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开挂之旅》小狮砸

16、惩罚

　　那一天本是晴朗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不一会天边响起了滚滚雷声。

　　郭威就跪在那里，不卑不亢。
　　“郭威你是违抗圣旨吗？”李存勖每一个字都说的格外的冷，他把双拳捏得格格作响，眼里是愤怒的火花。
　　郭威一动未动。
　　雨来得很急，噼里啪啦的击打着郭威身上，侵湿了他的衣衫，却还是挺立在那里，周围的空气极冷寂静，将士们目瞪口呆大气都不敢喘。

　　“来呀，将郭威拉出去五十大板。”李存勖怒不可遏地大喝着，声音像是要贯穿这天地。
　　君令如山，将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妥协于君主。
　　“皇上，今天你可以打我，哪怕将郭威打死，郭威死不足惜，但请求你放了玉儿。”
　　柴守玉神色悲凉，但就是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说不出话来，就在郭威就拉走的刹那间，柴守玉猛地冲过去。
　　“打。”李存勖胸口剧烈起伏着，脖子上的经脉立起来，雨声中加强了他说话的音量，声音震耳欲聋、石破天惊。

　　将士们正要落下板子时，柴守玉挡在郭威身上，她只能拼命地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的悲凉、愤懑都堵在胸口上，像是有人摁住她的喉咙，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气结于胸，像是有什么堵在里面。
　　她失声了。

　　雨水无情的打在柴守玉身上，她在这世间唯一一缕阳光如果都散了，她留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在板子落下的刹那间，郭威反抱着她，翻了个身。
　　板子狠狠的落在郭威身上，柴守玉听见郭威闷哼了一声。
　　柴守玉摇头，不要不要的说着，就是发不出声。

　　一声声板子与□□接触的声音，不断刺激着柴守玉的声音，郭威一直护着她，雨水、板子都没有打在她的身上，可是她觉得自己疼得快昏过去了。

　　郭威的目光一如第一次见面那样，沉静如水，即使板子片刻不停的在打，他偶尔只是蹙下眉，其他时候一直看着柴守玉，深情而又自责。

　　他擦着她的泪水，轻哄着她，“玉儿，不要哭。”
　　“玉儿，为了我你受尽了委屈，真是对不起，没能让你无忧无虑的。”
　　“玉儿，如果有下一世，我一定会再次找到你，那时候再许你逍遥自在生活。”
　　“玉儿，玉儿，如果我不在了，你就不用委屈了...”
　　十九、二十...

　　“不......”
　　一声声数板子刺耳声、郭威□□上的击打声，让柴守玉痛苦的终于冲破胸口郁闷的屏障，喊了出来。

　　“郭威，我不要你为我牺牲，你知道吗，我本就不属于这个时代，是你让我有勇气留在这里，如果你都不在我身边了，我该怎么活...”
　　三十、三十一...
　　郭威抚摸着柴守玉的脸，很柔很柔的摩擦着，“玉儿，答应我，不论发生什么，活下去。”
　　柴守玉正欲开口，郭威食指抵住柴守玉的唇，“嘘~这一次听我的，乖~玉儿，别吵，让我睡会。”
　　郭威宠溺而温柔的目光就要闭上，柴守玉大喊着，“住手，住手，不要打了。”
　　柴守玉能感觉到郭威的血流淌在她身上，刺着她的神经，她真的害怕，害怕郭威因此而改变命数，害怕自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中，更害怕他们今生今世，来生来世都见不到了。
　　“啊...”柴守玉感觉胸闷的已经喘不过气，接着柴守玉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朝着一处涌进，忽然一口血喷射出来，郭威的脸被染红，她昏迷之前好像看到李存勖走过来，那目光像是要吞下她，恶狠狠的。

　　她又进入了那个黑暗空间，柴守玉呆愣的坐在那里，身体仿若被掏空，没有一丁点力气，如行尸走肉，不想说话。
　　女尸走到她身边，柴守玉瞥了她一眼，又继续放空自己，看着女尸和自己容貌一样，她竟觉得有些讽刺。
　　“这就是你该有的劫难，逃不掉的。”
　　“劫难？我没有想过逃掉，甚至如你所说遵循历史进程，可为什么会这么痛苦，还使他丢掉性命？为什么？如果我来到这里就是个错误，为什么让我来这里？”
　　女尸飘来飘去，像是幽灵，也像是恶魔折磨着柴守玉。

　　“如果遇到他会这么痛苦，我宁愿让他无忧无虑，从未遇见过我。”
　　柴守玉环抱着自己，声音凄切、悲凉。
　　她想着即使消失了，也无所谓了，就是害了郭威。
　　那个从头到尾一直珍视自己的他。
　　她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妥协。
　　“人各有命，该遭遇的逃不掉的。”女尸停在她面前，“我说过这是你自己安排的，以后你会明白的。”
　　“安排到这里就是为了让他丢掉性命吗？”
　　“他没死。”
　　柴守玉怔愣着，有些不可思议，明明在柴守玉脑海里最后郭威的画面是无声无息的。
　　“如果他死了，你觉得你还会在这里和我说话吗？”

