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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27 ...

  •   夜里她腿脚不便,就没出前厅用饭。

      罗倞宇给她端了饭菜进来,守着她吃完,复才自顾自出去用餐。

      她到底不想累他忙,唤了小桃进门打点洗漱,收整妥善,一瘸一拐上了床。

      晚饭过后那男人不知所踪,待到半响回来,手上又多了几个药瓶。

      原来他去给她找药了,在范先生那儿。

      自打见她弄伤脚踝,他忙里忙外没停过。熬到夜深出了一身的汗,出门冲洗,回到寝居换了衣袍,方才有机会休息。

      阿乔坐在榻内,翻看今日购得的账务清单。她是个爱操心的主,睡前总免不得清理一些琐事。

      罗倞宇归来,坐在床边,喝着茶打量她的举动。

      事毕,仔细将本子放到床头柜内。小媳妇儿支起身,默默拉了毯子,试图往里挪去。

      他坐在床沿,于是她给他腾了位置。

      男人打量,伸手一把带过她的肩膀。娇娇小小裹个满怀,凑近帮她整理肩上折痕。专注正经,搂着她躺了下去。

      整天忙碌,到这会儿终是停下。回头看怀里的女子,就这么靠在肩头,闭了眸子,呼吸轻。

      自打昨夜以后,就是这副悻悻的小模样。

      想起那令人血脉膨胀经历,俯身拉近,温柔吻过她白皙的额头。

      “还疼不?”

      铁臂搂得紧,阿乔没睡,闻此抬了眼帘。

      “已经……好多了。”

      他挑了挑眉,抱着她伸过手帮忙揉腰,知道她哪儿不舒服,力道精准。

      “过会儿把药用一用。”

      边忙边嘱咐,示意先前拿进屋的一堆药,再叮嘱。

      “红色擦脚踝,白色擦身子。”

      说起身子,女子一滞,抬头。

      “……”

      罗倞宇垂首盯过去,为了不让她臊,不自在低声。

      “就是那儿。”

