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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他们在讨论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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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惜梧订的架子在元旦假期前一天到了,她和妈妈一边通电话,一边看工人将一箱箱未零部件抬进古玩店。
工人们也没有多少观察环境的心思,搬完东西就走了,这让刘惜梧舒了一口气。她的店名叫“来去之间古玩店”,但是店里的东西,看上去倒不像是古物而像是邪教用品,再加上她店里的这些妖魔鬼怪并不是能一直装模作样一点不动的,她怕他们吓到人。
“元旦我不回去,你们两个就自己在家清闲清闲吧。”
“清闲什么啊,快要期末考试了,这段时间很忙的。”
刘惜梧将大门关上,说:“行啊,那你们这段时间好好忙,等到过年的时候,我给你们订票到我这边来玩。”
“你那边工作不忙吧?”
“忙倒是不忙,就是离不开人。”她正说着,就看到高大壮穿着小裙子,一手举一个大箱子在显示自己的肌肉,但是箱子里面又是玻璃又是铁架子,拿不稳的时候就会发出“叽哩咣当”的声音。
“妈——”刘惜梧开口。
“怎么了?”
“我终于明白管几十个学生是什么感觉了。”她生气了还能把这群怪物提过来打一顿,但是学生,打不得骂不得,生气了只能自己憋着。
她妈那边又说了些什么,刘惜梧没捕捉到,她的注意力都在这群小怪物这里了。高大壮叫嚣着自己还能拿,咕噜便抱起了一个大箱子压了上去。这突然的重量,让高大壮一下子就倾斜了身体,几乎就要摔下去。
“妈,我这边有急事,先不说了啊。”刘惜梧迅速挂断电话,及时地把就要摔下去的箱子抱了起来。
自知做错了事情的咕噜和高大壮乖巧地排排站好,等待批评。
刘惜梧保持优雅的姿势和笑容,将箱子放到地上。“高大壮以后就负责店里的卫生,每天都要将店里打扫一遍;咕噜你管好你儿子就行了。”
在厨房抱着糖罐子的鬼娃和阿啸:“???”他们这么隐秘也能够被发现么?
将箱子挨个拆了,刘惜梧开始自己组装柜子。装到一般的时候,她就坐在玻璃上做沉思状,然后就把手中的工具扔了,拿出手机想要把计费霖叫过来。
手机上,计费霖却早早的发过来一条消息:我们找到和那个嫌疑人接触的男人了,他是传动皮包制造厂的老板,我们现在正在跟着他,看能不能找到那个嫌疑人。
川东皮包制造厂。
正要出门的陈建民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那边是一个女人的声音:“陈总,今晚有空么?”
陈建民看看自己身边站着的公司财务林芝叶,尴尬地回道:“今晚和国外来的两个客户谈生意,都是大客户,推不了,下次吧。”
“下次是哪次啊?”
对方颇有一种刨根问底的架势,让他不知道究竟该怎么推脱。林芝叶脸上依旧是柔和的神情,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下班之后的林芝叶换上了一件雾霾蓝的轻薄棉袄,搭配上白色的高领毛衣和牛仔铅笔裤,显得乖巧又青春。
她很温柔地等在他面前,脸上一点不耐烦的表情也没有。
陈建民对着电话那边说:“下次,看我什么时候有空吧。”话还没说完,电话那边就挂断了。
他听着那头的忙碌音,心头噌起一阵火,但是一想到电话那边那女人的模样,他的火气就小了一点。对漂亮女人嘛,人的宽容度总是会大一点的。
林芝叶也没有问他对面是谁,只是安静地等他说完,然后陪他一起出门,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才挽上他的手臂。她就是这一点最好,想的面面俱到,愿意安心做他的地下情人,从不让他烦恼。
他已经因为秘书离过一次婚了,怎么也要注意一点,不能再因为和公司里面的财务勾搭,再离一次婚吧。
哎,想到他曾经的秘书现在的老婆,陈建民就头疼,她没名没份跟着他的时候每天闹着要他离婚,最后终于生出来个儿子,把他前妻挤下去了。等到她成了他老婆,又开始整天管东管西的,怀疑他在外面养别人。
“芝叶啊,女人里面只有你是真心对我的。”陈建民抽出自己的胳膊,揽住林芝叶,低头亲了她一口,“你这样没名没份地跟着我,不觉得委屈么?”
