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十五章 成长的代价（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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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是休假日，不过本应该上学的三名女生，一人事假，一人病假，一人翘课，此时都聚在晓延家里这面积不大却颇为诗情画意的小花园里，一人讲故事两人听故事。
夏晓延坐在躺椅上，尽量使自己保持放松的姿势，开始慢慢回忆往事：
“小时候我家和天野耿莎家是邻居，她大我几岁，不爱理人又很冷漠，我总觉得她就像一个高傲的公主。后来有天晚上我无意间发现她在隔壁花园的围墙跟儿那呜呜地哭，忍不住搬来梯子探头过去，才和她有了接触。我看见她竟然在哭很惊讶，原来那天她知道了她妈妈得了绝症活不了多久了，于是我就安慰了她一会儿，后来，我们就经常说话，她对我的态度也不再那么冷傲与高不可攀了。”
夏晓延撇撇嘴，觉得那些往事实在太久远了，现在恍然回首年少时的岁月，发现时间过的竟然是那么的快，那些年幼时从未珍惜过的单纯时光，现在看来竟是那么值得怀念、令人感叹。
“天野耿莎各方面都很出色，但是她好像让自己站在云端，她没有什么朋友，甚至几乎很少和别人说话，唯一可以算是个要好的人的，也就是我了。那时我觉得她很厉害，在周围住的一群孩子里面，她是最出色最高不可攀的一个了，所以我去哪玩都喜欢叫着她一块儿，觉得特有面子，而每次我去叫她她都别别扭扭的一副拽样，又想去玩又不好意思，那小样，就好像大几岁的那个人是我，哈哈……”
逸云含笑看着晓延，按照她的描绘想象当时的两人，那应该是一段纯真的、美好又令人怀念的时光吧……
“就这样过了两三年吧，我记得耿莎刚过了十六岁生日，她妈妈终于还是病死了，没多久，就有许多辆一排排的车停在了她家门口，原来是耿莎的爸爸来了。到那时我才知道，原来她爸爸是个日本人，而且还是一个大集团的领导人。那天下午，耿莎就被带进了那些车里，她走进车里前回头笑了一下，对我说了一句：‘年少时光结束了。’就这样从此在我们的生活里消失。”晓延叹了一口气，她以前一直都很同情天野耿莎，她的父亲应该并不关心她，相依为命的母亲又去世了，以她那样高傲的性格，真不知道她在日本过的会是什么样的生活。
“而我就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我的生活，小学、初中、高中……时间过得飞快，慢慢也就把天野耿莎这个人淡忘了，可是到了我快上高一那年，她忽然又出现在我面前，几乎让我不敢认了。”
晓延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又看看正凝神静听的逸云和莹雪，接下来她要说的恐怕她们会比较感兴趣：“我是偶然骑单车路过冥镜湖时遇见她的，那时她脸色苍白憔悴，眼圈红红的，看起来落寞又伤心，几乎让我认不出来。虽然我遇到她很激动，却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说她无家可归，我就只好把她带到了自己家。”唉，说起来自己还真是喜欢“引狼入室”，曾经带回家的这三名女子都是身份奇特麻烦重重的危险分子，真不知道是不是她夏晓延天生就爱“招”这种人。
“我对耿莎的憔悴与难过很奇怪也很担心，她总是独自一人默默落泪，又常常跑到酒吧里去借酒消愁。终于有天晚上她醉了，对我说，她丈夫死了，被车撞死了。那时我还不知道，她说的她的丈夫，就是罗刹。”
半晌的沉默后，逸云叹口气：“那个罗刹真的死过？”
晓延摇头：“我不知道，那个人很诡异，我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就不喜欢他，哼……讨厌死他了！”
“那后来呢？罗刹又是怎么出现的？”
晓延顿了一顿，幽幽接道：“耿莎不肯告诉我她在日本发生了什么事，也不肯说她老公的事，我很发愁不知怎么安慰她，她却自己慢慢好了起来。我想她心底还是很伤心的，但她的确是个坚强的人，可以自己走出阴影，这一点从很小的时候我就已经意识到了。”