      讲到这,阿乔霎时明白过来,脸唰地一下红透。

      昨夜的场景历历在目,琢磨出缘由,女子没来由的面红。好在男人并不多提,拢了她的身板儿裹进怀里,低头一动不动看着她。

      从眉至眼,在到饱满泛水的唇瓣儿。肤色白皙,烛火映照一层暖光,柔了棱角,小巧娇娇。

      收拢手臂,望了片刻又往前去了些。

      如此默不作声的紧盯,终是把人看得不自在。凑近贴住她的额角,呼吸交织在一块儿。缱绻安逸,难得的静。

      她闭了眼,安安静静靠着。

      罗倞宇替她拢了背后的毯子,将人全全护严实,低声安抚她快睡,之后抱着人一起歇了去。

      夜里特意起来替她上了药,搂着迷迷糊糊的人儿。从内到外,依次处理妥善。

      他很有耐心,并且除了上药,什么没干。

      睡得香甜的女子并未醒转,只奈他动作太过小心,如同对待宝贝,难得的温柔。

      一夜好眠,闭眼就是天亮。

      罗倞宇醒得早,不过左右无事,便陪着她多睡了会儿。

      晨起时脚上的伤已没那么疼,范大夫那儿药好。包括最难耐的不适,统统得到缓和。

      于是女子兀自起身换了衣裳,撑住来回,没再麻烦旁人。

      那时候男人刚端了粥点入内,瞅见她跪坐在榻内收叠衣衫。洗漱后束了发,瞧上去比昨日精神不少。

      走近,将早点放置身前,和她一起用粥。

      这边的蒸点比澄川的味道要好,罗倞宇吃了不少,看样子胃口不错。

      之后起身,由着随扈进门帮他换药。范先生过来号脉,继续开方备引,诊治探寻。

      阿乔依旧有忙不完的事,好在随着日子渐长,要事都已落定。安侯爷老让她不要过去,多陪陪王爷。鉴于那头病情安稳,除了每日问安,再无过多忙碌。

      她还是会关心父亲的病,不过近几日也都陪着罗倞宇,即便他们除了日常交谈并无过多的话。

      养了几天,伤势已无大碍。

      午后得闲,范非与若竹几个相互商量,提议去山脚洛水河散步游玩。既是先生安排,阿乔应下,同大伙一起前往。

      从山上到山下,驾马来回时间很快。

      她会骑马,可罗倞宇那匹良驹实在骁勇。带她骑上迅速飞驰,于是她被某人一把带上马,便听话没有单独骑行。

      那匹马名叫墨凫,速度极快,难得一见。旁人要摸都得经过晋骁王认可,再者马性子烈,其他人根本近身不得,除了自家主人,还有主人带来的女子。

      头一回坐到马儿背上,感受疾驰而过的风,呼啸如闪电,相当迅猛。

      来到洛水河,天气好,游玩的人挺多。不过走到下游,人就稍微散了些。小桃得主子令给大伙备了吃食,他们铺了毯子席地而坐。阿乔坐在一边,听范先生讲早年边陲的趣事。

      也只有他,坐哪儿都能侃侃而谈。听闻范非年轻时候挺逗姑娘喜欢,现在瞧来,倒能想象。

      没过多久,不见某人身影。前方齐松来报,说王爷放了马,下河游泳去了。

      这样的天很适合到水里泡一泡,他们都说他爱游水。听到这,阿乔略微侧目。知道此处水急,起身去到河边瞧了瞧,只见边上放了套袍子,是那男人的衣物。再看人,早已不见踪影。

      “小姐,您在瞧什么?王爷下水了,望不见的。”

      随她上前,小桃张望着道。

      见此情形,齐松也顺势开口。

      “王妃不妨在边上坐会儿,王爷这一去不知得游多久,您安心等,没准很快。”

      她静默住,只知这边水深,不晓得如此是否安全。

      回头,侧身在阳光下映出一道影子。

      “他的伤,可是不能浸水?”

      范非悠悠抬步走来,听了这话,笑得从容。

      “哈哈,王爷那性子,属下可拦不住。不过近两日伤势渐转,泡会儿无碍。”

      得他说着,丫鬟也附和。

      “就是,小姐快回去,待王爷来了,定会过来找您。”

      三两句将她拉回树下,几人坐在地上吹风闲聊。

      近来他们都在山上忙碌,偶有的时间也只为买药采购。难得出来游玩一番,众人都很开心。阳光下笑脸盈盈,迎风摆谈。

      于是她听了劝,她曲膝而坐,两手放在身侧。耳旁是范非滔滔不绝的笑谈,从边陲战事到民间奇闻,说来相当精彩。她安静听,讲到逗趣时掩唇而乐,眸子弯弯。

      语毕若竹也讲了几个,都是以往亲身经历。他们常年在外走动,所遇之事自然比常人丰富。其中不乏有关于王爷,听得多,愈发了解对方为人。一时听入了神,还让范先生调侃了一通。

      他们聊得起劲,阿乔自然不能静待着。介绍了洛水河当地风土人情,作为在晋南待了良久的人,说到吃喝,她也能聊上许久。

      半柱香时间过去,大伙饿了吃了点果子。回首,仍旧没见某人的身影。

      过了片刻,他们结伴去前方探探,她单独留下等候。范非是个好玩之人,除开在医术上的钻研,素日花样挺多。小桃和若竹去边上摘花,阿满大夫和他一起走了。剩下阿乔,坐到河边望着三两路过的渔民,日头下眯了眼。

      不远处的渔民开始吆喝,撒开网子捞了不少战利品。这边的人爱好捕鱼,她自小养在这,倒是习惯见。

      也不知过去多久,自打他们来到洛水河,罗倞宇就失了踪迹。想到往日总听人说好水的人最容易出事故,暗里担心。连带着站起身,走到水边耐心观望。

      成群的鸟儿飞过头顶,起了风,日光渐淡。

      敛神搜寻,去到男人放衣物的地方。没见动静试图唤了几声,可两旁幽闭,并无别的响动。

      时间一点点过,望不到踪影,心里头越来越不安。四处张望,拧眉再寻一阵。哪知此刻突见边上水花四起,澎地一声从水里探出一抹高大的身影,麦色的结实躯体上全是水珠,扬手随意抹把脸,就这么暴露在她跟前。

      阿乔一滞,下一刻就见跟前扔来几条活鱼。罗倞宇撑住大石从下头跃上来,没几步便来到她身前。湿漉漉的发丝,挂着水的眼眸默然瞧去。

      他离得神秘,出现得也快。突地来回,倒让人措手不及。

      “在看什么?”