林芝叶摇摇头,说:“怎么会呢?您是真正对我好的人,我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您是大老板,凭着自己的打拼做到现在这个位置上,我很崇拜您这样的人。我也知道,您在做生意这几年一定吃了很多苦,我只是遗憾自己没有早点遇到您,陪着您一起。我,我小时候不懂事,被渣男骗了身子,您都不嫌弃我,我真的很感激您。我只要能够陪在您身边就好了,真的。我知道,像您这样事业有成的男人一定会有很多女人喜欢的,她们都比我优秀很多,我自认为比不上她们,但我也为自己的男人有这么多爱慕者感到开心。您过得好,我与有荣焉。”
陈建民听到这话,只觉得眼眶有些而湿润。他辛辛苦苦管理厂子,却有许多人看不起他,说他是靠老丈人的资源和人脉才把厂子办起来的,说他和前妻离婚时忘恩负义。那些人都懂什么,他受得累他们都看到了么,他做的努力他们都看到了么?
那些女人,崇拜他却也想从他这里拿钱,要么就是要让他给名分。就说刚刚给他打电话的那个女孩子吧,他真的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好看的女人,但是,她每每让他离婚娶她,他就有一种恐惧感,仿佛她又成了秘书第二。
陈建民爱怜地拍拍林芝叶的肩膀,向她保证:“芝叶啊,你放心,我是不会亏待你的。”她就像是他的知己,她是真正懂他的人。
林芝叶点点头,依偎在他肩膀上:“您对我的好,我都懂的,我只是希望您不要难办。”
“你真是个好女人。”
陈建民和好女人林芝叶在车里亲热了一会儿,然后两个人开车打算去酒店。计费霖坐在副驾驶上吃泡面,指挥钟鸣开车。
“这海鲜泡面味道不错,待会儿回去的时候再买一箱放车上。”
“计队,您每天吃泡面,脸都吃成泡面的颜色了。”
“拉开一点距离,别离那么近。”
钟鸣将速度放慢一点,却又怕离得太远了会跟丢,抻着脖子向前张望。过了一会儿,他又把距离拉近了。
计费霖摇摇头,心想还好陈建民他们没什么反侦察意识,不然早就发现不对劲了。
陈建民的车子行驶了一段时间,拐入了酒店门口的停车场。
“前面转弯了,你别离那么近,你别撞上去。”计费霖刚说完,钟鸣就踩了一个急刹车,原来是陈建民转了个车头要泊车。
钟鸣双手握住方向盘大口喘气,放松自己跳速过快的小心脏。
“还好还好,还好没撞上去。”陈建民那车可是宝马呢,他出不起那修车费。
计费霖看着自己浑身的汤水问:“好在哪里?”
钟鸣听到身边的人咬牙切齿的声音,这才转过头来,看到计费霖一身狼狈的模样。“计队,你,你泡面洒了!”