“后来耿莎为了打发时间就到我们学校的柔道社当助理教练，我也是在那时候开始接触柔道的，感觉很奋进、很艰苦、又很令人全情投入、神采飞扬。那段时间……是我印象中过的最愉快、最……值得回味的一个夏天……”晓延说到这脸袋不由得红了，眼底洋溢起幸福：“御辉他……我们开始谈恋爱，你们也知道我俩从小就认识，那段青春荷尔蒙分泌旺盛的岁月里，我们也学着那些青梅竹马的校园小情侣，一块儿上学、放学、疯玩……那时我真的很开心，有种幸福的感觉。我最在意的两个朋友都在身边，每天过的简单又充实。早晨上学时御辉会在公车站那等我，我们轮番买早点，然后在车上吃，下午下了课我就去耿莎那练柔道，挥洒汗水激昂青春，然后御辉会骑着摩托车来接我，虽然总是吵架……我真的觉得自己的生命在燃烧，活的有滋有味，如果这是一场美梦，希望永远也不要醒来。”
李御辉……在逸云的眼里看觉得他过得有点颓废，看似对什么都满不在乎却又别别扭扭地在乎的很，这样子的他，不知那种纯纯少年青春洋溢的初恋时，会是怎么个样貌。仰头想象了一下，忍不住俏皮地笑了出来。呵呵，想象中他的样子非常卡通搞笑，险些让她把刚刚喝入口的水给呛了出来！
夏晓延接着说道：“后来在那年秋天一个微凉的夜晚，我和耿莎正坐在这里聊天，那个人……罗刹，就忽然像从天而降似的出现在我们面前。我的第一直觉就是危险，这个男人很危险，立刻想去报警，然而当我知道他就是耿莎所说过的她的丈夫时，马上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晓延叹了一口气，有些人是躲不掉的，这也许就是命运，天野耿莎注定遇见罗刹，她也注定遇见天野耿莎骆逸云和叶莹雪，在她平凡的生命中撒下波澜。
“那个男人的眼神……很邪气……很亮，很迷人……很诡异……很……”晓延甩了甩头，眼睛不经意瞥了瞥一旁舒服躺着的莹雪，“我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个笑容也许包藏了许多东西，我无法理解也不想明白，更不知道耿莎看到这个笑容时会是什么感受，总之她在我身边发抖的厉害，我还没搞清楚耿莎不是说她老公被车撞死了么，那个男人就已经带走了她，我在后面大声呼喊让她不要走，可她还是头也不回地跟他走了。”
晓延叹口气，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慢慢使力：“之后的半个多月里，我就完全联系不上她，天野耿莎……”她咬牙，冷笑着：“也许我这种朋友对她来说只是伤心时不得不抓住的浮木，给了她安全以后，就没有了任何价值……哼，不仅如此，在没有了价值以后，她还在我这块破木头上狠狠踩了几脚，让它彻底溃烂破灭，远远离开她的视线……”
“后来呢？”叶莹雪眯起眼，唇角微微上扬，饶有兴味地问着。
“后来……”晓延略微沉吟，终于还是接着道：“后来我竟然在学校附近看见了那个罗刹，而他……好像刚和御辉他说完话正要离开。我很奇怪，于是就跟了过去，看见……他在车里和一个棕发女郎热吻……”她闭了下眼睛，继续道：“我当时很生气，但他发现我以后只是勾起嘴角，不知是在笑还是在嘲弄，然后开着车扬长而去……哼哼，天野耿莎……活该！”
“再后来没几天，我终于接到了天野耿莎的电话，她说很想我们，很想以前在一起的朋友们，让我……和御辉去找她……”晓延紧握的拳头死死攥紧，直到指节泛白也不自知，她一顿一顿、一字一字地说：“我是真的信她，我丝毫没有怀疑过她的话，我……我傻乎乎地抓着御辉去跟她会面……我真傻……呵呵，真傻！御辉本来不愿意去的，却还是被我硬拖了过去，然后……”
刹那间有一刻的安静，逸云忽然想起那个阴雨的晚上晓延在窗边问她的话：“逸云，你有没有试过被最好的朋友背叛的感觉？”
“然后，事情变得让我无法理解。她把我俩带到了一个像是仓库的建筑里面，那个看似四四方方的一间房子里，我们却怎么也走不出去。接着罗刹就出现了，还带着很多打手。我们很快感觉事情不对，天野耿莎的眼神也非常奇异，她不再和我们站在一起，而是走到了罗刹的一边……哼哼……罗刹……他邪笑着问御辉上次的事想好了没，我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很久我才逐渐意识到原来天野耿莎带我俩到这里来是为了——李御辉。”说到这晓延深吸一口气，她快要无法呼吸了，“我本以为是御辉那死脾气天天跟人打架得罪了这人才会惹来纠葛，可是很快发现不是这样，那个罗刹……看着他的眼神听着他的说话我只感觉一股凉气从脚下直窜上来，他说……”