      她站着,在他跟前只及肩膀,仰头望。

      还没来得及打听,就见对方捡起地上几条看似不错的鱼儿,伸手带过她。

      “头先捉鱼去了,过会儿烤给你吃。”

      说罢晃了晃怀里小身板儿,打量她一身干净衣衫。退开些距离虚搂着,以免湿了她的衣裳,将人往前面空地处带。

      她闻罢跟着往前走,目光从他肌理分明的胸膛到下面湿透的裤子,随即移开。待到围坐的地方,罗倞宇丢下手中物,转身去拿包袱里的干净衣裳。

      身边人早有准备,知道洛水河清澈安逸,特意给王爷备了套换洗衣衫。抽出裤子,交代阿乔别动,去到后面林子里换。没过多久利落步回,把湿掉的衣物扔到一旁。

      这时候阿乔正蹲下打量地上几条活鱼,样子专注。伸手捞了一条最灵活的,握在手中不停摆动。略躲,挣得四处都是水。

      许是那认真的小模样太过有意思,罗倞宇不动声色走近,揽过她,俯身碰了碰她的脑门儿,笑。

      “还不放开?溅你一身水。”

      这个角度正好俯看她的侧颜,长睫像把小扇子,语声娇柔。

      “我握着,没事。”

      说得乖,换了姿势压住鱼。几个字听得男人莫名心热,拿过她手里扑腾的鱼儿。

      “喜欢焦的还是嫩的,我去做。”

      右臂一瞬不瞬搂了她,寻了角落的匕首短刀,看来打算去做清理。

      阿乔抬眸瞧,见势出口问。

      “需要帮忙么?”

      罗倞宇漫不经心,挑眉。

      “你能帮什么?”

      她眨眨眼如是答。

      “倒腾树枝,削好做成尖。”

      语气那般利索,倒不像是她的作风。

      “你还会这个?”

      好奇逼近,大树下一高一矮,那束小影被搂得极紧。

      回神,寻了合适的姿势,望。

      “以往兄长捉鱼,我帮他弄过。”

      语毕四下环顾,找到头先带出来的匕首,从包袱里拿出,去捡齐松他们备好的树枝。

      某人拧眉打量,目光落到那专注的小脸上,走近,俯身蹲下。

      难得有机会了解她的曾经。

      许是见不得她拿这些东西,顺手捞住那纤细的秀腕,正色。

      “小心,让我来。”

      哪知那小娇人儿压根不让他操心,闻言轻松出口。

      “没关系,我能应付。”

      跟前男人默默紧盯,不过见她那般专注,索性由了去。兀自挑选两条,叮嘱她注意些,随即去往旁边清杀掏洗。

      两人各忙各,做起事来倒快。虽然她从前并不亲力亲为,可儿时与兄长烤鱼的景象记忆犹新。轻车熟路握了树枝来回削磨,倒做了个尖尖的式样,穿起东西牢固利落。

      待到半响后范非等人归来,二人一起忙活,火架上的鱼已经开始透出阵阵香味。

      眼见两口子坐在大石上翻烤树叉上的美食,底下人心领神会交换眼神。都这个时候,总不能上前打搅。差了齐松过去询问一声,大伙坐到了靠边的位置,给他们留了独处的空间。

      阿乔做得专注,额角溢出薄汗,两缕发丝不安分的耸搭着。伸手去拭鼻子上的汗珠,竟不觉落下两道炭痕。

      罗倞宇侧首扫去,低头帮她擦拭。有趣的模样看得男人眼中带了笑,从未有过的神情。

      烤好了鱼,闻着焦嫩鲜香的味道,心下尤为满足。阿乔邀了范先生他们一起过来吃,某人坐在边上帮她清理鱼刺,将刺尽数剔出,留了最嫩的地方给她。

      没想到他一个大男人还能这般细致。见此一幕,阿乔愣了愣,随即摆手表示不用。可罗倞宇才不给她推脱的机会,掰了肉往她嘴边喂。鉴于大伙都在,小媳妇儿有些不好意思,匆匆张口含了两口,随即扭头继续给大家递食。

      范非笑得张扬,知道如今的晋骁王早被人给治住,笑眯眯像在看戏。齐松闷声不言,拎了酒坛过来,各自斟了好几大杯。

      品尝现烤的野味,范大夫接过酒来。映着当下场景,张口说道。

      “多少年没尝过王爷亲自做的吃食,要说最近一回,还是和太上皇随军征战的时候。”

