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捞我！》月耀如一

64、绯闻

　　高彷都说了，我也没法反驳，只得是刚冒出来的小想法塞了回去——佳霖再聪明，高彷说不好掌控，那自然是不好驾驭的。我又不是什么成熟的王者，既然这野心这智计都是学自高彷，那就全部信任听从高彷。

　　日子又那么淡然的过了。我留意了几回宫里的佳霖，发现她虽然在极力讨好如今一家独大的周氏势力，也很有目的性的交好了一些妃子公主，但她不曾来多招惹我。综合她之前对我的评价，我想她估计是忌惮，毕竟自我成功入朝起我真正背后的就是大长公主了。

　　皇城一点一点的重建了起来，回过神来的时候都已经是清明。我的身高长了不少，春装几乎全部都换了新的，清明这天夜里，我正穿着最素净的新衣打算去瑾泉宫祭拜一下母亲，忽然一道黑色的人影直接翻窗到了我跟前，是泓涟哥哥。

　　“哥哥这是来祭拜母亲？”我忽然很开心，尽管这是应当严肃和缅怀故人的日子、不该在此处露出笑容，我的眼睛也可以明明确确的看见母妃的芳魂就在眼前。

　　“不然呢？你们这皇宫守卫也不怎么样。就是不知道靖王那身手身份，明明是暗的明的都能进得来，为何却不来？”泓涟走近了，我发现我已经比他高出了一个头多，不过他虽然还是像个娇小可人的女孩子，声音却隐约有一点不同了。

　　“因为今个儿不是入宫的日子，四哥也没被宠到任何日子都能进宫来、任何地方都能去得。”我得承认泓涟问得我很不舒服，毕竟四哥本来该有那么受宠的，在我们出生之前、在文家失势之前他就是最受宠的。

　　但如今属于他的宠爱在三哥和五哥头上，或许其他兄弟偶尔取悦了父皇还能分得些，唯独四哥常年在边疆任劳任怨却还时不时要被参上几句。就算那些参四哥的人多半也在高彷掌控之中，但也不是让人顺心的情况，至少我就非常不开心。

　　“行吧，反正我们两个倒是横行无忌。”泓涟真打起来水平如何我就不评价了，毕竟人都没成年力量还没定型，不过他的轻功功夫倒是差不多定了——相当厉害，高彷家的屋顶都上得去，皇宫也确实横行无忌。

　　“近些日子江湖里可有什么事说与我听听？”反正泓涟都来了，我也就“物尽其用”的一边和他一起祭拜，一边顺道向他打听了起来。虽说江湖人多半都沾点律法不容的行为，我身在朝堂很不喜欢他们，但江湖中有名望的大侠基本都是百姓的偶像，我要掌控国家就不可忽视了他们。

　　以前是高彷自个儿留意，一般的消息他不会拿来给我分心，除非是有意思的事儿才会说给我当乐子听。但现在我找到了小哥哥，那我就多了条臂膀，泓涟还是要比外人亲切得多的。

　　“你应该不可能是宫里闷所以想听吧？”泓涟瞥了我一眼，很敏锐的知道了我的目的，不过还是和我聊了。“不过要说江湖，皇城动荡江湖上确实慌乱了一番，甚至有的地方希望某些大侠揭竿而起自立为王算了——当然，都仅限于大长公主仙迹下凡之前，之后可就没人敢提了，生怕天谴。”

　　“意料之中，这倒没什么意思。”每逢乱世，总是会有些野心大的人想要取皇室而代之的，如若他们成功那就是下一个皇朝，代代都是如此，哪怕我们轩辕氏第一代也不过如此。我并不太关心这中间的详情，毕竟那是父皇的责任、六部大臣和丞相操心、高彷批阅的事。

　　“那跟你说个有意思的。”泓涟打了个响指。“记得山南吗？”

　　“老李头不是混得风生水起吗？被饶了一命之后拼命的努力着，我都想封他个劳模了，那地界能出什么事？”我回忆了一下几个月来的奏折，山南好着呢，李丰茂当初可谓是从我这儿赊了一条命去，现在好好还债干得不错，将功折过的功劳都可以溢出了。我实在不认为山南那的百姓会需要大侠，也不觉得那些已经成名的大侠会找他麻烦。

　　“隔壁的青州。”泓涟忽然话锋一转，浪费我好多思绪。

　　“你……”虽然没在吃东西但我噎着了。

　　“见过武当的楚楚姑娘吧？”泓涟又说，这个料还挺八卦的。“张守仪、楚楚师兄妹游历过青州的时候，两人有点小事分开了，途中遇到了点儿意外，楚楚姑娘受了些伤。说来也是奇了，一个大姑娘受伤了不肯让男大夫看，但却接受了个白面书生给她清理伤口。张大哥事后知道差点给气死，把师妹抓回了武当，然后现在武当掌门想把女儿嫁给那书生遮丑吧……张大哥死活不依，楚楚死活不依，对方也死活不依。”

