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怒气 ...
-
凯宾是自己跑开的，没人关照他。开玩笑，踢馆失败还让他们这些被踢馆的去照料吗？
凯宾是美国西海岸青少年网球队的队长，这次日美友谊赛的对手。他提前来日本找冤家越前龙马，未果后在教练理查德贝克的提议下借着这股气去关东各校网球部砸场子。从东京都到千叶县再到神奈川县，直挑到立海大附中才踢上铁板。
凯宾和越前龙马没有直接恩怨，他对越前的仇视来自父辈。他父亲败给越前南次郎后势要雪耻，却得来“宿敌”隐退的消息，自此意志消沉，逼着凯宾训练网球，去和越前南次郎的儿子越前龙马一决胜负。
理查德贝克正是利用这两辈的恩怨作为卖点，大张旗鼓，宣扬这场日美友谊赛。他是位商人，有利可图才会去花心思。
他发现凯宾回来后精神状况很不正常，甚至砸拍拒绝上场。
这怎么行！
舌绽莲花好说歹说让凯宾重新拾起对越前龙马的战意，贝克才从媒体消息中得知：凯宾是对上立海大附中的“神之子”，踢馆之旅才就此打住。
关东那么多学校，除了立海没一所能阻拦凯宾，相当丢脸。仁王的拍照水准还是很高的，那张抓拍的复件被关东网协和大报刊记者收走，再宣传出来，也算是保留了关东网协一些颜面。
集训结果是立海的真田和切原两人入选。柳对此不甚在意，他此行目的本就不是去打什么友谊赛，只是集训中的一个插曲他一直在查证却没能明了：赤也似乎被人推下楼梯？这还是从志愿者堀尾的言语中得知的。
切原的说法是——这件事他已经解决了，练习要紧。
这种事情怎么能不了了之？运动员身体这么精贵，不安全因素必须被革除在集训之外！
除了带切原去医务室诊察然后照顾一下肩伤，他还想了解前因后果，并且把源头掐掉。
奈何他们的小后辈执拗起来不肯说，柳又没法和负责方要求监控，他和真田在榊组，需要收集这些潜在对手的第一手资料，抽空找到真田在和迹部比赛。切原在龙崎组，青学正选占了大部分，还有不动峰的神尾，他肯定不能直接去询问，只能断断续续地查下去，到比赛日期还是没有结果。
[真是有堕“军师”的名头。]
日美友谊赛在游明网球公园的主场馆举行，气氛热烈。因为真田和切原入选，丸井他们也没浪费网协下发的门票，队友参赛，他们总得去现场声援。两位准正选被留下对练。
幸村这天需要去医院复查，报告出来前永井医生看上去比他还紧张。
“目前一切良好。”永井如释重负，“别掉以轻心，平时注意保暖，运动后补充水分不要用冰水；别熬夜，抵抗力会下降；还有......”
复查报告捏在手里，幸村认真倾听永井的嘱咐。他就是在赌那一丝的概率，哪怕比手术成功率还低。神奈川夏季也有不会下雨的时候不是吗？
“总之，除开复查，祝愿你不会再来这了。”
“永井桑......”这大概是一位医生最诚挚的祝福吧？
“我是你的医生。”[要吃饭和希望没有饭吃，这似乎是医生永恒的难题。]
“十分感谢。”
从综合病院出来已经是下午，幸村正想赶去看看友谊赛结束没有，一通电话打来。
“藤原前辈？”
【这里是幸村精市。】
【幸村，你在切原君旁边吗？】藤原周围十分嘈杂，还能听出几声欢呼。
【赤也？怎么了？】
【切原君是单打一，但是中途被换下场。】
【什么？？】幸村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藤原受到什么刺激说胡话。【等等，中途？换下场？】[藤原前辈是在看网球比赛吗？]
【是——】藤原的手机被福山抢过。【幸村，现在的比分是[2-2]。我们听到的原因是切原君因伤未能继续比赛，由越前龙马替换，作为单打一继续比赛......你是不是现在有事？】
【我......对不起。】
福山听到声音不太对，和藤原交换了下眼神。【抱歉，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马上全国大赛就要开幕了，切原君现在可能心情不太好，如果你能去安慰一下，是不是会稳妥些呢？】
【啊，我这就去。】
【那么，再会。】
【是。】
福山挂下手机，沉思一会儿，敲了一下藤原的肩：“打得太急，我们做错了。”
“这......”
“啧，我应该去联系仁王才对。”
“你确定？”
“......至少稍微好一点。”
幸村到的时候，来观赛的一行已经与真田和切原在场外相聚，柳去拿切原的拍片图和诊察报告了。仁王和柳生站在不远的地方低声交谈，视线集中在切原身上；丸井正小声和切原说些什么，桑原在一旁，偶尔插/上一两句；真田站在切原身边往场馆里望。
看见幸村，几人都围上来。
“部长。”切原觉得自己这次青选旅程糟透了，又是受伤又是被替下场，往差了说就是无能嘛。
“没事。”幸村轻轻抚过切原的右肩，“我们回学校。”
他目光转向真田：“莲二呢？”
“去拿赤也的诊断书了。”
“那先等等。”
前辈们的沉默让切原有些不安稳，场馆里球场上的形势似乎十分激烈，观众们的声援也很热情，那个金发能和心心念念的越前比赛，肯定比之前与他对决要认真吧？
“那个，只是撞到网柱而已啦。”切原想活跃一下气氛，“对了，集训很不错哦，感觉学到挺多的。”
“是么？”只有幸村一句一句地应和。
“他们的练习赛也挺好看，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双打组合。”
“也不错。”
“手冢桑伤好回来当教练，我们还给他办了个欢迎会嘞，我和副部长都上去唱歌了！大家都说我唱得很棒。”
“啊，挺好。”
“我可是上了比赛名单的，还是单打一...嘿嘿...”
