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未央》辛墨浓

29、客栈风云

　　很快已是紫霞漫天，一群不知名的鸟儿在天边飞过，给那片天空，点缀上颗颗黑点。
　　经过一天的行走，我们在距京都还有半天路程的地方停了下来。这是一处还算豪华的驿站，门前准备前去留宿的路人络绎不绝。高高的黑底金子的招牌上赫然写着“水席客栈”。顾名思义，这往来的不管什么客人都像那流水一样只做短暂的停留，终归是要东南西北流去的。既然能来这里，自然要好生招呼，像对待贵宾一样不能马虎。
　　我们被带进一间面朝西方的房间。房间简陋至极，除了简单的木架床，两张竹制椅子外别无他物。口渴难耐的我，一放下行李，也不管那么多，就朝小二道：“快去送些水来，渴死我了！”
　　小二停了就要出去，大哥连忙叫住：“小二哥，以前那位掌柜呢？”
　　小二明显一怔，但很快恢复职业笑脸：“这个小的不知道，小的也是刚来的。”明显的想蒙混过去。大哥眼色一暗，但嘴上还是客气的说：“这样呀，你下去吧！”
　　待小二一走，我连忙走到大哥身边，见他仍然眉头紧锁，不由得问：“有什么不对吗？”
　　大哥看我一眼，随即一笑，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如沐春风。接着他温和如夏日的凉风一样的嗓音飘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奇了？没事。”
　　信你才怪，我不满意地瘪瘪嘴，回了一句：“不说算了，我还懒得听呢！”随即转过身往窗户口走去，大大地伸了下手臂，打了个哈欠，耷拉着眼皮，迎着夜晚充满了静谧的风。正当我准备转身的时候，远处一片急速的黑影朝我们来时的方向奔去，清一色的铁骑装备，带着连天的尘土不一会消失在夜色中。我不禁微微皱眉，这可不像是在赛马的样子！这么晚了，这些人究竟要干嘛？后来我才知道，这些人都是去围剿“月霞教”的。
　　“管他呢。”我随口说了一句，然后转身，不巧撞进别人怀里，立即大呼一声，“哎哟！”
　　我退了回来，不满地抬头，斜着眼看着眼前的人道：“大哥、三哥，你们这样可不是好习惯哦！”
　　“我们也正要离开……”大哥急着解释，但是好像一时半会儿组织不了语言的样子，尴尬地被三哥推到一遍，露着他洁白的牙齿笑着看我，装严肃的脸。
　　三哥推开大哥，自己却挨着我靠了过来，用慵懒却清爽的声音道：“这里夜景真好呀，遮风也挺凉爽的！”
　　“是吗？”我冷着脸道。明明刚才也同我一般注意到了那些黑影，还在这胡说八道。我扭过头，不在理他，朝还算软的木床走去。
　　软归软，就是有股别人使用过的体味。
　　我一头栽在床上，嘘着眼看了眼，今天下午开始就没怎么发话的米饭。伸出手，示意他过来。
　　“姐姐，怎么啦？”米饭满脸蹲着微笑朝我走来。看着他比第一次见面时明显圆了一圈的笑脸，我随即来了精神。
　　我坐了起来，双腿交叉，朝他大喊一声：“站住！”
　　米饭吓了一下，楞楞地望着我。虽然我们只见还是有那么一点距离但是分明感到他脖子一小子僵硬了。
　　“小鸯，又怎么啦？累了就休息呀！”三哥回过头来，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俩，但是大部分眼光都在米饭身上，三哥整了整身形，好心情地看着。
　　大哥一言不发，坐在临窗的椅子上，闭目养神。但我知道，他一定也很好奇。
　　“姐姐，你究竟要干嘛？还是你哪里不舒服？”米饭反应也还算快，但是脸上的肌肉有些抽搐。
　　我白了他一眼，然后做出一脸的高深莫测，“我觉得我真应该去养猪！”
　　“养猪？姐姐，你今天怎么啦？”米饭不解，困惑地蹙眉。
　　三哥也挑眉看着我，等待着我的下文。
　　“哎，可惜了，可惜了，好好的发财机会呀！”我似无奈地仰头，做出哀怨样儿。
　　“姐姐，你要吃猪肉，我马上帮你买去！”米饭摸着头，试探的问着。我心中一阵好笑。整了整神色，板着脸，一本正经道：“那我把你杀了吃，如何？”
　　“……啊！”这小子想了半天才知道我是在拐着弯儿骂他，随即握紧拳头又松开，撇撇嘴硬是把火气压了下去。
　　哈哈哈哈，我在床上笑得花枝招展，仪态万千。三哥见此也忍不住掩嘴轻笑，在听到大哥沉沉的咳嗽声后，收敛了笑意，走到米饭身边，拍着米饭的肩膀，好整以暇道：“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是没到伤心处。所以今天你想哭就哭吧！”
　　哈，我看着米饭飞快垮下去的一张脸。我停了笑，觉得似乎太过火了，于是下床。
　　“米饭，姐姐一定要胖过你，到时你再回我好不好！是我兄弟的就笑一个！”我弯着嘴，看着他。米饭正要发作。

