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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骑士杀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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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亨利半阖着眼打着瞌睡，趁着这段时间导师外出交流自己终于偷溜出来跑到小岛度假，结果还没几天就被诺曼和费洛叫回来了。
靠在地铁的栏杆旁，一站又一站的停顿，广播里重复且单调的报站都让人感到困倦。亨利曲起一条腿将身子后靠，让更多的面积可以支撑在隔板上，虽然现在是工作日可依旧没有空座。
再次打了个哈欠，也不知道那两个人怎么心血来潮会在假期以外的时候来美国看自己。算了算了，他看他们大老远的诚意上自己连夜赶了火车回来。
亨利抬头看了下地铁站牌，距离自己的学校还有几站，算了下时间，回去之后放下东西吃个饭还可以下午去雪丁堡大学听讲座。
作为艺术类院校的学生，约瑟夫先生的讲座可是可以占学分的，本来还以为要错过了，这样想，自己被打断的假期似乎也不是那么亏。
紧了紧身上的外套，纽约的十月不算寒冷，算是个怡人的时节，不过最近几天总阴着天，像是谋划着一场风雨。亨利打个哆嗦，想着等回宿舍要加件外套。
路途还很漫长，困倦感再度袭来，他感觉自己的眼皮在打架。
“嗨，兄弟，我先歇会，一会麻烦到站叫下我。”他扭过头，对着旁边坐在边上的人说，在告知对方自己目的地后也不管自己大包小裹直接蹲坐在地上头一歪靠着挡板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这一觉他睡得很舒服，连着几天熬夜打游戏的疲惫都得到了疏解，好像被一团柔软的棉花所包裹，又仿佛置身温暖的泉水，四肢被水流舒展，很温暖，很放松。
缓缓睁开眼睛，灯光带来的恍惚使视野中的画面很不真切，四周是充满同情与怜悯的目光，不远处悠悠传来舒缓而独具特色的二胡声……
一定是自己还没睡醒!
硬币坠落在亨利的脚边，发出清脆的响声，如醍醐灌顶般的将思绪拉回现实。
他眨了眨眼睛，地上是一些零散的钞票及硬币，他坐在地铁车厢里靠着挡板，身上…身上盖着一件……东北印花大棉袄!我去，这不是看诺曼的那些乡村抗日剧才见过的吗!
随着终点站的到达，车上的人陆续出去，走出车门时还不忘回过头用慈爱的目光看他一眼。
这时那哀婉曲折的二胡声也戛然而止，亨利呆呆的向右看去，那个靠边位子上的人关掉了音乐把手机收回自己兜里，弯下腰，拾起地上的零钱。
亨利这才认真观察起刚才随口让麻烦到的人。是个亚裔，看上去年纪很小，他一张张的将钞票叠好，把硬币放在手掌中间握住，很认真的模样。
似乎注意到了亨利打量的目光，那人抬起头，仰起一个非常真诚且好看的笑脸。
“你们美国人真善良。”
“……”
亚裔少年整理好钱，才对亨利解释起来，“我在你那站想叫你来着，可你一直没醒。”
亨利似乎是记得一开始睡得不大好好像总有人打扰似的，也知道自己一旦真睡着确实天大的动静都吵不起来。
少年有些懊恼的叹息 “哎，明明我把你身上的每一块地方都戳过一遍。”
“……”亨利往上盖了盖花棉袄，有点害怕。
“看你睡得熟又不好把你一人放这，之前还有三个满身刺青的汉子一直盯着你。”青年把亨利身上的花棉袄叠起来放进自己的背包里，“不过在我给你盖上我睡衣后他们就再也没往这边看过了。”
“……你的，睡衣？”
“听说美国的冬天特别冷。”
“……”完了，槽点太多他已经不知道从什么吐槽起了。