　　“他...在哪里？”柴守玉有些激动，甚至感觉自己突然间活了过来。
　　“这个要靠你自己去找，你们的缘分远不止于此。”

　　柴守玉的世界里突然明亮，她慢慢睁开眼睛，眼前是一个长得水灵灵、有些稚嫩的女子。
　　那人见柴守玉醒来，高兴地手舞足蹈，“姐姐你终于醒了！”
　　柴守玉打量了下周围陌生的环境，是新的军帐。
　　“你是谁？”
　　“我是皇上派来给姐姐的丫鬟小青，姐姐你终于醒了，你都昏迷一月有余了，真是皇天不负我啊，姐姐再不醒，我就要挨罚了。”小青的表情天真、纯粹，毫不遮掩。
　　小青扶着柴守玉坐起，柴守玉问，“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
　　“梁军已经被皇上的军队打得落花流水...”
　　“我们在哪？”
　　“杨刘呀姐姐。”
　　杨刘？原来已经在她昏迷时转移了阵地，柴守玉虚弱地不想说话，便闭目养神，小青便在她耳边叽叽喳喳的。
　　“姐姐，你不知道这一个月皇上虽然没来看过你，但一直打听姐姐情况呢。”
　　“姐姐，皇上其实挺关心姐姐的，姐姐你服个软，皇上就不会生气了。”
　　“够了！”柴守玉猛地用力说话，浑身都颤抖着。
　　小青的表情楚楚可怜，瞪着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受到了惊吓。
　　小青以为皇上和姐姐情投意合，奈何中间可能有了什么误会，皇上便等着姐姐服软道歉。
　　毕竟皇上确实关心姐姐，总是有用不完的补品，虽然皇上不来看姐姐，但一直暗中关心。
　　有一天，她遇见从沙场上征战回来的皇上，皇上第一句话便是，“她醒了吗？”
　　在小青摇头的刹那间，她清楚的看见皇上眼睛里的愠怒。
　　紧接着，撂下一句话，“如果再不醒，你可以收拾收拾滚了。”
　　小青感觉冷意从头冷到脚，连肌肤上的汗毛都被吓得立起来了。
　　小青立马跑进军帐，跪下来祷告，“各路神仙帮帮忙，让姐姐快醒过来吧，只要醒过来，我小青愿意当牛做马，只求别五马分尸啊~”
　　而后姐姐醒了。
　　小青瞬间觉得姐姐的形象高大了许多，她决定为姐姐赴汤蹈火，本以为姐姐和皇上闹情绪就多说了几句，没想到...
　　小青跪下，“姐姐，您别生气，是小青多嘴了。”
　　“出去！”柴守玉闭上眼睛。
　　“哎~好嘞~”

　　小青屁颠屁颠地告诉皇上姐姐醒了，说话时眉飞色舞的。
　　皇上本走到军帐口了，顿了顿，又回去坐在原处，假装处理军务。
　　小青内心万马奔腾，装什么装啊，奏折都反了。
　　小青撇撇嘴恭恭敬敬地退下了，小青仰天长叹这个爱情真是碰不得啊，一个个的干嘛都这么矜持啊。

　　小青给姐姐做了很多易消化的吃的，而后回到姐姐的军帐。
　　不得不说，姐姐生病这羸弱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啊。
　　墨黑的长发随意披散在床榻上，脸色有些苍白，连樱红的唇瓣也泛着白色，却丝毫不影响姐姐的美。

　　小青喂姐姐吃东西，她就机械地吃着，小青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好吃，又去重新炖了鸡汤、鱼汤...
　　奈何姐姐还是食不乏味，不管什么，只要是她喂得，她就吃，看也不看。
　　来回折腾几次，柴守玉说，“不用换了，你做的味道很好，是我自己的原因。”
　　她眉目间含着淡淡的忧愁，怎么也化不开。
　　“姐姐，你有什么是小青能为你做的吗？”
　　柴守玉苦笑着摇摇头，“如果，我说我想离开这里呢？”
　　小青愣住。
　　“逗你的。”
　　柴守玉起身，她还是想确认下郭威是否真的没死。

　　“姐姐，你要做什么？”
　　“我想出去看看。”
　　“好嘞。”小青帮柴守玉洗漱更衣，柴守玉任由小青摆弄。
　　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容貌清丽、身姿姣好，还是一身的男装，如果不是身体虚弱，气质应该是非凡的。

　　她去了校练场，不仅是他不在，原来所有郓州的将士们都不在。
　　柴守玉呼吸一窒，“小青，最近有没有听说谁战死沙场了或是意外死亡了？”
　　小青想了想，“没有啊。”
　　“有没有被剔除军籍的？”
　　“这个....”小青正在脑子里搜寻着。
　　“朕已经将他流放了，是生是死就看他的命了。”
　　李存勖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边。
　　柴守玉忽略他的存在，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