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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69章 带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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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萱最近真的是将这大石村附近的地都逛遍了,不过并没有遇见什么可心的地方。
要不是就是比较小,要不是人家就是中田不卖,要不就是没有水源,总之,随着越来越临近过年的时候,她越发觉得这个万里长征第一步,也不是那么好迈出去的。
转眼已经腊月二十了,算算时间只有十天就要除夕了,就算是男人在家里面没有什么活要干,但是顾明萱也实在是不好意思再拉着陈自雄和陈三爷继续找地方了,她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给陈家父子两个人包了两个二两银子的红包,算是这几天的辛苦费。
陈三爷摸着那沉甸甸的红包,越发在心里面发誓,一定要好好的把顾明萱要的地方给找到,他伸出手拍了拍顾明萱的头顶:“五丫啊,你别跟着跑了,这快过年了,你就在家里好好歇着,我们这边你放心,一旦有消息,我让你陈二叔立刻就去告诉你。”
“哎,晓得了。”顾明萱搓了搓那块冻僵的手指,在村中心的位置上,跟陈家父子两个人告别,踩着嘎吱嘎吱的雪花快步回家去了。
顾明薇把窗户开着小缝,一直时刻关注着院子外面,她看见顾明萱的身影从院子外面出现了,立刻就关上了窗户跳起来对着厨房里面的张巧娘扯着嗓子喊:“娘,我姐回来了!”
说着顾明薇从炕上跳下来,快步就冲到了堂屋里面,开了们,撩开了门帘子,就要出去。
顾明萱眼睛利,刚刚进院子就看见堂屋的门开了,随后便从里面伸出了一个小脑袋,正是顾明薇要出来,她连忙高声大喊:“七丫,你别出来,我马上就回来了。”
说着,她关好了院子门,三步并作了两步冲到了堂屋门口,这个时候张巧娘也出来了,她手里提着一块颇有分量的软棉布,连忙将顾明萱给拉进屋子里,关上了房门,啪.啪.啪的就给她打身上的雪。
望着顾明萱那已经冻得青紫的脸,张巧娘心疼得不得了,几下扫了雪,就连忙给她拖进了屋子里面,一边给她脱衣服,一边对顾明薇说:“快点去,给你姐盛一碗汤来,我一直热着的那个。”
顾明薇都没有等张巧娘吩咐,已经跳进去厨房。
等到她端着碗出来的时候,顾明萱已经被脱掉了外面的棉衣,换上了干净的柔软的里衣,坐在炕边上,身上披着厚厚的棉衣,张巧娘正在给她换裤子。
“七丫,快点到外面弄一盆雪来。”
“好咧!”
别看顾明薇才一点点大,但是在乡下这样的孩子已经顶的上事儿了,所以张巧娘叫她做事情,她丝毫不犹豫,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会儿的功夫就从外面端了一盆子松软的白雪过来。
张巧娘抓起一把雪就给顾明萱使劲揉那已经冻得青紫的脚,忍不住眼泪就开始往下掉,她又不敢让顾明萱看见,只能装作擦汗的样子,一把擦掉。
张巧娘快速大力的用雪给顾明萱那已经冻得没有知觉的脚揉搓了片刻之后,才小声说:“还木不木啊!有感觉了没有啊?”
