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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九章 ...

  •   宋予衡略略偏头,凤眼横波,小指轻佻的沿着容策的指腹缓慢的厮磨:“作为回礼,义父再教你点别的,殿下想不想学?”

      容策呼吸沉重,伸手覆住他的双眼,宋予衡目不视物,听觉嗅觉反常的灵敏,檀香侵蚀感官的滋味并不好受,他极不喜欢臣服与侵占的失控压迫感:“疼。”

      容策赶忙松开他,眉宇间隐约掺了些忧色,宋予衡露出个奸计得逞的笑容,扯着他的袖口道:“殿下,坐,好好包饺子,把我那份一并包了,我头疼,懒得动。”

      湘君惊奇道:“督公,你笑了。”

      湘君跟随宋予衡的时间并不算短,细思之下她应从未见过督公开怀大笑,他总是心事重重的模样,尝尝盯着虚空中的某个点发呆,旁人看着都会替他感觉到累。

      宋予衡欲盖弥彰地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普洱中添了两朵茉莉,回甘悠长,雁回朝他丢了把瓜子:“为老不尊。”

      宋予衡嫌弃的躲避:“你说谁老呢?”

      “明知故问。”

      宋予衡双指夹着茶盖,手腕左侧,雁回躲到纪拂雪身后:“君子动口不动手。”

      纪拂雪弯眼笑笑:“他哪次舍得真打你了?”

      月婶把包好的饺子端去厨房,侍婢收拾着满目狼藉的听雨斋,湘君拉着山鬼去庭院放鞭炮,雁回与王拾雨临窗对弈,顾双栖停在门口踟蹰不前,这样的热闹似乎并不属于他。

      宋予衡剥着糖炒栗子朝他勾勾手指:“双儿,过来。”

      顾双栖难得穿了件鲜亮衣裳,三蓝绣缠枝牡丹的荔枝红宽袍,冷若冰霜的坐在宋予衡身旁摸了摸他的脸:“你瘦了。”

      宋予衡敷衍的解释了两句,触到顾双栖腰间的玉佩手指几不可查的在发抖,镂雕羊脂白玉间猩红的鲜血沿着缝隙缓缓蔓延,密密织成冷峻双眸中的血丝,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盯得他胆战心惊,他手指蜷缩揉了揉额角,再睁眼时顾双栖已经把玉佩解了下来,通透如水,白璧无瑕,哪里有什么鲜血?

      “哥哥所留不多的遗物,我一直贴身收着,督公认得?”

      他挑选的玉佩化成灰他也是认得的,宋予衡冷淡道:“玉质通透,流云百福双鱼纹饰,耿方所制,有市无价,宜家传。”

      玉佩下坠东海玛瑙珠,银蓝穗头褪成了灰白色,顾双栖握着玉佩朝宋予衡的方向挪了挪,犹疑道:“我想留在你身边服侍你。”

      “我有手有脚哪里就用得上你服侍了。”宋予衡塞给他几颗剥好的糖炒栗子,“再者你喜静,入时无喧嚷,会扰你修书。”

      顾双栖低垂着头不说话,栗子顺着他的指缝滚落到地上,宋予衡低声劝慰了几句,他的软言温语这些年几乎全部给了顾双栖一个人,满朝文武都知顾双栖与宋予衡不清不白的关系,阖府上下也默认顾双栖是入时无的半个主人。

      容策手指攥得咯吱作响,豁然起身一把便把宋予衡拽入怀中,漆黑如墨的眸子半眯,戒备威慑明显:“顾大人,予衡该用药了,你自便。”

      宋予衡被他拽进内室,手臂撞到青瓷梅瓶,复瓣牡丹摔到地上粉白色的花瓣散了满地,宋予衡倚着墙,凤眸含笑:“殿下,醋劲这么大?”

      容策拥着他瘦削的身体,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侧:“这么喜欢勾人,我真应该把你关起来。”

      宋予衡慵懒道:“你可真不讲理,双儿……”

      容策贴着他的耳垂要吻不吻,手掌顺着脊椎骨一节一节往上,宋予衡抵着容策的胸膛,眼尾渐渐晕红酝着浅浅的水光:“别闹了。”
      容策哑声道:“不许说他的名字。”

      宋予衡抬眼,对视上容策被情欲完全侵蚀的双眸,濡湿的长睫颤了颤:“那你把我关起来吧,以后我就是你一个人的了。”

      他咬破嘴角,献祭般的凑近宋予衡:“想要吗?”

