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说书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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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藏...在河里洗澡......
感谢猴子是一只有品味的猴子，不想让他那尊贵的猴鼻受委屈，用一根猴毛代替了自己祭月。
唐三藏决定以后要好好报答猴子，自此，每天一个澡，香倒猴子脑。
河边的破庙里，唐三藏盘坐在地上抛光着脑袋听着八戒讲那过去的故事。
“上回书说到，王母娘娘在蟠桃会上偶感不适，叫了二郎神送自己回去，宴会早早结束，宾客各自散去。当时我执掌八万水军，跟龙宫的人打交道的多，正巧碰上了多年不见的退休老龙王。于是，我便送他回东海。
路遇人间一座小城镇，突下暴雨，我跟老龙王一合计，不对啊，按理说这个时辰不该有雨的，下凡一看，竟是一白一青两只蛇妖为了借伞撩汉。老龙王一向最是见不得这些为了自己一己私情兴风作浪的，于是便降入金山寺，成了一个法字辈的和尚，他给自己取名法海。”
这时，沙僧挠了挠头不解的打断道，“二师兄，这天庭的神仙下凡为什么要要化成和尚啊？”
“嗨，神仙装和尚，和尚扮道士，这年头常有的事。言归正传，老龙王说他要降妖除魔为民除害，别以为他不知道，早就听说了李靖在凡间认了两个女妖精做干女儿，哪吒还管人家叫干妹妹，唉，天庭败类啊。
要说哪吒这小屁孩啊，素来跟东海的有仇，我看老龙王也多半是想公报私仇。”
一旁听书的唐僧有些疑惑的问，“托塔天王的干女儿不是之前咱们遇到的老鼠精吗，怎么成蛇精了？”
“哦哦，这个我知道。”沙僧难得能回答急忙解释道，“蛇鼠一窝嘛，二师兄讲过了，这个叫艺术加工。”
只听八戒接着讲。
“等我再次路过这时只见天空下起暴雨，那雨大的啊，差点把我冲下去。我便去金山寺找这龙大爷问问怎么回事。可到了寺里却发现正是老龙王在痛哭流涕。众所周知，壮士使长枪，龙族双节棍，龙大爷跟我说他的一根棍，变蓝了。”
唐僧，“？？？”
“白蛇虽法力高强，却是无毒的蛇，但这青蛇可是剧毒的。只见龙大爷满脸的不可置信，口中不断喃喃着，不该呀，明明还没来得及。”
唐僧，“……”
沙僧，“……”
“然后我为龙大爷寻仙问药，吃了太上老君的丹药，给他找灵芝仙草但都不管用。于是，为防止毒素蔓延，龙大爷忍痛割了一个。”
唐僧，“……！”
沙僧，“！！！”
“但屋漏偏逢连夜雨，老龙王仅剩的法宝还是变蓝了。就在他忍痛梅开二度前他终于发现了原因。”
八戒探过身子，颇为神秘的解惑，“原来是寺里的裤子用的蓝色染料，而他那条恰巧掉色。”
唐僧，“……”
沙僧，“……”
一旁事不关己的猴子，“……”
“水漫金山寺，那都是龙大爷的泪啊。”八戒忍不住发出感叹。
沉默片刻，唐三藏最终还是问出了那个最重要的问题，“老龙王…真的是割第二个前发现的吗？”
八戒耸了耸肩，“谁知道呢，反正他是这么告诉我的，故事嘛，就看讲故事的人怎么讲了，但结局是什么谁也改变不了，这也不重要。”
唐三藏闻言陷入沉思，最后得出结论。
不，这很重要啊！
入夜，一行人睡在庙中。
庙外淅淅沥沥下着雨，不知又是谁在哭泣。
脚踏白云间，极乐须弥山，唐三藏又到了漫天诸佛的雷音寺。
佛法无边之处。
面前箱子里的便是十万八千里路程所求的大乘佛法真经，世间真理，皆系于此，可度化世人，可救芸芸众生出苦海，亦可教化妖魔向善。
这一路西行，艰难险阻，终是得偿所愿。
所有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座上的佛祖继续说道。
“唐三藏，取得真经，功德无量，我知你这一路诸多磨难，如今修成正果可有何想法？”
“想法吗？”唐三藏仰头看着座上的佛祖。
“如果说我一路追寻的西方极乐一言蔽之，那大概是城。”
“诚？”
唐三藏感叹道。
“城市套路深啊。”
一话闭，身旁的徒弟们不见了，诸佛菩萨罗汉也一同消散，徒留唐三藏和那高位的佛祖。
“如果你做对了选择，这里本可以是雷音寺，你也已经取到了真经。”
佛祖一步一步走了下来，到唐三藏身边。
“贪者戒其念，悟得其能，色欲不过黄粱梦，嗔者定其气，悟得皆空，嗔怒不过心魔起，痴者慧其智，悟得心静，痴愚不过庸人扰。哪里有什么真经，这一切本不过是佛道两家的争论，不是吗？”
“看来你都想起来了。”对面的佛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觉得你改变了什么吗，但一切还会是相同的结果。”
“佛说妖魔可教化，道说妖魔应斩杀，所以，至贪之人、至嗔之人、至吃之人，佛教和天庭选定了他们三个，看他们能否走完这段路。但师父，如果不是那只最爱生气的猴子，这个赌约就算胜了也证明不了什么。”