那人站起身，把钱放进自己的口袋里，“走吧，我想我们都错过站了现在需要想想的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亨利看着他的裤兜莫名有些不满，就像自己辛苦乞讨来的钱进了别人的腰包，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用乞讨两个字。
虽说过程诡异了点，但总归因为自己连累别人错过站，而且如果没有人看着他相信自己这一觉醒来不会什么东西都没丢。
亨利觉得多少还是有些歉意的，看了看站，这里离雪丁堡大学很近，改变了原先的计划，他决定先去听约瑟夫先生的讲座再回自己的学校宿舍放东西找诺曼他们。
打定注意后便很热情的邀请亚裔少年，“嘿，快中午了，我请你吃饭吧，旁边的大学里，算是害你错过站的补偿。”
对方稍微思考了下很快同意了，就在他们到达雪丁堡大学的食堂时亨利才想到这里和自己的学校不一样不能给现金只能刷卡买饭。
不过一般大学里还是会有些对外的餐厅他正打算出去找找时那个亚裔就拿着一张学生卡过来了。
“我刚租了一张卡，不过我们要先充些钱。”
亨利很自觉的接过卡，毕竟是自己要请客人家还特意租了张卡来，虽然以前没听说过学生饭卡是可以对外租借的，或许是雪丁堡大学经常有讲座才增设的吧。
他往里面充了200美元，学校食堂的价格一般不会太高，不过他可不想有刷卡余额不足的尴尬，而且反正是租的卡多余的钱也是可以退回。
问清对方的口味后他点了一份汉堡套餐和一份意面外加一盒炸鸡。
放到餐桌上，亨利很愉快的吃起了汉堡，虽然都是纽约区域的知名学院不过这里的伙食可真比自己学校不知要好吃多少。
很快解决完汉堡又开始吃上炸鸡，亨利这才抬起头来注意到对面的人。
他吃的不算慢却很优雅，用叉子轻轻卷起意面放入口中，另一只放在桌上手支着头，有点懒散又不是那种睡不醒的困倦。
或许是对比起来自己太狼吞虎咽，他把视线转移到了别的地方，四处打量起其他吃饭的人。
“诶？”
“怎么？”对面的人放下手中的叉子看向他。
“嗯，就是发现这里面有不少我们大学的学生，喏，那边那几个穿着统一服装的亚洲学生就是前几天刚来我们学校交流学习的，旁边坐着的那个老女人还是我艺术鉴赏的导师呢。”
“约瑟夫先生的讲座本来就是为你们学校和这里共同开设的，不过这里的报告厅面积要更大一些。而且，就在今天上午进行了这两所高校的篮球赛，你没发现有很多球队的学生吗。”
这么一看的确有很多穿着自己学校球队衣服的，“原来是这样，诶，你是怎么知道的？”
对方只是笑了笑没回应。
食堂里突然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亨利扭过头看了眼立刻撇起了嘴巴。
“认识？”对面的人也随着他的视线看向人群中的那几个雪丁堡篮球队的人，挑起一边的眉毛。
“那就是马丁和他的跟班们，在附近的几所大学他们可是远近闻名。”
“看来可不是什么好名气。”
“嘿，马丁，干嘛哭丧着脸，跟输了比赛似的，他们才是被打的落花流水吧。也不知道对方球队怎么想的，里面居然还有个黑头发的日本人，亚洲人体力根本不适合打球，啧，那小身板，也就适合。”
“行了。”马丁不耐的挥开杰夫搭在肩膀上的手，上午的球赛虽然没费什么力气还是出了些汗，闷热的黏腻感让他很是烦躁。
“怎么有这么多人。”他皱着眉，一脸不悦。
杰夫扫了眼食堂里的学生，摸着下巴说，“大概是因为约瑟夫先生的讲座吧，从昨天开始就来了不少别的学校的学生，咱们学校里可没这么多的亚裔和非裔。”
“哼，肮脏的杂种。”马丁低骂一声直接转身离开了，似乎因为昨晚酒吧的事他现在对亚洲人格外倒胃口。
杰夫耸耸肩，对这种情况早就习以为常，往前走着与麦克兄弟俩一起去前面点餐。
