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第八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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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车子无声地滑入一片静谧的别墅区。六道骸靠在后座，窗外流泻的灯光在他异色的眼眸里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临近午夜，车子终于停稳。
眼前是一栋隐于林木间的现代建筑，线条极简利落，在夜色中散发着低调与优雅。
“骸大人，十代目在里面等您。”管家微微躬身，帮六道骸打开车门，止步于车旁。
六道骸看着小径两旁的亮起的地灯，看样子是在指引着自己过去。
他循着光，穿过一方精心打理过的日式庭院，惊鹿竹筒偶尔发出清响，散发着几分禅意与静谧。
一道门虚掩着，暖黄色的光晕从门缝间流淌而出。
入窄门，见微光。
六道骸轻轻推开。
脚下蜿蜒铺陈开一条由玫瑰花瓣铺就的小径，在柔和光线下，色泽浓郁如丝绒，又似无声的告白。
六道骸脚步微顿。
——泽田纲吉又在搞什么名堂？
他顺着花瓣指引向前，眼前豁然开朗。
挑高的客厅空间开阔，柔和的间接照明勾勒出温暖的轮廓，壁炉里跃动着虚拟的火焰，处处透着精心打理的生活氛围。
“铛——”墙壁上的复古座钟恰好敲响十二下。
“骸。”
他应声回头。看见泽田纲吉手里捧着一束花正看着他，流光在他温柔的棕色眼眸中闪烁。
“生日快乐。”
六道骸愣了愣。
生日？
泽田纲吉看着他有些疑惑的表情，道，“今天是6月9日。”
……
六道骸想起来，之前泽田纲吉有问过自己生日的事情，但是从小作为艾斯托拉涅欧家的实验品，连名字都没有，哪里还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生日。
但当时看着泽田纲吉那是认真询问自己的表情，六道骸就随便说了一个日期。
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看着周遭无处不用心的布置，六道骸挑了挑眉，“你这几天都是在忙这些？”
泽田纲吉走近，将手里的花放到了他的怀里，自然地在他唇角落下一个轻柔的吻，他笑道：“嗯，想给你一个惊喜来着，怎么看我们骸大人今天不是很开心？”
六道骸指尖把玩着他衬衫的领口，“既然是生日，生日礼物呢？”
泽田纲吉低笑起来：“礼物你从进来开始，就收到了。”
他望进他的眼睛，神色温柔道，“欢迎回家，骸。”
看着六道骸有些疑惑的眼神，泽田纲吉解释道，“这里，是我们未来的家。”
六道骸愣了愣，“为什么会突然要搬家，你之前不是一直住在总部。”
泽田纲吉眼中露出一些无奈，“以前我一个人，随便在哪里都可以，只是因为工作忙，就一直在总部住下了。”
“但是你要等我们孩子出生，还得住哪里吗？”
……六道骸没想过这个问题，彭格列总部搞得和宫殿似的，他本来觉得泽田纲吉应该是要一直住哪里的。
泽田纲吉叹了一口气，道：“孩子的成长环境，在哪里上学，交什么样的朋友，拥有一个怎样的童年，你是不是都没有考虑过。”
六道骸沉默了片刻，他确实从未深入考虑过这些。
六道骸习惯了漂泊与战斗，对于“家”和“未来”的具体规划，几乎没有什么概念。
精致艳丽的面容此刻却露出一丝罕见的茫然。
泽田纲吉垂下眼，敛去了眼神中闪过的心疼，他道，“而且，最主要的，我想和你有一个家。”
六道骸回过神，似乎没有被眼前的“甜言蜜语”带昏头脑，他问道，“话说回来，我还没问你，昨天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是谁？”
泽田纲吉愣了一下。
昨天？
“你是说高桥小姐？”
似乎意识到什么，泽田纲吉忽然道，”你今天不开心，因为这件事？“
六道骸：“……”
”噗。“看着六道骸不说话，泽田纲吉笑了出来，他拉着六道骸向内走去。”傻瓜，你在想什么？“