　　“你们别说话！”大哥突然睁开双眼，打断了我们，起身走到门口。蹙眉警惕地把耳朵贴在门上。我们其余三个靠到一块，屏住呼吸。
　　可是很奇怪那些人并没有进入房内，不多一会儿声音消失。只留下我们沉重的呼吸声。
　　“大哥我出去看看。”三哥提议。大哥看了他一眼，轻轻点头。
　　正在这时小二气喘吁吁地一手提着个木质水桶，一手提了个水壶敲门而进。
　　小二进门就说：“刚才那些官兵没有吓着几位客官吧，也怪我，最近这些官兵每日都要到咱们这种地方巡视一圈，我们都习惯了。”
　　“没事。”大哥微笑着回了一句，眼角却看向站在一旁的三哥，于是三哥跨门出去。
　　“客官是在房里吃饭，还是到楼下吃呢？咱们刚来的厨师，手艺好得堪称御厨！”小二恭敬地脸上稍有圆滑的痕迹闪过。
　　“嗯知道了。”大哥似乎不想在多说什么，略显疲惫地坐到椅子上。
　　小二似乎也很知趣，悄悄退了出去。
　　我跑过去，拿过水壶，把水倒入咱们自己用的水袋中。接着猛喝了两口。不经意间视线扫到大哥脸上，觉得最近大哥瘦了很多，而且皱眉的时间也多了很多。是的至从我去了“浅月弯”他就变了。正思忖间大哥抬眼看着我，我一时收不回视线，只有也看着他，露出一个灿若桃花的笑脸，“大哥不喝口水吗？洗把脸也好呀！”说着就把水袋递给他。
　　大哥笑着起身，给了我一个真是那你没办法的目光。大哥接过水袋没喝而是拿给米饭，轻声对他说：“女孩子都这样，别跟你姐姐一般见识。”我斜眼一看，米饭原本嘟着的嘴恢复原状，正斜着眼看我，不过眼中不再有之前的火气。
　　我不依了走上前，抢过水袋就喝了两口，然后把拿着水袋的手伸向空中：“有本事来抢呀！”
　　“大哥！”三哥跨门而入，眼神在我身上游离了一阵，走向大哥并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什么然后大哥也跨出门外。但是很快两人又折了回来。
　　“怎么啦？”我问。眼睛死死地在他们身上打转，右手伸向米饭把水袋给他。他一用力从我手中夺过水袋。这个小气巴拉的米饭！不由回头瞪了此时正在笑的米饭两眼。
　　“之前在泯南城见过男子在这儿出现了！”三哥蹙眉看向我。
　　我撇撇嘴，不以为然：“这有什么了不起的，腿长在别人身上，人家想走哪就走哪呀！”
　　“我看这人不简单，我们还是小心为妙！”大哥看了我一眼，然后看向米饭：“听你说你会易容？”
　　“嗯。”米饭认真回答。大哥听到这样的话似乎松了口气，然后又看向我：“那么给小妹易下容吧，越难看越好！”
　　“什么？”我惊呼看向大哥三哥，可是他们都不再说话。米饭已经开始掏家伙准备开工。
　　于是半个时辰的功夫，我原本还算干净的脸就变成了一张狰狞恐怖的麻子脸。再换了身衣服那就一个“仪表非凡”很有个性。米饭很有成就感的笑着看着我，我真想上前狠狠撕碎他的脸，但还是没那么做，因为我发现要是那样，自己看上去就更加恐怖了。
　　收拾好后，下楼用餐。楼下声音混杂带着各地不同口音的人，在大堂里穿行，一看就知道这些人是经常东奔西跑的商人，而有一些则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似乎在玩着某种赌博游戏，也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细细品尝佳肴或茶水的客人。
　　而那身一袭紫色长袍，头戴玉冠，长发一丝不乱柔顺地披在肩上，仪态优雅，神情自若，面如冠玉的人一下子就吸引掉了我所有的注意力。真怀疑他是这世上的人吗？怎么可以如此轻而易举的把人的注意力不由自主的吸引到他身上去。即使他只是坐在角落里一个毫不起眼的地方。似乎意识到什么，他突然抬头朝我们看来，顿时一个美如梨花的微笑在他脸上绽放，只是在看我的时候，眼神明显有些不明的变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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