亨利不屑的哼了一声，把头扭回来，刚想再讲讲他们的小道消息就看到一个端着午饭找位置的雪丁堡大学学生，他总觉得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直到那人走近他才发现他们以前在夏令营曾一起呆过。
“嘿，班，这里。”亨利热情的打着招呼，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对面吃饭的人似乎停顿了一下，吃的也慢了许多。
“喂，是你，好久没联系了，你也来听讲座吗，我看有很多你们学校的人。”叫班的男生坐在亨利对面那边。
他们随意的聊了聊两个学校里有趣的事，而亨利请客的对象已经放下了餐具靠近班的那只手抵着额头，百无聊赖的看着旁边。
亨利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毕竟是自己请客却把人家晾在一边，而且据他所知亚洲人总是比较腼腆，不大习惯和陌生人交谈，他觉得自己有义务把他拉进谈话中。
想起来自己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亨利刚要开口询问就听到金属坠落的清脆响声，正要问询的人就弯腰到桌子底下找餐具了。
是……凑巧吧。
不待再次开口底下的人先说话了，“我有些口渴，一会我去买杯饮料，你们先聊，不用管我。”
他说话的时候还在桌下找着，也不知道掉哪去了要找这么久，不过更让亨利在意的是他说的是中文。虽然更诺曼他们相处的久自己中文不错但刚刚他一直都是用英文跟自己交流的，不知道为什么要突然换语言。好吧，亨利暂且把它当成亚洲人的腼腆。
“好，那要不要我把你租的充值卡拿给你？”
亨利觉得那弯下去的腰身似乎又有些僵硬，就在他把卡往对面递的时候，坐在那个亚裔旁边的班倒是先开口了。
“咦？我怎么没听说过我们学校还有租卡这种业务，这里其他学校的学生都是借来的卡。”
说着，他疑惑的拿过那张饭卡，反过来，看着上面的照片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那个名字。
“左!伊!”他手攥得太用力，险些把那张卡折断。
亚裔终于抬起身，双手举起以示无害，还是那张好看的笑脸不过相信班此刻无暇欣赏。
“嗨，好久不见，我。”左伊还来不及多客套两句就被班双手拽住领子揪过来，那张饭卡孤零零的丢在桌子上，亨利拿过来看了看。
这人分明就是雪丁堡大学的学生，还跟自己一样是艺术学院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什么被连累错过站，根本他就是要这站下啊!
回想起地铁上的场景，亨利严重怀疑这个叫左伊的到站根本就没叫自己，一直等到终点站就是为了多讨……
就在这段时间，对面的两人似乎达成了什么共识，班拿着左伊的那张饭卡刷钱去了。
“啊，刚坑到的钱就这么没了，好伤心。”左伊叹口气，表情有些落寞。
对面被坑钱的亨利……
“喂，话说，你到底对他做过什么？”
左伊看着那个疯狂刷卡的身影撑着脑袋，“以前，骗了他顿饭，不过他好像那天没带钱。”
亨利已经不想问班最后是怎么解决的了。
“不过刚才你为什么要讲中文，让他发现你是中国人不是更容易想到你？”
“他不知道我是中国人，我告诉他我来自非洲，就因为长得太白在部落里特别受歧视。”
“……”亨利突然觉得班被骗好像没什么可值得同情的了。
“哐”的一声，是铁盘砸下的声音，汉堡竖条撒了一地，不同于左伊弄出来的小动静，那边引起了餐厅里所有人的关注。
“有什么事吗？”好听的声音响起，那人微笑着歪下头，连眉眼都像是艺术。
“嗨，黑头发的美人，别这么敌意，我只是没见过你，想问问你是哪所学校的？”杰夫努力忽视手腕上即将碾碎的力道，尽力表现的轻松些。
“啧，杰夫这是手又不老实了。”班重新端着餐盘回来。
而亨利险些把饮料喷了出来，“我去，他俩怎么也来了!”