”高桥小姐是我找的软装设计师。”泽田纲吉并不意外六道骸如何知道这件事情。
“这个房子很久之前我就看到好了，所有的设计都是我一一敲定的，只是之前没有考虑到以后还会有孩子，所以当时很多的家具都不能用了。“
泽田纲吉指着一个桌角边缘，“如果小孩在家乱跑的话，有磕碰会很危险。”
六道骸随着视线看过去，这才发现，这里的所有家具的边缘没有棱角，而是柔和的弧形，连边缘都被皮革包裹了起来。
“来，带你看这边改造好的婴儿房。”泽田纲吉拉着一旁有些发呆的六道骸，“本来这边是想给你做一个茶室的。”
打开婴儿房，入眼就看到淡雅的米白色墙壁，天花板上悬着云朵般的吊灯，手工刺绣的星空帐幔轻垂在婴儿床旁，地上铺着厚厚的长毛地毯。
泽田纲吉打开一旁的衣柜，里面整齐叠放着小小的连体衣、柔软的纱布巾，还有许多未开封的尿不湿。“一些必需品，我都先准备了些。”
六道骸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完全没有想到泽田纲吉竟然做了这么多。
一个怀抱从背后环住他，泽田纲吉的声音从耳边响起，“骸，我们结婚吧。”
六道骸心中一颤，觉得泽田纲吉的话让他的耳边有点痒。
而后，泽田纲吉松开了他，在他面前单膝跪下。
一个深蓝丝绒盒被打开，一枚戒指静立其中，戒托上镶嵌着一颗深邃如夜空的蓝宝石。
“你愿意吗？”
六道骸看着那枚戒指，又看向跪在眼前，目光虔诚而炽热的男人，心跳漏了数拍。
但他还是微微侧过脸，语气带着一丝强撑的傲慢：“谁想和你结婚。”
泽田纲吉笑着拿起戒指，直接套在他的无名指上。“没有拒绝的选项。”他起身将人紧紧拥入怀中，声音里带着笑意与笃定，“不结也要结。”
六道骸没有挣扎，“噢？彭格列十代目何时变得如此蛮横了？”
“那一定是因为被骸大人逼得，只能出此下策。“
两人相视，不由得都笑了起来。
“话说回来，这房子不便宜吧？”六道骸环视四周，“多少钱？”
泽田纲吉想了想，道，“全部办下来，大概是37万欧元吧。”【约等于6.6亿日元】
“？”
六道骸打量了泽田纲吉一番，“你挪用公款了？”
泽田纲吉有些哭笑不得：“当然没有，好歹工作了这么多年，还是有一些积蓄的，不过有一部分是贷款。”
六道骸：……
“贷款多少？“
泽田纲吉笑着看着他，”啊~，大概20万欧元左右吧。”
六道骸作势要摘下戒指：“是你自己买的，与我无关，你自己还吧。”
“恐怕不行，”泽田田纲吉笑着阻止他的动作，“这个房子，我是用我们两个名义买的。“说着，泽田纲吉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一本房产凭证，上面赫然并列着六道骸与泽田纲吉的名字。
……
泽田纲吉看着六道骸那副表情，觉得可爱至极，他亲了亲他的侧脸，又道，“放心，钱什么的我来挣就好，不过。”
“以后骸的工资就上交吧。”
六道骸眉头一挑，“我还有工资？”
“那当然，你现在已经是我正式的雾守，嗯，说到底，我还是你的老公+老板不是吗？”
六道骸冷哼，“老公也是我是你老公。”
泽田纲吉笑着道，”好的老公。“
“那么，你这是答应我的求婚了？”
……
六道骸第一次意识到，原来泽田纲吉性格多少带点腹黑和难缠。
他作势要走，却又被泽田纲吉拉着说要一起看星星，他在3楼的地方开了一道巨大的天窗，下面是下沉式的沙发与地毯，旁边是目前还是装饰的围炉，躺在毛茸茸的毯子上，就能看到夜晚的星河低垂，仿佛触手可及。
“骸，”泽田纲吉轻声问，“有没有想过，给宝宝取什么名字？”
六道骸望着星空，摇了摇头：“你来想。”
“让宝宝跟你姓，好吗？”
六道骸微微蹙眉：“‘女孩子和我姓，是不是有点奇怪。”
而且取名这种事情，他真的很不擅长。
泽田纲吉侧过身，在星辉下凝视他，神色看不分明：“那骸的名字，是从哪里来的？”
六道骸眼睫微颤，声音染上一丝飘渺：“我自己取的。”
泽田纲吉沉默了片刻，没有追问，只是将一个轻柔的吻，印在他的眼角。
不知道是泽田纲吉的怀抱太过于安宁，还是身体这两天太过于疲惫，不知不觉，六道骸再度沉入梦乡。
而这一夜，梦境格外清晰。