晓延目光奇异地一一扫视身旁听故事的两人，慢慢开口：“他说，要御辉做他的傀儡，他要他的力量，他的血。因为……因为……他说御辉是……是……龙，王。”
一阵微风吹过，轻轻的，轻轻的，花园里三人的头发都摆了一摆，随后恢复原貌。莹雪依然神色不变，逸云却稍稍有些吃惊。
李御辉就是龙王？！就是他们要找的人间的神龙王？！
逸云曾经教过他功夫，甚至将自己凝气的法门传授给了他，李御辉身上的确有常人所没有的潜力，但她却从未往别的方面去想，这也太凑巧了吧？为什么她们来到这个时空就这样的出现一个又一个的巧合？
逸云叹了口气，看向晓延：“你们从上次去警察局的时候就知道龙王的事了，为什么不早说？”
晓延瘪瘪嘴：“御辉不让我说。”哎，现在她却已经说了，不知御辉那死脾气知道了以后会有什么反应。
“喂，故事还没讲完那，然后呢？”一旁的莹雪插嘴进来，可爱的娃娃脸上挂着些许兴奋的表情，好像她是在听一个毫不相关的、跌宕起伏引人入胜的故事，而故事的高潮即将开始。
“然后……”晓延本来已经不想说了，但是咬了咬牙，还是说了出来：“然后，御辉的手机就响了，他拿着电话一接，我就听出那边是他家管家的声音，声音很颤，却很清楚，电话那边说‘少爷你快回家吧，太太她……恐怕熬不过今晚了……你快来见见她最后一面吧……太太想见你……’”呼……晓延深呼吸：“御辉一听就疯了，嘶吼着要冲出去，可他哪摆脱的了那么多打手呢？罗刹身边至少有十几个人，而且，我们根本找不到这间屋子的出口……”
晓延的声音已经哽咽，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让她怎么也喘不过气来。当一个人的伤口被自己活生生地重新剥裂，摊开，血淋淋地再次展现在眼前时，竟感觉没有原来受伤时候的痛，她本来以为会更痛的！所以从不敢触及这个伤口，只是一味的逃避逃避。直至今天，她才发现自己长大了，可以慢慢面对成长的痛……失望的痛……后悔的痛……
夏晓延……其实一直都是阳光的、乐观的人，她的人生轨迹很清晰，很健康，也很平凡，但或许每个人一生中总会有那么一个无法走出的夜晚或无法面对的回忆，让人沉沦、让人迷惘。只是这些都是人生必经之路，既然要长大，就不要害怕！
晓延的语气忽然变得轻松了，看着逸云和莹雪关怀的笑脸，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坚强，她也学着逸云的样子笑了一笑，继续道：“罗刹这人你们一定要小心了，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厉害，但绝对不是个一般的人！他或许阴险或许狠毒或许邪恶，但都不是他让人觉得危险的原因，让人觉得危险的……是他的捉摸不定……他的深浅难测……你永远猜不透他的想法，他想要的……似乎你早已经知道，却又仿佛不是……我说不清……反正是那晚，我们被关在那个仓库里仿佛是陪他玩游戏一般地被戏耍了一夜，罗刹对御辉说，只要他能打的过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人就放他出去……他明明听见了御辉的电话，却一脸笑意深沉地给了我们这样一条出路，他好像完全忘了刚刚他所提出的要求——要御辉成为他的傀儡，接受他的控制，就那么饶有兴味地站在一旁好像是准备要欣赏表演，而我们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
“于是御辉就开始跟那些人拼命，他那么着急，那么气愤！几乎发疯发狂！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人的生命在流逝，我们却无力挽回，一点力气也没有！我听见御辉绝望的嘶吼，看见他被打的遍体鳞伤，我转过头死死瞪着天野耿莎问她为什么，她却冷冷地对我说，因为我从来没拿你当作过朋友，从来没有……”
“真是可笑！”夏晓延咬牙切齿，真是可笑！