“又是认识的人？”左伊好笑的问。
亨利捂着额头，很苦恼的样子。
“后面那个黄头发的跟我和马丁是中学同学，那个黑头发的是他朋友。啊，怎么办，千万别发现我，费洛那家伙要是知道我看到他被调戏了一定会来被灭口的，他在我不好惹的名单里排名no.1。”
左伊闻言看了看那个黑发的俊美男子，弯着眼睛说，“或许你也可以英雄救美，让他无以为报。”
“你开玩笑的吧？”
左伊笑了笑。
“嘿，我认得你，昨天在酒吧，马丁找你的麻烦了。”杰夫对着黑发年轻人身后的诺曼说。
诺曼双手抱胸耸了下肩膀，显然不打算加入话题，只想看好戏。
“好吧好吧，虽然马丁和你的朋友相处得不愉快但这并不影响我们来认识彼此。我叫杰夫，看到你我就感受到了久违的冲动，我已经很就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费洛笑意更大了，但如果是熟悉他的人一定会在这种时候躲远些，他还没有开口就听到另一边的餐桌上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
“哎，这样说来你并没有珍惜我的好意。”左伊叹着气，失望的感叹了一声。
“你!”杰夫看到说话的人立刻炸毛的像只鸡，后面的麦克兄弟俩也在看到那人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费洛转过头，敛起脸上的笑容，眼神复杂。
看着周围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亨利小心戳了戳左伊，“喂，你也认识杰夫？”
“嗯，昨天在酒吧他有些情绪失控，我把他带到一间房间休息。”
“屁，分明是你给我下了药，还把我一个人锁在空房子里面!”杰夫气急败坏的说。
左伊停了两秒，似乎是在回忆当时的情形。
“不算是空房间，我特意找了根□□给你。”
众人……
似乎能理解杰夫为什么如此生气了。
“你知道吗，那间酒吧以在世界杯预测比赛结果而出名。”左伊这句话是对亨利说的，亨利一时没反应过来“嗯？”了一声。
“所以，那个房间除了有一根□□外还有一只活章鱼。”
“!!!”
食堂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吸气声，杰夫的脸已经不知道是什么颜色了。
作为交流学习来这里的方泽也不由咽了下口水，看着话题中心的人不由觉得有些眼熟，捅了捅旁边穿着统一服装的同学。
“喂，你看那边那个人是不是有点像陆离？”
“诶？这么一说还是有点，陆离是人数超标刷下来了不然还能站一起比比，不过陆离那家伙可没人家帅气。”
方泽又扭过头去仔细打量了番，虽然猛的看上去有些相似但发型发色很多地方都不一样，说实在的长相上陆离要比那个人逊色很多，不过那隐隐透着猥琐的笑容，绝对是陆离没有的!
这让他不由想起来中国明星撞脸日本A片□□主演，什么周杰伦 毕福建释小龙的，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比喻但莫名觉得特别合适。
“算了，施恩不图报一向是我们中国人的美好品德，不过我刚才似乎听你说亚洲人不适合打球，要不要来比一场？”左伊一只手支着脑袋，另一只手轻轻点了点刚才的两个人。
“正好你们也是三个人，我和他外加一个中国混血，三对三，怎么样？”
杰夫最讨厌的就是他这幅无关紧要的模样，“好啊，你们要是输了。”
“要是输了，他交给你，随便你怎样。”还没待杰夫说完左伊就指着那边的费洛微笑着说。
剑拔弩张的氛围逐渐平息，围观的学生继续吃着自己的饭，不过速度快了许多，他们都等着一会去体育馆看这场比赛，这可比上午学校正规联谊赛要值得期待的多。
亨利悄悄问向左伊，“喂，你有把握吗，虽然杰夫人品不怎么样但他打球确实很好。”
“为什么要有把握，这种没拿自己做赌注的局自然是下了就跑。”
……亨利眼看着一脸难得阴沉着脸走来的费洛咽了下口水，往后缩了缩，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费洛修长的手指拿起餐桌上的那张饭卡，上面有姓名专业这些基本信息。
“怎么，许久不见了不应该先热情拥抱一下吗？”左伊坐在原处好笑的抬头看着他。
“老大。”后面的诺曼看着眼前熟悉的人，那个熟悉的称呼脱口而出。
亨利闻言一怔，他听说过左伊这个人只是面前人用的是英文名并没有联系到一起。
忍不住悄悄打量起来，他一直以为那会是个阴险狡诈笑里藏刀的家伙，不过回忆下之前的接触好像也差不多。
等等，亨利一个哆嗦，他突然想到刚才说起他这两个朋友时好像说了费洛他其实喜欢…
咽了下口水，左伊离开之前费洛还没什么想法，所以是自己当着当事人的面把这个秘密抖出来的吗。
他瞪大眼睛看着对面，可千万别提这茬，千万别提，至少不能显示出从自己那泄露!
只见左伊轻轻敲击着桌面，窗外的阳光映在微笑着的面庞上有一层淡淡的光晕。他微扬起头看向一直盯着他没说话的费洛，开口。
“听说，你想做黑老大的男人。”
……
……
……
亨利发誓，这绝对是这辈子听过最别致的原来你喜欢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