梦中，那个金发的男人温柔的叫住他，“你说你没有名字。”
“那给你取个名字可好？”
男孩顿住：“什么？”
“骸，我叫你骸，好不好？”
男孩撇了撇嘴：“什么鬼名字。”
金发男人笑了起来，眼神却异常认真：“骸，我愿意让你，成为我的原罪。”
“你愿意为了我，不再让你的双手，沾染无辜的鲜血吗？”
晨光透过天窗洒落，六道骸在温暖的怀抱中醒来。昨夜的梦境清晰得恍如昨日，那张金发下的面容，与身边人渐渐重合。
他有些怔忡地，低声喃喃：“原来是你？”
“我？”泽田纲吉早就已经醒了过来，为了不吵醒六道骸，就一直等着他醒过来。
异色的眼眸似乎闪过些什么情绪，六道骸叹道，“你从斯佩多的手里放走了轮回眼，才有了如今的我。对么？”
泽田纲吉顿了顿，他没有回答，只是收紧了环抱他的手臂，将一个轻柔而绵长的吻，烙印在他的发间，是无法言说的珍视。
许久之后，六道骸听见对方几乎是怅然的语气道，“我爱你骸，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再撼动我们之间的羁绊。”
六道骸之前的怀疑，焦虑与不安，似乎在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
六道骸没有再开口，心底那个空缺的角落，被无声地填满。
两人依偎温存许久，直到晨光彻底驱散夜色，六道骸感到些许饿意，两人才起身。
白天室内的风景似乎别有一番风味，六道骸意识到有些奇怪的地方，问道，”这边的位置应该不算偏僻，为什么周围都是树林，和深山似的。“
泽田纲吉走到客厅的厨房，给坐在岛台上的六道骸热了一杯牛奶和几片土司，他回答道：”知道你不喜欢人多，但是如果真的住的偏远，生活会有很多不方便，所以这栋房子在设计的时候就用墙体和地形，把所有能够看到其他建筑物的视角给遮挡起来了。“
”噢？这么多树恰好长在这边，也不太可能吧？“
泽田纲吉清了清嗓子，坦然承认：“果然瞒不过你。”又解释道，“这些树都是后来移植的。”
“而且品种都有过设计，春夏秋冬四季，都能在不同的时间段看到不同的风景，你瞧，现在是花楸树与紫阳花开放的时刻。”
窗外，蓝紫色的绣球花团簇盛放，如烟似雾，与绿意葱茏的花楸树相映成趣，宛若画卷。
六道骸抿了一口温度刚好的牛奶，眼含戏谑，“前几天晚上那么累，难道你是种树去了？”
……
——果然老婆过于敏锐，有时也真是甜蜜的负担。
泽田纲吉暗暗想道。
不想瞒着六道骸什么，他点头道，“因为植被的动工都需要许可证，所以一直都耽搁了许久，前几天许可证才下来，所以我也去帮忙动工了。”
六道骸想象着彭格列十代目种树的模样，唇角微不可察地扬起。
“恭喜彭格列，又掌握了一项了不起的技能。”
知道泽田纲吉对这间房子的上心程度，六道骸心情颇佳，又自己逛了逛，这样做确实能够确保隐私性的情况下，多了许多视觉上的享受，泽田纲吉还在主卧的阳台上做了一个开放式的浴池，视线处便是一篇林地景观，沐浴时仿佛置身自然。
啧啧。
六道骸又朝里面的卫生间走了过去，看着那面占据整墙的落地镜，不禁挑眉，“泽田纲吉，你在卫生间里面装这么大一个镜子做什么。”
泽田纲吉眼神游移了一下，含糊道：“呃，这样的话，视觉上，空间会更开阔一些嘛。”
“是吗？”
好像有点道理。
走廊上，六道骸又注意到墙上一个空置的，做工精致的吊钩。
“这里是挂画吗？还没选好？”他问。
泽田纲吉笑着道：“不是，这边打算放我们的结婚照。”
……
“啧。”
六道骸忽然有些不自在，嘴上却看似不经意的提起：“这么积极？那前几天怎么连接吻都躲着我？”
这个问题让泽田纲吉凝视他许久。六道骸有些不悦：“怎么，很难回答？”
泽田纲吉无奈地叹了口气，“骸，是不是有点太过于高看我的自制力了。”
“你啊。”
“老是诱惑我又不自知。”
“噢？”六道骸异色眼眸中闪过一丝挑衅，“我何时诱惑你了？”
泽田纲吉还想说什么，六道骸却已主动凑上前，用一记深吻，封缄了他所有未尽的话语。
晨光熹微，洒满新家的每一个角落，将相拥的身影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
作者有话说
第82章 第八十二章
