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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普希金咖啡馆 ...

  •   Riesling走进了一栋坐落在维特尔大街上的粉色建筑,昏暗的灯光照着古典气息浓厚的巴洛克式的繁复纹路,摆满古老书籍的书架从二楼一直搭到了四楼。

      “请跟我来。”一个穿着暗红色马甲的侍者,带着Riesling穿过摆放着巨大地球仪的大厅,走进了一个有铁栅栏的老式电梯里。

      穿着绿色马甲的侍者向Riesling打了个招呼,然后转过头,按下了二层的按钮,这个古老的机械有些颠簸地向上移动着。

      叮声过后,吱吱悠悠的木门再次打开,绿马甲的侍者伸出胖手,有些费力地拉开了铁栅栏,然后彬彬有礼地半弯着腰,做出请进的手势。

      穿着暗红色马甲的侍者紧随Riesling走出了电梯,这里四处是林立的书架。餐桌错落着分布在书架当中,盖着绿色的桌布,上面是整齐摆放的餐具。

      空气中是伴随着水晶杯碰撞的交谈声,大厅里,有两个穿着红裙的女人在演奏音乐,她们一个在弹竖琴,一个在吹横笛。

      穿着暗红色马甲的侍者把她带到了书架旁边的昏暗角落。

      黎筝正坐在一张正方形的餐桌边静静等候。她穿着一件珍珠母色的衬衣,修长的手臂搭在桌上,昏暗的灯光照着她的脸颊。

      “好久不见。”Riesling笑着说。

      “好久不见。”黎筝看着Riesling。

      侍者为Riesling拉开了椅子,她回头看了一眼侍者,把手扶在了椅背上。侍者向后退了一步,松开了椅子,Riesling扶着椅背坐进椅子里,双手搬着往前挪了挪。

      “仍然不相信任何人?”黎筝问。

      “我只是不喜欢别人帮我拉椅子。”

      “想吃什么?”

      “伏特加。”

      侍者搬上来一个巨大的冰桶,里面插着一瓶冰冻着的伏特加,酒标上画着一个将要向上跃起的鲟鱼。接着拿出一把工具,工具的一边是坚硬的铁块,另一边是一个刷头。铁块敲开了封住伏特加瓶口的冰块,刷子扫干净了冰屑。瓶口的木塞子被拉了出来。

      透明的伏特加流进杯子里,浓得像是糖浆。

      Riesling拿起杯子,把这杯“糖浆”倒进了喉咙里。与甜腻无关,这杯伏特加烈得像是一团火焰。

      鲟鱼子和面包上了桌。

      “你之前来过莫斯科吗?”Riesling问。

      “很多次。”

      Riesling环顾着这间餐厅,掰开了一个面包,出现在面包芯里的馅料让她觉得有些意外,“那你去过那个很有名的超市了吗?”

      “哪个超市?”

      “叫谢耶夫斯基什么的。”

      “哦,是在街对面那家吧,我还没去过。”

      “那等下我们一起去逛逛吧。”Riesling嚼着面包说。

      黎筝笑着点了点头。

      带盖的汤碗被端上了桌,里面盛着鲜红的像血液的红菜汤,汤面上撒着一些新鲜的大茴香碎。

      Riesling拿起汤勺,搅了搅温热的汤,又舀了一小勺放进了嘴里。

      “罗宋汤?”

      “罗宋汤,Russian Soup。”

      Riesling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

      Riesling对菜品的兴味索然,炒牛肉,黄油鸡卷,烟熏鲟鱼,烤乳猪都只是吃了一口就不再动,而“糖浆”一样的伏特加倒是喝了一杯又一杯。

      酒过三巡,到了甜品,侍者端上来两盘精致的蛋糕,用喷火枪点燃了洒在上面的酒精。蓝色的火苗冒了起来,蛋糕里面是冰淇淋,外面是被烧热了的奶油。

      吃起来又冷又热,像是这杯冰冻的伏特加。

      Riesling喜欢这样又冷又热的东西。

      “我这次来找你……”黎筝只吃了一口甜品,就放下了勺子。

      “你打住。”Riesling挖了一小勺鲟鱼子放进了嘴里,“何欢呢?”