这刚刚被冻过的手脚都不能直接用热水,否则手脚会坏掉的,只能用雪大力的将手脚搓得红了热了,等到血液再一次开始流通了,才能用温水洗手洗脸。
顾明萱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现在才回来,这手脚真的是被冻得有些狠,连连被张巧娘揉搓了那么半天,她似乎才隐隐的觉得脚下有了麻麻的感觉,有一股淡淡的热升腾了起来。
眼见着顾明萱的手脚有了感觉,刚刚顾明萱端给她的放了胡椒的猪骨汤也喝完了,张巧娘的心才放了下来,她忍不住抱怨:“这么冷的天,你就不能消消停停的呆在家里吗?你看看冻成这个样子……”
“娘,现在不把地方找好,开春了,大家都种地去了,谁家有空来给我找地干活啊?我那还有几千双的手套等着呢,我心里跟烧了火一样着急,说是明年秋后才收,但是,这日子好过的很,现在不准备,只怕赶不上了。”顾明萱喝下了烫,胡椒渐渐的带起了火热熨帖着她的身体,终于让她已经冻僵的人有了知觉。
细心的洗过了脸脚,张巧娘把顾明萱塞进了炕头上被子里,又把一个早就暖得最合适的汤婆子塞进了她的手里,这才说:“你想要干事情,娘一千个一万个支持你,绝对不拖你的后腿,但是你也得给娘记住了,千万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无论什么时候,只有自己好了,才能有别的,不然,全部都是白拉拉。”
“我知道呢,娘。”这本是一些极为平常的言语,可是停在顾明萱的耳朵里,她只觉得心中流淌过的满满都是滚烫的情谊,重活一世,张巧娘依旧用那醇厚的母爱将她牢牢的包裹,片刻都没有放开。
这一晚上,张巧娘是做得手擀面,劲道的面,加上了熬得浓浓的大骨头烫,加上青青翠翠的葱花,面条上面还铺上厚厚的一层炖得烂软的猪腿肉,吃起来简直太过瘾了。
顾明萱虽然没有顾明薇那样对于肉有着谜一样的执念,但是也个爱吃肉的,特别是经过了这样天寒地冻的一天,这吃起肉来,那才叫做一个浑身爽利。
一家三口正端着碗呼啦呼啦的吃面呢,忽然就听到了外面有人在喊门。
顾明薇的耳朵最好使了,人家才喊了第一声,她就说:“好像有人在叫我们家呢。”
顾明萱挪到了窗户边上,悄悄的掀开了一个缝看了一看,可不是,只见在已经灰暗的光线里,站着一个裹成了面包的人,看不清楚面孔,正扯着嗓子在喊张巧娘:“顾老三家的!顾老三家的!你在不在不屋子里面?”
张巧娘两年放下碗,出了门船上了草靴子就出了门,顾明萱看他们站在院子里面说了几句话,张巧娘没有请对方进屋子,很快就折身回来了。
等到张巧娘再次拴好门,回到了房间里,两姐妹都迫不及待的问:“娘,什么事情啊?”
张巧娘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但是顾明萱却明显的感受到了在那平静下面跃跃欲试的激动:“娘,有啥啊?”
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张巧娘坐在了炕上,端着碗继续吃面,不过吃了一口之后,就停住了,她看了看两个正在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闺女想了一会儿之后才开口:“你姥姥家带话,说是你大舅他们今年喊我们回去过年呢。”
原来是张巧娘的娘家人啊……
不过……
顾明萱皱着眉头仔细的想了一下,在她上一世已经很淡漠的记忆中,她竟然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关于张巧娘娘家的记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时自己在家的时候光顾着跟李氏他们磨叽,被卖到周家之后又光顾着跟周家折腾了,她对于张家人连一丝一毫的回忆都没有保留。
但是,如果是张巧娘的娘家人的话,倒是可以解释刚才张巧娘那点点的兴奋了,毕竟谁不愿意看见自己爹妈的。
“是姥姥家啊……”顾明薇哦了一声,便垂下去眼睛继续吃面,看得出来对于这个消息不怎么感兴趣。
倒是一边的顾明萱根据顾明薇的表现还有张巧娘现在的平静,忽然就意识到了一件事,或许这个张家不太像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一回事,至少是对于没有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密。
仔细一想也是,如果这娘家人真的特别给力的话,分家这么大的事情应该要出现的,除非是娘家特别远。
不过,根据顾明萱对于张巧娘家世仅存的记忆,这个便宜姥姥家应该就是边城下的一个村子,而且跟大石村同样属于青阳镇,只不过张家所在的是清河镇下面一个叫做小河上村的村子。
距离这大石村不算太近,但是绝对不远,如果走路的话倒是要一个两头黑,可是要坐牛车的话,便是大半天就到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顾家磋磨儿媳妇的时候张家没有出现,张巧娘分家没有出现,现在她们好像刚刚开始生活有好转的时候,这个娘家人却出现了,不是顾明萱的心里狭隘,实在是这个娘家出现的时机怎么看都觉得那么有意思呢。
因为对于这个便宜姥姥家可以说是一无所知,所以,顾明萱打算先试探一下张巧娘或者顾明薇的态度,她扒拉了两口面条开口问道:“娘啊,过年你要不要回去啊?”
张巧娘的筷子一直在面汤里搅合着,从刚才的人来传了消息开始,她似乎就一直心不在焉,现在听到闺女问起来,她抬起了眼睛看向了顾明萱,便发现无论是大闺女还是小闺女都用着那极为相似的杏仁眼直盯盯的看着她。
不过脸上的表情还算是平静,看不出什么期待的样子。
于是张巧娘想了想,便转而问向两个人:“你们呢?你们想不想去过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