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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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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沧海看到从营帐里出来的是赵霜雪时,愣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常态。白奎一路紧跟在赵霜雪旁边,有意无意地挡在卫沧海的视线。
赵霜雪头一次进入卫沧海所驻的营帐中。这边也有很多医师,都穿着燕衣,全都听命于卫沧海。这边也有不少人得到救治,对卫沧海他们的态度也是千恩万谢。
卫沧海带他们进入一个独立的小营帐。丁旗躺在简单铺着粗布的地上,双目紧闭,嘴唇青紫。
赵霜雪没有给丁旗做任何检查,只是摸出一颗药丸,要往丁旗嘴里塞。
“你给他吃的什么?”卫沧海抓住赵霜雪地手腕,白奎立刻将赵霜雪拽到自己身后。
“鹤顶红。”赵霜雪一脸淡然,把剧毒说得像寻常草药一般。
卫沧海抽出挂在一旁的剑,指着赵霜雪说:“把王钦名请来,我不信你。”
“那你敢信我师父?”赵霜雪轻蔑地一笑。
“你们师徒两个合谋害人。”
赵霜雪咬牙切齿地说:“你还有脸了?你处心积虑地折|辱我,杀害我,你怎么脸皮这么厚呢?”
卫沧海没有解释,摇摇头让他滚出去。
赵霜雪看着眼前白奎高大的身影,心生一计。他插着腰,仰着头,从白奎身后走出来,把脖子抵到剑尖前。摆明了告诉卫沧海,你有本事刺啊!
卫沧海握着剑,罕见的微微发抖。赵霜雪抛着手里的鹤顶红,继续挑|衅:“你爱信不信,不信杀了我。”
“你以为我不敢?”卫沧海决心动手,直直地刺了前去。
赵霜雪迅速退后,往下躲了过了剑锋。白奎上前,一下子就控制住了卫沧海。长剑落在地上,赵霜雪一脚踢到远处,之后把药丸塞进了丁旗的嘴里,还灌进去一大口清水。
“赵霜雪!你找死!”
赵霜雪站起来看着被制住的卫沧海,对白奎说:“多谢白将军出手相救,在下已经做完所有的事情,还劳烦将军护我回去。”
白奎推开卫沧海,带着赵霜雪赶紧蹿出小营帐。帐内,卫沧海发出一声绝望的咆哮,听得赵霜雪胆战心惊。
“赵兄弟刚刚真的是救人?”白奎虽然走得急,但还是挡在赵霜雪身后。
赵霜雪苦笑道:“对。丁旗体内原本有一种毒可以压制其他任何毒,若是解了毒,那种毒便会变成剧毒。现在没什么办法,只能喂他最毒的药,达到平衡即可。”
“这也太匪夷所思……”
白奎正说着话,突然惊觉转身,抽出腰侧的长刀挡住提剑追来的卫沧海。营中打斗,两边还是各自的统领,一下子整个驱疫营炸开了锅。
“我敬将军为人,千万不要被这妖人所惑,”卫沧海退后向白奎抱拳,“此人家世污|秽,满手血腥,包藏祸心,脸上假装无辜,内心实则嗜杀成性。”
“啊?”
赵霜雪被卫沧海的一通指责说得云里雾里,不敢相信这人居然是在说他。
卫沧海仇视赵霜雪,说:“你敢做不敢当?”
“我要是做过这种事天打雷劈!”赵霜雪气得直跺脚,恨不得上去锤爆卫沧海的脑壳。
“凡事要讲道理。”
王钦名适时地出现在两人之间,推开卫沧海的手,看着他。
“说句不好听的,死在卫大人手下的冤魂也不少吧。”
“我等……”
“别说你什么奉命行事,你自己也要想想这奉命奉得该不该。你脾气这么急躁,怎么能做好医师一事,有时间在这里龇牙咧嘴,回去看看你的前手下醒了没。”
卫沧海眼神一暗,长剑横劈了过来。两人站得太近,这一剑,王钦名非死即残。但这一切并没有发生,反倒是卫沧海被缴了剑,被人像小鸡一样拎了起来。
“师伯?”
“严、大、哥。厉害!”
“嗯。”
比白奎还要高大的严暮提溜着卫沧海往小营帐走去,一路上燕衣卫送来的刀剑暗器都被他挡下,连冲上前来的人也被他推到五步外。
王钦名看着远去的严暮,拍了下脑袋,走到徒弟面前,说:“激将法用得挺好的,就是你不能好好的解释吗?你这样到底要不要命了?”