      “何欢今天有其他事情。”

      “你是何欢的老板对吧。”

      “不确切,但也可以这么说。”

      “那就不行,你这是越级传达。你是想炒何欢的鱿鱼吗?”

      自从在时月白的BLOOM被人认为与海港的生活格格不入以后,她除了跑步和去射击场练习射击以外,还会经常看看热播的电视剧,想从里面学习一些城市生活的民风民俗。“越级”这个词汇就是从一个职场剧当中学来的。

      黎筝笑了笑,“我今天找你,是因为我个人的请求。”

      Riesling拿起酒瓶给黎筝倒了一杯酒,“私人请求?我有拒绝的余地吗?”

      “当然没有。”

      “请讲。”

      “我需要你帮我找一样东西。”黎筝拿出来一张照片。

      Riesling接过照片,翠绿的草地在画面里延伸,穿着华服的男女举着香槟杯行走其间。照片的中心是一幅画作,画作上,两个长相一致的女人坐在长凳上握着手,两颗鲜红的心脏由脖颈间延伸出的血管连接在一起。

      “这是姜咏澈的眷海公馆。”Riesling说。

      “是的,我需要你,帮我找到这幅画,弗里达卡罗的作品《两个弗里达》。我需要的不是真品,而是照片里的这幅仿制品。”黎筝说。

      “这幅仿制品有什么特别的吗?”

      “我不能告诉你,如果我告诉你它的特别之处,我就必须亲手杀了你。”黎筝笑着说。

      Riesling挑了挑眉,“你会怎么杀死我?”

      “刚才开伏特加的那把锤子就很不错。”

      Riesling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找到这幅画,把它交给我。”

      “我怎么找到你?”

      “你会找到我的。”

      “还有别的线索吗?”

      “这幅画现在已经不在姜咏澈手里了。”

      Riesling翻了个白眼,“当然,他已经死了。”

      “我是说,这幅画已经不在眷海公馆了,有人拿运走了它,但我不知道是谁,发生在什么时候。”

      Rieslin□□了点头,把那张照片收进了衣兜里。

      “这件事情,你只向我汇报。”黎筝说,“以及,今天我们没有见过面。”

      “当然。”

      两个人端起酒杯,碰了碰,喝了一小口。

      “你最近怎么样?”黎筝问。

      “很忙。”Riesling说,“海港的任务刚结束,立刻就去了圣彼得堡。”

      “圣彼得堡怎么样?”

      “还不错,但我不会想要在这里生活。”

      “任务呢?还顺利吗?”

      “这次的任务非常容易,任何人都能完成。”

      黎筝若有所思,“但是何欢却派了你。”

      “嗯。”

      “她一定有她的理由。”

      “什么理由?管理混乱?”

      黎筝笑了笑。

      “说起来海港的任务。我有一个困惑。”

      “什么困惑?”

      “我当时明明是一个几乎无法被立刻判定的位置上,但在我撤离的同时,警察就已经围了上来。好像在我开枪的时候,他们就立刻判断出了我的位置。”

      “不用担心,海港的警方通常没有这么快的反应速度。那天是因为宴会厅里有一个很厉害的人,是她找到了你的位置。”

      “男人还是女人?”

      “女人。”

      “警察?”

      “法医。”

      “法医?”她想起来刚回到海港的那个晚上,在楼下举着相机穿着白大褂给掉在她车顶的尸体拍照的人。

      “她叫什么?”

      “蓝伊一。”

      黎筝在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一直注视着Riesling的眼睛。

      可Riesling的眼睛平静得像是一片湖水。

      “我有一个忠告给你。”黎筝说。

      “什么忠告?”

      “离她远一点。”

      “为什么?”

      “她对你来说是致命的,就像巧克力对于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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