“是啊，赤也很强。”
“小伤而已啦部长，我——”
“莲二。”幸村左手虚搂切原的左肩，右手接过那袋资料，“好了，回校吧。”
“是。”
部员们还在小泉和五十岚的带领下日常训练，一行八人回校后被幸村赶去室内训练，还特地让丸井看好切原。
“让他在场边乖乖坐着，敢拿拍，全国大赛就别去了。”
“部长......”小声反抗的切原被丸井压着脑袋：“我知道，你放心吧。”
“我们去社办谈谈。”幸村径自转身先行，真田和柳明白幸村指的“我们”是谁，都跟上去。
与球场上挥洒汗水的热血不同，社办的会议室里很安静，只有幸村翻看光片和报告的“哗啦”声。他是站着看的，真田和柳没那么蠢，也站着等。
圆钟的秒针走上好几圈，真田受不住这样的寂静，率先开口：“橘君带着他的妹妹来道过歉了，赤也在集训里和作为志愿者的橘杏发生过争执，脚踏空摔下楼梯。”
“这是赤也的肩伤来源，”柳接上，“比赛时撞上网柱，然后又继续进行了两局，造成二次伤害。”
“医生说需要修养数日，尽量不要牵动右臂，还有其它注意事项，在报告上都有。”
......
纸张被零散地摆在桌上，幸村低着头，双手扶桌。在真田想要再开口解释时出声：“只问一个问题。”
真田收声站直等候。
“单打一，有没有提出弃权？”
“Yukimura？”
“Sanada，你作为赤也的副部长，在正式决定换人上场前，有没有向主办方提出单打一弃权？”
“我让赤也放弃单打一了。”
“你有没有提出单打一弃权？”
“......”真田沉默片刻，道：“Yukimura，这是两国之间的比赛，我们立海——”
“也就是没有，是吗？”
“......是。”
柳捏了把外套下摆，擦去手上的汗，幸村此时给他们的心理压力太强了，但社办外却应景地不再传来声音。
很安静。
“噗——”幸村用右手捂住嘴，似乎觉得自己的笑声不适合当下场景，“好了。”
“都给我...出去...吧...请。”
“Yukimura，”真田感觉到幸村并不高兴，想再进一步解释。
“请去训练吧，请让我静一静。”
柳扯一把真田的衣角，先退出。真田担心幸村，僵持半分钟后，离开。
两人都背对墙壁，在社办门口，静静等待。
砰！厚度不大的桌面被猛然敲击，疼得喊出声。
嘶——嗞——哐当
向来被人坐的椅子被狠踹一脚，与地面的亲密接触声与指甲划拉黑板有的一拼，然后又被踹了第二脚，成功翻倒在地。
桌椅们的痛叫传到室外时，因墙壁的削弱，听上去略显沉闷。这声音敲在两人心里却着实不轻。
短暂的寂静之后又是一次锤击，桌子承受不住，苦哈哈地变形表示屈服。或许是起效了，之后便不再有声音传出。
社办周围只回荡着球场上传来的拍击声。真田默默走向室内场，柳去往图书馆打算搜些书籍。
“呼——”幸村再抬起头时，仍是温和的模样。他慢慢把切原的资料收好，把椅子扶正，走出社办。
部活结束后幸村提着资料袋，和切原走在一起。
“部长？”
“我想拜访一下切原太太，可以吗赤也？”
“诶？啊啊当然可以。”
“Yukimura？”
“我有些事。”幸村以微笑回应询问的眼神，“真田你先回吧。”
切原一路上即忐忑又有点，美滋滋的。上次幸村和他一起回家还是国一那会儿，他趴在部长背上，一路聊了很多，比如新上市的游戏机哪款性能最好啊；哪款运动衫穿着最舒服啊；正在进行的法网战况如何啊之类。
那时真想回家的路再远一些，可以聊到天黑半夜。
现在，他是不是又让部长失望了？
“幸村部长......对不起。”
“赤也很好。这一年真的进步很大啊。”
“我，部长，全国大赛——”
“不是已经上报了么？赤也恢复得快的话，当然可以参加。”
“是！我一定会拿下每一局！”
切原的豪言壮语并未让幸村的心情有所变化，安静地走了一会儿：“这场单打一......赤也，”
“对不起部长！”切原以为幸村在因之前不怎么好看的局面怪罪他，马上道歉，“副部长说，要放眼后面的全国大赛，让我向手冢桑学习，既然受伤就要学会适时放弃。所以我才没有坚持比下去...部长...我，”
“没关系。”幸村摸了摸切原的后颈以示安抚，“赤也做得很对。要保重身体。”
“部长。”安抚不仅起效，还让切原眼眶湿润起来。
“呐，赤也。”
“昂？”
“以前说过的吧？要成为职网No.1。”
“嗯！”切原挺直了背，因牵动右肩咧咧嘴，“我会变强，直到变成世界No.1那么强。”
“呵呵。”并非嘲笑，而是肯定与期待，“赤也几年后会是职业网球选手了呢。”
“是。”
“真好，我会一直看着的。”[赤也......断了也好，至少，明年压力能少很多。]
作者有话说
第79章 怒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