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布鲁德海文异闻录[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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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宾有种推开那个压在自己身上还骚话连篇的男人，任由他自生自灭的冲动。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不是太滋味。
虽然他很清楚克劳斯这家伙性格恶劣，可是总会有底线的吧？
——他错了。
克劳斯不可能知道杰森·托德就是罗宾，那么在他的角度，他们才第一次见面，他怎么可以这样调戏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还一口一个小孩，也太恶劣了吧？！
他的确想过到底克劳斯对每个人都是这样还是只对他，现在看来根本就是对每个人都是这副态度！
罗宾开始想象克劳斯四处散播魅力的样子，顿时觉得之前在这个男人面前露出窘迫一面的自己真傻。
他到现在还是会时不时就想起那天在警察局里克劳斯对他说的话，这是他头一回产生了“原来有人能理解我” 的想法。
是的，罗宾清楚自己一向有点反社会人格的特征，但这跟他穿上制服打击罪案并没有冲突。同样地，身为警察的克劳斯抱有跟他差不多的理念，他们的处境相似到罗宾产生了一种错觉——他跟克劳斯能够拥有共鸣的错觉。
——见鬼的共鸣，说不定那都是用来哄他的甜言蜜语。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罗宾压下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呼唤通讯器另一边的人。
“蝙蝠侠……蝙蝠侠？”
罗宾等了一会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复，他马上就意识到这是怎么回事——蝙蝠侠截断了所有无线电讯号。
这样的话，炸/弹就不能被远程控制，暂时不会被引爆，就是不知道有多少时间。
那么现在他的首要任务就是在无线电信号恢复之前将所有人质救出去。
同时罗宾也松了口气，还好蝙蝠侠听不见克劳斯刚刚在他耳边说的那些话,不然他真不知道该以什么表情来面对蝙蝠侠的目光。
事不宜迟，他立刻替其他人松绑。
其他的人质陆续醒来，庆幸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警察，罗宾不需要安抚他们的情绪，倒是警察们醒来看见他便露出不太善意的眼神。
众所周知，蝙蝠侠跟GCPD关系不好，玩了多年你追我赶的游戏，不过他们也懂得分轻重，现在不是纠结这些事情的时候，性命要紧。
忽然，房间里响起一声“滴”的电子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房间中央的炸/弹开始了倒数。
五分钟。
众人脸色一变，其中一个警长喊着“快离开这里！”就想冲出去。
“等等！”
罗宾拦住那名警长。
那警长怒目道：“你在干什么？这炸/弹快要爆炸了！”
“不，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罗宾冷静地说，他点了点多米诺面具上的轻触式按钮，扫视整个房间。
“门口和窗户都有红外线感应装置，只要有人从这房间出去炸/弹就会立即爆炸。”说罢，他看向那名警长，语气平淡，“你想要试试看吗？”
他们顿时内心一凉。
摆在前面的，似乎是一条死路。
他们逃，炸/弹爆炸；不逃，炸/弹也爆炸，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而唯一的办法就是——
警长用颤抖的手捡起炸/弹上的引爆器，还有一张小丑留下的“操作说明书”。
只要按下去，炸/弹就会停止倒数，不过代价是局长们的性命。
众人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
每个人都想活下去，却没人愿意做发动引爆器的那个人，因为这样等同于直接谋杀自己的局长，需要背负上大部份的责任。
他们内心正在经历一场天人交战，在考虑的不是道德问题，而是责任问题，在另一个房间里面的只是他们的局长，不是他们的家人，他们没有义务要牺牲自己救人。
没人想做杀人凶手，他们想活下去，同时又希望自己的双手是干净的，可小丑偏偏就要逼他们做选择。
他比任何人都更懂得人性，没人比他更擅长于玩弄人心，就是这样一个没有任何超能力的普通人使超级英雄都无比忌惮。
