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古代玩玩》花可

4、刺客

　　边关的风沙似乎永不停息，钱辰站在营帐外，手里握着服兵役结束文书木牍，服兵役终于在这片黄沙漫天的土地画上句号。
　　士兵说道：“勤勉尽责，准其归乡。”
　　木牍上的字迹已被风沙磨得有些模糊，但那份象征自由的重量，却沉甸甸地压在钱辰心头。他望着咸阳的方向。他在边境的风沙中磨砺，从一个握笔书生，变成挥剑格斗的士兵。边关艰苦，白日要在烈日下操练，夜晚要忍受刺骨的寒风。但这段经历，让他对秦朝的军事制度有了更深的了解。
　　钱辰自言自语道：“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离开军营那天，几个与他同期服兵役的士兵前来送行，一个士兵说道：“回咸阳可别忘了我们。”
　　钱辰点点头，从行囊中取出一些在边关收集的东西分给他们，说道：“留个纪念。”
　　士兵说道：“保重。”
　　他牵着一匹用军饷换来的马，沿着官道向南而行。沿途的关卡查验他的身份木牍和兵役文书时，态度都颇为恭敬。越往南走，景象越繁华。关中平原沃野千里，村庄密集，与边关的荒凉形成鲜明对比。钱辰注意到，路上去服兵役的队伍络绎不绝，百姓们的脸上大多带着愁容。一些村庄十室九空，田地里长满了杂草。
　　数日后，终于到达咸阳。高耸的城墙在阳光下泛着土黄色的光芒，宛如一条巨龙盘踞在关中平原上。咸阳的规模远超想象，城墙绵延不绝，城墙上旌旗招展，巡逻的士兵不停地移动。城门车水马龙，各色人等穿梭不息。有衣着华丽的贵族坐着马车，有推着货物的商贩高声叫卖，还有被铁链锁着的囚徒在官兵的押解下蹒跚前行。
　　守城士兵严格盘查进城的人，当钱辰递上兵役结束文书时，守城士兵的态度恭敬了许多。守城士兵说道：“原来是边关归来的战士，请进。最近城中戒严，入夜后不要随意走动。”
　　钱辰牵着马走进城门，眼前的景象颇为震撼。宽阔的街道上马车并行，街道旁店铺林立，叫卖声不绝于耳，商贩来来往往，显示出都城的繁华。街边的建筑造型精美，屋檐上雕刻着图案。但在这繁华之下，钱辰察觉到严密的监控。街道上有巡逻的士兵走过，路口有士兵驻守。
　　咸阳宫的宫墙很高大，远远望去可以看到连绵的宫殿屋顶，在阳光下闪着金光。宫门处戒备森严，进出的人员都要经过严格盘查。钱辰经过仔细观察，发现有一队杂役经常从侧门进入，负责运送宫中的日常用品。
　　通过打听，钱辰得知宫中最近正在招募懂文书的小吏。秦王勤于政事，宫中需要大量人手处理各地上报的竹简。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钱辰立即前往招募处，那里已经排起长队。前来应聘的人形形色色，有落魄的士人，有想改变命运的平民，还有一些六国遗民。
　　轮到钱辰时，官吏问道：“姓名？籍贯？可识文字？”
　　钱辰回答道：“钱辰，北地郡人，略通文墨。”
　　官吏递给他一卷竹简，说道：“读来听听。”
　　竹简上写的是关于粮食征收的诏令，用的是标准的秦篆，钱辰流畅地读了出来。
　　官吏抬起头，仔细打量了他一番，问道：”边关回来的？”
　　钱辰回答道：“是。”
　　官吏说道：“你被分配到典客署，负责整理使节文书。”说完在名册上记下一笔。
　　钱辰心中暗喜，表面仍保持平静道谢：“多谢大人。”
　　官吏告诫道：“宫中规矩森严，不该去的地方不要去，不该问的事情不要问。若违反宫规，轻则鞭笞，重则处死。”
　　钱辰领命，随他进入咸阳宫。
　　咸阳宫内部宏伟，宫殿群错落有致，回廊曲折，守卫森严。宫殿的墙壁上绘着精美的壁画，走廊铺着光滑的石板，两旁立着青铜铸造的灯台。
　　钱辰小心翼翼地遵循指引来到典客署，这是一处相对偏僻的院落，但收拾得十分整洁，典客署里有小吏正在整理竹简。
　　典客署的官吏是个老者，他简单地向钱辰交代了工作内容，将各地送来的竹简分类整理，登记在册。
　　典客署官吏说道：“最近燕国使节要来朝见，相关的文书都要优先处理。”
　　钱辰心想：燕国使节莫非是……
　　这项工作虽然简单，但却给了他仔细观察咸阳宫的机会。完成工作后，他在允许的范围内欣赏这座宫殿。秦王理政的宫殿守卫格外森严，像他这样的小吏无法靠近。
