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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   “凯伦和某民是高中同学,座位很近,很快就熟了。对了,凯伦的本名也很有那个时代的特色,现在听着有点怪怪的,她不爱用,也不许我们提。凯伦个儿高,长相中性,大大咧咧,大二之前不修边幅,乍一看十足一男孩。某民喜欢的是芭比娃娃型女孩,拿凯伦当哥儿们,没意识到凯伦的心是地道女儿心。
      “离他们高中不远,有一个初中。蒋欢那时在那儿上初三,学习一般,因为漂亮,风头很健,很多人追。机缘巧合,某民遇见蒋欢,坠入情网,苦于无缘接近。某民向凯伦述说他的烦恼。凯伦拍胸脯承诺帮某民把蒋欢追到手。
      “ 凯伦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和蒋欢认识了,还成了好朋友。蒋欢她爸管她交朋友管得挺严。凯伦是女孩,看上去规规矩矩,又是重点中学的高材生。蒋欢她爸鼓励蒋欢和凯伦来往,向她学习。凯伦帮蒋欢补习功课,蒋欢的成绩来了个三级跳,考进了那个高中。凯伦成了蒋欢家的功臣,蒋欢对她言听计从。
      “凯伦带着蒋欢去找某民玩。某民也是好学生,又有凯伦在,蒋欢她爸也没在意。某民大献殷勤,又有凯伦帮着鼓动,没费多少事就把蒋欢勾搭到手。看他两个越来越腻乎,凯伦目标达到,决定抽身,某民也觉得这哥儿们有点碍事了,可蒋欢总拉某民来找凯伦。这么耗了一阵,凯伦受不了,不理蒋欢。蒋欢哭哭啼啼地跑来找凯伦,说如果凯伦不喜欢,她就不和某民好了。那以后,又三人行了一段,凯伦受不了某民当着她的面和蒋欢亲昵,又不理他们了。
      “这回,蒋欢干脆就把某民甩了,再去找凯伦请罪。凯伦看见某民失恋的痛苦模样,恨上了蒋欢,把她大骂一顿,说出当初接近她就是为了某民。蒋欢大受刺激,哭着跑回家,拿起刀子就往手腕上划了两大口子。”
      “啊?”郑晟惊呼出声。这也太激烈了吧?十几岁的半大孩子,至于吗?
      “蒋欢性命无碍,就是手腕处留了两条疤。她爸闹到学校,好像打了某民。她爸说不打女人,没对凯伦动手。这事在他们中学轰动一时,某民和凯伦都受了处分。蒋欢被她爸转学到了其他高中。”
      “这事,真的假的?你编小说呢?!”郑晟摇头失笑,不相信。
      “这要是凯伦亲口告诉我的,我也不信。她整天疯疯癫癫,谁知道是不是胡话。可这事,她还真一点没露口风,也就前天晚上喝醉说了两句跟我听说的对上了号,证实了真有过这么回事。
      “这件事是我原来学校同系的一位师姐告诉我的。说起来,这世界还真小。师姐大学里交过一个男朋友,是凯伦那个高中毕业的,比他们高一届,还是某民的邻居发小,吹牛的时候,给师姐讲了这个琼瑶三毛亦舒绑一块儿也编不出来的爱情故事。师姐以前见过某民,没见过凯伦。
      “ 碰巧到了一个学校,师姐开始没在意,同乡么,遇上聊了几句天,听说凯伦是那所高中出来的,还想跟她聊那事呢,说是印象实在太深刻,特想证实一下。还好听说凯伦是那一届的,又姓齐,留了个心眼,先找别人打听了一下原名,这才发现竟是本尊。虽然凯伦现在的样子跟她前男友形容的大不一样,他们那个高中学生不多,同一届里再不可能有同名同姓又是一样高个的两个女孩。凯伦后来闹出点事,出了名,师姐就越发确信。那事跟你不沾边,就不说了。”
      郑晟沉默着,想消化那个故事,除了震惊,竟找不出其他感受,也许男人也是爱八卦的,也许这故事太超乎他的接受能力,忍不住问:“那后来呢?”
