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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 4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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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抱着一丝侥幸期望导演只是说说而已,然而直到他们到了工地一人手里捧着一顶安全帽发愣时才意识到这tm是玩真的!
耿杰把着安全帽翻来覆去,他喉头一哽,“你们玩真的?”
导演抱着双臂,嗯哼了声,尽显傲娇。
偌大的工地,两个隧道窑在毒辣的太阳下散发着阵阵热浪。薛白仅站在跟前就感觉的灼人的热气冲在后边,又闷又热。他被热气燥得跳到一旁,满脸震惊。
节目组是真的狠啊。
秦老是个好说话的,似乎一点儿不担心接下来的事。他好声好气问,“这个怎么算钱?”
导演:“按担算,一担五十砖,每担五毛。”
围观群众耿杰顿时惊了,“每担才五毛你这是在压迫劳苦群众啊!”
导演不以为然,“他们工人搬一天最多才200,相比起来我们节目组已经够厚道了。”
叶寒炜:“社畜是没有人权的吗?”
导演微笑,“你们可以自主选择多搬或者少搬。”
薛白,“……”
“打个商量呗。”耿杰道,“1块一担。”
导演不说话,默默看着他。
“九毛一担?”
“八毛不能再少了!”
一群工作人员面无表情,耿杰有些抓狂。
“你们别学叶寒炜啊。”
突然被call到的叶寒炜满脸迷茫,薛白拍拍他的肩,“没你的事,叶哥。”
叶寒炜,“?”
那头还在竞价,耿杰拉出秦老,“看着秦老的份上6毛一担!”
秦老适时装可怜道,“你们瞧瞧我着老胳膊老腿的,一不小心就会闪到腰哟……”
久攻不下的导演终于松口了,“5毛5一担,多了没商量。”
耿杰傻眼,“你们铁公鸡拔毛呢!”
他指着秦老不敢置信,“秦老只值五分吗?”
导演义正言辞,“你这叫偷换概念。一担多五分,两担多一毛。一百担就多5块,一千担就……”
耿杰听得头大忙喊停,“你们节目直接改名叫《剥削之旅》得了。”
几个人义愤填膺。
薛白安慰,“还好,秦老还能值五分,咱们三个一个籽都不值。”
耿杰,“……”
众人反抗无效,为了生计只得戴起安全帽开始搬砖。
薛白跟着秦老进了隧道窑,刚踏进一股汹涌的热浪就扑面而来。
“现在这个温度还好,要里边开始烧起来得有一千多度。”秦老边抬砖头边解释道。
薛白咂嘴,一千多度人都得烧焦。
“所以,咱们得迅速进去出来。”
薛白蹲下来将砖搬到担子上,不一会就闷出汗来了。
“太热了。”他道,“这空气好像还不流通。”
“你要是受不了就出去透口气。”
薛白笑笑,露出大白牙,“没事,向秦老学习。”
秦老听了乐呵呵,扛起担子带着薛白往外头走。
他健步如履,担子也稳。反观后头的薛白,两个担子摇摇晃晃看起来很是吃力。
薛白一看秦老的劲儿忍不住问,“秦老你以前干过这个呀?”
秦老哈哈笑道,“以前拍戏演过。”
他说的风轻云淡,但是薛白知道秦老大概是下了真功夫的,心里不禁更加敬佩起来。
几进几出,汗已经把薛白的后背打湿了一半。另一个窑洞里的耿杰和叶寒炜更甚。
一个多小时后,耿杰就拉着叶寒炜慌慌张张跑出窑洞。
几个人围了过去,就见叶寒炜靠在阴凉的大棚里,面容苍白。
“这是中暑了吧。”秦老摸了摸叶寒炜的额头,“冰凉的。赶紧弄盆水来给他拔一拔鼻梁,这痧要是不拔出来人都要闭晕过去。”
叶寒炜本来就头晕,一听这话更加两眼发黑。挥小手,忙有气无力地喊,“……赶紧儿。”
这种场合实在不合适笑,但是薛白觉得叶哥这挥着小手的求生欲咋看咋有意思。
工地上的工友找来水,秦老接过。叶寒炜晕头转向,秦老专注地给他拔鼻梁。
薛白本来还好笑,看着看着,越发觉得此情此景熟悉。
他忽然想起跟着剧组去大山上取外景的时候,招惹上风寒躺在潮湿的房间里,胡琛拿着一块生姜也是这样专注又温柔地给他涂擦。
记忆依旧清晰但是心情已经完全不同了。
薛白突然笑不出,垂下眼眸心绪跟着低落下来。
进到这档节目之后,他就强迫自己不要刻意去想。越是不想刻意,就越是在不经意间就想起。
想念的心情就好似被戳破了一个洞,越加汹涌。
这头的秦老给叶寒炜拔完,嘱咐道,“小叶先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
叶寒炜大概不想拖后腿,张嘴想说什么。
耿杰便道,“你要拖着你这个病弱身体会给我们拖后腿的!”