“天野耿莎就这样走了，我气得发抖，却一点办法也没有，而我学的那点柔道对那些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那些人除了罗刹全都面无表情，身手凌厉僵硬，只一招就能把御辉制住。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御辉身上，根本懒得理我，好像一定要逼得他发狂才肯罢休。御辉……我从没有见过那样的他，他的眼角几乎可以流出血来。”
“御辉始终不肯答应罗刹的条件，罗刹也不急，只在旁笑着看着……可恶该死的笑！如果我有本事，我发誓一定要扯下他那张可恶的笑脸，然后狠狠在他脸上踩两脚！”晓延愤恨地骂着，这样幻想一下多少能让她心里平衡一点，“于是就这样一直耗着，御辉不停地被打倒又不停地爬起来，就是不肯认输，不肯停下来。他鼻梢嘴角全是血，身上到处是瘀青和伤痕，我就在旁边一直哭一直哭，觉得自己也快疯了……这样的煎熬好像是永无止境，华阿姨……华阿姨她还等着见御辉最后一面……呜呜……呜呜哇！”
晓延终于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她大声地哭，大声地喊：“我对不起御辉！我对不起他！要不是我那么傻那么笨，要不是我睁不开眼睛当天野耿莎是最好的好朋友……他就不会……不会……”
“他会的。”莹雪很稀奇地一脸淡漠，语气凉凉地插嘴进来：“他如果是龙王，罗刹早晚会找上门，区别只在于通过谁、牵连到谁而已。”
“可是……”晓延的眼珠里还在不停地淌着泪水，一串一串地，如珍珠落地：“华阿姨……”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莹雪说着，嘴角又爬上了那抹若有似无，神秘奇异无法言喻的笑，仿佛那笑已经是她生命的铭刻，永远不会消弭。不知为什么，晓延忽然觉得，莹雪的那抹笑意和罗刹嘴角的竟是如此相似，同样的，让人琢磨不透，无法理解的笑意……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能接受么？反抗吧，反抗不成功么？那还是接受吧。挣扎与反抗，来回轮回反复，人生不就是如此么？没有了这些，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嗯？”莹雪双手抱膝窝在躺椅里，修长的指尖轻轻敲打着膝盖关节，一下一下很有韵律。随着这样的韵律随口柔柔地道出一连串奇怪的哲理，听得晓延一阵呆愣。她眼角微微上翘看着晓延，眼神神秘又遥远：“不要这样看着我，每个人的执念和想法都不一样，看待世界的眼光也不一样，但其实……都是一样的，整个世界都是一样的。”
“呜……”晓延不明白，逸云却已站了起来，挽住晓延的肩膀，轻轻说道：“成长的伤口谁都没有错，没有必要过分自责，晓延，放松点，无论发生什么，生命都是美好的。”她微微一笑，身边仿佛有柔和淡白的暖暖光芒围绕，一圈一圈，舒缓安详，让晓延感觉心情顿时放松了下来。
“我说晓延……”莹雪又开口了：“你还是赶快把你的故事讲完吧，都快晚上了，本小姐饿了，你这么多天不出门，罚你给我俩做扬州炒饭番茄蛋花汤。”
“什么？”晓延悲伤的心情完全被打破，瞪她：“我现在哪来的心情去给你做饭？”
莹雪挑挑眉，坏坏问道：“那难道你是想吃我做的饭？”
晓延愣了一愣，直觉感到决不能够吃她做的饭，虽然她根本不知道莹雪的厨艺到底如何。
正呆着，忽然花园的转角处一团黑乎乎毛绒绒的不明物体一颠一颠地跑来，然后准确地停在莹雪的脚下，抬起圆圆的脑袋，一双贼溜溜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莹雪，“呜……汪汪！”
这回轮到莹雪呆愣了，她伸出修长的食指，茶壶状指向地上的那个黑团：“这只笨狗怎么总爱缠着我啊？晓延你管管它好不好？我这么潇洒美丽世界无敌的，怎么会被一只笨狗看上天天绕着转？多影响形象啊！”
“它叫小白……”晓延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不叫笨狗！”
“是。”莹雪双眼上翻，一手叉腰一手在耳边扇着风：“白痴的‘白’，所以叫小白……”
“哼。”