      宋予衡下颌线紧绷仰头吻他,容策往后避:“说你喜欢我,说你爱我。”

      宋予衡怔愣的望着他,有悖伦常的感情宛若烈火浇油越烧越旺,他爱容策,比他想象中还要喜欢,恨不得把这人掰碎了融进自己的血肉,容策见他不答话,急迫的诱哄:“宝贝,你说了我就给你。”

      然思清醒时决计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宋予衡呼吸艰难,眼尾愈发红艳,倔强的不答话,容策箍着他的腰略显粗鲁的吻他,宋予衡攀附着容策的脊背,乖顺的任由他予求予取,比起容策的温柔细致他似乎更喜欢残暴直接,这样他才会有几分真实感,被容策占有的真实感,眼前之人彻彻底底属于他的真实感。

      随着时间推移,窒息感越来越重,容策把他抱到内室的床榻上,宋予衡趁着换气的空档微微喘息,脑中快速略过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病中容策也曾吻过他的,在疫症无解之前。

      他说生死相随,是认真的。

      容策把宋予衡压在床榻上,顺着嘴唇往上慢条斯理的舔吻着宋予衡眼角的泪痣,顺着宋予衡的目光看去恰好可以看到容策上下滚动的喉结,性感惑人,宋予衡平复着呼吸,舔了舔嘴角殷红的鲜血。

      他不排斥容策的亲近,那些令他感觉耻辱的事情换成容策顺理成章就变成了心甘情愿,明明知道无夙病发中的容策禁不起一点七情六欲的牵动,他却乘人之危,下贱的妄想真的去染脏他。

      是他把然思带回来的,是他不惜代价换了然思的命,是他步步为营为然思筹谋,他本来就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他自始至终就想要他一个人,不算痴心妄想吧?

      脚步声渐近,屏风上映出道模糊的黑影,湘君唤两人前去用膳,宋予衡应了声,推了推身上的容策:“是想继续白日宣淫,还是想去吃饺子?”

      容策埋在他颈窝处低声说了句什么,宋予衡双指探入他散开的前襟,慢慢往下。

      湘君忽然又折返了回来,鉴于上次的教训,没敢随意闯入,隔着屏风道:“督公,皇上口谕,急宣你入宫,还有褚大人说秦鸾山脚下的有凤来仪别苑坍塌,平王殿下被埋在里面了,骁骑营正在搜救,让殿下跟着去拿主意。”

      ……

      风雪很大,吹在脸上刀割般的疼,长春宫挂满白绸,来往宫女、太监皆着素衣,宋予衡跨过门槛,容显身穿玄色磐龙袍坐在圈椅上抱着灵牌木然地刻字:“阿予,朕刻了两个时辰都没有刻好她的名字。”

      闻溪皮肤溃烂,容貌全毁,没了那张与先皇后一模一样的脸,专宠十几年的贵妃与普通妃嫔相比似乎并无什么不同,容显畏死,立时下令焚烧了闻溪的尸体,长春宫上上下下的宫女、太监全部陪葬。

      待所有事了,容显望着空荡荡的长春宫,一时竟记不起闻溪的模样,端庄知礼的奚贵妃陪了他十几年,执凤印管理后宫,奉御令垂帘听政,她没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像个尽职尽责的牵线木偶安安静静的扮演替代品的角色,死的更是无声无息,就像这个人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容显烦躁得把灵牌摔到地上,涂着乌漆的灵牌遍布横七竖八的刻痕,深浅不一,毫无章法:“是皇后在怪朕,她在怨恨我没有保护好承寅,所以她才走了。”

      宋予衡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贵妃娘娘不是先皇后。”

      冷风吹起素白的软帐,容显胡乱抱住宋予衡的胳膊,惊悸道:“承寅是被人毒害的,她肯定也知道了。”

      宋予衡面色微沉,眼中隐有泪光涌动:“皇上可有凭据?”

      容显拉扯掉宋予衡身上的鸦青羽缎披风,枯瘦的手指掐着他的手臂,笑起来皱纹堆挤在一起狰狞可怖:“阿予,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宋予衡直言不讳:“皇上怀疑臣?”

      “朕怎么会怀疑你呢?你对承寅的忠心旁人不知朕可是一清二楚。”容显意有所指,“朕听了一辈子戏,就扮相而言,名家名角无一人比得上阿予的。”

      “然思是承寅的子嗣,朕的嫡长孙,金尊玉贵,你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宋予衡身体战栗,容显沉声道,“朱雀司会压不住区区流言蜚语?”

      宋予衡道:“臣闭府养病,不知内情。”

      容显起身踩在灵牌上,容策的血可医疫症的事并没有瞒过他的耳目:“疫症可大好了?”

      宋予衡颔首,容显道:“既大好了,今晚就你当值吧。”

      “是。”

      自朱雀司接手朝政,宋予衡案牍劳形,已经许久不曾在御前当值了,竹七诚惶诚恐的忙前忙后,唯恐行差踏错一步。

      宋予衡面色苍白难掩病容,容显忌讳,并未真得让他近前伺候,只让他在廊下风雪中候着以示惩戒。

      他被冷风一激整个人确实清醒了,短暂的浓情蜜意散去只剩下彻骨的冷,不知温暖时,明明已习以为常,现下却有点受不住。

      竹七举着把油纸伞遮在他的头顶:“督公,皇上睡着了,你别在这里站着了,要不去暖阁喝杯茶暖暖身子?”

      “贵妃娘娘是何时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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