“我没长眼睛么?我还不知道我泡面洒了么?”计费霖扬起手想打他,钟鸣吓得向车门退,屈起手臂挡脸,不过最后计费霖只是吓唬吓唬他,并没有真的打下去。
陈建民和林芝叶下车,一起往宾馆里面走。林芝叶看了一眼他们的车,却很快将目光转开,一脸温柔与崇拜地看陈建民去了。
计费霖却觉得,这女人比陈建民更不好对付。要真让他说证据,他找不出来,若说只是因为刚刚那不经意般的一瞥就让他感到紧张,似乎也说不过去。可能只是一种直觉吧,那是在办案的过程中积累下来的识人经验,是真真切切的客观存在,只是他无法用语言表述出来。
“你在这儿看着,我去前面商场买身衣服。”
钟鸣点点头说好,然后就真的一动不动盯着酒店门口看。
计费霖摇摇头,觉得这小伙子想要成为老油子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他将泡面扔到垃圾桶里,然后跑着去了对面商场,在里面找了最便宜的一套衣服换上付钱。他庆幸自己的外套是夹克,不透水,不然再买一件外套就把这个月的工资都花出去了。这商场里的衣服太贵了,根本不是他这种工薪阶级能负担得起的。
他的夹克上还有一股泡面味,他就顺便去了洗手间,在水龙头底下冲一冲。
一个男人一边打电话一边走进来,站在镜子前面整理自己的发型。
“不是我说你,你去跟人富二代争什么啊,你累死累活干两个月,买个钻戒,还没有人富二代随手给她送的包值钱呢。”
“真心?”
“你是真心,人富二代就不是真心了?”
“人姑娘搭理你是对你客气,不是喜欢你,你可别把自己真当回事了啊。”
“人姑娘那条件也不缺人追啊,她不就得找个好的么。”
“你要么就把眼光放低,找个跟你条件差不多的,要么,就好好奋斗啊,多赚钱,比富二代有钱。”
“你他妈别跟我提什么真爱,都真爱了你还没那个斗志去干死富二代?”
“真爱都是虚的,找个好女人好好过日子,这就是我们普通人的生活。”
“感情都是培养的。”
男人握着电话去了小便池,计费霖抖抖自己夹克,最后提着还没干的外套回去了。
钟鸣还维持着他走的时候的样子,见他回来,跟他报告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计费霖应了一声,从外套里找出自己的烟抽。
“刘惜梧回消息了,她要过来。”
“好的。”钟鸣见计费霖歪坐着,一脸不耐烦地抽烟,他欲言又止。
“你要说什么快说。”他揉揉自己的眼睛,打了个瞌睡,觉得有些疲惫。
钟鸣想了想,还是摇摇头,说:“我不敢说,我怕我说了你会打我。”
“快说,大男人唧唧歪歪的。”
“计队,你是不是喜欢我学姐啊。”说完,他就及时做好了防御的动作。但是计费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拿着烟看他。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他坐直了一点,“来,说说你的分析。”
“就,你第一次见我学姐就不像你,很紧张的样子。然后,几乎每次见完学姐或者是提到她,你都会抽烟,而且表情就,就这个样子。”
计费霖看了一眼汽车后视镜里自己的模样——眉头紧皱眼神忧郁,就好像有什么事情他注定没办法解决的那种丧气。
“还有么。”他深深吸一口烟,然后又吐出一团烟雾。
“你每次看学姐,眼睛都直勾勾的,不过大多数时候,你就是尽量不去看她,说话的时候一直把眼睛放到别的地方去。”
“行啊,观察挺仔细的,有进步啊。”
“没有,是你表现得太明显了。”
“是么。”他抽完最后一口,将烟在烟灰缸里按熄。
“是因为王先生,所以你一直没打算表白么?”事实证明,八卦之魂隐藏在每个人的身体中,一到特定的时候,就会战胜所有的怯懦与老实,大摇大摆走出来,探寻别人的内心。
计费霖听到他的话,心中又是一阵烦躁,想要再抽一支烟。
后车门突然被打开,刘惜梧坐了下来,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拿下来。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我从你们面前走过你们都没有发现?”
钟鸣和计费霖看着他,脸上的表情都有些窘迫。
刘惜梧大胆地猜测:“你们不会是在讨论我吧?”
钟鸣&计费霖:“……没有,你想多了。”两个人不约而同转过身,继续盯酒店。
刘惜梧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们,总觉得他们俩个人身上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