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宠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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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威伯福斯有心将搬家的消息弄得人尽皆知，那克拉朋的这场舞会也不可能低调。这个舞会或多或少都有我的原因，而我所了解的威伯福斯，并不爱这样的场合，因此我诚心诚意感激威伯福斯，并且希望能够帮上忙。但，一连两天，都没有见到他本人，令人沮丧。
晚餐时间，卢卡斯家庭聚会终于有了新人加入。门打开的一瞬间，我以为会是威伯福斯，但走进来的却是皮特，我不禁感到失望。
皮特打从伦敦过来，就呆在房里，这下算是头一回出房门。待他入座后，我心不在焉地向父母介绍：“父亲，这位是威廉•皮特首相。皮特，这是我的父亲威廉•卢卡斯爵士，还有我的母亲昆蒂娜•卢卡斯。”
“哦，首相大人！”眼看父亲像要站起来，我情急之下忙抢在他之前动作。很快，惊愕中的男士们也随我立正，母亲虽然没有说话，但眼里的责备一望即知。
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断断续续解释：“我……不是很舒服，抱歉失陪了。”离座前，我扔给皮特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示意他跟我出去。
等皮特慢吞吞从饭厅出来，我已经不耐烦了。以我们俩的经历和关系，实在没有必要虚与委蛇，不如开门见山：“我还是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告诉国王我的身份，可你最好不要把我的事对我父母多言。”
皮特懒懒地靠在门框，朝我莞尔，算是下楼开始首次微笑。他对我毫不客气的几句话完全不放在心上，只轻松地问：“你的什么事？”
好吧，我承认自己一点也沉不住气，但是面对皮特，即使仅仅微笑，也会有强烈的威胁感。就好像现在，他如此轻松，我的气焰立马消弭。是呀，还有什么事怕他告密？出书开店我自己都坦白过，与威伯福斯之间的约定，他还不知道。别自乱阵脚了，我想。“哦，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
皮特没有说话也没有笑，他倚在墙壁闷声咳嗽，声音越来越大，我感到不安。“你还好吗？”
皮特制止我把仆人叫来，冲我摇摇手，表示没事。“可能饿了。”皮特背顶着墙，粗粗喘气，虚弱地回答。
“抱歉，把你叫出来。”我忘了他是个病秧子，春天又是容易发病的季节。“你想回饭厅还是回房吃呢，我叫仆人送上来。”他指指楼上，我赶紧吩咐立在一边的女仆，弄份容易消化的晚餐送去房间。
等仆人离开，皮特歪歪扭扭扶着墙壁预备回房。我默默在他身后开了好一阵，怎么会有男人弱成这样。深深叹息，无奈地叫住他：“嘿……”
他没有排斥我伸出手，十分自然地让我搀扶，把半边身子都托付给更瘦小的我。“皮~特。”我从牙缝中挤出这个名字。他轻轻哼一声，算是答应。“你重得我能叫你威廉•猪。”
他仿佛虚弱得没有力气说话，又哼哼一句，然后将全身的重量都负担给我。穿过艰难险阻终于到达二楼的房间，我已累得满头大汗。终于能把皮特扔在那张大床上时，我听到背后女仆倒抽了一口气。管不了那么多，我只顾坐下来好好休息。
“你简直是全英国最没有绅士风度的家伙！”目送仆人出去，我才对皮特发牢骚。
“夏洛特。”我听到皮特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转头发现他苍白脸的陡然凑到我面前，我望见他的灰眼珠能倒映出我扭曲惊恐的脸，“我很累又饿。”
“是，是的，先生。”隔这么近，连额头青色静脉都看得清，这家伙白得真不正常，我想。
他满意地笑：“请帮助我。”
“当，当然，我会的。”话音刚落，皮特立刻回到床头躺好，好整以暇地看着我。他一离开，我马上大口大口喘息，像头一次学会怎么呼吸。
一边平复心情，一边恶狠狠地盯住罪魁祸首，我没好气得说：“我是你有趣的游戏，对不对？”
皮特十分温柔地看着我，眼睛里盛满柔情蜜意地回答：“不，一个宠物。”
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可恨我没有惊天地泣鬼神的口才，否则也不会回回被他气得吐血了。“我恨你。”
他摊开手，表示并不介意。
“你想要我干嘛？”我认命，横竖打不得骂不赢。
他指着放在床上小桌的晚餐，笑眯眯地说：“我说过了，我很累又饿。”
幼稚！我翻了个白眼。将桌上的浓汤塞给他，鬼才愿意喂你。把小桌子搬过来，吃东西还拿乔，没病死也要饿死。皮特见我端起他的晚餐往自己嘴里送，只是笑笑，就乖乖自己喝汤。他吃东西很慢，一小碗汤，足足喝了一刻钟。期间没有抬头看我一眼，专心致志消灭碗里的东西。喝完汤精神似乎好多了，甚至有力气伸手拿小桌上的红酒。
我一把抢过酒杯：“你疯了吗？病成这样还喝酒？”好不容易逮着一次皮特屈理，我自然不肯放过教训他的机会：“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时代杀菌技术还没成熟……”皮特从我拿走酒杯开始，就微皱眉头，少有地表示不悦。见到皮特这种神情，实在给予我极大地鼓励，我正准备长篇大论，听到有人敲门。皮特盯着酒杯一会，才把目光转向房门，显得非常不情愿。我则开开心心去看来人，好吧，欺负别人原来是件很快乐的事情。
开门不过一瞬间，在我眼里却像放慢的电影画面，一格一格。门外人的脸也一格一格展现在我们面前，我感觉到自己咧开的嘴，正一点一点变僵硬。看清楚我的时候，我看到威伯福斯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威伯福斯！”迎着威伯福斯惊讶略带惊悚的目光，我撂下酒杯，朝他走过去。
“夏洛特，”不知是不是错觉，我看到威伯福斯的眼神在闪躲。“你母亲好像病了。”
“病了？”
“是的，医生正在她的房间里。”威伯福斯垂下眼眸，神情忧郁。
我不由一乐，忙安慰他：“你怎么了？不用自责，我母亲身体一直都很好，她来的这几天也过得很开心，你待他们很周到。”
“夏洛特。”他的目光飞快从我脸上掠过。
“是我。”
“你应该赶快去看看你的母亲，她现在肯定需要你。”威伯福斯提醒我，不过眼睛却看着躺在床上懒洋洋的皮特。
“哦，对。”走到门口，我不放心，转身上下打量威伯福斯，总觉得他今天有些怪异。“你还好吗？威伯福斯。”
他背对我，没有回头：“是的，我很好。”听声音似乎是笑着回答的，我放心下楼。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宠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