耿杰一向毒舌,关心人的话到他嘴里也变成了怼人似的。
薛白笑道,“叶哥你就先歇会吧,难得大家一致要求。”
叶寒炜也不好再拒绝,于是答应下来。
下午的太阳越发毒辣,搬砖的一众人体力也消耗不少。
大家开始萎靡不振,汗流浃背。
薛白看着前头的秦老汗水湿透衣服依旧干劲十足,人忽然吼了一句吓得后边的薛白差点连着担子瘫在地上。
他仔细一听,秦老在吆喝劳动号子。
秦老:“拉起个夯来!”
薛白一乐,接了上去,“哟哟嗨!哟嗨呀一个哟嗬嗨,啊嗨哟一个哟嗬嗨哟,嗨嗨呀胡尔嗨!”
秦老回头,薛白问道,“秦老是这个调吗?”
秦老没想到他还真知道,笑道,“是这个。”
苦中作乐。
耿杰一出来就听这俩人乐呵乐呵吆喝号子,还挺有干劲。许是被感染了,也跟了上去。
吆喝着吆喝着,另一边的工友也跟了起来。
秦老:“同志们呐,加把劲呀!”
一众人:“加把劲呀!哟嗬嗨!”
声势浩大,如同一首震耳欲聋的协奏曲。
在号子声中,一个下午终于过完了。
四个人统共担了一千七百九十担,按一担5毛5算共984.5元。
傍晚,湛蓝的天空晕出余晖。
毒辣的太阳终于隐没在青山身后,长寿村的小路上吹起清凉的晚风。
搬了一下午砖的四个人拖着疲惫的躯干走在乡间小路上。
薛白扶着叶寒炜,瞧着人苍白的脸色担忧问道,“叶哥,你还好吧?”
叶寒炜虚弱地摇手,眼神哀怨得如同深宫怨妇一般盯着摄像机。
他并不想说话。
量是一贯爱调侃的耿杰也没力气讲话了,秦老看着这一群后生萎靡的样子咂嘴巴。
“小叶啊,你这体质不好啊。”秦老道,“晒会太阳就中暑了,可得把身体养好了。”
耿杰看着节目组有气无力,“赚个几百块钱,累成狗,你们也太狠了。”
“是啊。”薛白附和,“除了你台的变x记,哪个台的综艺还给搬砖的。”
导演:“这叫创新。”
一众“切”音。
薛白看着叶寒炜,突然想到了什么弯眸一笑。他盯着导演,“导演你看大家今天都这么辛苦,叶哥还中暑了。看在这份上给个整呗。不要多,就一千元。”
他一出声,另几个机灵的开始附和。
薛白眨眼继续道,“咱们节目多么友爱啊,导演你一看就是大方的。”
耿杰:“一看就是个发大财的。”
叶·实在·炜:“祝收视长虹。”
导演无语,之前才骂他铁公鸡拔毛现在这一顶顶高帽子加的。
“看着你们今天都挺努力的份上……”
他还没说完,薛白就生怕他会后悔立刻伸手。
“快,一千块。”
导演掏出一千块给薛白,薛白数完转手就交给默认老大秦老保管里。
有了钱,众人在村里找了户人家借宿。
两百一晚,花得四个人心疼。好在这家老人心善,请四个人吃晚饭。众人也不好意思,开始帮老家人干活。
劈柴的耿杰忍不住吐槽,“我怎么又干起活来了?”
晚饭过后,秦老搬着小板凳跟着老人家聊天。
薛白简易地冲完澡就回了房间,他和叶寒炜一屋。早就洗完澡的叶寒炜坐在床上摆弄手机,看到薛白进来打了声招呼。
资源紧张,一张床。
薛白磨蹭着坐上去,他还是第一次跟人一张床也不知道叶哥睡姿怎样。
叶寒炜看了他一眼,“你……”
他还没说完,薛白就抢话道,“我打不呼不磨牙。”
“那就好。”叶寒炜放心了,“我也不。”
俩人一张床上各自玩手机,气氛略微尴尬。
薛白耸耸酸痛的肩膀,打开微博观看起来 ,他的目的明确直奔胡琛的微博。
最新一条一个礼拜前的,胡琛的剧照。
他接了一部民国电视剧,饰演的一个少校。
照片上,戴着军帽的少校站在汽车前,笔体的军装、锃亮的长靴。挺拔的身体微侧,戴着皮质手套的手轻轻抬起帽檐,如鹰般精锐的眼睛深邃又坚定。整个人利落至极。
不知道为什么鼻腔忽然一酸,他不动声色地深吸了口气。
薛白上的小号,偷偷摸摸点了个赞。又瞄到胡琛的后援会粉丝群,顺手点了申请。
他特别想立刻马上发微—信过去,特别想听到胡琛的声音。
可以的。
只要点开微—信,但是他却看着照片发呆。
心头好像被虫啃咬,又麻又酸。渴望在不断叫嚣翻滚,钻进每一处细胞。
他好像在和自己拗气。
千言万语都变成了一句话,[又是想念胡老师的一天。]
薛白发了好久的愣直到发现叶寒炜盯着他,前者回神咧嘴露出白灿灿的八颗牙。
叶寒炜顺势躺下来,“今天太累了,我睡了。”
“好的,那我熄灯了。”
“晚安叶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