“……行了你们……”逸云在旁边叹气：“晓延，还是说说那晚你们是怎么从罗刹手里逃出来的吧，我实在是好奇的很那……”
“我们没有逃出来……”晓延撅起嘴：“不知那个罗刹在想什么，御辉在那跟他们拼了一晚上以后，他就忽然把我们给放了，临走还在御辉耳边说了什么，我没听清，他就那样一副很满意的样子离开了……简直不可理喻！”
晓延顿了一顿，俯下 身子抱起地上的小白，轻抚着它背上宣宣腾腾的绒毛，想了很久，还是接着讲了下去：“后来，当我们终于能看到那间屋子门的时候，御辉就没命似的跑了出去，我真不知道他哪来的力气，他那么发疯似的跑，我根本追不上，来到外面，才知道已经下起了蒙蒙细雨。街上的几乎没有人，我失魂落魄的跑着走着，也找不到出租车，等我来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雨也停了……华阿姨……也已经走了……”
“我遇到了御辉家的管家，他说华阿姨最终没有等到御辉，御辉来的时候，华阿姨她已经……管家伯伯还说，李叔叔非常生气，看见御辉一身血和泥的跑来，劈头就是一巴掌，还说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可那明明是我的错啊！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但我已经无力解释，我根本无法回忆几个小时前的情景，我好累……就这样走了。”
“接着的一段日子里，是我出生以来感觉最黑暗的几个月，我找过御辉几次，却都没有和他说过话，他面对我沉默，我面对他更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自己根本不配关心他安慰他，我已经失去了这个权利……也没有这个能力……”
“我默默离开，那时御辉已经不再去学校，而我回到那里，想借助学习来忘掉一切，可是，又发生了那场柔道比赛……”
“柔道队不知从哪里弄来可以参加国际大赛的名额，我们的老师更是代表地区参赛，大家都很兴奋，只有我……我本来只想借那场比赛调节一下心情，发泄一下情绪，没想到却又让我遇见天野耿莎……其实想想那场比赛根本不算什么，面子丢光而已，比起那个下雨的晚上，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比赛前天野耿莎跑来更衣室，冷冷地把我奚落了一番，然后她在赛场把我们的老师打败，而我也被她所谓的“学生”打的很惨，其实当时是个人就能把我打的很惨的，哼哼……然后天野耿莎获得了冠军，带着她的团队潇洒的离开了，那场比赛应该对她来说很重要，很快，我们比完赛还没有回国，就在电视里看到她登上了家族董事长的宝座的消息。不知她又使了什么阴险的手段，骗了几个人，害了多少对情侣毁了多少个家庭，竟然当上了董事长，真是可笑！”
“比完赛回来，我立刻去找了御辉，对他说‘我们分手吧’，他默默看着我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是什么都没说……我们已不能互相安慰，见了面，只会感觉伤口更痛，还是分手吧……大家都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去好好舔舐伤口，也许慢慢就会痊愈……我连累了他，害惨了他，那不仅仅是没有见到自己母亲最后一面和被自己父亲误解那么简单，但我却无力改变，无法挽回，什么都做不了……一切，都结束了……”
故事结束了，一些关于青春的重要的东西也结束了，成长的必然结果，是离开。离开珍爱的岁月、记忆中的人、那爱不释手的玩具和书本，和曾经流淌在指尖的，被收藏在书架深处的那些一串一串，洋溢着欢声笑语的——真心日记。而这一切，谁也抗拒不了，摆脱不了，改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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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十五章 成长的代价（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