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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三章:离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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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晚冷处理了年湘竹后,他不再死缠烂打,看我的眼神也不再那么具有侵略性,而是回复了以往的温和,甚至可以说更加温和,温和得让人感觉那里面满满的全是爱和温暖。这是什么眼神?
如此这般的安静过了一周,我们平时上班只聊工作上的事,下班他还是如往常一样带着我去买菜,然后我洗菜,他煮饭。吃完饭后我洗碗,他看电视。如果说与以前有什么不同,那就是他经常在买菜的时候拐去路边的小花店买束花给我。这件事虽然很小,但却让我真的感觉到恋爱的气氛在悄悄的降临。
一般情况下,洗完碗后,我才会去插花。虽然这些玫瑰在花店就已经被他们斜着修剪过了,不需要再多作修理,只需要按枝的长短插成球形就好了,可是我仍然会忍不住的去摆弄,在花瓶里把花儿移来移去的,总想设计出一种新的摆法,可是最终还是会摆成球型,因为我一直认定这种形状最有幸福美满的感觉。
玩够了花儿,我就开始写我的小说,年湘竹会把电视机的声音放得非常小,有时候甚至调成静音追着字幕看。我们之间突然变得很像老夫老妻,这种感觉让我对自己的忠贞度产生了怀疑,如果一直这样过下去,我会不会因为太适应有他存在的生活而离不了他?
我有了恋爱的感觉,但心里感觉很惭愧,总觉得对不住‘绕床来’,认为自己忠贞度不够。
这天正准备跟‘绕床来’多多联络感情,以拉回自己已经有点不坚定的心。结果他给我画的一幅画,让我对他意见更深了。
画是这样的:两个人,一个是修罗王,另一个身上的衣服是夜叉王的,可是脸却是一个深眼高鼻的外国人,头上甚至有卷曲的黄毛,头顶的标注上写着:此人是“哈姆雷特”。天空是粉红色的,空气里飘满了心形的粉红泡泡,这些都非常浪漫,可是天空中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乌鸦呢?而且那些大乌鸦有的在喊:“哈姆雷特接珠宝!哈姆雷特接珠宝!”,有的正从嘴里往‘哈姆雷特’身上吐口水,那些‘口水’的形状很像珠宝,旁边的标注里也确实写明了“此物是珠宝”。
竹叶青:你就这样糟蹋这个浪漫的示爱场景啊?
绕床来:没有啊,你是这样写的嘛。
竹叶青:我有写天空中飞了一大群乌鸦吗?
绕床来:那个嘛,确实是我自己追加的,乌鸦很可爱啊,你不喜欢?那就换成猪好了。
竹叶青:你是不是不想画了?所以才这样故意恶搞我?
绕床来:没有啊,没有。
竹叶青:你如果不想看我的小说,不想给我画,我不会逼你的,你只要明说就好。
绕床来:你别误会,我真没有这个意思,我可能有点累,所以胡画的,想逗你一下而已。我觉得你写得非常好,我很喜欢看。只是我最近非常辛苦,可能没有太多时间画画,你会不会怪我啊?
竹叶青:不会。
每次看他给我画的画,我就非常幸福,感觉我们在用文字和漫画交流,有种心心相印的感觉,可是他现在说他没有时间画了。也不知道是真没有时间,还是拒绝我的一种暗示。心情好低落,好难过。
绕床来:你身边还有会画画的朋友吗?你可以试着找别人画一下嘛。
竹叶青:我只想看你画的。
绕床来:可是我时间不够,我会尽力给你多画几张,但我怕会耽误你的事。
竹叶青:不耽误,我又不出漫画书,只是试着写着玩罢了,什么时候写完都行。
绕床来:你真的不考虑找身边的朋友帮忙?
竹叶青:再说吧。我困了,要觉觉了。
绕床来:好,亲亲,晚安。
竹叶青:亲亲,晚安。
躺在床上,忍不住的心酸落泪。其实也没多大的事,就是感觉他好像在冷落我,我的心像泡在醋桶里一样酸不溜丢的,好辛苦。有种不安的情绪在慢慢的向我罩来,这种不安跟我以往任何一次失恋前的感觉一样,看来我又要失恋了。
第二天是周六,可是由于我昨晚失眠,情绪不佳,所以决定周六不去妈妈那儿,呆在公寓里补眠。
年湘竹又是一早下去买了早餐带上来,他前一阵早上拉我骑车,可我总是起不来,他也不勉强,只要求我周末抽出适量的时间跟他去骑骑车、爬爬山就好了。我不用早起,他还是一样的早起,他早上起来会下楼跑上几圈,然后再买了早餐带上来一起吃。
“怎么还在赖床啊?吃完早餐还要上菜市场给阿姨买烧鸭呢。”
经他一说我才想起来,昨晚妈妈打电话过来说她要吃我这边菜市场入口处卖的烧鸭。真是的,哪儿的烧鸭不是烧鸭呀,偏偏她跟年湘竹一个样,非得吃那一家的。这家的烧鸭好吃也是年湘竹告诉她老人家的,于是每个星期去看她,她都要提醒我们带半只烧鸭回去。
“我不回了,你自己带上鸭子去吧。”头晕得要命,哪有力气回去呀。
“你怎么啦?”
“没事,觉没睡够。”
他不信,走过来摸我额头,
“不烫呀,哪里不舒服?”
“心里。”
他不吱声,放下早餐,回去冲凉去了,冲完凉又过来催我起来吃早餐。
“我不吃啦,觉没睡够,吃龙肉都不香。”
“那我把电饭煲烧上水,把包子放在上面蒸着,你什么时候起来什么时候吃吧。我要去排队买鸭子了。”他一边往嘴里塞小笼包,一边含含糊糊的跟我说话。我处于半迷糊状态,他的话听在我耳里一会儿近一会儿远的,不太真切。只是感觉小笼包的味道今天特别难闻,以后再也不吃这个了,也不准他吃这个。
年湘竹走之前又跟我交待了什么事,我只是无意识的“哦、哦”的应着,直到听到他关门离去的脚步声,我才放下最后一根弦,彻底的放任自己沉入黑甜乡。
这个觉睡得不安稳,一直做梦。梦里有两个我,一个在剧情中演着主角,正对着被洪水淹死的小猪痛哭,另一个我像个孤独的上帝,冷眼看着那个我在痛苦里挣扎。冷眼旁观的那个我非常清楚这是在梦里,痛哭的那个一点也不知道,只是一直哭一直哭,为那头养了很久才养大一点点的小猪的意外身亡大放悲声。
后来就醒了,醒来后一抹脸,居然一手的泪。原来,我的心是如此害怕孤独啊,就连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施舍的那一点点温暖都舍不得放手。不能放手的那个我是个悲伤的傻瓜吧,我还是回到现实中来比较好。虽然我昨天还在信誓旦旦的想为他守贞,可是今天就打退堂鼓了,虚幻的网络果然靠不住。连我自己都这么容易退缩,我又有什么资格指责他想放弃我呢?(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他昨天的语气明显的比平时要冷淡,这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头还是有点痛,可再睡也睡不着。爬起来洗漱干净,正想着是将就着吃掉小笼包呢,还是下去吃午餐。就听到电话铃响,拿起来一听,是TON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