　　“吼？”我承认这个有意思，我直接被提起了兴趣。张守仪和楚楚我在戏园子里遇到过的，那时候看隐约觉得楚楚对她师兄有点儿意思，她师兄则是也有心意、但目标和精力似乎都在别处——但不妨碍他俩是一对儿。

　　张守仪不同意倒是理解，毕竟追着自己的妹妹被抢了肯定不服气；楚楚不同意也可以圆上，毕竟青梅竹马虽然打不过天降、但好歹也是青梅竹马。

　　可我搞不懂那个书生死活不同意是怎么回事，渣男现世？感情里青梅竹马向来都是输给后来者居上的真命天子的耶？他没点自信没点数的吗，还是就干脆单纯只是撩过，不娶？

　　“那武当岂不是要整死那书生？”于是我想了想，一般良民碰上江湖人还是很难反抗的，某种角度上来说其实江湖人比朝堂势力更麻烦。因为江湖人会按自己的规矩办事，就算富人没有做错任何事也会劫富济贫，私刑私仇也是屡见不鲜，那书生真要拒绝恐怕是要倒大霉。

　　“嘿，这就是精彩了，整不死，因为那位是青州知州，贺黎明。”泓涟邪魅一笑，故事直接讲到了让人直呼精彩之处——厉害啊！原来是当初和老李头私交贼差劲，却偏偏傲娇的帮大忙的贺黎明！

　　说起来贺黎明那家伙好像也二十多了，不近女色程度和四哥有的一拼，考虑到十一郎的存在，没准还是贺黎明的胜利。这个人当真是渣男我还不敢信，不过泓涟也不是瞎掰胡扯的长舌妇、而是真正有本事满江湖跑的江湖人，他说的也不可能是假消息。

　　“不是吧？这天下二十多了还没近女色的男人可不多，贺黎明算一个耶。”东厂都没有他娶妻的消息，他也不是为了娶公主做驸马而隐瞒的人，毕竟他对我们任何姐妹都没有兴趣。他刚入朝时七姐姐还夸过他白净清秀，然而机会虽然有过却啥事没有，他那是真的不近女色。

　　没准不近女色大比拼他还真能赢四哥。

　　“我看未必啊？他府上莺莺燕燕挺多啊，总是会收留些走投无路的女人，不过一个也没染指倒是真的，像是有色心没色胆的样。换我的话，当真做到知州的官位，不就几个妾室？纳了就完了嘛光明正大不好啊？三妻四妾又不会有人谴责。”泓涟撇了撇嘴，揣测虽然略带了些恶意，不过也在正常人的范畴，没成婚的男人收留陌生女子本来就是惹闲话的。

　　“未必，未必，你看二哥再看四哥，男人也有很多样的。”我捏着下巴思考了一下，按我的阅历我觉得这正常。“毕竟都是同父兄弟也会天差地远，老二好色极了老四女人勿近的就发生在我们家呢。你和贺黎明不是一样的人，原因也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样。”

　　泓涟摊了摊手没和我辩驳。

　　不过这倒算是个稀罕事，我得和高彷聊聊。于是我记下来这个桃色的逸闻，和泓涟东扯西拉的聊了半个晚上，第二天一早就去骚扰高彷。

　　可惜的是高彷虽然略略显得有些讶异，也说没想到贺黎明会有这种绯闻，但他却不像是有特别上心的样子，明显是觉得这并不能算什么有价值的消息——然而这个消息，在我听到这个传闻后第三天就忽然有了新的变化。

　　第三天本来是高彷不理人，我闲的又在青姬那儿听小曲，结果青姬忽然被重金给点名了要求作陪。听说对方不止是达官显贵、开的价格也让我都有点羡慕青姬的收入，青姬自然也应了，可是对方来得太快而我又是偷摸进来的别人不知道我，就只能临时躲到了屏风后边避一避。

　　但结果青姬屋里的屏风还很不巧的换了新的，是个镂空的木雕屏风藏不住人，我差点儿被那所谓的达官贵人看见。无奈之中还是小白急中生智往我面前摆了个古筝，让我戴上面纱侧坐着佯装是琴师，万幸那老鸨子好像很怕对方的权势着急得很、没有来细看，算是没揭穿；镂空的木雕屏风也不能清晰的露出我的侧脸，算是没暴露出我来。

　　然而我却认出了那个官员是谁，吏部的侍郎白明，如他姓氏是个清清白白的正经官员。平时他是个少说话多办事的人，倒向周氏那边的家伙，不过能算是兢兢业业、也不是非常喜欢抱大腿的人，他站边只是因为不站边就站不稳脚跟的那种。照理说，这种人在青楼请客虽然少见，但也不算太稀奇，但和他一起进来的是李丰茂那可就稀奇了。

　　老李头可不配他巴结结交啊，一是品级不如他，二是一度失势至今也在将功折过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