“那确实是只有趣的猴子。”佛祖抿唇微微笑了一下，“可是贪真的贪吗，痴真的痴吗，三藏啊，所谓的佛门三毒只是旁人的定义。悟空注定是成不了佛的，因为他不愿意，他以为的西天结束是做一只无拘无束的猴子，但我需要的是一只能成佛的猴子。”
唐三藏沉默了片刻，“妖魔真的可以度化吗。”
“你想问的是妖魔真的想要度化吗。”慈悲的佛祖平静的看向他，“重要吗？”
重要吗，佛道真的关心妖魔能不能教化吗，贪嗔痴真的贪嗔痴吗。
佛想取得真经立地成佛。
道想艰难险阻半途而废。
一切所求的不过是个结果。
“佛需要一只无法无天胆大妄为的猴子，但佛又不需要一只无法无天胆大妄为的猴子。我记得佛祖当年便是在菩提树下静坐七天七夜，顿悟成佛的。”
“是啊，所以我还有菩提这一称号，只是没什么人这么叫罢了。”
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能教人翻天覆地本事的人，又怎么会在这天地中。
唐三藏低下头，自脚下摘起一片云。
“或许吧，或许有些事我始终改变不了，或许西行为的只是一个赌局的结果。但六耳猕猴有了自己的名字，但这条路终归是我自己要走的路。猴子会赢下这场赌局的，因为他虽然想无拘无束但他更不想看到天庭那帮人获胜。就像故事里的老龙王，哪怕挥刀断两根也要把那白素贞镇于塔下，跟王母见不得别人谈恋爱一个意思。”
“或许吧，毕竟现在你才是他的师父。”佛祖看着曾经的座下弟子，“我知道你总是觉得佛冷眼众生，但是，人，真的需要佛吗？去吧，走完西行这段路，再来告诉我答案。”
如来佛祖说完沉默片刻，还是忍不住迟疑的开口。
“他们…天庭的神仙…抓妖怪，都这么拼了吗…”
出了雷音寺，唐三藏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沙僧，你怎么也出来了？”
“因为我看到的景象并不是我想要的，所以很快就出来了。”
沙僧的声音不似以往，多了几分清明。
“其实，六耳猕猴本可以不用死，我们也可以直接到达西天。”
“但那是他自己的选择。”唐三藏脚步一顿，即而开口。
“长久的活着不好吗？”沙僧有些困惑的问，“我想要的结局可就是修成正果，跳脱轮回啊。”
“怎么，神仙也怕死吗？”
“要是神仙真不怕死，每次蟠桃会怎么会那么多人来，你这一路又怎么会遇到那么多下凡当妖精求长生不老的没名神仙。”
唐三藏点点头，是啊，神仙只是长寿，也有寿数，也入六道轮回，而佛门修成正果却可以跳脱轮回。
情深者不寿，慧极者必伤。
至贪者真的贪吗，至痴者真的痴吗。
“沙僧啊，或许你才是这世上最聪明的人。”
他是这世上最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的人了。
破庙中的几人睁开了眼，梦醒了，每个人都梦到了最想要的结局，旁人以为他最想要的结局。
猴子静静的看着唐三藏，良久，问他。
“你梦到了什么？”
唐三藏伸了个懒腰看着悟空腰间的豹纹短裙，摇头说，“我梦见有人说我穿的太骚气。”
隔的有些远了，他们这边的对话听着不真切，猪八戒有些好奇的问一旁的沙僧。
“老沙啊，师父那跟大师兄说什么呢？”
只见沙僧瞪大了双眼，磕磕绊绊的说。
“师，师父对大师兄说，你，你好骚啊！”
八戒，“！！！”
……
“悟空，你说如果龙大爷梅开二度后没发现是裤子掉色，那么还要不要告诉他这个真相呢？”
路上，唐三藏摸着白龙马的马毛随口问道。
悟空冷呵一生，没有理他。
唐三藏自顾自的回答着。
“那还是不要告诉他好了，如果改变不了结局，那么就选一个更想接受的经过吧。”
“不过话说你们在梦中都梦到了怎么样的情形，为师梦到了一女子，名叫真真，她是观音菩萨变的，她夸我年轻体力好，想要让我陪她强身健体。”
“呵。”扛着棍子的悟空说，“我梦到的女子叫爱爱，文殊菩萨变的，想要给我摘虱子。”
沙僧懵懂的点了点头，“那我遇到的女子叫怜怜，是普贤菩萨变的，她捧着肚子，夸我是个老实人。”
猪八戒啧啧摇头，“我遇到的是骊山老母，她化成了个家财万贯的老寡妇，家里有三个待嫁的闺女，就是你们遇到的那三个。老寡妇说看我英俊潇洒，要让我从她们三个中选一个做她的上门女婿。我说，嗨，三个算什么，我有九齿钉耙，加上丈母娘你都绰绰有余。”
猴子，“……”
沙僧，“…！”
唐三藏叹为观止，果然说书还得靠八戒，不由得感叹道。
“亏得我等佛心坚定，不为美色所动摇，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就称之为杀猪盘吧。”
……
故事的结局总是那样，但故事怎么讲，是你自己的事。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说书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