　　钱辰像往常一样在典客署整理竹简，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案几上，竹简散发出特有的清香。他正在整理一批燕国来的文书，心中觉得隐隐不安。这些文书中提到一个燕国使节的名字——荆轲。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声，打破了宫中的宁静。
　　远处传来传令官的声音：“燕国使者觐见，进献督亢地图与樊於期首级。”
　　钱辰手中的竹简掉在案几上，他继续手中的工作，但注意力已经被外面的动静吸引。按照历史书上的记载，荆轲刺秦以失败告终。
　　他知道宫中即将上演那段流传千古的历史场景，他应该置身事外，静观其变，但内心却有一个声音在催促他前去查看。
　　突然，远处传来阵阵惊呼：“有刺客！保护大王！”
　　钱辰再也按捺不住，冲出典客署，沿途的侍卫都被前殿的动静吸引，竟然没有人阻拦他。
　　当他赶到政务大殿时，看到惊心动魄的一幕，荆轲摊开地图，从地图末端拿出一把匕首，向秦王刺去，秦王衣袖撕裂，佩剑因过长难以拔出，荆轲手持匕首，那柄淬毒的徐夫人匕首在殿内烛火下泛着寒光，正与绕柱奔逃的秦王对峙。
　　政务大殿的惊呼此起彼伏：“王负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侍医夏无且将手中的药囊掷向荆轲，这一掷让荆轲的动作稍顿。
　　钱辰知道，根据历史，荆轲刺秦以失败告终。所以立刻做了决定，冲进政务大殿，保护秦王。
　　秦王趁机将长剑负在背后，终于拔剑出鞘。寒光闪过，荆轲左腿被利剑斩中，鲜血顿时染红了殿中的金砖。但他仍不死心，将匕首掷向秦王，匕首擦着秦王飞过。
　　大臣们一拥而上，荆轲倚柱而立，放声大笑，说道：“事所以不成者，以欲生劫之，必得约契以报太子也。”笑声未落，侍卫的兵刃已至。钱辰别过脸去，不忍再看。
　　当钱辰再次望去，只见秦王已整冠端坐。
　　秦王问道：“你是何人？”
　　钱辰知道不能说真实身份，连忙行礼道：“小人钱辰是典客署新来的文书，负责整理各国使节的文书。”
　　秦王问道：“典客署文书，为何会在这里？”
　　钱辰回答道：“听闻宫中有变，特来保护大王。”
　　秦王问道：”你在典客署任职，可知这燕国使者的来历？”
　　钱辰知道这是机会，他略作思索，恭敬地回答道：”燕国使者荆轲，本是卫国人，曾游历各国。此番献图，实乃燕太子丹指使。督亢之地，向来是燕国重镇，献地求和，本就可疑。”
　　秦王说道：”你一个典客署小吏，竟有这般见识？”
　　钱辰回答道：“小人平日整理文书，看得多了自然了解。”
　　秦王问道：“你的武功从何处学来？”
　　钱辰心中暗叫不好，害怕身份会暴露，但他很快镇定下来，说道：“小人曾向边关归来的士兵学过几招。”
　　秦王盯着他看了片刻，目光如炬，仿佛要看透他的内心。钱辰强装镇定，迎接那道审视的目光。
　　秦王问道：“你可受伤了？”
　　钱辰回答道：“一点小伤，不碍事。”
　　秦王的眼中闪过一丝欣赏，说道：”你救驾有功，想要何赏赐？”
　　钱辰连忙叩首道：”小人不敢求赏，保护大王是分内之事。”
　　秦王满意地说道：“不居功，不自傲。很好，你就留在宫中，担任中郎一职，负责宫中的文书整理与安全巡查。”
　　钱辰连忙叩首道谢：“谢大王恩典。”
　　中郎是重要职位，比他现在的典客署文书强。在秦朝官制中，中郎属于郎官系统，是皇帝的近侍之臣，能够参与机要。
　　秦王说道：“传侍医。”
　　一位穿着官服的侍医提着药箱快步走进大殿，这位侍医正是投掷药囊的夏无且。夏无且提着药箱走来，向秦王行礼，随即转向钱辰。他检查了钱辰的伤口，然后从药箱中取出陶罐，动作娴熟轻柔。随后取出一枚竹片，从陶罐中舀出药粉，敷在伤口上。钱辰感觉到药粉敷上后刺痛感减轻了许多。
　　钱辰低声道谢：“多谢侍医。”
　　夏无且提着药箱向秦王复命去了。
　　钱辰再次叩首道：“多谢大王恩典。”
　　当他退出政务大殿时，政务大殿的血迹尚未干涸，宫人正在清洗血迹，那抹刺目的鲜红，显得格外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