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新的旅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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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埋藏了过往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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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个梦，漫长而忧伤的梦。梦中大家都死了，只留下我一个，孤单的活在这个残酷的世界。
学校·天台
睁开双眼，熟悉的天空。没有鸟，没有云，单纯的蓝，还有风。空气摩擦的声音，在这个只有风的世界，我贪婪的吸食着从风中传来自由的气息。
“在想什么？”清冷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是刘晓燕。
她喜欢坐在围墙顶上，注视整个操场，像一位上位者俯视着自己的领土。而我总是背靠墙面，坐在她左边的地面。我曾笑说，你就不怕，我从背后推你下去？她说，所以她总是俯视我。
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手中无聊的把玩着纸飞机，“我在想……你说，酷拉皮卡会放下对旅团的仇恨吗？”
没想到我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她沉默了。
“……怎么会，”她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那是灭族之仇……如果有一天，在一夜之间，你被人夺走了你可以用生命所守护一切，变得一无所有。孤单的生活在那个残酷的世界上……你会不恨么？又怎么可能去原谅。”
“最重要的是……”音量渐低，她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他会恨着自己，恨自己没有能力去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但那不是他的错……”
“他活下来了，就要承受没有死的罪。即使明明知道不是自己的错，他还是会无法释怀吧。”
无法反驳。即使不是他的错……
抬手用力丢出纸飞机，像是这样就可以把心中的郁闷丢掉。看着它飞向天空，渐行渐远。
“姗姗。”她的语气异常温柔。
“干嘛？！”我被她吓得汗毛炸起，抬头……
黑色的血液不断从头顶冒出，混杂着乳白色的脑浆顺着脸庞流下，滴落在地面，溅起朵朵血花。她脖颈扭曲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嘴角裂开，组成一个怪异的笑容。
“如果我死了，你会恨那个害死我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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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燕…………
我有多久没有再梦到你？
温暖的光束穿过顶层巨大的彩绘玻璃，洒在我身上。我在朦胧的黑暗中感受到一丝丝的温暖，但全身依旧颤抖着。好冷。
【穿越黑暗，迎接我的是什么？】
“唧唧”清脆的鸟鸣。眼中的世界渐渐清晰，高大的圣母像隐约发出柔和的光。头痛欲裂。
我怎么会在教堂？现在几点？回家晚了婆婆会着急的！
急忙起身，推开压在身上的重量。
——我触摸到一片冰凉。
那是神父僵硬的躯体。
【潘多拉打开盒子，最后剩下的是希望。】
奇迹从没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生命，多么脆弱。十岁那年我就已经知道。
温暖，多么短暂。我不该期待，这个奢侈的愿望。
总是这样，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那些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从我身边离去。
什么也做不了……
平躺在地面，空洞的仰望屋顶巨大的彩绘玻璃，六翼大天使挥动着双翅。满目的绝望在眼底沉淀。
【神爱世人。】
神总是高高在上。
没人见过神。
轻轻合上干涩的双眼，让自己陷入黑暗中。心中一片茫然。要做什么，该做什么，想做什么——我不知道。
我甚至连报仇都做不到——我根本不知道仇人是谁。
腹间刺痛，所有感官调动。真准时，早晨7：00——我饿了。
就如同早晨太阳升起，夜晚满天星辰。地球依然转动，从西到东。
没有变。
【死去的人死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着。】
支起僵硬的身体，回家。——我还有很多事要做，那是我仅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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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拖动着残破不全的尸体，一具具，拖向中心广场。那里够大。
我毕竟不能像酷拉比卡，挖出一座座坟墓。没有精力，没有时间。我无法看着他们的尸体被驱虫爬满，腐败，散发出腐烂的气味。我只有两岁儿童的精力，人太多，300多人。
我仅能做的，把大家集中起来，焚烧。
“你是我见过天赋最好的，几亿中挑一。”
真讽刺。
强忍住呕吐的感觉，拖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尸体，我穿过一条条小巷。
古老的小镇被鲜血侵染着，尸体在地面划出一道道猩红的血痕。我闻不到血腥。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失去了嗅觉。
奇怪，对此我感不到任何痛苦，只是觉得有点遗憾。事实上，我感到一丝庆幸。我再也闻不到那浓烈的血腥。
只是，这种气味已经深入骨髓。洗刷不掉。
小巷口莫林阿姨护住她家臭小子的身体，那个孩子的头颅滚落在一边。烧饼摊前阿百大叔一分两半，散落在两边。喜欢找我玩的几个孩子，被撕碎成几片。对面快生宝宝的凯乐姐姐，被削成人棍，身旁变成一堆碎肉的宝宝陪着她……
我看到了太多太多，紧咬住唇瓣，强压住内心翻滚的毁天灭地的仇恨。努力仰起头，不让眼眶流动着的液体流下。
我没有哭泣的资格，所有灾难都是“我”带来的。
习惯就好，我对自己说。
从朝阳升起到夕阳落下，满天星辰。最后，是小丫头。我用衣物包裹住零碎的躯体。无论怎么拼凑我都无法凑齐一具完整的身体——我找不到她的心脏。
缓步慢走，手中抱着包裹的躯体，像在进行一项神圣的仪式。
这个代我死的孩子，我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
“啪嗒”一条精致的银手链从包裹中滑落。
我拾起它，血迹和尘土遮住了它的光彩。手链内侧雕刻着“送给最爱的爱丽丝”。
她叫爱丽丝吗？
我把手链放进口袋里。
这是你最后的礼物吗？爱丽丝……
轻轻把包裹放在广场上，拿起点燃的火把扔到尸山顶。瞬间，巨大的火焰吞噬天空。
“Good night，my girl……my home……”
我轻喃，背着火光走向无尽的黑暗。
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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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书房摆放两张主人用来会客的宽敞舒适的沙发，相对着。中间茶几上放着两杯冒烟的热牛奶和一小碟被咬掉一口的巧克力奶油蛋糕。空气里还飘荡着淡淡的血腥味。
只剩下飞溅在墙面还温热的鲜血标示着这里刚刚发生过什么。
我坐在左边，品尝着美味的蛋糕。
库洛洛坐在我对面。
“……你就想说这些？需要我给你写传记吗？”他貌似淡定的说，嘴角微抽，眼里透着讽刺的光。喂喂喂，你前一个小时才灭了别人全家，现在装什么？！——矫情！
……小样，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想啥！= =+
额头上十字乱跳。
好吧，我不该期待和库童鞋这种三观扭曲的家伙谈出点什么人参，真是自找苦吃——我说，你就不能装作安慰我啊喂！！！！！！！！
“唉……”
他不懂，我只是在悼念，那个最初最初的我……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新的旅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