头突然而然地发烫，手脚软弱。她把手上的袋子塞给乔治，“我去找找弗雷德，”声音含糊不清。
“哎，没必要……”乔治后面的话没来得及说出来，艾丝特已经转过身，推开站在身后的人跌跌撞撞地跑远了。好几次左脚踩右脚，肩膀撞在墙壁上。
刚刚从图书馆回来的弗雷德：“……？”
乔治举起手里的袋子，语气说不上沉痛还是幸灾乐祸：“艾丝特来给你送蛋糕吃的。”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54]危机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