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猪头》舒雅

20、番外（女儿当自强）

　　李明像每天一样按门铃，没想到过了半天，没人开门，只好自己拿出钥匙进去了，方有邻的鞋随便丢在地上，但是仍然没有如常地蹦跳着出来接他。他有些奇怪，叫了声“有邻”，也没有人应他。他鞋也没换，大步走进去，最后在书房看见在电脑前头也不抬忙碌地打文件的方有邻。他走过去，轻轻问：“忙什么呢？”
　　方有邻这才抬起头，正好他俯下身，于是在他嘴上轻轻啄了一下，说：“我就好了，等我一分钟。炖了茯苓黄芪鹌鹑汤，这么晚了，你自己先盛一碗。”
　　他答应一声好，却在她旁边坐下了。只见她在电脑上辛苦地修改着自己的简历。过了几分钟，保存好关了电脑，还一脸郁闷地说：“没办法，再编也得有东西呀，我根本就没正经干过几天活。”
　　她走过来，想拉起他，说：“走吧，吃饭了，饿不饿？我下午在随意家倒是和她们吃了好多东西。她那一对宝贝满一周岁，太可爱了。”
　　他反而拉着她紧挨着坐下，把她抱在怀里，问：“怎么突然想起整理简历？”
　　“下午，在随意家，大家说起工作，就我一个人没有工作，整天瞎混。你都上班了。”
　　他才展颜，笑笑说：“我是男人当然得上班，和我比什么？方有邻，工作可不是你强项，我养你，自己喜欢什么干点什么吧。现在经济危机呢，把工作留给更需要的人吧。”
　　她从他怀里抬起头，嘟着嘴说：“就冲你这话，我还真得工作了。她们都说女人得自己经济独立，否则就没有人身自由。我没嫁给你之前，也和她们一样的。”
　　李明皱眉，问：“她们？”
　　“随心随意和陈姝妍。”
　　“随意自从生了孩子就做家庭主妇了。”他纠正说。
　　“那是情有可原。随心和人合伙开培训中心，现在都有二十几个分校了，龙照雨的那个陈姝妍更不得了，做电影的，除了出外景，还起五更爬半夜的做片子。”
　　“那和经济独立，人身自由有什么关系？我有限制你人身自由吗？”他的语气平常，却已经有些冷。
　　她听出来，于是有些撒娇似的说：“上个月有两个晚宴的翻译，你没让我去。”
　　他仔细想想说：“就是陪吃陪喝，做到晚上九十点钟，我不放心，你不是也不想我自己吃完饭，才不去的？”
　　方有邻在他怀里晃晃脑袋，只得承认。过了一会儿又说：“可是，还是自己赚钱更靠得住。”
　　他听了，立刻扳过她的头，看着她的眼睛说：“方有邻，不管你到底听信了什么，我告诉你，我会永远爱你。”
　　她主动够上去，吻他。然后嘻嘻笑了，说：“她们还真说男人说‘我会永远爱你’就是天底下最不可信的一句话。而世界上没有什么堪称‘永远’，到最后还有生老病死。”她只是轻松地转述着下午四个有闲女人的谈话。他却听者有心，真的惹恼了，缓缓推开她，只是不动声色说：“吃饭吧。”
　　他们的晚饭一贯很简单，短短二十分钟，李明很沉默。
　　方有邻故意和他说话，回答也最多三个字。她知道他不高兴了，收拾东西到了厨房，吐吐舌头。
　　这几天李明喜欢晚饭后喝一杯蜂蜜柚子茶。方有邻一边切柚子皮，一边给阿梅打电话，问：“李总今天下午在办公室不高兴了？”她每天和李明一起吃午饭，到中午时分还一切正常。
　　“没有。”阿梅很肯定地说：“他还问我意见，说是你生日快到了，买什么礼物。一脸甜蜜呢。”
　　方有邻放下电话，叹口气，自言自语说：“那就又是因为我了。”一不小心，刀滚在手指上，割了个口子，柚子汁有点点渗入，痛。她撕下一张纸巾，按在手上，痛。
　　止了血，她调好茶，端进去。李明坐在书房里，手上在翻看他们的照片，听见方有邻敲门进来，抬起头，一瞬间眼中闪过今晚一直没有的温柔。
　　她把杯子放在茶几上，过去坐在他腿上，他竟然说：“我有些累了。”又把她移到沙发上。方有邻委屈地说：“你生气了，不理我了，说话不算数，还说会永远爱我！”
　　“不是说这世上没有什么堪称永远吗。”他毫无感情地说。
　　方有邻看到那一张照片是他们自拍的，李明身体刚恢复，方有邻带他去三亚度假调养。她站在那里，李明把头放在她右肩上，两个人都幸福地笑，他那时还瘦得厉害。
　　她不做声，李明继续说：“房子帐户都是我们俩的名字，无论发生什么变故你都不用担心。你如果仅仅是找份工作赚钱，大可不必。这世上有几个人可以说他的工作是份事业。你若真是脱胎换骨了，有志于做事业，你想好了，给我看看计划，如果可行我支持你。”
　　她是什么样子，他心里一清二楚。她哪里是什么做大事业的料，不过就是玩物丧志的主。可是那语气听上去真心真意，却偏偏很刺激她。突然手被他攥住，又想起痛了，于是‘哎呀’叫了一声。他马上松开，发现左手食指上刚刚刀割的伤口，还微微红肿着。于是立刻要给她找药，她不让他动，把手指伸到他嘴边，说：“吹吹就好了。”
　　在床上，他有些辗转反侧，她蜷缩在一角，睡得香甜。已经快到二十八岁了，还是像他们第一次见面一样，大眼睛里一点杂质也没有。最后，他只好打开灯，在抽屉里找药。他的药，她从来都整理得清清楚楚。照顾他的身体，她一点不敢松懈。不期然，她也醒了，还半梦半醒状态，但是担心地问：“怎么了，胃不舒服？”
　　“一点点。”他安慰说，“没事儿。”
　　她不由分说，下床去给他倒热水，让他吃了药，又回到床上，一边给他揉着胃，一边委屈地说：“是我不好，我不找工作了。你都好久没犯胃病了，都是今天晚上和我生气才这样。”
　　他哭笑不得，搂着她说：“这倒是真成了我限制你的自由了。”
　　她伸手抚摸他的脸颊，说：“也不是，其实我也不想在办公室里朝九晚五。我喜欢中午陪你吃饭，晚上安心在家等你，每天你回来，我听到铃声给你开门，那一刻我都好幸福。”
　　她目光闪闪地看着他，他觉得如沐春风，世间静好，无非如此。很快沉沉地睡过去。
　　第二天，一上班李明就给解阳，黎意平和龙照雨打了电话，状告他们的老婆或女朋友用恶毒思想灌输给方有邻，并且警告他们这样的想法对他们也很有威胁性。
　　很快，他们聚众打牌时，李明一家赢三家，让他们片甲不留。

作者有话说

　　今天生日，写这篇番外，等于和诸位同庆。下礼拜开始上班，也就很难有时间和闲情逸致再写东西了。诸位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