      “蒋欢后来怎样,不清楚。某民和凯伦的交情倒没怎么受影响,学习成绩也没受影响,考进了同一所大学。在大学里,他们差不多地又重复了一次那个故事,不过,结局不同。
      “ 某民去女生宿舍找凯伦,见到对门的芭比娃娃,又沉沦了。补充一下,蒋欢之后,某民高中阶段还有过两三个女朋友,可都是一个月之内就吹了,好像是因为女孩不够漂亮,某民一直不能忘情于蒋欢。凯伦因为蒋欢的事,一直觉得对不起某民,这回又起劲地牵线搭桥,愣是帮着某民把芭比时任男友排挤出去,把芭比变成了某民的女朋友。
      “这个芭比可不比蒋欢。热恋半年,某民当了三门功课,差点学位都没了。半年后,芭比有了新欢,把某民甩了。某民抽烟酗酒,染上什么传染病,休学一年。一年后复学,转了个系。
      “ 某民他们家觉得某民的倒霉事里总是有凯伦,都是凯伦给找来的,迁怒凯伦,不许他们来往。凯伦去探望某民,被某民的姐姐给骂了出来。某民也躲着她,不肯见面,也不回她的信。据凯伦自己说,她从大二开始交男朋友,两年里换了八个,遇到第八个,以为是真命天子,结果还是没成。”
      郑晟的嘴巴张成了个O型,半天合不拢。
      “你听了有何感想?”
      “我很难相信这些人跟我同文同种,同一个国家同一个时代在同一个教育系统里长大。”
      “凯伦比我们大几岁,但确实是一个年代的。我听说,他们那一片的中学有早恋的传统。”
      “早恋,我们中学也有,来个二男追一女,二女追一男就了不得了,没听说过那么费尽心机,要死要活的。”
      肖萌来了兴味:“您是不是也有早恋的经验?谈谈感受如何?”
      “我没有。考试,打球就够我累的,哪还有闲工夫?”
      “不会吧?凯伦多高的智商啊,被一个某民弄得神魂颠倒,背离人常,十几年了还放不下。你能被凯伦误认为某民,形象分数应该差不多,学习不错,运动健将,怎么可能没有小姑娘暗递秋波?这里没有外人,说说,收到过多少情书,打碎了多少玻璃心?”
      想起“初恋女友”,郑晟不自在起来,眼神游离躲避:“没的事,别瞎说。”
      肖萌哼哼两声,话题一转:“你对这故事里的几个人物感觉怎样?”
      “都不怎么样。蒋欢是受害者,不说了。凯伦是个疯子。某民,烂人一个,懒得说他。”
      “你不觉得凯伦很痴情么?她真的很爱某民啊。”
      郑晟摇头:“好坏不分,道德不明,胡作非为,她的痛苦是咎由自取。难道因为一个情字,杀人放火犯罪都是有理的了?”
      “你还挺道学。凯伦是胡闹,也没杀人放火犯罪啊。她对某民的付出也挺感人的。我觉得根源在于某民看女人只看见脸蛋和三围,看不见凯伦的深情和智慧。”
      “智慧?你怎么不称赞罪犯的智慧?凯伦看中的不也就是某民的一张皮?”