“师父不也没解释吗?师父刚刚这样要不是师伯在场……”
“严大哥什么武功,你什么武功。徒弟啊,你可有点自知之明吧。”
“师父就是仗着背后有师伯撑腰,才敢为非作歹。”
“什么为非作歹?你会不会用词?可叹当年真是少教了你几本书,乱用。”
“好了。他情绪稳定了,那小孩也醒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严暮拉开又因为他斗嘴的师徒,拍了拍王钦名的肩膀后,准备离开。
王钦名还没出声拦他,白奎倒是先开了口问道:“等会儿,这位侠士怎么进的城?”
严暮从怀里摸出一块牌子,递给白奎。白奎看后瞬间变了脸色。
赵霜雪好奇伸头去看,看到了一块刻着“天”字的鎏金牌。
白奎没有多话,请严暮到帐中一叙。卫沧海的徒弟看到那块牌子后,立刻拦下其他所有人,放他们离去。
“请到舍下一叙。”
“白将军,我不过是个棋子打手,并非带着天恩皇命的传令官。”
王钦名看人要走,立刻抱住严暮的手臂,把他往回拖。严暮不满地皱皱眉,还是任由王钦名把自己拉回来。
行到白奎住处,王钦名借着白奎出去吩咐招待酒水和听手下汇报的时候,拉着赵霜雪黏糊到严暮身边。
“我是让你过来保护雪儿的,你怎么就要跑呢?”
“我是来保你的,不保别人。”
“你说的我会死一样。你保我徒弟不就是保我吗?”
“小粉儿!你别滥|权好不好?我现在的责任是保你。”
王钦名看着指着自己鼻子的手指,赶紧把赵霜雪推到严暮面前,抱住赵霜雪的脑袋对着严暮。
“你看看,你仔细看看。你看完给我一个准信!你保他还是保我?”
赵霜雪不知道师父何意,但又不敢动,只能直视师伯的眼睛。
师伯的眼神一向如无波古井,里面像是住着一潭死水一般,看什么都没有神采。但是,赵霜雪发现师伯眼里突然蹿起一丝火苗,好像是冬日里的柴火,噼里啪啦。死水变成了春水,但照样能溺死个人。
怎么办?突然觉得师伯好好看。师伯好像对我有意思,那师父怎么办?
赵霜雪胡思乱想之际,耳边传来沉稳的答应声:“这次听你的。”这一声足可以叩开无数闺阁少女的心扉。
王钦名见达到了目的,搂着徒弟说:“以后你就跟着你师伯混了,把那个什么吴剑给我忘了。”
“啊?”
此时白奎正好进帐,给他们备了几坛好酒,笑问道:“原来是宫中的人,不知此次前来有何指教?”
“将军误会了,”严暮把面前的酒坛推到王钦名面前,帮他拍开封泥,“我受命是来保护医圣的。至于医圣所做之事,才是圣上关注点。”
白奎了然的点点头,看他们三人的眼神也变得信任。
王钦名先给白奎倒酒,之后再给自己倒满。赵霜雪也想来碗,被师父拍得手疼。严暮看不下,直接把赵霜雪眼前的酒碗收了起来。
“这酒?”
“没关系!我陪将军不醉不归!”
正在桌上两人耳热酒酣之时,副将来报:吴剑回营要见赵霜雪。
王钦名喝得正在兴头,没听到这话。吴剑就受传召进了营帐。
赵霜雪看到吴剑进来,立刻起身跑到他身边,围着吴剑上下打量。
“你没事吧?”
“没事。黄庄主情绪已经稳定,也受到处罚。倒是你,伤怎么样了?”
吴剑把手放在赵霜雪胸口,感受到那颗跳动有力的心脏。赵霜雪抱着那只手,抵在吴剑胸口。
白奎看着两个男人在那里你侬我侬,看不过去,说道:“虽然我朝不禁男风,但二位还是要注意场合。”
赵霜雪红着脸从吴剑怀里离开,想提前告退。
王钦名眼角泛红,双目含水,戳了戳一旁严暮的腰窝,说:“你不怕人被抢走啊?”
严暮看不下去,拿了酒碗,喝掉一口后,说自己醉了,要先行告退。
白奎叫人安排住处,严暮直接拒绝,说他有地方可去。王钦名开始拉着白奎喝酒,放过了严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