连那些年龄是他的两倍甚至三倍的大人都陷入惊慌时，罗宾却始终保持着冷静，在评估怎样可以在不触动红外线的条件下救他们出去。
小丑果然有两手准备，他怕是早就预料到蝙蝠侠会以截断无线电讯号的方法来争取时间，因此他在炸/弹上设置自动倒数，甚至还计算好蝙蝠侠和他过来救人以及众人苏醒所需的时长，使炸弹在一个完美的时间开始倒数，将他们都一同牵涉进去。
这样即使没了讯号也影响不大，小丑只需要捧着爆米花隔岸观火。
不知道蝙蝠侠那边的情况如何，可他也不能坐以待毙。
克劳斯一直在看着他，将他的表情收进眼里。
可能是因为克劳斯久违地安静下来，罗宾觉得他在不安。
所以明知道情况十分糟糕，他的小朋友还安慰他说：“别担心，蝙蝠侠一定会有办法的。”
然而这并没有安慰到其他人，他们本来就不喜欢蝙蝠侠，自然不会把希望都押在他身上。
两分钟过去，一道声音打破了煎熬的沉默：“如果你们决定好了的话——”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之中，克劳斯取走警长手上的引爆器，手指置于按钮之上，笑容浅浅地抛出一个诱惑：“就由我来按下去，怎么样？”
连罗宾也错愕地抬起脑袋。
因为克劳斯这话直接把所有责任都揽在身上。他把决定权交给他们，而将最肮脏的工作留给自己。
克劳斯并不是很在意其他人的生死，他自然有方法保护自己和这只小知更鸟，在他眼中几十条人命都抵不上一颗他想要的灵魂。
他想要看见的，是他们的内心在没有意义的挣扎过后堕入黑暗。
没有比这更能取悦一个恶魔的事情。
不出意料地，他的话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警长和探长们面面相觑，脸上尽是犹豫和动摇的神色。
现场一片死寂，每个人都在等待对方道出自己心里所想的说话。
又是一分钟过去。
“时间已经不多了，来个投票吧。”克劳斯说。
“慢着——”罗宾想要抢去克劳斯手里的引爆器。
克劳斯动作一顿，不是因为罗宾的呼喊，而是他捕捉到一道接一道的音爆声。
有什么东西，正在高速接近这里。
心里已经有答案的他慢慢回头。
人间之神悬浮在玻璃窗外。
标志性的红披风随风扬起，氪星人英俊的脸庞上挂着能够驱散黑暗的笑容。
克劳斯在这一刻看见的，还有罗宾亮起来的眼睛。
“抱歉，大都会那边的暴/乱花了我一点时间。”超人那双湛蓝的眼睛弯起来，“请问有快递需要接收吗？”
见到窗外的超人，众人眼里涌出希望，露出终于得救的表情。而伴随着劫后余生的心悸，是一股可耻感——他们刚刚，是真的想过牺牲自己的局长来换取一条命。的
可耻的地方在于，让他们松了一口气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自己和局长都能得救，而是他们不用成为谋杀警察局长的千古罪人。
罗宾并没有为超人来了而松懈：“非常需要。窗上有红外线感应装置，其他墙壁可能也有，你先扫一扫。”
超人点点头，用透视眼扫瞄过后发现另外两道墙是正常的，于是他到隔壁房间直接用热视线在墙上开个洞，进来拿走了炸/弹。
倒数的最后十几秒，超人携着两个炸/弹头也不回地飞向天空——
云层之上的爆炸照亮了整片夜空，打雷般的爆炸声响彻在哥谭上空。
“你喜欢超人？”克劳斯收回视线，侧目看向身旁的少年。
被一同照亮的，还有少年的侧脸，火光映在他的眸子里，被戳穿心思的罗宾收起震撼的小眼神，不太自然地说：“还行吧。”
每个男孩的内心都有一个超人，罗宾也不例外。
无线电讯号不知道何时已经恢复。
【罗宾，撤退。】通讯器里传出蝙蝠侠低沉的声音，【我得跟你谈谈你今晚冲动的表现。】
罗宾：“……”
刚刚才缓下来的心情立即又萎了。
既然炸/弹已经处理掉，红外线设备也作废，罗宾推开窗，轻盈地跳上去扶住窗框，掏出钩索枪，就要闪人。
然后他听见脚步声。
鬼使神差地，他回头了。
男人走过来，双手撑在窗框上，身体微微前倾，仰视这只随时要飞走的知更鸟。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以虔诚的目光一寸寸地描绘着少年的轮廓，从那双藏在面具后的清澈蓝眸，到挺秀的鼻梁，再到形状漂亮的唇，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少年蹲在窗上形成了高低差，这是他第一次用这个角度看克劳斯。
他在男人深邃的眼眸里看见了自己绷紧的嘴角，男人呼出的温热气息落在他脸上，带着淡淡的酒气，好像连他都要被熏醉。
一阵微风吹来，披风的一角轻轻扫过男人的衣袖。四周都很安静，氛围带种说不清的若即若离。
这是一个他一低头就能碰到对方嘴唇的距离。
杰森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布鲁德海文异闻录[1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