      罗倞宇很自立,打小待在军营里什么都做。但听范非如此说,估摸也是多年前的事。阿乔嚼着食物,不禁拿眼望去。

      反之那男人,寻了她吃剩的鱼肉塞入嘴中。拎起酒坛往喉咙里倒了口酒,百无禁忌,带伤破戒。

      他就这一爱好,谁都阻拦不得。

      “王爷做的野味在咱军中可算一绝。往常不少部将围拢来喝酒,要想尝到主子做的吃食,一般人还不能够了。”

      听到这,齐松开始插话。

      随即端着酒杯,继续。

      “今日就是借了王妃的光,能劳王爷亲自动手,属下们当真有福气。”

      和范非碰了碰杯,大夫仰头一饮而尽,夸赞。

      “哈哈,齐松,你这嘴真是厉害。”

      抹了唇边残剩的酒,军中人向来直率。扭头看大家各自忙着,无人接话,不禁盯向旁边忙碌的丫鬟。

      “诶小桃姐姐,您也在挑鱼刺?要不也给我理一份吧。”

      他俩那日寝居门口一拦,冷眼相向。小桃现还记在心底,听了他的话悻悻垂下脑袋。

      “奴婢手糙,齐大人行行好,就别难为奴婢了。”

      说罢惹来若竹几个微微一笑,几人寻了乐子,放肆开怀。

      这样的时刻,大伙都惬意舒心。阿乔跟着扬了唇,听大家聊天,凑近应和几句。倒是旁边的罗倞宇,在她吃东西时仔细帮忙打点。仿佛眼里除了那小媳妇儿,什么也瞧不见。

      一场出行愉悦到了黄昏,待天色渐暗,品尽夕阳西下,方才启程折返。

      回程的时候罗倞宇骑马行在前头,饮了酒,身子温热。单手持缰搂了怀里女子,护住她穿过树林,径直驰往山上别庄。

      他马术很厉害,不愧是战场上历练出的人物,良马配合默契,随他指引穿行山林。乍一看,速度快,压根不敢垂首往脚下瞧。

      见她略显惊怕的神情,某人忍不得逗了她一把。作势将人晃了晃,她吓得赶紧闭了眼,捞住他的臂膀,再不敢动。

      一路行去,夜晚渐渐降临。天空星光闪烁,如同巨大布幅上错落的宝石,望去景色很美。停住打了个来回,阿乔抬首打量。身后的男人俯身锁住她的侧脸,驰骋中贴得更近。

      少有机会出行,凑一块儿倒让人不舍得走。

      山下玩了一天,回庄内已是巳时。利落跃下马,回首单臂将人搂过。问及底下人芳草阁的情况,奴仆回禀,表示老侯爷一切都好,现下已经饮过药歇去。

      得了父亲平安,心里安稳。事实上侯爷的病早已接近康复的状态,只要稍加养护,就可慢慢恢复。

      入得寝居,阿乔解了外袍,下去收整洗漱。随后罗倞宇去浴间冲了个澡,让侍从换了绷带。上药清理,好忙了一阵。再度归来的时候赤了上身,肌肉遒劲有力,迎面从廊外走来,抬步入屋。

      这时候阿乔正坐在桌边帮他收叠衣衫,烛火下一张小脸白皙干净。沐浴后垂了发,如瀑的青丝遮的脸颊愈发小巧。见有人近,抬眸瞧来,一双水亮的眼睛,望上去柔软安适。

      罗倞宇盯着她,目光扫了眼旁边叠得整齐的衣物。不等她开口,一把锢住腰肢将人抱到桌上。随后引得杯盏掉了一地,落在地毯上发出闷响。

      贸贸然的举动,她屏了呼吸,没敢抬头。

      四目相对,他在品那眼中的水灵,与不可察觉的错愕。迫使人分了腿环在腰间,男人眼神一刻不离,倒把人看得不自在。

      许是夜深安宁,终能沉下心来思考别的。

      在她脚伤未愈时,这家伙可不扰她。今儿出去兜一遭,知她好得差不多。碰到闲下来,免不得折腾。

      抵上女子前额,触及那挺翘的小鼻尖。呼吸间都是女儿家柔软的味道,再低头,可见领口以下暧昧的阴影。胸脯鼓,线条玲珑起伏。

      沉沉一声,剑眉微扬,张口问。

      “白日在河边急什么?”

      阿乔不料他竟记得,一时踟蹰。还未启唇,又听到一句。

      “担心我?”

      屋中静极,呼吸交织。她撑住桌沿往旁挪了些,被他铁臂拢回,贴向那浑厚有力的怀抱,如同那晚一般的炙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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