      “也不能这么说。我们又不认识那人,说不定真有值得凯伦喜欢的地方。”
      “你怎么会跟凯伦这种人成为好朋友?”郑晟简直痛心疾首。
      “不是我想跟她做朋友,是她找上门来要和我们交朋友,又不小心受了她的好处。一开始,我也反感她,后来发现她这人挺真的,敢爱敢恨。朋友也好,恋人也好,她要是想对谁好,真的是只求付出不求回报,一心一意为那个人打算。从这个意义上说,都够得上高尚了。她说话做事是经常有出格的地方,可没有坏心,只是她的想法和标准和一般人不大一样,有时候,她只想开个玩笑,在别人眼里就成了冒犯。如果不当回事,能玩笑回去玩笑回去,不能就一笑了之。真当回事的,让她明白你介意,她下回也会注意。她的花样多得没完,和她在一起,也很好玩。再说,这世上,表面中规中矩,内心虚伪伪善的人太多,和那些人周旋太累,还不如和凯伦做朋友省心有趣。”
      凯伦虽然疯癫出格,确实是个实心眼。只要能忍受她的疯劲,和她相处也容易。肖萌自己也是个率性而为的,有点愤世嫉俗,只不过行为不算出格,大概比较能理解接受凯伦的与众不同。想到她和凯伦的相处方式,郑晟有点好奇:“她好像有点怕你。你们到底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
      “什么压倒不压倒的,怪难听的!”肖萌不屑地撇撇嘴。
      郑晟一呆,情不自禁地想到了什么,脸上有些发热,嘴上强硬着:“我不过引了句俗话,是你自己想歪了。”
      “朋友相处,应该是平等的,又不是角斗,干嘛非要谁压倒谁?凯伦不过是在乎我这个朋友,怕不小心惹我生气,不理她罢了。”
      原来,还真是他自己往歪里想,郑晟脸上更热,干笑两声:“该不是你威胁不理她,才把凯伦吓住。”
      “才没有。凯伦喜欢热闹,怕孤独,可其实挺孤独的,没什么朋友。能接受她,愿意跟她好的,她都在乎。不论她说什么,我都听得懂,还能接她两句,她觉得跟我特投缘,特亲近。不知道她这种算不算感情饥渴症。有时,我觉得她挺可怜的。”
      郑晟明白过来,凯伦那一连番做作暗示,不过是告诉他,肖萌面上强硬,心特软,只要使出水磨工夫,就能搞定。凯伦和肖萌的友情,就是以柔克刚的关系,只是说不清到底哪个是柔,哪个是刚。凯伦不大可能伤害到她,换一个人,弄不好肖萌真是吃了亏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肖萌自己还觉得挺明白:“人和人很多时候都是缘分。不是说相逢即是有缘么?人海茫茫,能够认识,成为朋友,挺大的缘分呢。好和坏,对和错,很多时候分不了那么清,与其非要分个是非对错,不如随缘。”
      郑晟小心翼翼地问:“缘有聚散,随缘两字,你怎么解?”
      肖萌想了想:“福有厚薄,缘有深浅,说起来有点玄,可能冥冥中自由定数。相逢,欢喜,互相在意着,是投缘。分离,互相惦记,缘就还没尽。忘却了,厌弃了,缘就尽了。缘分在时,好好珍惜,等缘分尽了,偶然回忆起来,也是乐趣。”
      郑晟没想到肖萌说出这么禅意的话:“有点道理,可是,太消极了吧。很多事,还是需要争取的。就像你们和凯伦的友谊,难道不是凯伦争取来的?”一直以来,肖萌给他的印象都是积极主动的,真没想到她会有这样一面。
      “争取能有结果,也是缘分。有的东西,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强夺过来,也消受不起。”
      郑晟若有所思地望着她。到底是什么使得肖萌抱定“随缘不争”的态度,又或者她言外之意是在告诫他什么?老吴的手段,他没有。凯伦的功夫,他使不出来。他不记得自己强迫过什么人。
      肖萌皱了皱眉:“喂,干嘛这么看着我?”
      郑晟转开视线,掩饰说:“我在想我自己高一时都在干什么?”
      “哦,你那会儿都在干什么?”肖萌来了兴趣。
      “上课,考试,打球,偷着看闲书,没什么值得一提的。和凯伦那帮人比起来,好像很幼稚。”那之前的暑假,和肖萌见面,吵架,得罪了她,如今,是那时的报应吗?
