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未央》辛墨浓

62、对峙，都来了

　　一觉醒来，指尖又多了根银丝。既然来了怎么不叫醒我呢？我看着银丝发呆。估计是自己给他太大的负担和压力了吧，虽然自己留了下来，可他布置了这么久的攻势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化解得了的。
　　其实他可以拒绝我啊！
　　站起身，站在镶了金边的大门前，喊道：“跟你们教主说，叫他别偷偷摸摸的，不然我就离开再也不回来了！”
　　外面的人纹丝不动，好像我是在跟空气说话一样，但我知道其实他们中已有人传话去了。
　　可我不知的是，其实幕焱就在门外。
　　桌上，早点清淡，我如往日那样吃了半碗粥，一个鸡蛋，一杯奶。站在露台看着出云的阳光，和月霞教弟子脸上越来越少的死气。
　　远处瀑布反射这五彩斑斓的光，白鹭在期间徘徊萦绕。这里本是仙境啊！
　　幕焱说这里阳光只为我展开，我突然有些怅然，要是我走了这里又不见天日了，那这些美景岂不是糟蹋了。
　　听见门被推开，轻盈的脚步合着主人的倦气，一同飘了过来。幕焱离我一段距离站住，轻声开口好似怕打扰我一般，“我们再去开一间客栈可好？”
　　我蓦然转身，看向他，他眼中尽是疲惫，那抹蓝也暗淡了下去，他眉头蹙紧，也看着我。
　　我心中滑过一丝心疼，他这么问，看来他是在完成交易了。
　　我粲然一笑：“好，不过这次的找个治安好的地方，我可不想再被烧了。”
　　“那好我们过两天就出发！”说完他转身，又停了一会儿，我站在他身后，见着他后背抖了一下，然后他伸手捂住嘴，原来他是在笑。又听他说：“很高兴你能答应！”然后离开了。
　　一日后，吃过中饭，桌上的碗碟却久久没人来收拾，我打开门却不见一个弟子的身影，还有那本来明媚的阳光也隐了下去，就像要下雨似的。
　　我拾阶而下，却不料这些月霞教弟子都是一脸怨恨的看着我，最后是漠然，然后急匆匆从我身边离开。
　　跟在一对人后面，沿着蜿蜒的道路朝瀑布那边跑去。而此时天色更加暗了，害我跌跌撞撞地摔了几个跟斗，前面的人听见我的惨叫声有人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但又嫌恶的转回去。看来这月霞教是出大事了啊！
　　不知怎的，我的心也慌了起来，居然开始担心起幕焱来。我忍着疼爬了起来，快跑了几步追了上去。前方火光渐渐亮了起来，远远望去好像所有月霞教的弟子都汇集在那里，密密麻麻的看不清。
　　跑了一段路，那火光也越来越亮，突然听到有人喊我的声音，我朝前面望了望，摇头，怎么可能呢？又继续跑，但是那声音却更加清晰了起来，“鸳鸯！”“小妹！”“小鸯！”“鸳鸳！”“鸯鸯”除了大哥和三哥，四哥和五哥也来了，这是怎么回事？不会爹和娘也来了吧，这不是唱戏女儿收了欺负娘家来闹场吧！
　　看很快就到了瀑布边上，那瀑布也好似棋盘上的泾渭一样划开了月霞教的人和我的家人。说是家人，可除了我的几个哥哥外，其他人都是军人的戎装装束。
　　现在的气氛剑拔弩张，似乎稍有个不对就会朝着对方开火。而我的到来的确给他们原本还算平静的对峙带来了扰动。
　　前面人群里有人冲我吼道：“你这个奸细也有胆来！”那人很快挤过人墙，来到我面前，二话不说掐住我脖子，“如今教主不在，你就通风报信让他们来杀了我们是不是？”
　　这人不是幕焱，不过看起来也是个资历深厚的弟子，见他全身都冒着火气，如今没了武功的我就如同砧板上的肉，没有反抗的余地。
　　“不过不错了，在我们死之前第一个死的人就是你！”他手上的力更大了，我只感觉喉咙快要断了一般，“住手！”从身后劈来一记掌风，生生地打在那人身上，那人应声飞到前方的瀑布中，没等他再浮起来就被水流往山下冲去。
