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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chapter 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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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书房。
谢正渊在窗前坐了许久,对一直站在身边的秘书道:“去给严律师打个电话,让他明天过来一趟。”
一听这话,郑秘书面色一紧,“董事长,您真的要这么做吗?”
谢正渊沉默半晌,而后徐徐开口,声音里满是疲惫,“当年小甦父母出事,因为那句虎毒不食子,所以对那件事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追究。可是这些年,你看看他都做了些什么?我现在还在,他就已经敢做到地步。我万一走了,小甦该怎么办?她从小没了父母,我欠她一个交代。现在是时候把一切算清了。”
一顿,“趁我还活着。”
*
酒吧里,光线昏暗,音乐震耳欲聋。
祁烈坐在卡座里看着站在台子上的某人,恨得牙有些痒。
他以前还想过什么她跳舞会是什么样子……
看着台上那人忽然将外套退下肩膀,手臂放松,外套就掉在她脚边,腰肢款摆,含着笑不经意往他这边看了一眼。
身边有人因为她这一眼激动欢呼,那双微狭的眼里快要喷火。
这他妈简直就是妖精!
祁烈骂了一句,再坐不住,上前将人拉了下来。
*
“咚!”一声闷响。
谢甦被人抵在光线昏暗的走廊里,后背猛地撞到墙上,她吃痛轻哼,却只有半个音,剩下的半个被人和着她的呼吸全吞进自己腹中。
谢甦一个人喝了大半瓶红酒,现在脑子早就被酒精泡得不清醒了,晕晕乎乎的,一切反应都出于身体的本能。
感觉湿软的舌撬开唇齿顶进来,像蛇一样缠绕纠缠着她的,她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很清冽的香气,就像是从冰棱上滴下来的山泉。她很喜欢这个味道,说不出来的喜欢。
于是纤细的胳膊攀上他的后肩,想要化被动为主动,可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成功的时候,后腰被人一托,往前一压,贴上了另一个人的身体。
她身体几乎离了墙,只剩后肩虚靠在墙上,顿失重心,她便像一根藤蔓一样,攀附在面前这个人身上。
吻愈发缠绵,唇齿间暧昧的水声敲击着充血的耳膜,她身体烧了起来,腿发软,几乎站不稳,她只有更紧地抱着面前的人。
呼吸渐渐急促,谢甦蹙起眉,手指探进他的发间,轻轻抓扯住他的头发。
痛感叫祁烈突然烧红了眼,喉结一滚,喉间溢出一声性感的低哼,难耐地将她猛地抵回墙上。
“嗯!”他听到她吃痛轻哼,随即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开。
他就是饿极了的野兽,被这点血腥味撩得眼眸猩红,长腿挤进她腿间,托着她的臀,直接将她架了起来,抱着她进了旁边的洗手间。
*
酒店房门被推开,祁烈抱着已经睡熟的谢甦走了进来,走到床边,轻手轻脚将她放下。
因为哭过,她的眼尾到现在都还泛着红。衬衣领口处的扣子已经不翼而飞,领口微敞,衣服下暧昧的痕迹隐约。
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但是她也没少吃苦头。
祁烈眉心微拧。
他没想到自己会失控成那样,后来冷静下来帮她穿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过火了。
把鸭子拿过来放到她怀里,自己起身下楼去了药店。
*
等他拎着药回来的时候,一进门就刚好看到谢甦冲进浴室,他赶紧跟过去。
谢甦趴在马桶边一阵狂吐,吐完之后翻江倒海的胃里终于平静下来,浑身力气被抽干,身体发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祁烈轻抚着她的后背,等她呼吸平稳一点之后,起身给她接了杯水漱口。
看她因为难受泪眼汪汪的,祁烈将水杯递到她嘴边,单手扶着她,轻声哄她。
谢甦低头,一不小心呛到。
“咳咳咳!”
谢甦急促咳嗽,迟迟止不住,险些要咳断气。
祁烈眉头都快打结了,抱着她不断轻拍轻抚着她的后背。
好半晌,才消停下来。
“好点了没?”祁烈将她抱到盥洗台上坐着。
吐完之后,谢甦清醒一些,看了眼祁烈,点点头。
没有了酒精的麻醉,一阵折腾之后,人有些虚弱,加上深沉的夜色,她心里那些不愿意的示人的情绪不受控制钻了出来。
“祁烈。”
“嗯?”
“……你说我以后会不会下地狱啊?”