      “幼稚,倒不一定。人和人不一样。对于凯伦,情啊爱啊的,就象饭菜里的盐,离不了,不放够,就没有味道。”
      “对于你,什么是最重要的呢?少了,日子就没滋味?”
      肖萌想了想:“睡足觉,有好吃的。”
      “原来,你是属猪的。”话刚落音,枕头迎面飞来,砸在头上。郑晟抱住枕头,好笑地说:“君子动口不动手。我可没笑话你,只是很欣慰地发现你的人生境界原来和我一样不高。从今以后,不必再仰视您了。”
      “你才猪呢。每天吃那么多。”
      “我的好处是不挑食。”
      “猪都是不挑食的。”
      “谁说的?明明有挑食的猪。”
      肖萌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不答话。
      郑晟心情很好:“喂,说说你自己吧,高中阶段,有没有故事?”
      “没有,我那时是百分白好学生,心怀大志。”
      “什么大志?该不是攀登科学高峰,成为中国的居里夫人?咦,被我说中了?看来,我还是得仰望您啊。”
      “猜中有什么了不起?理科学得好点的女孩,一半都做过居里夫人梦。”肖萌闷闷不乐:“不过是年幼无知,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
      郑晟咧嘴而笑:“也是,我记得有回演讲比赛,主题好像是我最敬佩的人,上台的八个女孩有五个讲的是居里夫人,以她为榜样目标。有个哥们在底下哀叹,可惜自己不姓居里,要不然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轻松到手。”
      肖萌闷哼一声,把脸埋进被套,拒绝说话。
      郑晟更乐了:“别难过,你眼看也快成博士了,再找到个姓居里的,理想马上变成现实。”
      肖萌抬头怒视,突然眼珠一转,诡秘地笑了,娇娇地软软地开口:“郑晟,你说,凯伦一厢情愿,连番碰壁,十多年了还是对某民一往情深,是为什么呢?”
      郑晟头皮发麻,又有点酥酥痒痒地,咬牙答道:“因为她不正常。”
      “因为是她的初恋吧。有个电视节目,帮人寻找初恋情人,火爆得不得了。七八十岁的老爷爷,壮年的成功人士,纷纷投书请求帮助寻人。看来,初恋真是令人难忘啊!我好像听说你的第一个女朋友,就是你高中的同学,应该是你的初恋吧?说说,你们是怎么好上的?为什么分手啊?”
      “为什么要告诉你?”郑晟有点紧张,那些事,她知道多少?想起那些,他不再难受,可也不想提,更不能跟她说。
      “你说了,我让你点三天菜,好不好?”后母皇后举着毒苹果诱惑白雪公主,就是这个样子吧?
      “不好。”
      “不说?今天不给你做饭。”利诱不成,改用威胁。
      “不做拉倒,我吃剩菜。”他刚刚开冰箱看过,剩菜够他吃两天的。做饭,有电饭煲。想饿他?时机不对哦。
      “真不说?”肖萌虎着脸站起来。
      “不说就是不说,打死也不说。”凯伦吃她这套,他可不吃。
      “不打你。你自己洗床单去吧。”
      床单被套铺天盖地罩下来,郑晟好容易挣扎出一个头,看着走到门口的肖萌:“这,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恼羞成怒?”
      肖萌一猫腰,一只球鞋嗖地飞来,差点砸到郑晟的肩膀。
      郑晟大乐,不怕死地摇摇头:“准头太差!”
      肖萌出去,又折回来,一扬手,一条湿毛巾对着他的脸丢过来。
      郑晟眼明手快,一把抓住。
      肖萌扶着门,歪着头,似笑非笑:“你刚才是不是拿这条毛巾洗过脸?”
      “这本来就是我的洗脸毛巾。”
      “哎呀,我弄错了,还以为是擦脚布。昨天,凯伦要擦脚,我让她用了这个。”
      把床单被套,还有那条毛巾一起塞进洗衣机,盖上盖,塞进硬币。想着刚才的对话,郑晟有了个重大发现:肖萌同学该不是还从没谈过恋爱?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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