　　“咳咳……幕焱……”我倒在幕焱怀里，看了他一眼，又朝对面望了一眼，重新把焦距定在幕焱脸上，“他们不是我叫来的！”
　　“我知道！”幕焱惨然一笑，“他们也和我一样……咳……”幕焱咳了一声好像有什么经过了他的喉咙然后又被咽了下去，顿时身体也矮了袭来，但他依然抱着我不放手，我见他一条腿已经跪在了地方，腿上地上都是血，忙惊呼着挣扎着要离开他的怀抱，“快放开我，我很重的！你的伤要紧啊！”人群经我这么一闹，大家的目光都聚拢了过来，而幕焱则对着那些弟子微笑：“我没事！别让他们看出破绽！”
　　然后又是无数冰冷的光芒打在我身上，让我之前的愧疚更加深重了。
　　我终于还是挣脱了他的怀抱，他则虚弱地一只手撑在腿上一手扶住剑不住的喘气，他看着我，嘴唇张了张但是发出声音。他好似在说：不要走。
　　我很快地就突围了，站在队伍的最前面，瀑布终年不断的水溅在我身上，很快便打湿了半边衣裳。
　　“你们怎么来了？”我朝着对面的人大喊，说实在的瀑布的声音还蛮大的，我把手围成喇叭状，“是不是朝廷要挟你们啊？”
　　我看着哥哥们摇头，我失望了，既然不是要挟，那为什么要带着朝廷的军队来呢？难道他们投降了朝廷，可是是珏救下的啊，怎么能这样呢？投靠杀死珏的凶手！
　　“小妹，跟我们回去吧，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大哥走上前来，伸出手做出邀请的姿势。
　　我犹豫地看着他，“大哥，你去告诉皇上，幕焱他再也不会与朝廷对抗了。”我察觉到后面的骚动，一侧头，幕焱已来到我身旁，好像没了刚才的痛苦，只是脸上却多了不自然的的红晕。他轻轻揽过我的腰，可他的手却是颤抖的，心跳也相当的快。
　　我望着他微笑，“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离开！”
　　他看着我，点点，才道：“我知道。”
　　“可是我忘了，他们可能不会放了你。对不起……”我心中的愧疚现在一股脑地涌了出来，他越是摇头，越是无所谓，我越是内疚，“我对不起珏，现在又对不起你，当初我想，珏会死是因为那夜的动乱我被五叔劫了去，所以珏才会丧命，珏应该是效忠朝廷的，他应该是希望国家安宁的，所以我就舍弃见他坟墓的想法，选择了见你。因为我知道你喜欢我，原本只是赌一把结果我真的赌赢了，你不仅没有杀了我，还照顾我吃好的穿好的。还记得你说过要在开一家客栈吗？说真的，我真的很想在开一家客栈……可是现在这形势，估计他们已经绞断了你的退路了吧，这真的不是我想要的……是我害了你，是我太天真了……”我说着说着竟然流下了眼泪，他的手也一点点的缩紧，“在这个异世的世上能遇见你是我的荣幸，我不能再让我像珏一样犯险，对不起……”我狠狠地朝幕焱腿上还冒着血的地方踢了过去，然后重重把他退到在地，而对面，大哥似乎早看出了心意，腾空而起，飞了过来，一把抱住我朝对面飞去。
　　“不……”幕焱凄厉地喊着，“你为什么要自以为是，你为什么不知道即使死我也要和你在一起的心意！”
　　到了对面，还没站稳，我就扑通一声跪下，“小妹在这里请求各位哥哥去向皇上求情放了幕焱！”
　　“小妹快起来！”大哥蹲下身扶住我，“月霞教是邪教，况且幕焱这人诡计多端，你怎么能被他现在的假象所迷惑呢。而且就算我们向皇上求情那也未必会放了他啊。所以别傻了，快起来！”
　　我没回答，缓缓起身，而也就在我起身的霎那，从瀑布溜去的下方，也就是山脚下面飞身上来一团红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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