祁烈拿毛巾的手猛地一顿,他垂眸,她软软地坐在盥洗台上,嘴里说着这样的话,脸上却还带着浅笑。
他感觉到心口传来清晰的刺痛。
她继续道:“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我把那么多人赶出公司。我现在甚至逼着爷爷在我跟谢振庭之间做出选择,让爷爷在失去我爸之后,要他这么大年纪眼睁睁我将他剩下的唯一的一个儿子送进监狱。我这样,以后会不会下地狱啊?”
祁烈终于明白她那句不醉不归是什么意思了。不禁想起之前他们一起去爬山,碰到菩萨,她让他去拜,自己却不肯去,她当时也是浅笑着说,“我就不为难菩萨了。”
喉间微微发紧,祁烈倾身抱住她,“就算下地狱,我也会陪你一起。”
谢甦靠在他肩上,阖上眼,勾起嘴角,轻笑出声,喃喃, “那一定会很热闹。”
*
放纵的后果就是第二天醒来头疼欲裂。
谢甦摁在太阳穴慢腾腾从床上坐起来。
“醒了?”
她抬头,祁烈刚好走到床前,递给她一块热毛巾。
谢甦接过来,把毛巾敷在脸上,等毛巾凉了一些之后擦了擦脸拿下来,人清爽不少。
闻到蜂蜜柚子茶的清香气,她扭头,看到小圆桌上还冒着热气的杯子。
“现在还有点烫,起来先去洗漱,出来应该就能喝了。”
“嗯。”
谢甦站在盥洗台前刷牙。
“谢甦。”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她抬头,透过面前的镜子刚好看到祁烈站在浴室门口,两个人的视线在镜子里交汇。
“洗漱完,记得出来把茶喝了,我出去一趟。”他说。
谢甦吐掉嘴里的泡沫,“去哪儿?”
祁烈将外套穿上,他答得随意,“你昨天晚上不是说想吃灌汤包?我看到附近有一家。等我一会儿,很快回来。”
“……哦。”谢甦愣愣答。
她完全不记得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很快,身后传来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谢甦低头继续刷牙。
回想着刚才祁烈站在她身后一边穿衣服一边说要去给她买早餐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些像……
夫妻。
这两个字冒出来的时候,耳尖“噌”地一下红了。
*
喝完他泡好的茶,谢甦忽然反应过来,昨天晚上他是照顾了自己一夜?
依稀记得自己昨天晚上好像吐了,似乎还吐得特别厉害。抬起手臂闻闻自己身上,好像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手刚放下,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
谢甦走过去拿起来一看,来电显示写着:郑叔。
没由来的,她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直觉,赶紧接通,“喂,郑叔?”
“二小姐,董事长突然发病了,现在正在往医院送!”
谢甦心里猛地一沉。
爷爷的病情一直都算稳定,昨天她走的时候,人也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犯病?
“哪家医院?”
“市中心医院。”
“好,我马上过来!”
谢甦还穿着浴袍,挂了电话,迅速从衣柜里翻出一套衣服套上。
一把拉开门,却见门口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抬手似乎正要敲门,谢甦的视线落在两个人身上的警服上。
“请问是谢甦吗?”前面那人问。
谢甦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对方没有急着回答,亮了证件,而后道:“我们目前怀疑你涉嫌一起杀人案,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
祁烈拎着早餐回来,等电梯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说刚才有警车过来,他随意看了眼大门外。
“叮——”一声,电梯到了,他没有继续听径直进了电梯。
回到房间,“我回来了。”
可是房间里却没有人回应他,祁烈往里走,“谢甦?”
浴室没有,客厅没有,最后找到卧室,看到衣柜前扔在地上的浴袍。
愣了三秒,祁烈突然折身冲了出去。
*
“姓名?”
“谢甦。”
“二十八号下午四点到四点三十分之间,你在哪儿?”
“在公司处理工作。”
“当时有谁跟你在一起吗?”
“我一个人在办公室里。”
“有谁能给你证明吗?”
谢甦直觉耳朵里嗡嗡直响,所有的声音变得格外缥缈,她不知道自己答了多少遍,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只觉得又饿又困又渴,前面的一个巨大的灯照得她几乎睁不开眼。
精神几乎快要崩溃的时候,审讯终于结束了。
那盏灯关上的瞬间,她眼前突然一片漆黑,竟然什么都看不见了。
恐惧袭上心头,恍惚之间她听到门外像是有训斥声,然后有脚步声走近,最后停在了自己面前。
周旭京看到她面无血色,眼神空洞,心口一阵抽痛。
谢甦仰起头,努力想要看清,可是眼睛里一片雪花,还是什么都看不清,只下意识叫了一个名字。
“祁烈……”
周旭京蓦然抿紧了唇,蹲在她面前,抬手抚上她惨白的脸,轻声道:“小甦,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